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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川 月下金狐 4326 字 3個月前

盤肉葛老也沒拒絕的端了進來,羅溪玉現在一看肉就想起之前那半麵瘤老頭的話,真是膈應的要死啊。

偏偏葛老當著她的麵,把肉看了看,聞了聞,又拿金針在每一塊上試來試去,說實話,無論是他醫毒雙絕的稱呼,還是從小食毒物的聖主與一眾十二劍,一般的毒對他們而言不過是幾口水而已,便是劇毒都死不了他們,葛老也是因出門在外,小心無大錯罷了,試完後才點點頭:“不是人肉,行了,白給的,送上門來不要傻子,厲護衛拿下去給十二劍分分吧。”回頭見羅溪玉探出頭,隨口道:“聖主不喜牛肉,你要吃就挾兩塊……”

還沒說完,羅溪玉跑到一邊:嘔……

葛老:……

眾十二劍視若無睹的一人分了指厚的兩三片,吃的狼吞虎咽。

羅溪玉見丁掌櫃一行人走了,這才鑽出“棺材”將浸泡好的鹹菜倒進盤子,並從乾了成底的芝麻油挖出指甲大的一小塊,合著水給拌了,忍不住問不遠擺弄金針的葛老。

她支吾的好奇道:“葛老你不好奇三娘子嗎,剛才她的臉上好像有傷……”

厲護衛正在擦刀,聞言不由“嗤”的一聲,“你是說她臉上的傷疤吧?看看我的臉就知道了……”

“你是怎麼弄的?”

“殺人被砍的……”

羅溪玉……

她轉頭問葛老:“三娘臉上的疤真的是殺人被砍的嗎?”

葛老的金針可是他的寶貝,就跟厲護衛手裡的刀一樣,每根用完都擦的乾乾淨淨,聽說那是真金,因為太細,將來若要落跑什麼的,羅溪玉覺得她連偷的**都沒有,隻有葛老當寶貝一樣貼身放著防賊。

“這事兒我倒是知道一二。”葛老收起針包撚著幾根胡子道:“那傷倒不是砍的,也不是因為仇人,而是被她生母%e4%ba%b2割的,說起來這個三娘子出身窮苦,是個命苦的女人……”

母%e4%ba%b2……割的?天下還有這麼狠心的母%e4%ba%b2嗎?為什麼要割女兒的臉?

似乎知道她滿心的疑問,此時葛老也有些興致的開口道:“不知你們知不知道二十年前有個焚肉香的地方?

那時還是個小鄉鎮,原名是溫鞣鄉,因那裡是兩洲交界之地,長年的戰亂,鄉裡的老少男人都被招兵拉去戰場充數,鄉裡隻剩下女人孩子,女多男少後來就被人戲稱為溫鞣鄉。

名字雖好聽,事實卻很殘酷,那鄉鎮地處偏僻特殊,戰場打開後因地勢就被完全隔離了,無法進入而物質又短缺,再加上女人體力無法進山打獵,種地又無糧種。

漸漸的,整個鄉越來越窮苦。

被堵住逃生的路,沒有糧食,因饑餓慢慢的死了不少人,可是要結束這樣現狀,需要兩洲交戰有一方獲勝,這樣就可退兵,路也就順暢了,隻可惜兩洲戰將勢均力敵,此戰整整延誤了一年。

在這一年裡,幾乎所有人都忘記曾有溫鞣鄉這麼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隻當有人路過時,會有一陣陣誘人肉香味傳來,一傳十,十傳百,待戰退後,就有人特意前去查探,隻見那鄉口正有人支鍋熬煮一鍋肉湯,肉香味嫋嫋飄蕩……

“肉香?”羅溪玉聽得入神,又感覺不對,頓時停下了拌鹹菜的手道:“焚肉鄉與三娘子有關係?三娘子是出**肉鄉麼?那肉難道是人肉?”

