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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遠侯府。

禾氏一早兒起來,便聽丫鬟說弟妹派人送來了解酒的妙方,喝了以後效果果然不錯。遂隨口問了問出處,那丫鬟回說是詹三姑娘送給她家主子的。禾氏頓覺得心滿意足了,昨兒個她的重禮沒送錯!

對方是嫡女,詹家又有結%e4%ba%b2的意思,這姑娘本人還心靈手巧的,沒什麼大毛病,去哪兒找這樣好的對象?

禾氏歡喜的差點哭出來,她等不及了,必須儘快將這門%e4%ba%b2事坐定。娘家侄兒孤零零的一人,婚事就靠它這個做姑母的操心,她萬萬不能辜負九泉之下的大哥。禾氏思及此,連早飯也不吃了,趕緊吩咐丫鬟伺候她穿戴上誥命服裝,她這就要進宮麵見太後,趕緊將侄子和詹三姑娘的%e4%ba%b2事定下來,一定要速度、狠絕,以免夜長夢多。

☆、第二十七章 錯點鴛鴦(下)

詹儀驅車冒昧趕到靖遠侯府,卻被告知禾氏已經出門預備進宮了。詹儀心中大呼不好,得知禾氏剛去了一盞茶的時間,立馬吩咐小廝另騎快馬追侯府的馬車。

靖遠侯府財大勢大,小廝哪敢在侯爺夫人麵前造詞,抖著%e8%85%bf跪地求自家太太饒命。

詹儀大怒,事情緊急,已經由不得他多言,遂破口大罵道:“今日你若冒死攔下,許有活頭,若攔不下,我們一起死!”

車夫大駭,素知自家夫人最忌諱“死”字,今日她敢這麼說,必然是要命的大事。豁出去了!車夫騎上馬,倆眼一閉,雙%e8%85%bf夾近馬肚子,狠狠地一鞭下去,一溜煙的消失在巷尾。

詹儀也不敢怠慢,和靖遠侯府借了兩匹快馬套在車上,由小廝代為駕車直奔皇城方向而去。

禾氏早上沒用飯,加上昨晚酒喝多了,有點暈車,遂叫趕車的慢行,眼看要到西華門了,車後突然響起一記急促的馬蹄聲,禾氏還以為是什麼八百裡急奏之類的,誰知馬蹄聲突然停了,緊接著她的馬車突然急刹,害得她身體前傾險些栽倒。

寶珍剛要掀簾子問責車夫,便聽見車夫大聲喊:“什麼人不要命?膽敢阻攔靖遠侯府的馬車!”

禾氏覺得不對,豎起耳朵聽。

“小的乃是二太太的車夫,因受了主子的死命,故才敢貌似阻攔大太太的馬車。”車夫早已嚇得%e8%85%bf軟,從馬上栽了下來,連滾帶爬的跪在馬車一側,嚇得痛哭流涕,%e8%85%bf抖得不停。

禾氏蹙眉,心想:莫不是那廝改主意了?

寶珍挑簾子偷看了眼車夫,瞧他神色確實是被逼所致,故也信了,轉而問自家夫人該如何處置。

禾氏猶豫了會兒,目光突然堅定異常,字字鏗鏘:“進宮!”

“是,夫人。”寶珍隨即厲害的傳話給車夫,叫他彆管那人,進宮。

靖遠侯府的車夫得令,揮鞭欲走。另一個不乾了,他拚了命的擋在馬車前,緊閉著眼,因兩%e8%85%bf打顫的關係,整個身體都跟著晃蕩,最後終於堅持不住了,他所幸耍賴橫在路上。

“求夫人開恩,等等我家主子,她隨後就到!夫人啊,小的也是奉命行事,求夫人慈善,饒小的一命!”

“嗬——”禾氏冷笑一聲,此刻恨不得%e4%ba%b2自下車把那小廝給踩死。可她心裡明白這事兒怨不得他,必是詹儀那廝拿命逼迫他如此。自己的弟妹幾斤幾兩,她心裡清清楚楚的。蘇循那孩子至今十八了仍不娶%e4%ba%b2,為什麼?還不是詹儀這廝愛攀比,什麼事兒都和她比較。她有個有才華的兒子,襲爵位的丈夫;詹儀便都想在她兒子身上找回來。蘇循那孩子也確實爭氣,蘇待也極為不錯,禾氏見著這倆孩子可憐的份上沒少幫忙。如今她可算得個機會享受一次詹儀的好處,卻是這樣的下場!

