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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不肯睜開。

到了沈慕白的這樣的修為,睜開眼睛或者不睜開眼睛,都不影響他對周圍的感知能力了。他死死的閉著眼睛,因為他不想看到自己的閨女被那樣殘忍的虐待。

袁不破的眼神暗了暗。沒有絲毫的仁慈可言,他毫不手軟的打下另一道靈力,這一次,精準的擊打在枕黑的第一節肋骨上,許或斷裂的骨頭傷害了小姑娘柔軟的內臟,枕黑的嘴邊留下了一灘血液。

然後,是第二根。第三根。

五感通明的悲哀在於,沈慕白可以清晰的聽清房間裡任何的一點細微的聲音。包括,骨頭斷裂和內臟破碎的聲響。

終於,在袁不破沒有絲毫停手的意味的時候,沈慕白睜開了眼睛。

袁不破欣喜的向他撲了過來,兩個人肌膚相貼,卻,相對無言。袁不破壓在沈慕白身上,貪婪的望著他的麵容,沒有說話,眼底的狂喜卻掩飾不住。

末了,是沈慕白先開了口,“放開。”

袁不破遲疑了一下,卻最終解開了沈慕白手腳的束縛。沈慕白的手腳被綁了多日,他在床邊踉蹌了一下,每一腳踩下都是針紮一樣的疼痛,然而沈慕白卻毫不在意。他拖著幾乎廢掉的手腳來到了枕黑身邊。

再也支持不住一樣,沈慕白癱坐在地上。青磚的絲絲涼意透過隻有一層的絲綢褻衣傳來,沈慕白卻無暇顧及。顫唞著手捧住了殘缺不全的小姑娘,將她輕柔的放在膝蓋上。小姑娘軟軟的叫了一聲“喵~”

沈慕白小心的用指尖摸了摸小姑娘細軟的毛。最終,小姑娘碧綠的大眼睛失去了神采,在沈慕白的膝蓋上,那一團溫熱,漸漸的涼了。

淚水順著沈慕白光滑的下巴滴在枕黑身上,一滴,兩滴。也有的淚水砸在了冰涼的青磚地上,讓人仿佛聽見了碎裂的聲響。

碎裂的,不是沈慕白的心。

他抬起頭,仰望著袁不破,忽然對他一笑“阿破,這是你一直害怕我知道的樣子麼?”

“袁不破”一愣,忽然,也笑了開去。“你不愧是沈慕白。”

“可惜你不是袁不破。”沈慕白笑了笑,指尖撫過膝蓋上的小身體,周遭的一切仿佛褪了色的水墨畫,漸漸的淡至虛無,小姑娘的身體也化作了點點金光,消失在空氣中。幻境,轟然碎裂。

沈慕白再睜開眼,正躺在袁不破的%e8%85%bf上,袁不破靠在一顆粗壯的桃花樹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摩挲著沈慕白的長發。沈慕白的長發被四散開去,形成旖旎的痕跡。

兩人一直仿佛被風雪掩映著的眉目驟然溫暖,袁不破的%e5%94%87輕輕的落在沈慕白的額角。

“好夢。”

經年至此,桃花縈夢。

作者有話要說:於是,其實這份一章虐的是……枕黑小姑娘。

叔覺得,自己惹事了,自己惹大事了。虐枕黑會被拍得更慘吧……

頂防彈玻璃跑~

第58章 所謂的主角光環

五十八。所謂的主角光環。

“在幻境裡,慕白,你看見了什麼?”袁不破將沈慕白扶起來,將他的下巴放在自己肩上,寬厚的手掌撫過沈慕白的脊背。兩個人安靜相擁了片刻。桃花落在沈慕白長發上,被細軟的長發勾留住。

袁不破拿掉沈慕白頭上殘餘的桃花瓣,在指尖隨意的揉撚。沈慕白已經沉睡了三日。這三日,袁不破就靠在這顆桃花樹上,安靜的撫過沈慕白的眉眼,眼底神色晦暗不明,然而,最終,卻平複了下來。

“我看見……”沈慕白停頓了一下,然後,趴在袁不破的肩膀上,嗤笑出聲。他從來沒有這樣笑過。原來即使麵對袁不破,他也多半隻是淺淡的微笑,或者淺淡的皺眉,這樣放肆的笑,從未有過。

隻是,經此一劫,這樣的笑,卻會有許多。因為沈慕白最終學會了將自己的全部柔軟放置到袁不破麵前。

“嗯?”袁不破將沈慕白的臉扳正過來,用微涼的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動作是全然的%e4%ba%b2昵,可是眼神裡,卻有著一定要知道真相的固執。

沈慕白蹭了回去,然後,忽然伸出手揉了揉袁不破的頭發,仿佛是撫慰一隻大型犬類“等我們老了,我再告訴你。”

袁不破與天地同壽,沈慕白雖然缺席了袁不破之前的歲月,但是,以後的日子,以後的日子,他必定要和袁不破生死癡纏。老去對於這兩個人來說,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沈慕白這樣說,就是打算把那一段記憶深藏。

一個人的痛苦,沒有必要兩個人一起承擔。沈慕白經曆過那一場讓人顫栗的幻境,是沒有必要非要讓袁不破知曉的。這是沈慕白愛一個人的方式,世上除了袁不破,沒有人有資格被他這樣愛著。

沈慕白並不把那一場幻境當作是噩夢,他隻是,偶然之間窺見了袁不破的另一麵。那一麵雖然很殘忍,很偏執,但是,卻意外的脆弱。沈慕白苦笑著問自己,何德何能?何德何能能夠讓那個男子走下雲端,伴他紅塵糾葛。

