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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一暗,終是沒有說什麼。

當然,祈樂不清楚上述對話,他現在隻明白兩件事:一是顧柏有可能懷疑他是祈樂,這種情況太玄幻,一般人不會想到這層,第二件事就是顧柏認定祈樂不守信用,把這名字背著他告訴了彆人。

這兩種情況對目前的他來說,都不是神馬好事。

自家哥們苦戀他這麼久,他若是沒有%e4%ba%b2耳聽見也就罷了,可他偏偏就聽見了,現在相認實在太尷尬,而且這人如果開始追他該怎麼辦?搞不好他們的關係就回不到從前了,他萬萬不能挑明。

可若選第二種吧,他明明都已經死了,死後還要被按上不守信的名聲,這也太倒黴了,如果單是倒黴也就罷了,他還噴了祈樂的墓碑,依這人的性格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他最終還是要被揍一頓。

因此他在床上與顧柏對視半天,愣是不知說什麼,直讓一旁的易航和道士看得莫名其妙。

顧柏望著他:“你還要想多久?”

祈樂乾咳一聲:“你要給我時間思考,我失憶了,很多事都不記得,我隱約記得和祈樂是朋友,也許之前從哪裡聽過那名字,”他耐心解釋,“當時我看你要打我,靈光一閃就說了,具體的我真想不起來,要不你等我恢複記憶後再問?或者我主動找你,怎麼樣?”

顧柏不答,沉默的看著他。

祈樂頓時心虛:“我沒騙你,我真失憶了,你不信可以去問護士。”

顧柏又打量他幾眼,起身便走,顯然不準備再聊。

祈樂看著他的眼神,知道他不會放過自己,急忙開口:“我想起來了,我這裡有封信,是祈樂寫給你的。”他暗自打算,到時候在信上寫著彆打鄭小遠,他就能躲過這一劫了啊喂!

顧柏瞬間停住,霍然轉身一把揪起他:“信在哪兒?”

祈樂被他一晃,頓時頭疼:“暈……先放開我……”

顧柏把他扔回去:“信呢?”

臥槽,你不會溫柔點啊?祈樂被無情的摔到床上,不禁在心裡歎氣,這人極少有衝動的時候,現在卻被一句話激成這樣,可見自己對他的重要性,但他不能暴-露身份,這真是讓人糾結的一件事。

“信在我的臥室裡,是他手術前給我的。”

手術二字一出,易航和道士頓時了然的“哦~~”了聲,原來牽扯上前世的事了啊。

祈樂:“……”

顧柏一顆心都撲在那封信上,完全沒心情理會他們,他盯著祈樂:“你沒騙我?”

“我為什麼要騙你?他的筆跡你總該認識吧?”

顧柏點頭:“可是有很多人和他寫的字差不多。”

祈樂想了想,一咬牙:“就算筆跡像,我手裡還有一幅畫呢,是他畫的,上麵有他獨特的簽名,要送給你,一並放我那兒了,這總不會有假吧?”

顧柏微微一震:“拿給我!”

祈樂無辜:“你得等我出院。”

顧柏是一刻都不願等,他現在非常想知道那封信上會寫什麼,他盯著他:“給你朋友打電話,讓他們拿。”

“他們不知道我放在哪兒了,說了他們也找不到,除非我自己去拿,”祈樂誠懇的望著他,“真的,我出院後馬上就給你送去。”

“你可以提前出院。”

“不行,手續要用的東西都在我朋友那兒,而且我的腦袋又撞了一下,最少得觀察幾天……”祈樂看一眼他的表情,急忙說,“兩天,兩天後我就給你。”

顧柏盯著他,最終妥協的點點頭,換了話題:“你和小樂是怎麼認識的?”

祈樂眨眨眼:“忘了。”

顧柏微微一頓:“那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忘了。”

“他為什麼要把信和畫交給你?”

“忘了。”

顧柏:“……”

“我失憶了,”祈樂頗為心虛,“那什麼……等我想起來再告訴你。”

顧柏沉默一陣,覺得待下去沒什麼意思,便起身走了。祈樂看著他出去,頓時鬆氣,易航奔過來把他的床鋪搖起一點,坐在床邊看他:“你以前的朋友?”

祈樂點頭,頗為傷感,他沒想到顧柏對自己是那種感情,這件事來得太突然,他一時沒辦法接受。

“我看他好像挺在乎你,你怎麼不和他相認?”

“說來話長,”祈樂微微一頓,指著道士,“他怎麼知道手術的事?他也是嗎?不可能吧?”

“不,他在家裡睡了一覺就死了,我覺得他真是得罪神了,你的事是我告訴他的。”

祈樂點頭:“聽清楚,換靈魂的事千萬不能告訴剛才那人,否則老子宰了你們。”

“你不想讓他知道?”道士看他一眼,“做人要行善積德,既然你們不說,那我就說吧。”

“……”祈樂問,“你純粹是因為上次的事不痛快,要找我麻煩是吧?”

