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頁(1 / 1)

是臨陣退縮了。

“你是詹家老二?”

詹祺突然聽見一記好聽的聲音,而且是男人的。詹祺有點嫉妒的轉頭尋找聲音的主人,卻見一位俊朗的少年立在不遠處,身邊跟著兩名帶刀侍衛,看那侍衛的穿著應該是四五品級的。

詹祺料知眼前的少年不凡,趕緊拱手行禮道:“在下正是安國公之孫,詹祺。”

禾晏輕輕地“嗬”了一聲,聽著像笑又像是諷刺。這時候他身後的侍衛板著臉發話:“還不快給永安王世子見禮。”

詹祺驚訝的張大眼,趕緊重新行大禮請安。

“客氣了,”禾晏淡淡甩出一句話,毫無溫度。他轉身往靖遠侯府正門去,這時候看門的小廝早已經識相的開了大門,跪地迎接世子爺進門。禾晏上了幾個石階,突然頓住腳,轉身回首看眼詹祺。他居高臨下的問,“你來找誰,有什麼事?”

“回世子爺我、我……”

“你們詹家人說話都這麼吞吞吐吐?”

“回世子爺,不是。”詹祺不知道為什麼,手心冒冷汗了,這感覺好像是暴雨前的烏雲壓頂,令人覺得喘熄困難。“我本是想拜訪侯爺夫人,求她一件事。來了才意識到自己衝動了,不曾下拜貼,於是……”

“重點。”禾晏好脾氣的吐出這兩字。

詹祺立時閉嘴了,緊接著一陣沉默。他在肚子裡好好地總結一通後,才儘量簡潔的回道,“我想求侯爺夫人的幫忙請名禦醫,賤內身體不適。”

“墨棋,去叫張太醫。”禾晏一聲令下,跟在他身後的一名方臉的侍衛拱手領命,轉身匆忙跑到回府,不大一會兒,就看見遠處的永安王府跑出來一名騎馬的人,直奔街頭而去。

詹祺連忙謝恩。

禾晏沒看他,轉身直接進靖遠侯府了。另一名侍衛倒沒跟著,而是先走到詹祺跟前,笑著吩咐其儘管回府等著,向他保證不出一個時辰張太醫必到府上。

詹祺感激的看著那個消瘦的背影,再次和侍衛道謝,方騎馬離開。走了好一段路,詹祺忐忑緊張的心情才放下來。想起自己剛才見世子爺的情形,還真是怕。不過此刻回過味兒來,倒覺得那位世子爺很有人情味兒,彆管態度如何,至少他很友善的幫助了自己這個二舅哥。

詹祺騎著馬慢悠悠的往回走,一路向上不斷地猜測著張太醫診斷葉香玉後將會是如何難堪的情形。詹祺又想到了懷孕的如月,不行,他得趕緊回去,一定要向如月問清楚葉香玉的事兒。這樣他便有了雙重保障,叫那個賤婦再沒機會狡辯。

☆、第五十二章

詹祺一到地兒,跳下馬,飛一般地往如月的房裡跑,卻撲了空。詹祺喊如月的小丫鬟小桃,也不見人。他便回身去正房找葉香玉,幾間屋子都不見人,連平日裡的那幾個丫鬟也不見了。

詹祺納悶的跑出來,終於抓著一個負責掃院子的粗使的丫鬟。詹祺問她其他人哪去了,小丫鬟驚訝道:“爺還不知道呢?出大事兒了,二奶奶命人架著周姨娘、小桃去二太太那兒了。”

詹祺心料不好,瘋一般的往二太太院裡跑。還沒到地方,詹祺便見著二太太院門口站著四個粗使嬤嬤守門,瞧那架勢必是發生大事了。詹祺直直的衝進正房,果然見如月挺著大肚子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磕頭求饒,額頭都磕破了,直流血。丫鬟小桃也跪在地上,臉上淚水不斷。

