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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白等攢好了白梅,清玉叫她們將白梅研破,與之前準備的草藥末混勻,便可封壇子貯存。清玉則去二房找她的三姐冰玉。

冰玉的院子和二太太葉氏相鄰,二太太的院子往西便是詹祺的院子。清玉的住所在他們西麵,正好路過二爺屋前。清玉行至此,正好看見詹祠在院子裡和個小丫鬟玩耍。清玉的笑了下,目光卻落在了那顆枝椏已經伸到院牆外的梧桐樹。

“四姐!”詹福笑嘻嘻的過來問候,丫鬟朵兒趕緊乖巧的行禮。

清玉笑問:“怎麼跑你二哥的院裡玩了?”

“二嫂子說有好吃的給我,叫朵兒來拿,我正無趣,就過來湊熱鬨,誰知道二嫂子不在,去老太太那兒了,我便和朵兒在這等她。”詹祠道。

清玉笑話他:“既是來拿東西的,隨便吩咐個丫鬟把東西拿走便是,你何苦在這乾等著。”

“是這個理兒,可二嫂子難得賞我東西,我還是想%e4%ba%b2自謝謝她。”詹祠撓頭傻笑。

都說詹府六爺膽子最小,還真是這樣!其實也不怪詹祀如此,庶出的本來就比不上嫡出的,須活得小心謹慎。

清玉叫詹祠接著玩去,她則又望向那顆梧桐樹。

詹府奇怪:“四姐,看那顆梧桐作甚麼?”

清玉看眼詹福,心中若有所思,口上卻道沒什麼。

“好姐姐,彆賣關子了,快和我說說是什麼?”

詹祠磨清玉的時候,詹福正巧過來溜達,看見前頭那倆兄妹好似商量什麼,趕緊躲在樹後,伸長耳朵偷聽。

清玉眼珠子微動,提高音量道:“也沒什麼,就是瞧著那梧桐樹下的枯草,有一處特彆稀小,我記得以前在桃花樹下埋果子酒的時候,也這樣。剛才我便想著,二嫂子是不是也在這樹下藏了什麼好東西。”

“原來是這樣!”詹祀笑道:“二嫂子許是也藏酒了,我也在這等了也有一會子,算了,先回去,等會兒再來。”

詹祀說完,便和清玉一起走。詹福曉得這會子躲不過去,乾脆從樹後竄出來,賊兮兮的衝詹祀和清玉二人笑。

詹祀嚇得捂一下%e8%83%b8口,罵道:“五哥,好端端的躲到樹後麵去乾什麼。”

“就要嚇你們!”詹福笑嘻嘻的目送倆人走,便打眼色給自己的丫鬟晚春。晚春立即去了二爺院子裡,不大會兒回來,神秘的笑道:“才問了廚房的郭大娘,二嫂子從沒叫人在樹下埋什麼,丫鬟們也沒弄過。”

詹福此言,眼睛一亮:“那必是什麼人拿了什麼見不得的財物藏起來,等著日後再取。晚春,咱這回可有便宜占了!你趕緊去拿些吃的勾搭那幾個看門丫頭玩去,我這就拿工具挖寶貝。”

☆、第八章 溫水煮蛙(上)

過了上元節以後,京城的氣候日漸暖和起來。向陽地方的坡麵,春草已經拱出土,冒出微微嫩綠的新芽兒。清玉絲毫不懷疑土壤的鬆軟程度,按照她當初埋下的深度,詹福隻要稍費些功夫挖深七八寸便可。

“好妹妹,你終於來了!”冰玉剛聽丫鬟說四姑娘往這邊走,立馬急急忙忙的跑出院迎接。自上元節之後,她已經等待很久了。

“這麼急著盼我來,有好東西給我看?”清玉笑問。

冰玉搖搖頭,抿嘴笑道:“我這哪有什麼好東西能入你的眼,就是盼著你跟我一起玩兒,上次咱姐倆畫的芙蓉盛夏圖還沒完呢,今兒繼續。”說罷,冰玉便拉著清玉去了她的書房,書案上果然平鋪著一張三尺長半丈寬的荷花圖,大部分已經畫完,隻有幾處小地方需雕琢一番。

