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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川 月下金狐 4230 字 3個月前

飛揚的,聖主這次特彆給麵子,點心吃了兩塊呢,也不枉她早起一頓那麼辛苦呢,簡直比她自己吃都高興。

見尤霜兒猶豫的拿著那點心看了一眼,她忙放下手裡的針線,然後取了布巾給她掂著,倒不是為她著想,不過是想著點心渣彆掉得到處都是,畢竟聖主最討厭那些渣沫飯粒到處都是,兔毛上有一點臟的地方,他都嫌棄的指給她看,肯定是不睡那點地方的。

“這是麻仁酥,用麻油拌麵做成的,哎喲,做這個可費事了,要擀成細細的條子,然後要一層層的抹麻油和果仁,還要一根根的抹糖蜜,中間還要卷住果肉,表麵還要過一層蛋清呢,做了四個我用了大半時辰呢,可惜聖主隻吃了一個,你嘗嘗看好不好吃,要小口咬,兔得果肉掉下來,可惜沒準備刀子,可以切成一塊塊吃,還不沾嘴……”

尤霜兒確實沒吃過這東西,光聽著羅溪玉說就覺得繁複,真有這麼麻煩麼?她不由看著手中這個隻有小孩巴掌大的一塊酥融帶著果香味的餅子,不由的咬了一口。

很難形容%e8%88%8c尖上的那種滋味兒,香而不膩,醇而不油,脆中帶韌,蜜中含香,尤其是那果肉,似乎是一種野桃子的肉,切成了丁,過了油好吃的不得了,一股香甜的蜜桃味,吃完後滿口桃香。

第二塊裡麵竟不是桃肉,而是一顆顆指甲大的野葡萄,去了皮,滾了麵又沾了芝麻又掃了層蛋清,吃到中間時,本不知道是什麼,隻是金黃色的三五顆卷在酥餅裡,但是一咬上去,破了那層薄薄的麵皮,便一股葡萄的清香滿溢了出來,炸的火候好到,整個葡萄比生得更噴香四溢,且那肉都像果凍一樣凝了起來,連裡麵的筋都炸的化了,吃著那叫一個舍不得嘴。

等到第三塊也吃完後,她才發現不知不覺的都給吃光了,不由看了看羅溪玉。

“好吃麼。”羅溪玉不以為然的笑道。

“嗯,妹妹的手藝真好,如何學的呢,是家中有這樣的廚娘嗎?”她忍不住問道,嘴巴裡還留著最後那一個清甜的棗香味呢,沒想到炸熟的棗子又軟又糯,現在齒間還留著香味兒呢。

“哦,這倒沒有,以前在苑子裡學的,那裡女子必須要學這些東西。”羅溪玉隨口道,當然大多是她現代學來的手藝,加上巧思,及這般純天色的果子,再加十二分的用心琢磨,做出來的自然就是色香味兒俱全了。

當然,這當中還有滿滿的心意。

“苑子?羅妹妹不是良家女子?”尤霜兒與母%e4%ba%b2經常接觸些病人,就有不少是苑子裡的女人,都找母%e4%ba%b2調理,出手非常大方,因那些人都不是良家女子,所以毛病非常多,時常反複,所以她不由的這般問出了口,可見極為震驚。

羅溪玉一聽,不由的臉色一凝,有這麼問話的嗎?看了她一眼,不過還是回了句:“不是,我是被聖主買來的。”說完便低頭繼續縫著手中的長襪。

她從來沒有因為自己是苑子裡出來而覺得有身份上的自卑,這是本質的不同,她之所以坦誠說了,一是覺得這女子可憐,又有白芒,是個好人,至少是個願意做好事的人,彆的不行,能交個朋友總是好的。

