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頁(1 / 1)

扶川 月下金狐 4293 字 3個月前

要差,門栓的地方有裂開來的痕跡,羅溪玉把床都一點點的挪到了門處抵著,但抵不過眾人時不時的腳,有一處板子都踹裂了道露縫的口子。

船上的船員大聲怒罵,將踹的人一頓揍,揍得那人鼻青臉腫,並沒收了身上全部財物以抵損失,若不是如此,恐怕他們能從那口子一直踹,直將整個門踹出人能鑽過去的窟窿。

簡直喪心病狂到了極點。

與羅溪玉一般,有幾個單屋被這些人打劫了財物後,其它幾個都閉門不出,而羅溪玉的門是最為頻繁,因為他們知道這屋裡住的是個女人,女人嘛,比男人要好搶,也更有實惠,而這實惠兩字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羅溪玉知道這艘船男人特彆多,女人極少,安全沒有保證,但沒有辦法,因為走五洲的船隻很少,隻有這麼一艘,加上當時她急於離開,隻能匆匆上了船。

好在她臉上的麻子讓人心驚肉跳觸目驚心,那船長船員見了都嚇了一跳,上了船之後倒是沒有打她這個女人的主意,不知為什麼也沒有動手搶,大概是覺得她可能有什麼病,不想拿她的東西沾了病的晦氣吧。

既然不能損壞船艙,有人就想了辦法,把屎尿順著那明顯的門縫塞進去,想把人熏出來,那屎味弄得屋裡臭的要死,羅溪玉聞著嘔得膽汁都快出來了,她用一些舊衣布將門縫住但很快就被人捅開,隻得將板凳放倒不敢撒手抵著那縫隙。

直到外麵傳來“死人啦……”

“天啊,有人七竅留血死了,那血有毒啊……”

“船上怎麼會有毒?”

“他死人前吃了煎魚,肯定是那個魚有毒,把人毒死了……”

“船家居然弄魚毒要毒死我們,他們這是想把我們全部殺死,然後奪財啊,太黑了……”

“跟他們拚了,要不我們沒活路了……”

“誰有解藥,我剛才也吃了魚,救命……”

一時間船艙亂成一片,再沒人盯著羅溪玉的門板,她總算是鬆了口氣,在聽到外麵人說七竅留血時,她就四處找小銀蛇,可平時不是睡在她手上便是藏在她放置乾淨衣服的包袱裡的小蛇,竟是不見了。

沒過多久,它又不知從哪遊了出來,然後跑到羅溪腳邊“嘶嘶”的叫。

羅溪玉不由彎腰伸手,讓它爬到自己手上,一時也不知是責備還是擔心,如果有人知道船上有蛇,若是抓住了它,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好在它機靈,沒有讓人發現,羅溪玉鬆了口氣的同時,不由點點它的頭,“以後可不能再胡亂咬人了,那些人是暫時沒有想到,你若再咬人,早晚會知道是你乾的,然後抓到你就著魚湯煮了蛇羹,到時誰也救不了你了……”

小銀蛇也不知聽沒聽懂,纏著她的手指,一個勁的衝她吐%e8%88%8c頭。

船艙如此一鬨,羅溪玉反而安全的多。

在又悶又臭的艙裡,總算熬足了兩天兩夜,船上的人在打鬥死傷後終於消停了不少,最後半日安靜的坐到了甲板上,很快便到達了東獄與羅浮洲的交界碼頭。

羅溪玉透過窗口,看到那些像一條條大魚小魚聚攏在一起的船隻,與熱鬨的碼頭,及熟悉的五洲人的衣飾穿著,頓時擦乾淨嘴角的吐的水漬,拖著虛弱的身體站了起來,不知從哪裡攢了點力氣,將東西收拾了下,把包袱纏在腰上,準備下船。

不知是不是錯覺,之前轉的幾個碼頭總有些奇怪衣著的人在轉悠,他們的特點是衣服與帽子,有些不像是東獄人,有一些給羅溪玉的感覺,竟然有五洲人,因為口音很熟悉,東獄雖然不排除外域人,但平日好像顯少有這麼多異裝人出現。

很多人對船長又遞酒又遞錢,極為討好,顯然與船長拉好了關係點頭,然後就開始每一個上船的人他們都要仔細查看,沒有一個放過的。

此時羅浮的這個碼頭,人更多也更為明顯,甚至下船的時候,有個滿腮胡子著紫衣的大漢,強硬的將她的頭巾一把掀起,上下左右打量了她的臉,甚至還用手捏著她臉用力拉扯,疼得羅溪玉眼淚都要流出來,在確定不是後,這才一擺手讓她走人。

羅溪玉被驚的失魂落迫,哪還敢耽擱片刻,捂著臉上的紅青趔趄的便下了船。

第八十九章

祖獄大殿旁的側殿,如今還保持著原來的樣子,甚至房間裡桌旁矮榻上,還擺有折疊好的,陽光曬過的潔白乾淨衣物,沒有被人取過的痕跡,一切還是女子離開的樣子。

而此時夜已暮,屋裡的燈光忽隱忽現,不知為何極不明亮,八仙桌上擺著一桌子的食物,而平靜坐在前的人,卻始終沒有動手。

在燈光的晦暗下,男人一側的臉又見了棱骨,臉色愈加的青且蒼白,嘴%e5%94%87毫無血色,他的目光看著桌上的食物,卻似渙散的不知在想些什麼,遲遲沒有動筷。

身後的老者終於忍不住勸道:“聖主,稍微吃一點吧,一天沒吃東西了,再這麼下去,身體會受不了的,至少……還要再撐兩日……”

對於此時的男人,撐兩日尤如普通人撐兩年,時時刻刻忍受胎毒,已經艱難到開始耗損功力的程度,因為這一次胎毒的反應極為強烈,似知道終於要重見天日一般。

聖主聞言,暗暗發紅的眸子這才微微一動,頓了下,他道:“現在人到哪了?”

