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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川 月下金狐 4210 字 3個月前

羅溪玉還嚇手足僵硬,即使腦子很清楚的知道此時有些安全了,可以下來,可是身體卻不聽話的一直緊緊夢著他,甚至頭埋在他頸子裡。

而聖主也沒有催她下來,隻是一動不動的坐著,唯一動的便是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快到羅溪玉也察覺出來,她以為這是聖主對剛才的事有些後怕才會這樣,他的身體是那麼的僵硬,如果不是心跳,甚至以為這麼一動不動的成了岩石。

待有足夠的安全感,又聞到一鼻腔血,想到一手的血黏感,她這才%e8%85%bf軟爬下來。

“聖主,你受傷了嗎?我給你看看……”羅溪玉現在狼狽的很,滿頭的岩灰,身上全是石渣,臉皮都針紮一樣,小%e8%85%bf鑽心的疼,似乎受傷了,然後腳踝也火辣辣的疼,還有種濕的感覺,應該是流血了,可是相比此時她手上的血量,她覺得自己與之相比,根本微不足道。

說完她疼的咬咬牙,一瘸一拐的想要繞過去看看聖主背後的傷,但剛踏出一步就被聖主攥住了手。

“溪玉……”這是聖主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他幾乎從來都沒有叫過她的名字,羅溪玉手被攥的有點疼,如果平時這樣她可能會疼的叫出來,可是現在這樣的狀況,這樣的情形,加上身上多處傷口,疼得似乎麻木一般的忍住,她白著臉看向他。

看到這張原本應該熟悉的臉時,卻有一種莫名的危險感,而且似乎不知道哪裡不一樣了,還是那樣的鼻子嘴巴,可是哪裡不一樣了。

聖主的聲音嘶啞,可能是流血過多,或者其它,他的臉甚至還有一絲扭曲,細看臉頰似在微微的抽搐,額角有傷,耳旁流血,整張臉毫無人色,上麵甚至還有一絲焦急,但這些都不能解釋她心底的異樣感。

“聖主……”

“彆看我眼晴,聽我說……”聖主嘶啞聲聽起來低的可怕,仿佛變了一個調子,他用力的攥著她的手腕,力道與以前那樣的溫柔相比,像是換了個人般,要把她手腕捏碎了,羅溪玉疼的受不了的叫出聲。

但是他卻一點也沒放鬆力道,羅溪玉掙手間聽到他的話,下意識的看向他的眼晴,那一刻她終於知道為什麼會覺得不對勁了。

是,這個人還是那個龜毛聖主,一樣的臉,一樣的鼻子嘴巴,可是眼晴變了,雖然羅溪玉知道聖主每次殺人見血後,眼晴都會變的紅,殺的人越多,也會越紅,但一會兒的工夫,或睡一覺就會恢複正常。

她也一直沒有在意,可是這一次比以往每一次都要紅的多,幾乎可以說是血紅的眼,大概隻有五分之一的地方有眼白,其實全是紅色,而且紅色正在彌漫。

天,魔鬼的眼晴也不過如此吧,但這並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眼中的瞳孔,血眼可以說是眼出血,可是瞳孔呢?

在看到那豎瞳時,羅溪玉整個人都不是自己的,仿佛被盯住一般,連動也不敢動。

那是什麼?她看到了什麼?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一個人的眼瞳會是扁的,她肯定的半點也沒有看錯,是豎著的,好似不是人類的眼神,看起來是那麼的無情冰冷……

大概感覺到羅溪玉的驚恐退縮,聖主閉了閉眼晴,他用低的不能再低,與自己聲音完全不同的音調,似壓抑又顫唞的對她說:“溪玉,我體內的胎毒要犯了,我很快會失去意識,會變成另一種麵貌,但他不是我,可是,會很危險,這樣的情況下,我沒有辦法再保護你,所以你要記住我現在說的每句話,好好保護自己。

我會用鞭尾抽出一處可容人的石坑,你要躲在裡麵,我會將洞用石頭堵死,記著,無論如何不要發出聲音,也不要靠近,更不要哭,你要用衣服掩住口鼻,輕緩的呼吸,直到那個人倒下,起不來才可以,在此之前就算他走到你麵前,你都不要動,明白了嗎?”