二是,畢竟聖主說她母%e4%ba%b2也是學醫,她還可以向她學習一番,所以有心想要交好的,自然坦誠些。

將心比心,自己剛來時也是害怕啊,能多照顧一下就多照顧,除了能得些白芒,彼此相處友好不是很好麼。

誰想那眼神裡,還頗有嫌棄,羅溪玉這個人也是有脾氣的,照顧聖主就夠忙了,還要照顧個風寒的,雖然可憐她昨夜受涼,但是你不感謝就罷了,居然還那種眼神,她可不是天生犯賤,伺候那個是心裡喜歡,這個她可不喜歡,沒必要上趕的去遷就她。

尤霜兒大概也知道自己說錯話,忙道了歉,一時“黑棺”也有些尷尬,不過很快她又開始問羅溪玉手上的縫的東西,羅溪玉也不複之前的熱情,隻是問什麼淡淡的回了就是。

“這是兔毛做的長襪?套進靴裡的?”尤霜兒坐在那裡左右無事,便看著羅溪玉細心的一針一線的將兔毛編縫在襪子上,即輕薄又保暖,看著那大小,她不由道:“這是男人的吧,是聖主的?”

“嗯。”

“何必那麼麻煩,多蓄點棉就是了……”

“棉哪有兔毛暖和舒服?”

“都是用棉的,也沒人說冷啊,棉的怎麼可能冷?”尤霜兒驚訝道。

羅溪玉可不會說早上起來聖上一穿外麵的涼靴子,臉色就臭,她才琢磨出用剩下的兔毛縫手套襪子裡,而且解釋起來也麻煩,隻道:“聖主腳涼,穿棉的不暖,喜歡這個……”

尤霜兒眼神複雜了看了她半晌。

說實話她心裡真是不認同的,這些做吃的縫縫補補都是些妾才乾的事,她是有些瞧不起,而且這個羅姑娘她本以為是好人家的,誰知竟然勾欄院出來的,怪不得會沒名沒份的就跟男人一起住,那些苑子裡出來的有幾個知禮懂禮的,她聽說那些女人慣會用身體,靠著這些小情小意的巴著男人,討些寵愛,手段下作的很。

本來她還想提醒些,不過此時倒是住了嘴。

一時“黑棺”裡的氣氛倒是冷淡了些,羅溪玉側眼瞅著她,那模樣,乾嘛一下子變得高冷了?怎麼知道自己是苑子裡出來的,她就高人一等了?羅溪玉“嗤”了一聲,沒想到這姑娘生了雙美目。偏偏學狗兒,狗眼看人低的。

她看不起,那自己還不伺候了,天天伺候聖主都有得忙,這位小姐公主的,愛上哪上哪兒吧,想想剛才那三塊自己都舍不得吃的酥餅,覺得自己腦抽了給彆人吃,哪怕給葛老,葛老還要誇讚她幾句呢。

現在她終於知道,有白芒的出不一定都是無私的,有時氣場不合,好人和好人還處不來呢。

本來還想看這個姑娘跟一群爺們在外宿著有些可憐,當然不可能因為可憐,就讓聖主出去讓她進來吧?而她也不可能那麼聖母的自己出去,讓她進來。

她隻能在外麵凍著,本來她想著將自己做的蓋%e8%85%bf的兔毛被給她禦寒呢,這次……不給了,那也是她一針一線縫編出來的,送人也得看看這個人值不值的。

當自己小姐公主的,對不起,出門右拐,她可沒閒情雅致給她做奴做婢的。

大概感覺出羅溪玉的冷淡,尤霜兒問了幾句後,就不再說話了,心中本就有昨日的不甘,加上得知這女人勾欄院出來的,她心中膈應,自然有瞧不上的情緒在。

不過是個苑子裡的那種女人罷了,尤霜兒想,這種不自重不自愛的女人,居然還擺臉色給自己看?這種早晚也要被男人丟棄,不過就是會點吃食針線,吃食有廚娘,針線有繡娘,也不是非你不可,像母%e4%ba%b2她便從不入廚從不拿線,可是父%e4%ba%b2卻對百依百順,這才是正妻。

