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最厲害的一次。
醒來時,一身黏膩,都不知道出了多少汗,眼睛酸澀、喉嚨乾痛,嘴%e5%94%87一張,就裂開了口子。
她已經懶得去形容自己的感受了,甚至也不敢去照鏡子。她從這具身體上得到的唯一個印象就是:沒有最醜,隻有更醜!
歐諾渾身乏力地躺在床頭。宮女擰了熱毛巾替她擦拭。歐諾看著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跟她的緣分並不深,難道自己已經落魄到讓彆人母性泛濫的地步了?
“你不怕彆人說閒話?”
宮女搖頭,“奴婢娘%e4%ba%b2病倒時也是連日高燒不退,奴婢隻恨身在宮中不能在她床前儘孝……”
敢情你是把我當娘在伺候?
好吧,現在顯然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歐諾雖然能動了,但她卻猛然發現自己行動並不方便,全身被固定在一個人形模具裡,而那模具正是自己最外層的皮,無論她怎麼動,都會拉得肌肉如撕裂般疼痛。
待她發現手上那結成塊狀的龜裂肌膚時,她又是一頭冷汗,差點沒嚇暈過去。
“這兩天你就躺在床上好好休息。這是最後一次蛻皮了!”應龍在她耳邊提醒道。
歐諾歎了一口氣,這蛻皮比想象中恐怖,之前的蛻皮她都沒感到過疼痛,而這次,全身結了像鵪鶉蛋外殼一樣的斑斑點點,雖然沒有褶子,但這個樣子難道不像是乾屍嗎?
宮女似乎看出來歐諾的沮喪,“娘娘,您一定會好起來的!”
歐諾看著宮女,猛然發現,相處這麼久,她竟然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奴婢□□英。春天的春,落英的英!”
“春英,那就麻煩你再辛苦幾日。我這身子暫時起不了床!”
“娘娘放心,奴婢已經跟管事的姑姑請了假,一定會伺候好您的!”
“你又打點了多少銀子?”
春英臉一紅,“奴婢沒本事,隻能將娘娘賞賜給奴婢的鐲子送給姑姑了。”
歐諾又歎了口氣,“難為你了!”
春英趕忙搖頭,“娘娘好生保重鳳體。奴婢聽說了,娘娘之前做的事情都是因為妖邪附體所致!如今妖邪祛除,娘娘也可以安穩度日了!皇上下了口諭,以後不會再有人到永樂宮來搗亂了。”
這天真的想法,歐諾真要懷疑她是不是在宮裡呆的人。
“你在宮裡呆多久了?”
“大半年了。”果然……
“奴婢的母%e4%ba%b2生病,看不起病,兄長差點進宮當太監,後來便由奴婢進宮當雜役掙些錢以解燃眉之急。”
歐諾不想抨擊這個悲催的古代社會。貧賤夫妻百事哀,這是亙古不變的。
不過話說回來,這春英真的照顧得她無微不至。每天為她燒水做飯,煎藥守夜,歐諾再要繼續臥病在床都會覺得不好意思。
等她感覺不到身上撕裂的疼痛了,又一個五天已經過去了。春英要複工,歐諾也能下床走動了,自理算是沒問題。但身上那層東西惡心又礙事,她卻不得不在應龍的%e6%b7%ab威下繼續忍著。長顆痘痘都忍不住手癢要去擠的人,何況全身結上的龜裂紋。再則,這些東西,似乎她不去揭也有掉下來的意思。
比如她蹲地上去搗火爐,就能聽見細微的“喀嚓”龜裂紋斷裂聲,極細極細,像是碎了的%e9%b8%a1蛋殼。同時,某些硬殼也會割著她裡麵的肌膚,有細碎的疼痛點。
歐諾吸了口涼氣,儘量讓自己的動作幅度不要過大。
歐諾一步一挪地去出了偏殿,外麵積雪已經快到膝蓋了。被冷風一吹,歐諾打了個哆嗦。最後她乾脆裹了條棉被,去旁邊的屋子拖柴火。要不是怕柴火堆在偏殿,一個不小心把房子燒了,她還真想把那些柴火全扔外殿裡。
“你小心一點!”應龍不住在她耳邊提醒。
歐諾笑道:“哪有那麼弱!應龍,我做了一個夢!”