厲護衛絲毫不覺驚奇:“人肉解饑自古就有,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生死存亡的時候,誰又在乎什麼肉,能活命就行。”

葛老點點頭,似讚同厲護衛的觀點。

邪教的人沒有三觀,這個羅溪玉知道,也沒回嘴。

葛老繼續道:“三娘子就出**肉香,當年她隻有十歲,支鍋煮肉的就是三娘子本人,鍋裡煮的不是彆人,就是她的%e4%ba%b2娘任氏。”

羅溪玉聽得有頭有沒尾,不由問:“三娘子臉上的傷是她%e4%ba%b2娘割的,於是她把%e4%ba%b2娘殺了在鍋裡煮湯,為什麼一定要煮?”本來有人吃人肉就夠可怖了,這回鍋中煮%e4%ba%b2娘這事兒再次挑戰她的三觀極限,都快麻木了。

“聽說當年那群人被那肉香味吸引的神魂顛倒,都說是這輩子聞到最香的肉味兒,三娘子還請眾人來吃,一鍋都被吃乾了,連湯都一乾二淨,過後才知那是她母%e4%ba%b2的肉,於是焚肉香之名便傳遍了幾洲,直至今日提及,還會有人清楚此事……”

……

這個吃人的世界!羅溪玉腦子冒出這句時,再想起第一次看到三娘子時的眼神,那是怎麼想怎麼不對勁了,她好像有點明白為什麼感覺會那麼毛骨悚然。

早聽說過殺過人的和沒殺過人的人眼神實質上是不一樣的,超過心理生理的那個界線,視野與內心看法都變得不同,所以有時候分辨是不是連環凶犯,隻從看人的眼神就能分辨一二。

將這個放在吃人上,似乎要更明顯,一般人看一個陌生人,所關注的不過是美醜性彆,可是習慣吃人的人看一個陌生人的眼神,先看的恐怕是這個人身上哪裡的肉多肉肥,切起來哪裡瘦,煮起來什麼滋味,這不讓人感覺毛骨悚然才怪了。

看著羅溪玉明顯的哆嗦了下,葛老反而嗬嗬一笑,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了解的少才會覺得怕,與有些怪誕的事相比,食人肉反而不是什麼稀奇事了,仔細的捋著胡須他又道:“我既說三娘子可憐,便必有其可憐之處,要怪隻能怪那溫鞣鄉的女人過於迂腐,為喂食幼兒,便想到割女兒身上肉來喂養兒子,後來慢慢在焚肉香當時屢見不鮮。

多少□□歲女娃被母%e4%ba%b2與弟弟肉食乾淨,一家十家,沒有糧的情況下,這已經成了常態。

三娘子因此早已心生恐懼,所以當她母%e4%ba%b2開始狠下心對一個十歲的女童殘忍時,引發了三娘子隱性的癔症,才會做下此事,而三娘子本人睡了一覺醒來之後,卻什麼也不記得了。”

什麼也不記得?羅溪玉很疑惑,“那她現在為何開這個黑店,做什麼嬰兒包子……”

葛老道:“這就是她的可憐之處,因她做人肉的手藝太鮮美,當年吃過那鍋人肉念念不忘的大有人在,丁渾天丁掌櫃也就是她丈夫就是其中之一,以口欲逼迫嫁娶,開了這家驛站,據說當年江湖上不少人都消失在銷金窟,輕功了得的水娘,千麵的蘇三姐,采補邪教的美人桐媚,皆遭了毒手。

可是,這所有事皆不是三娘子自己本願,每切人肉便憶起%e4%ba%b2母,還不可悲不可憐?”

