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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都睡不夠似得。

碗蓮正猶疑之際,見著四姑娘來了,心中頓時有了主意,趕忙笑著迎她進門。

清玉瞧了眼已經陷入熟睡的葉香玉,抿起嘴角,由著碗蓮請她去外間坐下。

碗蓮將無關的人打發走,猶豫了半天,終於開口問:“四姑娘,你讀過醫書的,比我們懂得多。醫書上可記載過什麼東西瞧不出痕跡的,卻能叫人整日昏睡不夠的?”

清玉張大眼,看似有些微微驚訝。

碗蓮不等她問,便先開口解釋道:“我並沒有彆的意思,就是最近越來越覺得二奶奶的情形不對,我便想問問您是不是我們什麼地方伺候不周到,或是讓二奶奶吃錯了什麼東西。”

清玉笑著表示明白碗蓮的意思,並在她殷切的關注下思考了半晌,才用不太確定的語氣回答:“倒真有一種東西和你說的相似。”

☆、第四十九章

“是什麼?”碗蓮緊張的看著四姑娘清玉。

“書上確實記載有一種西域花的種子有這種功效,將其研磨成粉後與另一種有毒的花粉混合,少量食用具有安神之效,切不可用多,會成癮。”清玉仔細的回憶的了會兒,才說道,“具體的是什麼花並沒有記載,隻說這種藥叫睡隱。”

“睡隱?”碗蓮聽此言心中反而踏實了,看來她的懷疑並非空%e7%a9%b4來風,主子真的極有可能被人下毒了。

“銀針查不出它,故才叫睡隱吧。”清玉說完,見碗蓮的臉色越來越黑了,假意沒注意到她的表情,繼續感歎道,“若是真有人能弄到這種藥,希望她會用在正途上。”

碗蓮聞此言,更是嚇得不輕。她探首瞧裡屋的二奶奶,睡得正香,碗蓮的腦海裡隨即翻找著那些可能謀害二奶奶的,除了那個周姨娘當真找不到第二個人。

“四姑娘您看二奶奶一時半會兒的也醒不了,您要不先回去,等她醒了,奴婢再派人去請您?”

“你也不必麻煩了,我不過是瞧瞧二嫂子身子如何了,下次再來瞧她。且不必管我,你好生伺候她才是。”清玉眯著眼透過簾子縫隙望著屋內,嘴角掛著淡淡的淺笑。

碗蓮感動萬分,一心一意的恭送四姑娘出了院,眼看著四姑娘的身影消失了,才轉路要回屋。碗蓮才踏上石階,突然想起什麼,轉身往後頭走,直奔廚房而去。廚房裡的廚娘們正在忙活著預備晚飯,見著碗蓮姑娘來了,趕忙迎過來問她是不是二奶奶有什麼想吃的。

碗蓮一臉沉鬱,幽怨道:“她哪有什麼心思吃東西,胃口都被覺睡走了。”

劉大娘猜測碗蓮因傷感二奶奶近來的身子問題,也不敢多言,悻悻的低頭不言語。

碗蓮心裡有了主意,最先瞪眼前的劉大娘,隨即又將目光掃向廚房裡忙碌的女人們,碗蓮順手將劉大娘扯到外頭。她掛著一臉懷疑之色打量劉大娘,等對方被瞧毛了,懊惱的問她什麼意思,碗蓮這才放鬆了警惕。她拉著廚娘低聲說:“廚房裡頭我隻和你最%e4%ba%b2近,也隻信你的。你說,那裡頭可有沒有什麼人有二心的,又或者有誰和院裡頭的通房、姨娘走的近的。”

劉大娘在詹府做下人三十多年了,後宅裡頭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碗蓮這一開口問,她立馬明白這丫頭心中的懷疑了。劉大娘趕緊撇清自己的嫌疑,和碗蓮表了忠心之後,便開始挨個仔細的數落廚房裡頭的人。哪個嬤嬤偷懶,哪個媳婦貪財偷吃等等的。