清玉見畫上的荷花蓮葉栩栩如生,可見是費勁了工筆,這麼一大幅畫肯定要花費很長的時間繪製。書雲磨好墨,冰玉取兩隻毛筆,一支分給清玉,另一支自己拿著,沾墨。

“妹妹,你在這畫一朵打骨朵的蓮花,我在這再畫幾隻小鴨子。”

清玉點頭,仔細研習畫上原有的荷花,儘量學習那上頭的筆法,悉心的繪製出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然後是%e8%8c%8e,畫好了之後,清玉覺得周圍有點空,提筆又畫了兩片小荷葉。

清玉放下筆,見冰玉還在專注的繪製,便勿自坐下來品茶吃點心。冰玉畫她的,清玉想她的。

重生以來,她一直在琢磨一件事情,葉香玉為什麼會不孕。以前在民間的時候,她倒是聽說有種女子天生不孕,稱之為石女。且不說石女的數量少之又少,這種女子是天生不能和男子交合,但是葉香玉肯定是可以的;若香玉不行,新婚那日詹祺早就撂挑子了,再說她%e4%ba%b2眼見著嬤嬤拿著葉香玉落紅的喜怕,白帕子上麵的殷虹真切的很。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宮寒導致的不孕。引起宮寒的原因多是月經、小產或生產問題所致。前種月經問題一般不會發生在富貴小姐身上,隻有貧寒女兒家不重保養,致腎脾虛弱,從而引發月經減少甚至絕經而導致宮寒病。既不是前一種,就肯定是後兩種了,葉香玉還沒有孩子,所以也不是生產,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小產。

小產,清玉琢磨著這兩個字,驚訝不已。如果葉香玉的不孕是小產所致,那可就有了個驚天的大秘密:葉香玉在大婚前就已經破瓜,和男人私通!

堂堂葉侯府的千金大小姐,待字閨中之時,便不知廉恥的和男人苟合孕子。這消息若傳出去,不僅葉香玉沒命,連帶著整個葉侯府都得掀翻了玩完。

清玉記得周朝律例中有明確規定:女子擅自與外男私通孕子者,剖腹取子。

怪不得她摔死那天,葉香玉念叨著剖腹取子,原來她是從律法裡學的。

憑什麼!不守婦道的是她葉香玉,被侮辱受罰的反是她這個清清白白的女兒家?

清玉隻要想起葉香玉那張臉,恨不得扒其皮,喝其血,吃其肉。

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叫她重生收拾這個賤女人!

清玉過於激動,下嘴狠了,咬破%e5%94%87,鮮血湧出來。清玉下意識的用帕子擦嘴,白帕子上粘了幾點鮮紅。清玉順勢提筆研磨,在血漬上下勾畫了幾下,一枝紅梅躍然錦帕之上。

“終於畫完了!”冰玉鬆口氣,放下筆,看向清玉,瞧見她錦帕上的梅花,跑過來湊趣:“妹妹的畫藝進步了,簡單勾勒幾筆,已是栩栩如生。”

清玉淺笑:“三姐,彆笑話我了,我這點功力能趕過你三分就心滿意足了。”

冰玉揚眉,眼盯著錦帕上的梅花不放。“誒,我說的是真的,真好看,有種說不出的意境美。好妹妹,這帕子不如送我”

“這個臟了,我再畫一個送你。”清玉隨手將帕子塞進袖子裡,重新畫了一個給冰玉。

冰玉歡喜的收下,道謝,想了想,奇怪道:“妹妹,你們用的帕子怎是空空的,沒花樣啊?在一角繡個獨有的圖案多好,你像我這就繡的荷花,我%e4%ba%b2手繡的。”冰玉將自己的帕子展示給清玉看,帕子的右下角果然繡著兩枝帶葉的荷花。

“我喜歡簡單乾淨的。”清玉解釋道,帕子的用途就是來擦淚擦汗的,花樣縱是再新鮮,帕子還是這些作用。況且清玉不想弄個什麼帶特色的帕子,一旦丟了遺失了,都是麻煩。白色娟帕,誰都用,那兒都有,怎麼都賴不到她身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清玉記得自己以前最喜歡在帕子的一角繡個‘七’字,後來主母叫她陪嫁嫡姐做妾,她不肯,便有了一遭兒從小廝房搜出‘七’字娟帕的情形。葉家二太太什麼都沒說,隻私下叫了她,把帕子端正的鋪在桌子上……後來,婚事已由不得她再多言半句,便應下了。

