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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可信,唯一能夠仰仗的,隻有自己罷了的時候,便是袁不破重新出現的契機。

那個時候,袁不破會送給沈慕白一個驚喜。一個,這世上僅存的,另一個自己。

袁不破設計了一場迷局,苦心孤詣,步步緊逼,無關什麼野心和目的。從頭到尾,他要的,隻是讓自己愛上自己罷了。他已經賠進去了自己所有的認真和情感,所以,勢必要拉沈慕白下水,哪怕過程偏向殘忍。

因為,袁不破知道,那些沈慕白心底的,曆儘千帆後的失望,他會用漫長的,看不見儘頭的生命去填滿。

袁不破懶懶的睜開眼睛,瞄了一眼闖入的容家兄妹,在心底默數著自己的歸期。

日安。我的半身。我一直在等,你千帆曆儘的時刻。

作者有話要說:袁不破不是優柔寡斷的人,他的方式難免極端。哪怕麵對他一直小心翼翼心心念念的半身,未達目的,異常狠心。

袁不破不害怕沈慕白受傷,對於沈慕白,他是亦師亦友的存在。他想要帶沈慕白踏遍凡塵,踏遍仙途,踏遍四海八荒。但是,他不允許這些,被沈慕白放在心上。袁不破可以把這個世界送給沈慕白遊戲,但是,他不允許他對玩具上心。

袁不破一直是自我乃至自私的人,他已經付出了平生的全部情感,就絕對不允許沈慕白分心。

被這樣的人愛上,不知道是幸運,還是可悲。

但是就叔個人而言覺得,其實,被一個人愛上,不背叛,應當是一件樂事吧。快言情用強大的力量,永恒的光陰和永或更新更叔今天自己手賤想要試一試,結果收藏了自己,作收漲了一個……被人發現會不會很丟人啊……怎麼取消啊……。rz。

第34章 人生已是如此艱難

三十四。人生已經如此艱難。

容姝見大家都在看自己,也就不再收斂嗅聞的動作。她繞著水雲走了兩圈,又抬起水雲的袖口仔細聞了聞。

“悅兮香。以前我在婉……”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妥,容姝硬生生的停頓了一下,方才說道“婉姨娘那裡聞過。”容姝年紀不大,此刻皺著眉頭思考的樣子,少了幾分刁蠻,多了幾許天真。

容宸聞言卻悄悄皺了一下眉頭。他有意來此結交,一來是,以他的身份,多結識一些有大能的修仙之人,好處良多。二來是,他料定了方才沈慕白隻是一時興趣,被搶走了看重的香料,也不會太在意。

而如今,沈慕白僅僅是身旁的一個有頭臉的婢女,都佩戴著如此名貴的熏香,那麼沈慕白的“興趣”有多濃厚,就要重新估量了。梅髓對於他來說非同小可,縱然有心結識沈慕白,也不可能讓出來的。

水雲沒料到被人這樣直白的戳穿,臉色霎時有些青白,她有些無措的看了一眼沈慕白,卻發現,沈慕白隻是掃了容姝一眼,而後開始逗弄肩膀上的枕黑。把枕黑掬在手裡,任由她四個胖胖的小短%e8%85%bf懸空亂蹬,對容姝說的話一點興趣也沒有。

水雲這才稍微鎮定,麵色也和緩了許多,對容姝和容宸微微一笑“容姑娘果然是愛香之人。這是水雲家傳的香料,容姑娘若不嫌棄,這香囊就送你可好?”言罷,便結下了腰間的香囊,遞到容姝手上。

容姝畢竟年雖不大,對於香囊發簪之類的小東西還是十分喜歡的。水雲的這個香囊是她自己繡的,滲透了水靈力,帶在身邊隻覺得肌膚潤澤。況且,水雲為袁不破縫製了多年的衣服,繡工絕佳。水雲的這個香囊上,沒有繡尋常的福紋或者鴛鴦蝴蝶之類的圖樣,而是彆出心裁的繡了一隻玩毛線團的小白貓。小白貓肥嘟嘟圓滾滾的,眼睛被繡的尤為無辜動人。容姝一下子愛不釋手起來。