與比母在家中的地位比,這個羅溪玉不過就是聖主的玩物罷了,有什麼好得意。

尤霜兒想。

本以為自己染了風寒,晚上會在有住宿的地方落腳,最次也讓她歇在“黑棺”裡,可誰知什麼都沒有,仍是在野外露宿,連毯子都沒有多加一蓋,明明那“黑棺”裡她就蓋過一條兔毛毯,可是晚上那羅溪玉連提都未提。

她猶豫幾番又不好意思開口要,結果又受凍了一宿,可是這次可沒有人再過問,早上起來也沒有煮好的薑水喝,更沒有點心果子。^思^兔^網^

她想吃飯,就隻能跟著一群凶惡的黑袍人喝著半生不熟的稀飯就黑糊糊的菜。

不僅如此,葛老開始讓她給黑袍人燒火做飯,那火一點也不好燒,手都被木頭刺出了血也點不著,甚至還燒了一截頭發,害得她哭了一場。

她在家都是有下人給點著,做飯也是,她從沒一次做那麼一鍋,還有菜多到根本翻不過來,隻兩頓就累得她腰都抬不起來,她看著羅溪玉隻在一個小鍋裡輕輕鬆鬆的翻炒,油煙又少又輕快,更是嫉妒的很。

同樣是女子,她做著又輕鬆又乾淨的活兒,自己卻是連頭發都燒了,手都燙出了泡,她四處對人笑,所有人都幫她做事,自己卻孤零零的沒人理,什麼都要自己動手,她吃著彆人摘來的各種新鮮野果和野核桃榛子之類的乾果,自己卻是隻能捧著黑糊的米粥飽肚,她晚上睡有兔毛鋪的溫暖避風的地方,自己卻要蓋著薄被露宿在石上,肚子又冷又餓。

憑什麼她各種的被優待,自己卻要受這麼多的苦?

一連三日都是如此,她眼底不收的蓄有水漬和不甘心,自己又不是個醜八怪,一向自信的容貌比她也差不了多少,為什麼會這樣,就因為她會討男人喜歡,會賣笑麼?

此時尤霜兒咬著口裡鹹的發苦的野菜,看著那羅溪玉將做的香噴噴的好吃的直往聖主碗裡挾,自己不吃就在那裡看著男人吃然後一個勁的笑。

果然是勾欄院出來的,天生便會賣笑討好男人,尤霜兒咬著筷子這麼想。

而一直冷冷的聖主,吃了她挾過來的一塊點心,眉頭竟是舒展開來,不知她說了什麼,竟是眉稍露出一絲笑意,隨即伸了筷子給女子也夾了一塊,見女子受寵若驚的吃了,他竟是嘴角微揚的笑了一下。

那一笑,簡直讓人的心都似顫了一下,一直笑的人大概不會有這麼驚豔的笑容,而從來都陰著麵的人,這一笑,便震的人久久因不過神。

原來這個聖主也會笑的,也能笑的很好看,原來他不是討厭這個女人,還會對她笑,這些日子他連眼尾都沒有掃自己一眼,目光也隻在這個女人身上。

女人是何其敏[gǎn],她在發現自己錯了時,她就難受的想,那個羅溪玉有什麼好,不就會做點小吃和針線麼,這些許多女子都會,為什麼她能把人都勾了去,想到昨日晚上她似乎聽到那“黑棺”裡傳來的聲音。

難道……難道就是因為這種勾欄院的女人會伺候男人?不知她伺候了幾個,才讓所有人都向著她。

尤霜兒惡意的想。

帶著這份惡意,再一次在寒冷中露宿的她,第二日坐在“黑棺”看著羅溪玉腳上蓋著兔毛毯子,正吃著匣子裡十二劍早上剛采來,剝好殼的各種鬆仁榛果。

她眼角有些發紅,顯然是哭過,可是此時卻是微揚著下巴,看著這個女人意思意思敷衍的遞過來的果匣,也不拿,隻是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