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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她們走了,輕笑了一聲。

等夏天到了,便是他們得報的日子。

清玉回身欲找禾晏,卻看見他正站在距離自己一丈遠的地方,正笑著打量自己。身長如玉,風姿俊雅。

清玉帶著微笑慢慢走近了,清楚地看著他眼中的蕭殺之氣漸漸褪去。

“王爺,我餓了。”清玉道。

……

隗氏狀告老永安王停妻再娶的案子終於定下了日子。

本月初八,青天府衙,府尹黃岐主審,太子和孝王爺副審。

鑒於老王爺過世,事關永安王爵位承襲問題,禾晏便暫且成了被告,作為重要的出堂證人對峙。禾晏姍姍來遲,他到的時候,隗氏和禾玄已經陳述了案情。

太子爺正擔心此案少了禾晏助陣,案子失了樂趣。見他到了,兩眼冒光,異常的興奮。

“永安王,你遲到了。”

太子爺一句玩笑話,孝王卻聽得正經。孝王一直記恨當初永安王給他難堪的仇,如今得了機會,怎會放過。

“黃大人,這遲到也該有個法度處理吧,說說看。”

黃岐遲疑了下,看眼禾晏,慢吞吞的說道:“遲到者,理該按藐視公堂處置。無官者,杖責二十,四品以下,杖責十,四品以上,坐牢三日。”

禾晏懶懶的瞥眼孝王,輕笑道:“那就判吧。”

“這——”黃岐猶豫的看著孝王,小聲提醒其道,“王爺,聖上可說了,今日必要審處結果給他。若是行刑,就得拖延三日。”

孝王皺眉看他,哼了一聲。

黃岐雖說是個斷案正直之人,可不是傻子,他才不會糊塗的卷進太子和三皇子的派係之爭。

事情既是孝王引得,自然得孝王解決。黃岐假裝看不懂孝王的臉色,不識趣的問孝王:“您看,這判還是不判?”

太子聞言輕笑一聲,撇嘴側首瞧孝王。

孝王臉色尷尬,本想敷衍黃岐按照律例判,轉念一想不對了。這事兒是他提的,若他叫黃岐按例判,無異於就是他攪和了今兒個判案的結果。

孝王眯起眼,尷尬了半晌,咳了兩聲,終於開口僵硬的笑著跟黃岐道:“咱們還有要緊的案子判,再說永安王公事多,憂國憂民,因這個公事延誤了上堂,也不算什麼大過。”

“本王隻是睡過頭了。”禾晏笑著打開扇子,慵懶的扇了扇,揚眉看孝王,

孝王臉色大黑,尷尬的咳了兩聲:“總之,今兒個請黃大人務必看在本王的麵子上,暫且饒了永安王遲到的罪過。”

禾晏嗤笑一聲,把孝王當笑話一般看。

黃岐順坡下驢,點頭。驚堂木一拍,開始審案。

“隗氏,以往本府問你平反的目的,你總是支支吾吾不表態,如今已到了你所謂的緊要關頭,你可以說了。”

堂下地中央跪著一名衣著湖藍色繡著青瓷花衫群的中年婦人,風韻猶存,神態哀哀戚戚。

“民婦彆無他求,隻為平凡名聲,為我而正名!”

正名,不就是什麼都想要回去?

“嗬,好一個正名!”禾晏瞟眼那婦人,諷刺的笑了。

禾玄也跪地,因先前跟禾晏就鬨得不對付,今聽他此話,火頓時躥出來,意欲起身跟禾晏理論。黃岐當即叫衙役按住他,控製下來。

“本府尚未叫你說話,你便不能亂言。”

禾玄咬%e5%94%87,在隗氏苦口婆心的勸說下,終於老實了的隱忍下來。

禾晏笑得更濃了。

太子饒有興致的觀察禾晏,也跟著笑。

孝王冷著臉,納悶的看著這兩瘋子。癖好還真是一樣,不愧是一夥的。

禾晏坐了下來,發現禾玄仍舊用餘光狠狠地瞪著自己。禾晏輕笑道:“你是不是很不服氣,本王坐著,你站著,本王尊貴,你卑微?”

禾晏輕輕舉起擺弄手裡的玉骨扇,揚眉睥睨的看著他:“很簡單,本王是正統的嫡子!而你,充其量也不過是老王爺置辦的外房的私生子。”

“你胡說什麼!”禾玄怒喊。黃岐驚堂木一拍,禾玄冷靜了許多,終於恢複了文質彬彬的模樣,一字一句的陳述,“我手中有當年老王爺%e4%ba%b2筆簽下的婚書,我母%e4%ba%b2隗氏與老王爺的婚事亦有當地官員為媒作證,嫁娶正大光明,且先於老王妃入門三年之久。此乃明媒正娶。若非當年老太君阻攔我母%e4%ba%b2與老王爺相見,老王爺又怎會娶王——”

“玄兒,休得胡言。”隗氏拉住兒子禾玄的衣衫,善意的提醒他不能隨便汙蔑老王妃的名聲。

“本就清白,豈非爾等草民能汙蔑的。”禾晏極為不喜歡隗氏話裡有話。

隗氏被禾晏堵得臉色發白,委屈的俯首低頭,好似受了多大的欺負。

禾玄再看不下去了,激動的請求黃大人讓她替母陳述。禾玄當即講述當年隗氏與老王爺在猛泐大婚的盛況,她母%e4%ba%b2是八抬大轎進門的,乃是明媒正娶。又說了她們母子經曆那場□□之後,因未尋得老王爺的所在,便吃儘了苦頭進京尋找。豈料登門的時候,被王府的老太君拒絕在外,並派人將他們母子強行安頓在外,派人看守多年。時至今日,她們母子才得機會上門討回公道。