像容姝這樣,被嬌慣著長大的少女,心思很容易寫在臉上。方才還因為水雲是婢女,而有些看不起她,這會兒,看起來就%e4%ba%b2近了許多。

對於容姝的%e4%ba%b2近,水雲並不在意,她小心的看了一眼沈慕白,發現他並沒有要加以責罰的樣子,方才長舒了一口氣。

容宸聽了水雲的解釋,心下稍安。對沈慕白又一拜,輕聲道“還未請教仙人名姓。”

沈慕白看著眼前姓容的兩人,又想起這一路隨行的另外兩個姓容的人士,心下有些怪異,隱隱生出一股不妥。等容宸詢問他姓名的時候,沈慕白默默的回想了一下《仙弦》裡,對袁不破的設定。

世外高人,行事灑%e8%84%b1,不拘一格。

沈慕白暗自消化了一下這幾個字,緩緩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個閃身,就帶著他隨行的侍女飄然而去。既然不想讓容家的兄妹他們知曉自己的身份,又不想留下被糾纏,那他這樣做,應該沒有墮了自家男神的名頭……吧。

容宸還保持這躬身的姿態,再抬起頭的時候,茫然的發現,麵前隻剩下一個穿著銀色袈裟的銀發男子。佛戡對容宸一笑,言道“隱世穀,佛戡。”

容宸自然是知道隱世穀的,隱世穀大弟子佛戡,這樣的名頭,放在整個修仙界都是驚才絕豔,何況是凡塵。容宸畢竟也算是%e8%83%b8有城府,勿論心下如何激動,麵上還是一派恭敬且不卑不亢。兩人閒聊集聚,倒也不算尷尬。隻是,對於容宸的有意招攬,佛戡隻是笑而不語。

容宸雖然有些失望,卻也在意料之中。隻是,心中對沈慕白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佛戡一麵與容宸寒暄,一麵回想方才所見。以他的修為,應當可以預見沈慕白的行動。隻是他沒想到,沈慕白就這麼乾淨利落的走了。這樣任性的行事,嘖嘖。

籍由一個喝茶的動作,佛戡掩去了眼底的興味。

梅城實在是絕佳的養老之地,氣候宜人不說,雖然此地商賈縱橫,大江南北的往來之客都集聚於此,但是這裡的生活節奏是緩慢的,很多人喝喝茶,看看衣衫落雪花,晃晃悠悠的,小半生就過去了。

沈慕白回到下榻之處的時候,已經夕陽欲頹。他的沒有用袁不破的身體殘留的,飛天遁地的本事,而是緩緩地,一步一步的走回了彆院。縈繞的婢女被他遣返,身邊陪伴著他的,隻有他家小姑娘。

袁不破有意讓沈慕白專注於靈魂方麵的修行,但是那不代表著,一些修仙界類似於“常識”的小技巧,袁不破不會教給他。甚至,袁不破直接教給他了升級版,譬如望氣的小法術。望氣,所望之氣乃氣運也。世上固然有可以遮掩氣運的法寶,但是這些所謂法寶在袁不破看來,隻是可笑。

所以,沈慕白可以通過一個人的氣運,分辨他的身份。原本沒有注意的,畢竟沈慕白還不是很習慣使用法術。容姝和容宸兄妹進入包房的時候,他未加注意。進入袁不破身體有些時日,沈慕白漸漸也體味到了幾分紅顏枯骨的道理。容姝和容宸長相不差,但是,也不值得沈慕白多看幾眼。