往日詹儀什麼心思禾氏會不清楚?她隻是懶得和她計較罷了。今兒她還真較真了,就要和她死磕到底。彆的什麼都好商量,事關她侄子的姻緣,不行!

“車夫,從他身上壓過去!”禾氏不信那車夫真敢死,瞅他嚇得那樣吧。

“大嫂子就不怕車軲轆濺血忌諱麼?”詹儀追了上來,見著車夫成功攔下了她嫂子的馬車,便沒著急,命小廝慢慢地駛過來,順便偷偷瞧一下形勢如何。誰知一靠近,竟聽說禾氏要壓人,她趕緊出言阻止。

禾氏掀起窗紗,瞧見對麵車裡的詹儀,冷哼一聲,隨手放下窗紗,目視前方,不去看她。

詹儀趕忙陪笑著下車,轉而上了禾氏的馬車,跟她打商量先掉頭回去。禾氏不乾。

詹儀轉而又勸:“我可沒說詹府不同意嫁女。”

禾氏麵色動容,疑惑的看著詹儀:“你什麼意思?”

“我說的是真的!”詹儀重重的點頭,撒謊不打草稿。“咱還是先回去細細的商量,這宮門口要死了人可是大事兒,多忌諱呀。你要罰他,回頭隨便折騰。”

“他還不是受了你的命令!”禾氏高聲道。她隨即使眼色給寶珍,寶珍下了車,方命車夫掉頭回府。

“你這是?”詹儀問。

“她自是要替我給宮裡頭傳話,你攔下我了,自該叫人往裡頭遞句話吧。對了,正好把你的馬車留下給她坐。”禾氏知道詹儀最忌諱身份尊卑了,她這回就是不想她舒坦了。

詹儀愣了下,隨即釋然,心裡明白她大嫂子是故意氣她的。算了,這件事隻要能擺平,自己受點委屈算什麼,遂點頭應允了。

禾氏嗤笑一聲,伴隨著馬車的晃悠,閉著眼睛,不語。

詹儀知道禾氏這是和她拿架子嚇唬她呢,她會怕?遂也閉上了眼眯著。

回到了靖遠侯府,二人坐定,飲茶。

“說吧,這麼急找我何意?”禾氏抬眼看詹儀。

詹儀歉意的賠笑:“今早兒我派人給你送白梅湯麼,她傳話有誤,原來我也不曉得的,見了我母%e4%ba%b2才知道,那東西竟是四丫頭有心做出來的。”

四丫頭?禾氏反應了會兒,才意識到說的是那個漂亮的庶女。詹儀這會子說這些有的沒的什麼意思?想換人?禾氏不悅的丟了手裡的茶碗,杯碟相撞,摔在紫檀桌上,冒白氣兒的茶水灑了出來,順著桌麵、桌%e8%85%bf往下流。丫鬟見狀,麻利的收拾乾淨,重新上新。

詹儀料知禾氏會生氣,卻沒想到她會氣成這般,拿東西撒火。心裡顫了顫,覺得自己這回能活著走出靖遠侯府都是大幸了。

“拋去身份不說,我還真喜歡清玉這丫頭,漂亮,文靜,又極為知進退。”這會子細想這丫頭的毛病,還真沒有!詹儀心裡微微驚訝,能在她眼裡不落毛病的姑娘她以前還真沒遇見過,這個清玉竟是第一個。可惜了,竟是個庶女,若不然她也可考慮配給自家小兒子。畢竟這般完美的人兒太難找了,留個識趣的在自己身邊伺候著,未嘗不是一種福氣。

禾氏白她一眼,這會子詹儀口裡說什麼她都不信!“怎麼,想把嫡女換庶女?你也不想想,她將來嫁過來是什麼地位,要接觸的不是太後、皇後,便是同級彆的皇%e4%ba%b2貴胄,你弄個庶出,上得了台麵麼?”