“看守?是說候在堂外那些老嬤嬤麼?我記得她們是作為你們的證人而來的,倒更像是你們的下人,而不是王府的看守。”禾晏歎道。

“那是因母%e4%ba%b2善良,她們得了母%e4%ba%b2多年的感化才會幫我們。”禾玄辯駁道,他沒想到禾晏會這樣難纏,求救的看向母%e4%ba%b2。

隗氏啜泣起來,一邊用帕子擦眼淚,一邊跟黃岐、太子等哭求:“民婦早已人老珠黃,身外事早已看得開了。民婦不求其他,唯獨舍不下我唯一的兒子,他年紀尚輕,十分聰慧懂事,卻因我這個為娘的沒錢供他讀書,耽誤了前程。我彆無它圖,隻求大人能給玄兒正名,允他一個未來。”

作者有話要說:還是抓了,不然閱讀好……此處省略一萬字

第131章

“正名?隗氏,你野心不小。”太子諷刺完,嘿嘿笑起來,“你所謂的正名,恐怕都是要將如今的永安王的爵位奪去吧。”

隗氏聞言驚得全身亂顫,抖著身子磕頭,對太子爺道:“民婦萬萬不敢,民婦絕無爭奪爵位之意。民婦隻想讓玄兒可以認祖歸宗,以後我們母子出了門,可以堂堂正正的跟外人說,他是老王爺的長子!”

太子笑意更深,看眼禾晏,伸伸手,示意他繼續。反正,他是沒招對付這個女人。

孝王擺出一副頗為憐憫之狀,惆悵的感慨道,“此等深明大義的婦人,世間少見。本王真有些不明白,當初老太君怎舍得將這對妻兒拋至府外。”

“因為名不正,言不順。”禾晏冷笑一聲,睃一眼孝王。

孝王當即覺得受了挑釁,高傲的揚起下巴,眯眼看他。

“大人啊,永安王說到民婦心坎裡了。就為了這句“名不正言不順”,民婦就是告到死,也要把我兒的名聲正回來。萬萬不能因為民婦的無能,而毀了他的前途,嗚嗚嗚……”隗氏哭得感天動地,聲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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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晏閉眼,放緩呼吸,似乎在極力容忍自己去忍讓身邊那個哭鬨的婦人。

黃岐見狀,忙呼肅靜,勸隗氏不要哭。

隗氏點頭認錯,磕了兩個頭給禾晏賠禮。

禾玄見此狀,跟瘋了一樣,護住母%e4%ba%b2,赤紅著眼瞪禾晏。“你憑什麼欺負我們!難道你怕了,怕我們搶了你的位置!”

“哪隻眼看見本王欺負你們母子了?”禾晏再睜眼,眸如利劍,傷人於無形。“本王若真怕了,便不會等到今日對峙公堂。憑本王的手段,彆的不說,殺兩個青天府衙裡的草民,易如反掌。”

“黃大人,這是威脅!”孝王喊道。

黃岐怕了一下驚堂木,咳了兩聲,象征性的警告禾晏注意言辭。

“是不是實話,你們心裡清楚。”禾晏垂眸,看著身側跪著的母子,笑問,“時至今日,本王已經賞麵子來跟你們對峙了,也該說一說你們的目的。如此大費周章的告狀,總該是求點什麼。彆說什麼正名,想要什麼將來,具體想要什麼,說清楚!”

一聲恫嚇,整個公堂都靜了。

隗氏嚇得哆嗦一下,看眼兒子,再次重複先前的套話,“正名”、“將來”之類的。

黃岐顯然挺累了這套說辭,耐心的勸解二人最好說明白想要什麼。

“你們母子如實說!我大周律例如山,若是證據齊全,不容置喙,黃大人即可判定你們想要的東西。多說多得,少說少得,不說不得,你們母子可得想清楚。”孝王善意的提醒道。

禾玄看眼母%e4%ba%b2隗氏。

隗氏點點頭,堅定地對黃岐道:“民婦要大人正我母子之名,民婦才是老王爺娶得第一任嫡妻,我兒乃是老王爺的嫡長子!”

黃岐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看眼太子爺和孝王。既然證據確鑿,人家母子要求正名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太子眯著眼,像是要睡著了,沒說話。孝王笑眯眯的看著黃岐,囑咐他一定要按照證據判定。

黃岐皺眉琢磨了會兒,看著坐在堂下,穩如泰山的永安王禾晏。“晏王爺,你還有什麼交代的沒有?”

“恐怕大人忽略了一點。”禾晏拿著眼前的這些證據,笑道。

“哪一點?”黃岐納悶的看著他所指的證據,其實這裡的每一份證據都足以撼動永安王的爵位。

昨兒個晚上,皇帝特意連夜叫黃岐入宮,囑咐今日的案子。黃岐瞧皇帝那態度,禾晏的郡王爺恐怕是要做到頭了。不過,皇上倒不至於給禾玄同樣的封賞,難保會判定倆人的母%e4%ba%b2為平妻,分封兩個侯爺。畢竟擁有赫赫戰功的老王爺已經故去,此時再追究停妻再娶的罪責已沒有什麼意義。

“婚書是有,媒妁之言也有,這些年遲遲不現身的理由也清楚了。”禾晏總結道,“可是這些證據裡,唯獨沒有提到一樣最重要的東西。”

“什麼?”黃岐迫不及待的問。

眾人皆朝禾晏望去。

“父母之命!”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