詹祺趕緊蹲下意欲扶起如月,豈料二太太突然發火,厲聲斥責他。

“母%e4%ba%b2,你糊塗了麼,她懷著我的孩子,你竟然要她跪著!”詹祺反駁道。

“哼,跪著算輕的,我還要她死!”二太太惡狠狠道。

詹祺看眼坐在二太太左下首邊的葉香玉,她正拿著帕子掩麵啜泣,麵帶著恐懼。詹祺指著葉香玉破口大罵道:“你這婆娘又使什麼壞心眼的招數陷害她,你說,當初葉姨娘是不是你害死的。”

葉香玉驚詫的看著詹祺,瞪大眼,嚇得丟了手裡的帕子。

二太太見狀,氣得直罵兒子糊塗。她指著如月,訓斥道:“真真是個狐狸精,你說,你使得什麼招數爬上二爺的床,又是使得什麼招數叫他隻向著你一人。”二太太罵完,轉而又氣呼呼的對詹祺道,“我的兒,你可知道寵妾滅妻的下場是什麼,杖責八十,永生不得出仕。”

“母%e4%ba%b2,你說的什麼話,如月懷著我的種,我心疼孩子有何不對,再說我何時寵妾滅妻了,她不是好好的麼。”詹祺白一眼葉香玉。

二太太冷哼一聲,大聲命令丫鬟小桃說出經過。小桃嚇得身子顫唞,衝詹祺磕頭道:“二爺饒命,奴婢真的是迫不得已,一切、一切都是周姨娘逼迫奴婢做的……”於是小桃便將周姨娘如月如何給她毒藥,她又是如何將毒藥每日放進二太太的茶壺之中的經過闡述一遍。

如月痛哭的搖頭,求詹祺道:“二爺,我真的沒有,是小桃她誣陷我!”

詹祺質疑的看著小桃,轉而看向葉香玉,這一切未免也太巧了,必是葉香玉聽見什麼風聲才趕在他前頭要把如月滅口。

“事已至此,你還胡說。”二太太冷笑一聲,隨即吩咐範老六家的將搜出來的證據呈上來。是個紙包,撕開之後裡頭是藥粉。“這就是她弄得毒藥,她叫小桃天天把藥下進你媳婦的茶壺裡,好叫他神不知鬼不覺的睡死了。主母不在了,她這個姨娘就可以一個人說的算了。”

人證物證都在,詹祺不得不信了。他驚訝的看著如月,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平日躲在她懷裡撒嬌的溫柔女子是個殺人凶手。

“二爺,我這麼做是有苦衷的,我也是為了保住我肚子裡的孩子。”如月哭訴道。

“一派胡言!”二太太罵道。

如月哀戚的搖頭:“不是胡言,是真的,葉姨娘的死是二奶奶一手造成的,我怕,我怕我也會那樣……”

“你胡說,”葉香玉氣得直得咳嗽,顯得十分虛弱。“我不許你說我死去的妹妹,你這種人沒資格說。”

二太太打量葉香玉的反應十分正常,自己的侄女根本不可能做出那種事兒,必是如月為了逃%e8%84%b1罪責亂誣陷人。“來人啊,把她的嘴給我堵上,拖到柴房去!”

如月看眼茫然不知所措的二爺,瞪圓了流淚的杏眼,猛然間她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在場人為之一驚。就在大家錯愕之時,如月對葉香玉冷笑道:“我就算是死了,也不會讓你得逞!二奶奶,你信因果報應麼,我信了,今日的我必是你將來的下場!”說罷,如月猛地站起身,推到了來擒她的嬤嬤。

葉香玉見狀大喊:“快攔住她!”然而為時已晚,如月的腦袋已經猛勁兒的磕到了牆上,隻聽一聲巨大的撞擊聲,如月的額頭血流如注,身子也順勢栽地了。

二太太嚇得掩住眼睛,等聲音停止了,她透過帕子的一邊往那頭瞧,一見血,驚得大叫起來,連忙叫人快將人抬走。

過了好一會兒,二太太仍舊驚魂未定。她一邊喝茶壓驚一邊痛罵如月。葉香玉見了如月血腥的慘樣,早就傻了,瞪著眼坐在那裡不說話。

詹祺也嚇得夠嗆,一%e5%b1%81%e8%82%a1坐下來,眼珠子左右不停的動,仔細思考此事的經過。他心裡如今有兩種猜測,第一種可能是如月所言為真,葉香玉身子不潔,她怕真相暴露之類的,所以借機栽贓如月滅口;第二種可能就是如月徹徹底底的編謊言,騙了他,挑撥他和葉香玉的關係,然後趁機害死葉香玉,以謀更高的地位。