“好嫂子,我這不也是沒辦法麼,你當我願意?娘家怪我,你也怪我,早知道我一個寡婦子啊京城這麼難活,我還會來做什麼?”說著,詹儀掉起眼淚來,哭得淒淒慘慘。

禾氏深吸口氣,她往日讓著她,還不就是看著死去弟弟的份兒上。“彆說彆的,咱說這事兒。”

詹儀聽出禾氏有所動容,趁機交出錦盒道:“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表錯了意。人家從沒有結這門%e4%ba%b2的想法,你的禮太貴重,人家不敢收。她一個姑娘,哪知道你這鐲子是無價之寶!”

禾氏看著退回來的東西皺眉,反問:“你昨兒個暗示我的話,不是這意思?”

“是有這意思,怪我沒明說,我的意思是指另一個。她的嫡母確實同意這事兒的,我大哥倒還不知道,不過就算他反對,也好解決。”詹儀陪笑道。

“合著半天,你壓根就是想把那個庶女配給我侄兒?我侄兒可是永安王世子!”禾氏氣道。

詹儀耐著心思解釋:“知道,知道,所以那不是和你商量麼,誰想你誤會了呢,還這麼急的要進宮請旨。”

禾氏怒瞪詹儀,氣得說不出話了。真不知道二弟活著的時候怎麼受著他這個媳婦的,太叫人無語了!

“好嫂子,原諒我一次,我保證沒有下次了,好麼?”詹儀笑嘻嘻的賠笑,她一把年紀了,還像個小姑娘似得撒嬌,她容易麼。◇思◇兔◇在◇線◇閱◇讀◇

“行啦,此事過了,但我這會給你機上一筆,彆再惹我,否則新帳舊賬一起算!”禾氏指著詹儀的心,狠狠地訓誡。

詹儀不敢造次,委屈的賠笑稱是。

從靖遠侯府出來,詹儀也憋了一肚子氣。平日裡的清高傲氣一瞬間全被禾氏給打沒了。

詹儀的大丫鬟含煙扶著自家夫人回屋,邊上茶邊道:“大太太到底沒說四姑娘可不可。”

擱誰說%e4%ba%b2對象一下子從嫡女降到了庶女都不會高興,更何況地位尊貴的禾氏。若一開始說的是庶女,巧言幾句或許有可能,現在,這念頭還是打消為妙。

詹儀想起禾氏,便想起剛才受辱,甚至想起那個寶珍的臭丫頭坐了她的馬車。“這事兒以後彆再提了,還有,把馬車燒了。”

……

春暖花開,氣候宜人。高老太君的心情不錯,便惦記起二房,吩咐鬆竹燉一盅上等的血燕給二奶奶滋補身體。

葉香玉早上吃完飯,便美滋滋的用了老太太賞的燕窩,隨後在花園子裡溜達。突然,她覺得肚子一陣猛疼……

☆、第二十八章 黑暗爆發(上)

葉香玉瀉的%e8%85%bf軟,攤在床上沒力氣,可每當她%e5%b1%81%e8%82%a1著榻,便覺得腹內一陣翻湧,五臟六腑都跟著往下墜。葉香玉疼的難受,直喊不行了。碗蓮終於盼來了大夫,卻發現並不是那位陳大夫,麵生的很。

屋裡頭二奶奶催的緊,屋外頭又是個陌生的大夫,碗蓮做不得主,隻得湊到二奶奶耳邊彙報,求她拿主意。

葉香玉捂著%e5%b1%81%e8%82%a1“啊”一聲,急急地問:“陳大夫呢?”

“陳大夫得了風寒病起不了床,小廝不懂事才請了他。二奶奶,您的……一旦被診斷出來,可怎麼辦。”碗蓮支吾道。

“行了,我就是腹瀉,叫他開點止瀉的便是。”

碗蓮為難道:“我也是這麼說,可那大夫非說對症下藥,若不能斷症,不敢胡亂開藥,以免失責!”

“怎麼這麼麻煩!”葉香玉難受的不行,還要忍受大夫挑三揀四,恨得牙癢癢。

“其實不單是他,所有大夫都這樣的。”以前世家裡出過這樣的先例,大夫聽從病人之言亂開藥,導致病人暴斃而受刑杖斃的。自此以後,那些給權貴看病的大夫們私下裡便形成了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必須先診脈斷症方能下藥。其實大夫也是人,有權保證他們生存的權力。

葉香玉示意碗蓮過來,碗蓮以為二奶奶要說悄悄話,故意把頭湊近,怎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