“什麼?”
“我夢到了你。穿著白衣,翩翩公子一枚。”那雙手好溫柔,像是要撫平她這幾個月身心受到的創傷一樣——這種想法讓歐諾不自覺地打了個寒寒,她早過了少女懷春的年齡了。
應龍咳嗽了一聲,對歐諾進行了深刻的思想教育,“思春不好!”
歐諾撫了撫戒指,“幸好你在……”
如果沒有一個人幫她,她或許真的會堅持不下去。當然,沒有應龍,她也不需要堅持,因為她早就死了。
在被子裡的應龍不合時宜地閃過一道紅光,不吭聲了。
歐諾看看空中的太陽,即便是晴天,太陽也沒有一絲暖意,反而腳下升騰出不少寒意。
用繩子綁了一小捆木柴,歐諾便拖著繩子回房。
雖然春英會來幫她搬,可去依靠一個本就無依無靠的宮女,她心裡多少有些不自在。所以能做的她都儘量自己做。
如此拖了兩捆之後,身體竟然微微出了些汗。
正在她歇氣的時候,一陣“嚓嚓”聲傳來。歐諾循聲望去,隻見韓熙頭頂金玉冠,腳踩長靿靴,穿著狐裘大氅踏雪而來。
歐諾很想忽視,結果不經意就將男人的裝束多看了兩眼。論氣質風度,韓熙比二十一世紀的男模有型有質多了,那不是一種華麗麗亮瞎鈦合金狗眼的靚麗,而是一種震懾身心的雍容華貴氣宇軒昂。
而韓熙則看著那個裹著棉被的女人,劍眉不自覺地蹙了起來。再看她身後拖著的那捆柴,心裡莫名地有些煩躁。大踏步走過來,將柴隨手一拎,便徑直進了偏殿。
作者有話要說:
☆、第020章 取名無能
歐諾依然一步一挪地挪進去。韓熙站在門口有些不耐煩地看著她。歐諾完全無視了他的目光,依然裹著棉被,走進內殿,在屏風後裹上一件黑色鬥篷,將自己的皮膚完全遮住。
出來時,韓熙已經坐在暖閣的榻上,狐裘大氅隨意扔在一側。
“有茶嗎?”
歐諾看了他一眼,這次,乖乖地給他倒了一杯茶。韓熙看著她手上的龜裂紋,剛剛拉平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歐諾將手收進袖籠,站在韓熙兩米之外,“皇上過來有什麼事?”
韓熙看了一眼這個距離,氣息冷了幾分。
啜了兩口清茶,這才說道:“你父%e4%ba%b2最近跟莊恒走得很近,似有聯姻之意。”
莊恒?
應龍適時在她耳邊補充,“莊恒,驃騎將軍之子,亦是昭媛莊心梅之兄,現任禁衛軍武衛將軍。”
“皇上的意思是想讓我勸說父%e4%ba%b2放棄這個念頭?”公孫筱的老爹國丈爺被封為平信侯,名副其實的裙帶關係戶。在朝中偶有參政,但因為太皇天後公孫琦的關係,他這個閒散侯爺跟朝中重臣結交的可不少。其實平信侯公孫斐最初隻是一個無用書生。奈何他有兩個女兒長得都還不錯,其中一個就是公孫筱,從小嬌俏可愛,深得公孫琦喜愛,便將其養在宮中,沒培養成她那樣城府的貴婦,結果隻是滋長了她囂張跋扈的性格而已。後來被韓熙看中,順理成章地成為公孫琦篡謀韓氏江山的一枚棋子。
而這個二女兒,據說比姐姐的姿色更盛一籌,如今十六,也正是適嫁之齡。韓熙的擔憂是,如果連禁衛軍也落入公孫家的裙帶關係網絡,那無疑是將皇家心臟放在了公孫家的手掌心。自然,他是可以調任莊恒,但他一動作勢必驚動很多人,而這做法征對性也太過明顯,再則,如果太皇太後出麵,事情未必順利。
“驃騎將軍一向維護皇家,想必他不會同意這樁婚事吧?”莊心梅現在在宮裡,看那小妮子的性子,也是被寵上天的主兒,她父%e4%ba%b2至少會考慮她的立場。
“莊烈曾經受恩於你父%e4%ba%b2,他重情重義,如果是你父%e4%ba%b2提出來,他很難拒絕!朕可不想棟梁之才為了這種事情牽扯進皇權爭鬥。”其實你是想將莊家儘量留在皇家一派吧。
“那我試試。”▽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三天後,朕會以你生病為由,讓你父母進宮。你身上的妖邪解除,他們也是時候進來看看。”說罷,韓熙起身,披上狐裘大氅,出門前,又轉過身,看著歐諾,“差什麼,你可以來找朕。”
歐諾抬眼看他,“皇上的憐憫,我承受不起!”