兩種可能性各占半數,詹祺也不知道該信哪一個了。∴思∴兔∴在∴線∴閱∴讀∴

“二太太,周姨娘剛剛咽氣了。”範老六家的來報。

二太太又是一驚,想問孩子怎麼樣,話未出口又咽回去了。問了也白問,如月都死了,她肚子裡的孩子月份那麼小,自然保不住。葉香玉聽了這個消息,動動手指頭,臉上再次流下兩行淚。二太太當她驚著了,吩咐碗蓮和範老六家的扶她回去歇息。

二太太留下兒子詹祺,對其好生教誨一番,希望他以後可以對葉香玉好一些。畢竟這次周姨娘謀害主母的事兒太恐怖了,誰會想到一個丫鬟出身的下賤人會有這樣的膽子。

“至於那個丫鬟小桃,打個八十大板,賣妓院去。送府衙都便宜她,可不能叫她清白的去死!”二太太惡狠狠地吩咐道。

詹祺呆了會兒,突然想起一會兒張太醫會來。趕緊恢複了神智,既然如月已經死了,他再過多糾結也沒用。如今最要緊的就是現將心裡的疑惑解開,就算沒有了如月的證詞,還有張太醫。

詹祺匆忙飲下一碗茶壓驚,方跟二太太商量道:“我見她身子不適,便私下決定去求人請了太醫來,正好她現在精神不太好,讓張太醫診斷診斷。”

二太太聽說兒子關心媳婦,自然高興,哪有不同意的道理。點頭應下,等張太醫來了,她便隨兒子一起去瞧葉香玉。

二太太、詹祺和張太醫到了葉香玉的房裡,碗蓮便衝出來小聲告知說二奶奶睡了。詹祺好容易請來的太醫,自不會浪費了,吩咐碗蓮放下帳幔,隻將一直手露出來即可。碗蓮遲疑半天不敢應聲,引起了詹祺的懷疑。

詹祺厲聲斥責:“還不快去!”

碗蓮沒辦法,隻好硬著頭皮進屋準備。過了一會兒,她方挑開門簾子,請張太醫和二太太、二爺等人入內。張太醫隨即坐在床邊,兩隻手指欲輕輕地放在葉香玉露出來的那隻手腕,豈料他剛剛碰上,就聽見一聲女子尖銳的嘶嚎。

“不要——不要殺我!”帳幔之中的人影躥起來,像瘋了一般,搖頭晃腦手舞足蹈。

張太醫被嚇得不輕,驚得起身向後退了幾步。他轉首看著詹家二太太,道:“這——”

二太太趕緊請張太醫出去稍後,命人上好茶點招待他。她則和詹祺進屋裡安撫葉香玉,豈料葉香玉跟瘋了似得,根本不聽話。

碗蓮擔憂道:“必是因為剛才周姨娘的事兒,二奶奶嚇壞了。容奴婢多嘴,二奶奶以前也有過這樣的事兒,以前葉侯府有個小丫鬟失足掉進池塘,二奶奶不小心瞧見了,也是魔怔了一晚。這時候最不能見外人的,會瘋的更厲害。”

二太太絲毫不懷疑碗蓮所言,歎口氣,對詹祺道:“既是這樣,便麻煩哪位張太醫白走一趟了,你替我好好感謝他吧。”

詹祺不甘心,恨不得叫幾個嬤嬤把葉香玉按住了診脈,然而考慮到實際情況根本不可行,他隻能屈從現實,先打發走張太醫,之後再從長計議。

詹祺%e4%ba%b2自送張太醫出門之後,心情不順,沒有直接回去,反而往東走,不知不覺走到了四妹清玉的院子前。

清玉剛得了繆嬤嬤傳的消息,她預備給老太太賀壽的禮物已經做好了;終於杠上了,也算是鬆口氣,清玉瞧著外頭陽光正好,便叫丫鬟們準備工具,一塊去外頭捕蝴蝶。剛出門,清玉便見到立在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