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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留在天邊,久久都飄散不去。

殘陽如血,照耀著喜氣洋洋,到處都掛滿了紅燈籠,貼滿了雙喜窗花,張燈結彩,鋪滿了紅地毯的太子府,為這喜慶的一天畫上了句號……

在青離的帶領下,五千禦林軍傾巢而出,兩千人將太子府圍得水泄不通,剩下的人則是向外擴散,尋找著那彈琴之人。聲勢浩大,卻動作迅速整齊,並未擾民。

太子府的新房中。

上官輕兒和夏瑾寒衣冠不整的坐在床榻上,那鋪著紅色床單的床榻,此刻是淩亂的,淩亂中,又帶著一種唯美。

隻是這種唯美,這一刻卻被幻化成了殘忍……

上官輕兒的身子微微顫唞,微微泛紅的雙眸,看著眼前出現的男子。

那人火紅的雙眼,與這新房中鋪天蓋地的紅色融為了一體,一點都不突兀。他渾身冰冷的氣息,強大的威壓,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

上官輕兒不敢相信的看著那人,努力的忍著頭痛,張了張嘴,道,“白瀾……你,你怎麼……”

沒錯,突然闖進他們新房的人不是彆人,正是白瀾。

他還是穿著之前她給他準備的藍色衣衫,一頭白色的長發,沒有風卻在空中漂浮著,棱角分明的臉上,那雙紅眸中帶著恨意,直直的對著上官輕兒。

聽到上官輕兒的聲音,白瀾張嘴,聲音不再如從前一般沒有起伏,而是帶著一抹痛苦,“煙兒,你當真不記得我了麼?你怎能……忘了我……”

上官輕兒搖頭,雙手緊緊的抱著夏瑾寒,“不,我,我是上官輕兒……”

“你是洛煙,煙兒,你連自己都不記得了麼?”白瀾自嘲的笑著,聲音冰冷。

“不,我不是……”上官輕兒捂著頭,痛苦的咬著牙,不停的反抗著什麼。

可她的腦子卻是完全不受控製的在浮現著一些淩亂的畫麵。

畫麵中,那個一身煙紫色羅裙的女子,有著跟她一樣的臉,一樣的容貌,一樣的大眼睛,那人總喜歡躲著那個一身白衣的男子,似乎害怕男子會吃了她似得。

她的膽子很小,每次看到那個男子,都會很緊張,但男子一直對她很好,有求必應,不敢她要什麼,想去哪裡,他都會滿足她。

畫麵裡除了他們兩個人,還有一個年僅一歲大的孩子,那孩子長得粉雕玉琢的,很是可愛。女子總喜歡抱著那孩子,哄她開心。

男子這個時候總會站在她的身側,看著她溫柔的小臉出神。

每次她抬眸,總會看到他溫柔的臉,看到他眼中絲毫沒有掩飾的溫柔和笑意……那個時候,她的臉總是會紅到脖子根。

畫麵的最後,男子抱著嘴角流出了黑色毒血的女子,眼中含著淚,似乎在說著什麼,然後那女子突然就在他的懷裡消失了。男子則是閉上眼睛,嘴角含笑的倒下了……

……

太多的畫麵,零零碎碎的,在她的腦子裡閃過,揮之不去。

“輕兒,輕兒,你醒醒。”夏瑾寒拉好她的衣服,緊張的搖晃著她的身子,臉色很是難看。

“寒,我……”上官輕兒清醒過來,看著眼前的夏瑾寒,心突然很亂,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方才那些畫麵,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肯定,畫麵中的女子是她,而男子……並非夏瑾寒,而是白瀾。難道,這就是她跟白瀾前世今生的糾葛?不,或許不是前世今生,而是更加複雜的關係。

她控製著自己,不讓自己去想那些畫麵,但那些畫麵卻伴隨著琴聲,一點一滴的浮現在她的腦海裡,無論她怎麼抗拒,都無法擺%e8%84%b1。

那琴聲,對上官輕兒來說,就像是魔咒,讓她痛不欲生。

白瀾一步步的走向他們,緊抿著的薄%e5%94%87,有著一種很危險的弧度。

他說,“煙兒,你說過,忘了天,忘了地,忘了誰,也不能忘了我,我為你等待了千年,為何你回來後就愛上彆人了?”

上官輕兒的瞳孔收縮,緊緊的抱著夏瑾寒,大聲的叫道,“不,不要過來,寒,帶我走,帶我走。”

她感覺頭腦被那些奇怪的畫麵填的滿滿的,幾乎要爆開了。而看著白瀾用這般怨恨憂傷的眼神看著她,她的心居然開始隱隱作痛。

“好。”夏瑾寒點頭,抱起上官輕兒,目光冰冷的對著白瀾,道,“你最後適可而止,如今千年已過,她再不是你的誰。”

白瀾冷笑,“你害怕了麼?她馬上就會恢複記憶,她是不是我的誰,你說了不算。”

夏瑾寒眯起眼睛,對外麵叫道,“來人。”

“殿下……”青雲和梨花一直守在新房外麵,但因為白瀾出現的時候,用一股很強大的力量攻擊了他們,那力量是青雲和梨花都無法反抗的,所以他們如今都受了傷,卻一直在外麵等待著夏瑾寒的命令。

“十二影衛。”夏瑾寒聽出青雲和梨花受了傷,轉而叫來了十二影衛。

“殿下。”十二個人從天而降,單膝跪在了外麵。

夏瑾寒心疼的看著懷裡的上官輕兒,道,“輕兒,你先跟他們去安全的地方,我一會就到。”

上官輕兒緊緊的抓著夏瑾寒的手,道,“不,我不要離開你。”