韓熙本來正準備開門的手驀然一僵,呼吸一滯,走到歐諾麵前,捏起她躲在鬥篷裡掩藏的下巴,“在帝王麵前,需要的是臣服的姿態!就算你真的恨朕,也該學會隱藏自己的情緒!明白嗎?”
歐諾退後了兩步,將自己的下巴從男人手指裡拯救出來,“皇上如今跟我做的交易還算公平。所以,我不需要額外的憐憫。隻要皇上信守承諾即可!”
韓熙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你就那麼想離開皇宮?”
歐諾沒有正麵回答,“皇上不是想把公孫氏從皇家朝廷徹底剪除嗎?”
韓熙莫名地泄了氣,“你說得對!”既然要斬斷公孫氏的裙帶關係,公孫筱又怎麼能夠留在後宮之中!
看著韓熙出門,應龍閃了一下,“韓熙有點奇怪!”
歐諾坐到榻上,有些苦惱,“先彆管彆人的事情。現在你應該幫我想想辦法如何說服公孫筱的父母,阻止那場婚事。”這些人她根本就不認識,無從下手呀!
“其實公孫斐並不是一個太有權力欲的人,他之所以會攀這門%e4%ba%b2事,大概是太皇太後的授意。據我所知,公孫筱被火燒打入冷宮,他其實就後悔讓你進了這個宮。雖然公孫筱從小在公孫琦身邊長大,但畢竟血緣%e4%ba%b2情在的。他是不會希望她們姐妹成為權勢爭奪的犧牲品的。
隻要你見麵那日多說說自己的苦悲,動搖一下他們的念頭,再想個辦法讓公孫黛成不了%e4%ba%b2就成!而且,你也可以問問公孫黛的自己的意思。她若不肯,自然更能配合好你!”
歐諾算是有了點譜,於是她提議韓熙先接公孫黛進來探探她的話頭。
結果,令歐諾很沮喪,公孫黛竟然是在進宮給太皇太後請安時,“偶遇”了莊恒,對他一見傾心……
歐諾一聽這話,就額頭冒冷汗,果然是那個老妖婆設計的。
“那莊將軍如何?”
公孫黛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己的姐姐,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公孫筱被燒毀後的模樣,多少有些膽顫心驚。
“莊將軍少年英雄,絕對是值得托付終身的人!”
“我的意思是,他對你如何?”歐諾對這些少女心態不是太能消化。
“他……”公孫黛情緒低落下來,“姐姐,你一定要幫我!”
歐諾眉頭一顫,有戲!
“難道他對你不好?”
“其實,我就見過他三次,一次在姑奶奶那裡,一次是父%e4%ba%b2請他過府。他對我倒是很好,但是京城人傳言他有心上人。”
哦……這公孫黛莫非想第三者插足?
“皇帝姐夫當年不是也有心上人嗎?姐姐是如何贏得他的心的?”
歐諾的神經喀嚓了一聲,敢情這公孫筱也是第三者插足?她的頭開始有點犯暈,這對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