真正引起沈慕白注意的,是容宸注視枕黑的眼神。那一瞬間的炙熱與狂喜,瞬間激起了沈慕白身為中國好粑粑的警惕之心。雖然,之後容宸並沒有再看枕黑一眼,但是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就不會輕易被拔除。

所以,沈慕白對容宸使用了望氣之術。在容宸背後,隱隱有著杏黃色的光華,一條細瘦模糊的生物在那一團杏黃色的氣團裡緩緩遊動,倒還算得上是生機旺盛。沈慕白凝神細看,那一條不明生物雖然瘦弱,但是已然能夠看出一條龍的輪廓。此為,儲君之氣。

但是,容宸背後的杏黃之氣如此濃鬱,可知其受聖上庇佑之深,龍卻細瘦至隻能見輪廓,可知其儲君之位並不穩妥。可見,枕黑必然和皇位的爭奪扯上了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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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白一步一步的走著,將下了流雲峰之後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的在心裡過了一遍又一遍。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一個粑粑對幼女的保護,一切妖魔鬼怪都是紙老虎沈慕白暗自握拳,托著枕黑的手又以不傷害枕黑的力道緊了緊。

容宸,容拓,容姝,容瑾。

沈慕白在心中默念著這幾個人的名字,一向平和的眼中,終於泛起了一絲冷芒。龍有逆鱗,觸之必死。枕黑許或不是沈慕白的逆鱗,但是,卻是他心中最柔軟的部分。這個小姑娘,沈慕白寵著她長大一次,現在正在寵第二次,哪裡允許旁人無端傷害她。

夕陽終於被地平線吞沒了最後一縷光輝。

容拓抱著吃了滿手油的容小胖七回到了彆院。婢女知道這是尊主的客人,趕忙上前細心為容小胖七梳洗。容拓憨憨一笑,連聲道謝,臉上居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紅暈。

青雲宗的彆院秉承著流雲峰的簡樸大氣的風格,沒有九曲十折的回廊,沒有通往幽處的小徑,後院占地頗大,除卻一眼溫泉處有繁茂的植物和影牆之外,隻有庭院中央栽種了一顆石榴樹。

石榴樹是彆處移來,足有三百餘年的樹齡,五六人堪堪合抱。繁茂的枝葉幾乎遮住了整個庭院,仿佛在院子裡撐起一把綠傘。樹下有鵝卵石鋪成的小徑,小徑的儘頭,是一方青石圓桌,圍繞著桌子,有四方青石圓凳。

容拓稍作休息,和容小七胡鬨了一天,竟沒什麼睡意。他披著衣服,信步走出房門,手裡拿著的,是白天和容小七一起買的蠶豆。招呼了一個小廝去行禮裡取酒,容拓有些懶散的走到了庭院之中。

他選好的喝酒之處,已經被人占了。沈慕白捧著一個巴掌大的小瓷甕,背對著容拓,坐在了一方石凳上。沈慕白隻穿了一件廣袖外袍,在這個寒夜中,顯得有些單薄。

隨風歸去。

容拓不知怎的,就想起這個成語。安在麵前那人身上,倒也覺得合適。小廝搬著一大壇燒刀子,容拓單手就接過,拎著它向沈慕白走去。

他的腳步很重。手上拎著的酒更是不清。一雙硬底的牛皮靴,白日裡還不覺得什麼,在這樣安靜的夜,顯得格外突兀。

咚咚。咚咚。沉重的腳步驚飛了一地麻雀。容拓定睛細看,沈慕白跟前的一片空地上,有一層軟軟的白雪,上麵撒了幾粒沒有被吃完的稻穀。

“麻雀被嚇飛了。”沈慕白將手裡殘存的稻穀放回小瓷甕中。

容拓愣了愣,隨即爽朗大笑“袁兄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這來喂麻雀?”也不待沈慕白回答,接話到“麻雀有什麼好喂的,不如咱哥倆喝一杯?”

容拓走到沈慕白對麵坐下,將手中沉重的酒壇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