碗蓮氣得跺腳,罵她:“我問你誰可疑!”都這時候了,她才懶得去管哪個下人貪吃幾顆白菜葉子。

劉大娘轉轉眼珠子,假意自己想了想,然後搖頭道:“你瞧我這一天忙活做菜應付個個小主子們,還真是注意不到。我可不敢保證說沒有,不過這廚房裡頭真是很少進閒人的,除了每日飯點前丫鬟來報主子們點的菜。”

碗蓮顯然不滿意劉大娘的答案,卻又不好多說什麼,瞪她一眼,囑咐:“以後注意,若有什麼人可以記得告訴我。”

“唉,好好!”劉大娘笑嘻嘻的目送碗蓮離開,隨即陰沉下臉,轉身進了廚房,二話不說關上了門窗,命令眾人停手。“碗蓮姑娘懷疑咱們這有人手腳不乾淨,你們都給我長點心,但凡有可疑的私下報與我,有賞!”

眾人應和,隨即開始各忙各的。

負責采購的趙嬤嬤聽說此事,笑嗬嗬的湊到一臉不快的趙大娘身邊,伸手推了她一把。“才多點事兒,你至於麼。”

“這可是大罪過,若真有什麼人手腳不乾淨給主子下藥,我逃不了罰的。我熬了大半輩子,就管這%e5%b1%81大點的地方,再鬨出點事兒被趕出府,我容易麼?”

趙嬤嬤搖搖頭,小聲說道碗蓮:“她那是小題大做,沒證據瞎懷疑人。”

“就是。”劉大娘平生最恨一種人,毀她清白名譽的人。什麼關係好不好,她本來和碗蓮就沒怎麼%e4%ba%b2近過,如今更不會好了。

廚房的動靜很快就傳到周姨娘如月的耳裡了。如月新培養起來的%e4%ba%b2信丫鬟小桃有點擔心,趕緊請主子拿主意。

“最近少去廚房,去了也最好站在清白點的地方,彆叫人懷疑你。”隻要下藥的時候不被當場抓到,她們根本查不出毒物來,便更加沒有證據賴她。如月倒不覺得這是個事兒,毒藥可以暫且停一會兒,她還有彆的方式往二奶奶身上‘下藥’。如月雙手捧著自己隆起的肚子,目光堅定萬分,就算是為了肚子裡的孩子她也要爭一爭,她絕不會眼睜睜的等死的,更不會讓二奶奶養她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孩子。

清玉從葉香玉那兒回來之後,便坐在桌邊獨自品茶,一個人靜靜的。詹祀進了門,瞧見四妹這般光景,哈哈大笑起來。

清玉回首,微微懊惱的看著他,隨即目光移向立在門口的小豆子。小豆子連連作揖,衝四姑娘行禮求饒。

“姑娘真不怪我,是三爺突然一下子就衝進來!”

“三哥冒然闖進妹妹的閨房,未免有失禮節。”

詹祀輕笑一聲,不客氣的坐在清玉對麵,自來熟的招呼小豆子去給她泡茶。“爺要你這裡最好的茶!”詹祀說完,還挑釁的看清玉一眼。清玉懶得理她,勿自地喝茶不言語。

新茶端上來,詹祀揭開蓋子聞了聞,連連點頭讚是好茶。“我就知道妹妹這裡頭有好東西,府裡的稀罕物可都在你這,以後估計會更多。”詹祀話裡的意思暗指清玉做了準世子妃,會被一家子當成寶貝供起來。

清玉大概聽明白詹祀話裡的彎彎道兒,笑問:“你是來祝賀我的?”

“誒,妹妹真聰明,好像一瞬間就聰明了。”詹祀笑著誇讚道。

“一瞬間就聰明了?你的意思我以前很蠢。”清玉不相讓的反駁道。

“唉,好妹妹,你知道我沒這意思。三哥以前對你如何你心裡不清楚?我和你可比和大哥%e4%ba%b2多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三爺詹祀和大爺瞻禮是%e4%ba%b2兄弟,詹祀拿%e4%ba%b2兄弟來比較,可見其誠心。清玉可不想領情,她總覺得詹家老三看似紈絝不堪,實則裡子聰明得很,還是拉開距離為妙。

“三哥還是多多和大哥%e4%ba%b2近吧。隻怕過於%e4%ba%b2近了,將來說不準會汙了詹大爺的名聲。”

“誒?四妹妹,你不單變聰明了,連口齒也伶俐的很,什麼時候你說話這麼毒了。”詹祀悻悻的摸著下巴,琢磨的看著清玉。“其實你三哥我來呢,沒彆的意思,就是真心祝賀妹妹有了歸宿。世子妃,在外人眼裡也算是個好歸宿。”

清玉本欲敷衍他,突然聽她那句“外人眼裡……”,心想詹祀必是個看得透徹的人,於是便好奇的問他:“你眼裡呢?”