這一刻,上官輕兒心中是害怕的,害怕一旦跟夏瑾寒分開,她就再也見不到他了。這種感覺很強烈,強烈到讓她很不安。

“放心,我不會有事。”夏瑾寒低頭%e5%90%bb了%e5%90%bb她的紅%e5%94%87,將她交給了十二影衛的首領若影,道,“保護好太子妃,不得有任何差錯。”

“是,殿下。”若影接過上官輕兒,轉身就離開了。

新房裡,隻剩下了白瀾和夏瑾寒兩人。

外麵的琴聲還在繼續,斷斷續續,糾纏不休。

白瀾沒有阻止十二影衛,而是冷眼看著夏瑾寒,“你還不是我的對手。”

“不試試怎麼知道?”夏瑾寒冷酷的對上白瀾的紅眸,抽出腰間的長劍,對上了白瀾的雪風劍。

“不自量力。”白瀾冷笑著,揮劍,身子輕飄飄的飛了起來。

夏瑾寒並未在新房裡就跟白瀾開戰,而是飛身來到了外麵的院落裡,這新房是他費儘了心思為上官輕兒布置的,如今洞房花燭夜還沒開始,如何能被毀了?

很快,院子裡就響起了一陣打鬥聲,青雲和梨花守在那裡,卻完全看不清兩人的招式。

夏瑾寒和白瀾的身子漂浮在半空中,刀光劍影,映襯著整個太子府的紅色,讓太子府看起來影影綽綽的,驚心動魄。

兩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一個是沉睡了千年的千年前的王者,一個是馳騁沙場征戰天下的現下王者,兩人都有至高的名譽,心性比天高,絕不會輕易服輸。

青雲和梨花隻覺得半空中有兩團光在碰撞,一團是紅色的,一團是白色的,叫人看不清。兩人的心都高高懸起,即便看不清,卻還是目不轉睛的望著天空,生怕錯過任何意外。

上官輕兒由十二影衛護送著,出了太子府,直奔普崖山。

普崖山上有強大的結界和陣法,能隔絕外界的一切,上官輕兒如今被這琴聲所困,若不能找一處聽不到琴聲的地方,讓她冷靜下來,後果不堪設想。

十二人,每人都穿著黑色的衣服,融入夜色中,幾乎看不見。

一路狂奔,最終卻在普崖山山腳下停住了,因為,那撫琴之人不在彆處,剛好就在普崖山山腳下的涼亭中。

那人顯然是在涼亭中設了陣法,在這涼亭裡彈琴,聲音就能擴散,傳遍京城的每一個角落。▽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若影抱著上官輕兒停下,對身後的十一個影衛道,“如影,隨影,墨影,夜影,藍影隨我保護太子妃上山,剩下的去對付他。”

“是。”眾人聽到若影的話,紛紛點頭,而後兵分兩路,一路直奔普崖山,一路衝向了涼亭。

涼亭中正在撫琴的人穿著一身墨綠色的長袍,夜風浮起了他墨色的長發和衣袍,讓他整個人都變得飄逸起來。他就這麼坐在涼亭中,十指不停的在琴弦上撫過,流暢的音符,宛如魔咒,直直的傳進了上官輕兒的耳朵裡,直達心底,在她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浪潮。

若影護送上官輕兒才走了沒幾步,涼亭中的人就突然出聲了。

他抬起頭,一張銀色的麵具展現在了人們的麵前,他目光深沉,語氣有些沉重,“太子妃,可喜歡在下送你的新婚禮物?”

原本有些昏昏沉沉,被某些奇怪的畫麵折磨著的上官輕兒突然清醒了幾分,睜開雙眼看向了那人,在看到那張顏色的麵具的時候,她嘴角溢出了一抹冰冷的笑容,殷紅的雙?%e5%94%87輕啟,道,“四師兄,我沒想到真的是你……”

即便手中拿著他的玉佩,即便所有的一切都告訴她,那個人是他,她還是不肯完全相信。

那人的手一顫,麵具下的那張臉似乎變了臉色。

上官輕兒緊抿著雙?%e5%94%87,讓若影放她下來,然後一步步的走向涼亭。

“太子妃,不能過去。”若影緊張的出聲阻止。

上官輕兒擺手,道,“沒事,我撐得住。”

涼亭裡的麵具男子還在彈琴,雖然他沒有看琴弦,卻沒有彈錯一個音符,似乎早已經將這曲子演奏了千萬遍,早已經熟爛於心一般。

上官輕兒在他的目光中,一步步的走向他。

他很快就回過神來,伸手摘下臉上的麵具,那張棱角分明的冷漠的俊臉就出現在了上官輕兒的麵前,正是屬於明夜的臉。

他問,“什麼時候發現的。”聲音就像是在跟她拉家常一般自在。

“你來太子府找我之後,趙傾給了我一枚玉佩,是那天他落水的時候,從你身上扯下的。”上官輕兒一步步的靠近涼亭,涼亭中傳出的琴聲,侵襲著她的記憶,腦海中淩亂一片,幾乎讓她承受不住。

她咬著牙,強忍著痛苦,在涼亭前停下的時候,嘴角已經溢出了一抹鮮紅。

明夜低頭苦笑,“為何不拆穿我。”

“拆不拆穿又如何,你還是一樣,不會停手。”上官輕兒張嘴,完全無視嘴角的鮮紅,聲音帶著幾分痛苦。

明夜閉上眼睛,不去看一身嫁衣的她,低聲道,“你說的沒錯,我不會停手,我無路可走。”

這是他的使命,從出生開始就跟隨著他的使命,即便再愛她,也不能讓他忘記自己的使命。

上官輕兒笑了,道,“你的目的,不止是我,還有白瀾吧?”

“沒錯。”明夜沒有任何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