易航立刻跑過去攔著,拚命阻止他,道士完全不領情,沉穩的答:“我在積德。”

祈樂淡定的嗯了聲,按下床頭的按鈕,少頃,護士便來了:“怎麼了?”

“他剛才忽然說自己不是這個人,是另外一個人,可過了一會兒又不說了,”祈樂歎氣,“他的精神真沒問題?和這樣的人睡在一起,我對我的人身安全感到很堪憂。”

小護士急忙說:“我會和醫生商量,如果下次發現這種情況請及時通知我們。”

“好的。”祈樂目送她出去,然後淡定的看向某人。

道士:“……”

易航拍肩安慰:“兄弟你認了吧,咱們進過精神科的人是鬥不過他的。”

道士:“……”

祈樂受傷頭暈,簡單喝了點粥便又睡著了,他休息一晚,第二天收拾妥當準備再次逃院,要去買塗料畫畫,而這時房門忽然開了,他登時一驚:“你來乾什麼?”

顧柏把早點放在桌上,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下看書,頭也不抬:“我沒什麼事做,乾脆來陪你,等到你出院後和你一起去取東西,這期間你如果能想起關於小樂的事,歡迎隨時和我聊,如果是其他的人的就算了,我沒興趣聽。”

祈樂:“=口=”

臥槽,哥們你這樣守著我,老子出院後去哪兒給你變那些東西啊?你開什麼玩笑?!

“那是早點,你如果沒吃就吃吧,”顧柏翻開帶來的書,動作近乎優雅,“你隨意,不用管我。”

祈樂:“……”

“已經一天一夜沒消息了,手機還是關機,小遠到底去哪兒了?” 葉水川臉上一片焦急,在公寓來回轉圈,接著停下看著寧逍,“他走時你就沒問問嘛?”

寧逍麵無表情:“我問了。”

“那他是怎麼說的?”

“你猜。”

“不知道,他到底怎麼說的?”

“你猜!”

“臥槽,”葉水川怒了,“這種時候就不要玩了好嗎?我他媽的哪猜的出來啊?!”

寧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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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12、決定 ...

祈樂看著顧柏,後者正專注的看書,眼神安靜,看著便讓人心生好感,以前上學時就有許多女生喜歡他,可惜這人一概不理,他本以為是為了學業著想,現在才知道不是。

顧柏翻過一頁,頭也不抬:“看著我乾什麼?記起東西了?”

祈樂回神,有些不自在:“不是,我有個問題,關於祈樂的。”

顧柏微微一頓,抬頭:“問吧。”

“你喜歡他……多久了?”

顧柏不答反問:“你是從什麼時候愛上寧逍的?”

祈樂嘴角一抽:“據說是高二,怎麼?”

“隨便問問,我比你的長,我從初中發現喜歡他,這輩子就沒打算變過……”顧柏說著頓住,眸子一時有些深,不變又能如何,那人終究還是不在了,他的餘生都將活在綿長而孤寂的思念裡。

祈樂知道他是想起自己了,有些難受:“對不起,我不該提……”

顧柏望著他:“你如果沒失憶,現在肯定放不開寧逍,絕對還會去找他,你才愛了他四年,而我,我和小樂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他對我而言已經不是單純的愛人或%e4%ba%b2人了,現在他走了,你能明白我的感覺嗎?”

祈樂恍然記起過往的點滴,又想起在陵園聽到的那句“我整個人都被掏空了”,隻覺鼻腔發酸,幾乎快哭了:“對不起……”

顧柏沉默片刻:“你真的覺得抱歉?”

“嗯!”

“那你現在就出院把信和畫拿給我,它們對我很重要。”

祈樂默默消化一秒鐘,翻身躺回:“您老繼續看書吧。”

顧柏:“……”

顧柏冷眼看他,很想問問那些東西是不是根本就不存在,而這時房門忽然開了,護士帶著位年輕的醫生走進來,指著道士:“就是他了。”

那醫生點頭,過去坐下。護士便推著小車發藥,祈樂低聲問:“怎麼回事?”

“你昨天不是說他犯病嘛,我剛才去精神科通知了一下,這位是新來的醫生……怎麼說呢,”護士尋找措辭,“比較有乾勁。”

祈樂:“……”

擦,他的運氣要不要這麼好啊?這家醫院精神科的醫生對這種病早已見怪不怪,按照慣例隻會讓護士隨時注意,除非發作的太頻繁才接手,可現在來了位新人,而新人的熱情都比較高。他戰戰兢兢看過去,隻聽那醫生問:“聽說你醒來後覺得自己是另一個人?”

道士自然不能再去精神科,一臉沉穩:“我失憶了。”

“你這就不對了,”醫生溫和的勸,“不能諱疾忌醫,你不說實話,我怎麼診斷啊是不是?”

道士麵無表情:“我失憶了。”

“你配合點,”醫生壓低聲音,“我聽說這家醫院經常有人一睜眼就換身體,有這回事嗎?我想做調查,看看這到底是種病還是靈魂的寄宿,或許就能解開發生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