詹祀笑嘻嘻道:“在我眼裡,妹妹你簡直撿個大便宜,這就是個極好極好的歸宿!世子爺為人雖然冷了點,但確實是個人,不是鬼,你三哥我%e4%ba%b2自驗證過。”

原來這才是他此來的目的。清玉心中微暖,對上詹祀的眸子:“也就是說,你認識永安王世子?”

詹祀點點頭,想了想,隨即笑道:“你不也見過麼,那天在武夷山腳下,就是他讓你三哥那般窘迫的從山坡上滾下去的。”

於是詹祀開始細細的和清玉講述他二人是如何相識的。詹祀有一次隨同窗們去京郊外的永安寺,路上不小心馬受驚,得幸於永安王世子派人出手相助製服了馬匹,於是倆人就這樣相識了。不過清玉從詹祀描述的言語中來看,基本是詹祀主動熱絡人家的,主動介紹自己,主動去拜訪,主動要求同行……

聽完這個故事之後,清玉幾乎可以斷定這位詹三爺絕對是個臉皮厚的貨色,敢這麼堂而皇之的去“巴結貴族”他應該是第一人。不過,最奇特的還要數那位永安王世子,若真是個冷漠的人,何以容得下詹祀如此鬨騰他。

“他一定很煩吧,所以報複你,那天把你弄下山坡。難不成他屬下的功夫這般高,會隔山打牛?”清玉奇怪道。

自打四妹病愈久以來,詹祀還是頭一次見自己的妹妹帶著一臉好奇的問自己問題。這才是她的四妹妹,活潑可愛滿腦子問題的四妹清玉。詹祀頓然高興起來,笑著解釋道:“哪有那種神奇的功夫,是我自己自願滾下去的,打賭輸了。好妹妹,彆怪三哥沒告訴你,你千萬彆和他打賭,一準賭什麼輸什麼。以前賭那些秋闈考題類型之類的,尚可以說他靠關係得的消息。你哥哥我和他拋銅錢賭正反,也從沒贏過。”

“噗,”清玉掩嘴輕笑,心裡壓得石頭去了大半,看來這次她賭對了。永安王世子果然如她猜測的那般,並非是病入膏肓之人。那個所謂的鬼附身之類的傳說,恐怕也是謠言以訛傳訛以致誇張到失真了。

“嘿嘿……”詹祀見四妹妹笑了,也安心了,跟著傻笑。

“三哥,最近民間可有什麼稀罕的傳聞和我說說。”清玉叫人上了果點,這才算正是歡迎詹祀了。

詹祀仔細想想,皺眉搖頭:“倒沒什麼特彆的,就是前段時間有個奇怪的消息,有個揚州名伶號稱小七的突然到京城,一夜之間,名聲大作,可眨眼間人又銷聲匿跡了。呃,還有個,昨兒個有個女子死在官道上了,人死在馬車裡,那張臉奇醜無比。”

“三哥說的這兩個消息還真特彆。”清玉勉強敷衍道。

“嘿嘿,你偏問我,我覺得稀罕的東西你可未必喜歡。”詹祀說罷,招呼在外頭等著的小廝將東西交出來。暮雪去接過來,將盒子端了過來,放在桌子上。詹祀將盒子打開,露出裡麵玉壺。“這是以前父%e4%ba%b2賞我的寶貝,我借花獻佛,送你做訂婚賀禮。”

清玉意欲推讓,見詹祀的意思堅決,也不好多言,感謝的收下。她送走了詹祀之後,立即拉著繆嬤嬤說道:“你快出府,瞧瞧你那好姐妹,她的女兒不是好多天不見了麼,會不會就是三哥所言的那馬車上的女子?”清玉轉而又將今日老太太送來的金銀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