是很可悲,很可憐。

羅溪玉有點不舒服,人肉這東西又不是大煙,又不是毒品,那些吃人肉上癮的人,控製不了還是心理有毛病啊?她胃裡又開始翻騰了。

“那她小弟呢,她殺了母%e4%ba%b2,小弟怎麼辦?不會也……”羅溪玉問。

“這個老朽可不知了,據聞她母%e4%ba%b2割其肉是因奶水不足,小弟大概是不足三月的嬰兒,焚肉香當時並沒有嬰孩,大概是與母%e4%ba%b2一起剁碎煮了吧。”

厲護衛看著跑到一邊角落拿著帕子狂吐的女子,不由看了眼葛老,“葛老,明知她膽小,乾嘛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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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老笑笑:“老朽可不是故意,是她自己問的。”

“人肉真有那麼好吃?”

“厲護衛你讓三娘子做一盅嘗嘗不就知道了?”

厲護衛猶豫了下,才道:“算了,若被她知道,恐怕看到我的臉就要吐了……”

隨即又補充道:“聖主見了也恐不悅,我還要近身護衛幾年……”說完看向葛老。

葛老隻是目光一閃,撫著胡子若有所思片刻,看針而不語。

羅溪玉這才好不容易止住了反胃,在黑“棺材”裡吃了兩口鹹菜才壓住胃酸,就了乾薄餅泡水,總算舒服了些,剛鑽出來抱著寶兒在屋裡哄了哄,想讓它趕緊睡著,它現在有些想說話了,醒著時會經常啊啊的叫,實在怕它打擾此時正在練功的聖主。

結果,才剛剛說起的人,一抬頭便出現在她麵前,哦不,是在洞門口,手裡還拿了盤碼得整齊的白麵饅頭,臉卻比饅頭還白,她似乎有點緊張的看著羅溪玉。

門口守著的十二劍其中兩人將她阻擋在外,不得踏入一步,她見到羅溪玉看向她,竟突然對她指了方盤中左邊第二個。

羅溪玉有些莫名所以,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盤子被十二劍之一接了過來,她麵色有些慌張的看向盤子,然後向羅溪玉和她懷裡的寶兒看了看,這才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厲護衛先仔細查了盤子,沒什麼機關暗器後,才給了葛老,葛老閉著眼晴都能施金針**,每個饅頭至少插了二十幾下,確認每一個沒問題後,這才給了羅溪玉,雖然隻是白饅頭,但也讓她先挑幾個給聖主。

羅溪玉也不知為何,有點鬼使神差的拿了三娘子指的那右麵第二個的饅頭,其實盤子交到她手裡,她也分不清哪麵是哪麵了,隻慌忙的把各個角第二個都拿了,拿完才訕訕的看葛老,葛老也沒多問,取了她拌好的鹹菜開始分碗。

她這才猶豫的進了裡屋,多少有點不安,想跟聖主說來著,又怕是自己看錯了多心,那個三娘子隻是手無意的碰到?或者根本沒指什麼饅頭,是自己大驚小怪的……

這麼想後,總算平靜下來,又見聖主還在閉目,手掌未向下,這是功還未完,她也不敢打擾,隻得躡手躡腳的將盤放到門口的桌上,站在那裡也不敢坐,心裡有事似的一個勁的盯著盤子。

四個饅頭不大,但是圓又高,立起來像一個個小豆包一樣,猶豫了下,想了想葛老都用金針插二十多個眼了,沒毒沒藥的,能有什麼,也不能有什麼了,她就想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

於是她把寶兒放一邊,手拿起其中一個饅頭慢慢轉動的四周看了看,然後又小心放下,再拿起一個,直到第三個才發現底下有指甲摳過痕跡。

那是什麼?羅溪玉心頭一動,抬頭瞅了眼不遠處正閉目的聖主,想著要不等他一會練完功再說?不過手卻已經好奇的伸了過去,將那塊有痕跡的指甲印摳了摳,結果便摳下一塊塞緊的麵團,她急忙往裡看,裡麵似乎還塞著什麼東西。

她小心的將那細長的東西抽出來,竟然是一條卷在一起的乾巴巴的饅頭皮,而饅頭皮上麵似乎還有字,羅溪玉頓了頓,然後心莫名的怦怦跳的慢慢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