聖主用著根本不是自己音調的聲音,說著這麼一番話,乍然聽來怪異至極,可是從這話語中,羅溪玉聽到了急切,雖然聲音異常的冰冷,甚至話裡的意思她都沒有完全明白,隻聽得聲音頭皮都麻了起來,可是她知道這個人在為她考慮著一切,聽得出裡麵字字句句飽含關切與叮囑,她沒辦法不答應。

她一直聽到葛老說起聖主胎毒一旦發作的可怕,可是葛老卻從沒有說發作後的情形,隻說對聖主的身體傷害極大,每一次都是無法挽回的傷害。

羅溪玉點頭,可想到什麼,又急得口不擇言道:“聖主,我先給你包紮下傷口吧,哦不,我給喝花茶水,睡一覺就能好,葛老說胎毒發作前一定要睡覺,睡一覺就好了,聖主現在睡吧,我可以陪著你,你可以練功,不要讓胎毒發作,聖主,你……”她還想說什麼,可是眼前的聖主突然身體抖動了下,那怪異的動作生生讓羅溪玉嗓子裡的話掐在了喉中。

抖到第二下,聖主的臉色已有些發青,他沒有睜開眼,但是身體已經開始微顫似乎在忍受著劇痛,他用儘全力放開了羅溪的手,喉嚨動了幾動,才沙啞的擠出一句,似乎已控製不住音調般的困難:“太……晚了,聽……話……”

說完他僵硬的握緊手中的枯骨鞭,突然往一旁的石壁上一甩,頓時那尖銳的刺尾便如割豆腐一樣,在石壁中掏出個可容兩人的石洞。

而這時無論他喉嚨怎麼動,卻也說不出話來,隻是血紅的眼盯著羅溪玉,手艱難的指著那一處碎壁,此時他眼中那五分之一的眼白已經開始被紅色填滿,而臉上抽搐的更嚴重,額頭臉頰的汗水滴到了地上,指著碎壁的手指都難以控製方向。

羅溪玉已經被數度嚇破了膽,一次一次一次的,可是眼前這個人,這個狀態,她一邊覺得荒謬,怎麼會有人突然變的不是自己,可是一麵又信得鬼迷心竅,那一刻她簡直是一瘸一拐的忍著疼連滾帶爬的擠入洞裡。

那洞說來有兩個人大,可是也夠坐著伸直腳的,連腰都抬不直,如果不是她身弱體軟,恐怕頭都不好塞進去,可是沒辦法挑剔,在這種情況下,又怎麼能照顧到舒適度,她便如同一個半曲的蟲子,曲在洞裡,隻哆嗦的露出一張臉。

聖主僵硬的起身,一步一步的移過去,連腳都似抬不起來,但他仍執著的走近,看著驚慌的羅溪玉,他動了動手,卻沒有摸過去,而是蹲不下去的半跪在地,一塊一塊石頭拿起堵住,隻□□塊就將洞口堵得嚴實,直到抖著手推了推後確定無虞,這才起身。

隻是剛抬起右%e8%85%bf,整個%e8%85%bf便似千金重般又重重的落了回去,似乎已對身體失去的控製力,羅溪玉此時正蜷在石壁裡全身不由自由的哆嗦,可是她還是順著石頭堆著的縫隙向外看。

看到聖主低頭半跪在地,似乎要起身,但試了幾次,手指已用力磨抓著碎石頭,直到試了四次,才終於從地上搖晃的直起身,羅溪玉看不清聖主的臉,但黑袍上的血走一步滴數滴,撒得到底都是,而他似已經不在意。