若早醒悟到這是個陰謀,她一定會拿刀先抹了葉香玉的脖子,然後再自儘。所幸她重生了,這次換成她去看葉香玉慢慢受死,看著她怎麼從千金之軀墮落成一塊不值錢的碎石渣。

清玉心情漸漸好轉,再和冰玉聊了會子,方起身告辭。回去的時候,路過二奶奶院子前,她故意放慢了腳步。漸漸湊近了,依稀聽見院裡頭男女的爭吵聲,不大會兒,爭吵聲沒了,清玉看見身穿墨色錦袍的詹祺氣呼呼的走出院,他扭頭看一眼清玉,沒好臉色的轉身邁著大步走了。緊接著,瓷器碎裂的聲音傳出,依稀聽見院裡頭女人的哭訴。

清玉冷笑,原來葉香玉在侯府養下的嬌蠻脾氣一點都沒改,葉治和秦氏把她養的真、好!

“哎呦,我的二爺喲!”趙嬤嬤追了出來,左看看右看看沒瞧見二爺的身影,倒見著一臉錯愕的四姑娘。“四姑娘,您怎麼在這?”

“才打三姐那回來,剛我見二哥氣衝衝的走了,話都沒和我說,怎麼了?”清玉眨著眼睛問。

“哎呦,彆提了,都怪五爺那孩子多事兒,去哪兒玩不好,跑二爺院子裡挖土,挖出了葉姨娘生前埋的東西,二奶奶犯忌諱,抱怨了兩句,倆人這便——”趙嬤嬤突然意識到四姑娘還沒出閣,不適合聽這個,趕緊止住了,轉而問四姑娘二爺往哪個方向走了。清玉指向東邊,冷眼看著趙嬤嬤去追。

“姑娘,你說葉姨娘到底埋了什麼東西,惹二奶奶發那麼大火?”暮雪有點好奇。

也沒什麼東西,不過是負心漢寫的幾首%e6%b7%ab詩,什麼永世白頭的謊話。當初她寶貝的緊的東西,如今再看,都是些%e6%b7%ab/穢不堪的贓物,該見光了。

清玉淡淡的翹起嘴角,對暮雪道:“不知道,咱們彆瞎猜了,回去罷。”

路上,暮雪笑著和主子感慨道:“三姑娘真是好人,知道姑娘不擅長繪畫,大部分難的她畫了,留簡單地給姑娘。那畫真好看,猜等老太太生辰,她老人家必然又會誇讚姑娘了。”

“什麼!”原來那畫竟是清玉和冰玉合作繪製送給高老太君的生辰禮物。既然四姑娘是不擅長繪畫的,那她剛才那幾筆豈不是奇怪?怪不得冰玉見她畫梅露出驚奇的神情……清玉心裡咯噔一下,猛然意識到今年是高老太君六十大壽。

“姑娘怎麼了?難不成您忘了這事兒?”暮雪玩笑道。

清玉搖頭:“我沒忘,我突然意識到我這份壽禮不誠心,該再準備一份。那幅畫幾乎都是三姐做的,我怎好白白搶了她的功勞。”

“每年不都這樣麼?三姑娘為人和善,事事幫襯著姑娘,得虧有她呢。”暮雪打心眼裡感謝三姑娘,真是個大善人,將來必有好報的。

清玉搖頭,既然連暮雪都知道四姑娘不擅長作畫,高老太君會不知?那老太太絕對精明的很。四姑娘以前糊弄也就算了,這回是高老太君的六十大壽,若再糊弄,早晚會被嫌棄。

叫人不禁覺得奇怪的是,這位四姑娘怎麼什麼都不會,詩書不懂,琴棋不通,書畫差勁……不是說四姑娘很受大太太和老太太的寵愛麼,她們為什麼都沒教她點東西?

思慮間,清玉已行至蘭幽苑不遠處。卻見一名錦衣男子立院門口,背對著她們而站,身形十分熟悉。男子感受到身後的腳步聲,轉身衝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