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換作普通人,根本就不懂其意思。

但葛老偏偏就知道他問的是什麼,不由的歎了口氣:“祖獄周邊又來了不少高手,恐怕這一次西獄與北獄都出動了,整個東獄的碼字都布下了兩獄人馬,而五洲那邊也來了不少人,在控製下,隻有極少數進入東獄,大多在東獄外的羅浮渡口處。

看其戒備,應該是防止聖主等人逃%e8%84%b1,守得很嚴,暫時這些人還沒有的動靜,不過從越來越多的人聚集而來,老朽猜測,也隻有這兩日了,到時西獄魔頭與北獄主定是要前來的,他們是決不會放過占據祖獄這塊肥肉的機會。

在如此針對我們的情況下,為了羅姑娘的安全,老朽不敢放出十二劍任何一人,甚至於祖獄中任何一個身負武功的人,老朽是怕一擔被人識破,羅姑娘被捉,到時被用來威脅聖主,情況恐怕更難以收場。

不過,據老朽猜測,羅姑娘此時應該已出了東獄,到羅浮洲碼頭了……”葛老花白的胡子,花根更多了,此時愁掉了不少,看著有些稀稀落落,摸起來手感也差了些,葛老摸胡子的手收了回來。

聖主聽罷葛老所言,半晌終於動了動,伸手取來了筷子。

葛老見聖主拿了筷子,頓時胡子抖抖忙道:“聖主,羅姑娘要是在的話,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勸著多吃些菜的,羅姑娘……不是那般沒情意,她定還會心裡想著聖主,擔著聖主,所以聖主,為著羅姑娘,為著能解胎毒,為著那兩成的希望,你總得多吃一點,有了體力,才能應付兩日後……”

葛老說到這裡,已經說不下去了,看著聖主瘦的%e8%84%b1骨的臉盤,他真是心如刀割,恨老天為何給了希望,又讓人極度的失望,聖主一生都這樣苦,為什麼到死也不能解%e8%84%b1。

可是他不能表現出這種情緒,葛老逼著自己換上笑容,指著一道豆腐球道:“這是你最喜歡吃的豆腐做的,廚房都按照以前,裡麵放了甜櫻桃肉和棗蜜,聖主吃一個試試……”

大概是憶起了之前那杏仁豆腐的味道,他聽從的伸了筷子夾起,放入口中,他的臉色有些冷僵的麻木,嚼了兩下食不知味的咽了下去,便不再伸第二筷。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網②友②整②理②上②傳②

“聖主,這個點心,前幾日還吃過……”聖主停頓了下,伸手夾過。

葛老看著聖主刻板的將食物塞進嘴裡,逼著自己咽下,那種痛苦,便是他毫無表情,也能清楚的知道,心中仿佛有刀在絞,但他隻能忍著,%e4%ba%b2眼的看著聖主默默強忍著艱難的吞咽,將每一樣吃了一口後,放下了筷子。

他道:“還有兩日麼,葛老,我不一定能撐到那時,如果不行的話,就提前給我喂藥吧……”他將手放回到膝上,如他一貫忍耐的動作。

“聖主……”葛老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八十多歲的老者,眼淚是有多硬啊,多少年不曾流淚,一次次卻都是為了眼前這個得不到解%e8%84%b1自小看到大的孩子。

“聖主……要休息嗎?”葛老見他疲憊的神色,用衣袖擦了擦眼淚。

聖主點了點頭:“衣服……”

看著躺在床上,需要摸著女子的衣物,嗅著上麵已清淺的快沒有痕跡的香氣,才能稍微合一下眼晴的有可憐聖主,葛老的心情猶如放在火上烤。

如果可能的話,他真的想替聖主受罪,讓聖主哪怕睡一刻的安穩覺,不要在痛苦的時候離去。

……

此時的羅溪玉,一邊走一邊哭,臉頰火辣辣的疼,委屈的眼淚一串串的掉,想想以前,再想想現在,她覺得自己無比的失敗,她腳步艱澀的一直走一走走。

可是已經從船上返回到陸地,但心口的那惡心感還是久久不散,惡心,難受,臉上的疼痛,即使她吃了一朵玉蘭花,也絲毫沒有減輕這種症狀。

病了又舉目無%e4%ba%b2,自己一個人,她甚至想,就這樣命死算了,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從哪來回哪去,也比現在這種心裡難受的要死的好的多。

她有些自暴自棄,甚至破罐子破摔,覺得人生儘是灰暗,沒有希望,沒有期待的活著,不如少浪費一些糧食,羅溪玉知道自己這種渾渾噩噩的狀態,這種想法不對勁兒。

她從來沒有這樣過,從來沒有這般鑽過牛角尖,不知是發生的這些事,還是心情極度的差,她甚至感覺一直關在艙裡,在黑暗中心中已經有些抑鬱。

陽光照在身上都有些冷,冷的直發抖。

是的她冷的直發抖,因為海上風大,晚上又很冷,她身上套了三件衣服三件褲子,可是此時走著還是冷,冷得要死,而她抬目終於知道為何如此的冷。

因為在五洲,就算是靠東獄近的羅浮,此時都已是冬日,眾人穿著都是棉襖,外罩袍子,相比之處她身上沒有一絲棉花,隻穿著幾件單衣,能不冷才怪事。

羅溪玉牙關直打顫,幸好是這冷,讓她徘徊在黑暗的思想中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