他僵著動作,手裡拖著黑鞭,腳步拖在地上,轉身艱難的離開羅溪玉所在的石壁,向最遠的裂縫口走去,似乎要走的遠一些,又似乎想回崖下。

那一步一步執意,就在羅溪玉本來用衣袍掩著口鼻,忍不住想鬆開喊住他,因為再走幾步就真是掉到懸崖下了,可是剛手一動,便見聖主突然腳步一停,一種怪異的聲音傳來,然後全身骨頭如重組一般的響起,整個脊背不複挺直,反而以一種腰身瞘,肩膀下垂怪異姿勢,正麵不知如何,隻看背部,羅溪玉便全身發冷起來。

那個熟悉的人,不過隻是一個動作的變換,她便知道,聖主,已經不在了,而眼前這個人,很可能就是聖主所說的,失去意識後的另一個人。

羅溪玉不清楚為什麼聖主會有意識不存在一說,甚至胎毒究竟是什麼東西,她也不得而知,她想過會不會是人格分裂一類,但是這麼久的時間相處,聖主的意誌非常之強,絕對不是普通人可比,第二人格的存在幾乎微乎其微。`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但是有精神類隱疾的人,第二人格的人比例也很大,她不懂也想不明白,但也知道原本的聖就已經可怕至極,似乎胎毒發作後,連葛老都談之色變,那應該是更可怕的存在,她怎麼能不怕。

不過很快,羅溪玉又排除了第二人格一說,沒有什麼人第二人格會連眼晴瞳都變了,變得不像人一般,甚至沒有感情一般,連話都說不了,隻會發出聲音。

可是意識到這一點後,隻會讓她更為恐懼,這到底是什麼?聖主的胎毒本質上與這個人有什麼區彆,胎毒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羅溪玉手顫的緊捂住嘴,不敢有一絲氣息外漏,她不知道為什麼有這種感覺,好像隻要發出一點點聲音,或者有一點點氣息大了,那個在崖口邊彎著身體似乎暴躁的左嗅右聞的在尋找什麼的異樣人,就會立即察覺的走過來。

她一邊驚恐的透過石縫看著,一麵捂住嘴,呼吸變得很慢很慢,她告訴自己關健時刻不能掉鏈子,可是就算她再小心再小心,這個石裂畢竟隻有三四米的空間。

那個人一直像個沒頭蒼蠅一樣不斷的四處走動,沒有規律的急燥的一遍一遍的,終於,他像是聞到了什麼,原本背對羅溪玉,卻倏的轉過身,那彎著腰,手垂在膝上的怪異人,血紅的眼晴竟突然的,毫無預兆的,盯向了羅溪玉的藏身之地。

第五十九章

在那個人朝她走來的時候,藏在石壁裡的羅溪玉心臟都快要停止了,她甚至連呼吸都輕淺到根本沒有氣出進,即使是這樣,那個怪異的人仍然朝她走來,從崖口到她藏身之地不過才幾步的距離。

如果說起來,他也是剛剛從這裡走過去,隻是走過去的是聖主,走過來的已經變成另外一個人,那倒豎的瞳孔和鐵青的臉色與姿勢習慣,給羅溪玉的感覺,好像根本就不是一個人似的。

他終於站定在堵好的石洞口,一層石之隔,一裡一外,外麵的那個盯著石堆看,裡麵的一動不動,僵硬的仿佛與旁邊的岩石合而一體,而隨著他的靠近,不敢呼吸的羅溪玉,此時臉漲的通紅,她不敢想象自己被那人從石洞拖出去的樣子,她有預感,那一定會死。

可是就算是她再憋住氣,再捂住嘴,可是身上的血味卻仍一點點的往外溢,伴隨著血還有玉蘭的清香,即使是隔著石層,離得近了也仍然能聞得到。

那個已不是聖主的怪人,已經開始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