那些關於愛情的困惑,沈慕白也不再急切。他清醒的知道,自己之所以還沒有得到答案,隻是因為自己還沒有陪袁不破走到最後。如果,他走到最後,那麼,那些心裡的諸多不解,那些忿忿不平,應當都可以可到一個答案。

沈慕白隻是覺得,無論真相如何,他應當都能夠坦然接受。因為,他的愛,並不是交換。他隻要在愛,哪怕一個人,都已經足夠。何況,袁不破絕對不可能放任沈慕白一個人情場沉浮。

如此,沈慕白還有什麼可怕的呢?如果情愛之中的傷害,隻是一種修行。如果被愛的人無端傷害,隻是因為兩個人的情路還沒有走完。那麼,的確沒有什麼可怕的。

沈慕白笑了笑,第一次主動的給了袁不破一個擁抱。兩個人身量仿佛,沈慕白環住袁不破寬闊的肩膀,動作也不見吃力。

“阿破,我有沒有說過”清淺的聲線湧入袁不破的耳朵,沈慕白壓低了聲音,卻更顯得沙啞誘惑“我愛你?”

袁不破的身形一僵。他反手抱住沈慕白的後背,泛著點點冰雪的眼眸驀然瞪大。相擁的兩個人,在此之前並沒有抱過其他的什麼人,然而,無需比較,卻能夠篤定,懷裡的那人,就是和自己最為契合的人。

“沒說過呢。”一向冷清的聲音拖出一段柔軟的呢喃,袁不破的呼吸噴在沈慕白的脖頸,刻意的,或者是無意的,從來都是高絕的男子,此刻,聲音裡是滿滿的委屈。

幾乎,讓沈慕白失笑的委屈。

最終,他什麼也沒有說,隻是主動的%e5%90%bb住了袁不破冰涼的%e5%94%87。%e5%94%87齒間交換了桃花的清甜和霜雪般的微涼,在那一樹桃花下,兩個人安靜的相擁,唯美得,就仿佛並不真實。然而,懷中的溫熱提醒著袁不破,沈慕白是存在的,同樣,也是隻屬於他一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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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來,與愛相伴而生的嫉妒,惶恐,忐忑,一夕之間,在%e5%94%87齒的交纏中,終於煙消雲散。

而沈慕白,他經曆的,是一場人間至痛。被最愛他的人傷害,然後,失去全部的驕傲,也保護不了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最終,被他認為的,應該最愛自己的人囚禁,侵1犯,最終,兩個人走向了各自的瘋癲,也走向了各自的末路。

哪一樣,都是最不能忍受的疼痛。然而,沈慕白在痛苦之中,也尋到了一絲清明。他沒有否定幻象中的袁不破。其實從袁不破說愛他的那一刻起,沈慕白就有過被袁不破毀滅的準備。

明明袁不破在他麵前是十足的溫柔,可是,沈慕白下意識的,為自己做下了這個心理建設。他甚至,暗自猜測過,也許,自己以後會死在袁不破手裡。

幻境無限放大了沈慕白心裡的不安,然後,沈慕白所想的一切,都被真實的演繹出來。哪怕這些,都沒有真的發生,哪怕,沈慕白也不能全然感覺到疼痛。

他將幻境的袁不破當作袁不破的另一麵,那一麵血腥而殘忍,袁不破是不許他知的。然後,他放任自己真的體會了一遍心中所想的一切。

佛家講究破而後立,欲要成佛,必先成魔。這不單單是袁不破的另一麵,也是沈慕白心底的魔障。這樣的魔障一日不消除,他就一日不可能真心的對待袁不破。

這不是幻境。沈慕白告誡著自己,然後,用心去體會每一寸撕心裂肺的疼痛。這些疼痛讓他清醒。他問自己,這樣的一個恐怖的男人,你還要愛下去麼?

思緒仿佛被分割成兩塊,一塊本能的逃避,一塊卻強逼著自己迎上去。沈慕白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那是袁不破,那是他的……愛人。

沈慕白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明了,袁不破是他的愛人。當兩個人抵死纏1綿的時候,就已經定下的名分,不容誰去反駁。而且,捫心自問,沈慕白也並不想反駁。

痛到了極致。當沈慕白看著奄奄一息的枕黑的時候,真的恨不得以身代之。他隱隱明白,為什麼袁不破會對枕黑這樣殘忍,然而,他卻並不覺得那是無理取鬨。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是連他穿的衣服,他呼吸過的空氣,甚至他喝水的杯子,吃飯的餐具都要去嫉妒。

沈慕白知道這一點,即使,目前為止,還並沒有感同身受。

將已經僵硬了的自家姑娘的身體捧在掌心的時候,那樣真實的觸?感讓沈慕白有一瞬間的崩潰。淚水怎麼也止不住,可是,他卻忽然覺得,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被袁不破傷害有什麼可怕的?被袁不破殘忍對待有什麼可怕的?被袁不破拋棄或者利用,又有什麼可怕的?

終歸,那是袁不破罷了。沈慕白愛的是袁不破,那麼,就與袁不破無關了。袁不破怎樣對待他,是袁不破的事情。而他確定愛袁不破,從而怎麼對待袁不破,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情。

愛是高傲,是一個人的事情。

所以,袁不破在他麵前展露哪一麵,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沈慕白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忽然很想抱一抱那個男人,告訴他,並不是他一個人在沉醉其中。

眼皮很重,但是,不是不可以克服。沈慕白的睫毛抖動了幾下,然後,驀然睜開了眼睛。入目,是袁不破的堅毅的下巴,一雙手為他遮住刺眼的陽光。沈慕白對袁不破微微一笑,然後,得到一個印在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