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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車的小兵見她進去了,也連忙跳了上去,順便將手中的小馬鞭一揮,馬兒吃痛向前邁步,馬車邊又“吱呀吱呀”的走了起來。

“這裡有乾淨的衣服和傷藥,你換上吧。”賀蘭然衝著整齊擺放在一邊的東西一指,隨即一扭頭背過了身去,然後一臉淡定的拿了另一邊放著的乾糧慢慢的吃了起來。

楚問看看衣服和藥,又看看背過身去的賀蘭然。猶豫了一下,終於背對著賀蘭然解開了衣襟。左右兩人之前都已經坦誠相見過了,她倒不是害羞的不願意讓賀蘭然看見她的身子,隻是現下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的傷口崩裂的厲害,隻怕賀蘭然不經意間看見了什麼,總是不好的。

她喜歡賀蘭然,也想過趁著有傷在身去賀蘭然麵前討好賣乖的弄點兒好處。不過現在情況不同,她可不想讓賀蘭然對她心存愧疚什麼的,所以該瞞著的事情還是瞞著好了。

這邊楚問正小心翼翼的處理自己那慘不忍睹的傷口呢,那邊賀蘭然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東西。折騰了一天的她本該是很餓了的,奈何人病著實在是沒什麼胃口,隻好為了恢複體力慢慢的進食。

賀蘭然吃著東西有些心不在焉,聽到背後悉悉索索,%e8%84%b1衣穿衣的聲音注意力就更難集中了。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麼,她的臉上微微有些泛紅,目光也找不到目標似得四處亂瞟,不經意的一偏頭,雖然沒有看見背後楚問換藥的風景,卻是看到了被扔在一邊的,自己剛剛換下的濕衣。

上馬車時再次被雨淋了個透的衣服這會兒還微微滴著水,在木質的地板上留下了一灘水跡。賀蘭然已經換過了乾淨的衣服,所以那衣服如何濕已經不是重點了,真正的重點在於地上那灘水跡並不是完全的透明無色,而是帶著些淡淡的鮮紅。

自己隻是傷了%e8%85%bf發了燒,可身上完好得連條小口子也沒有,那淡淡的鮮紅色澤顯然不會是屬於她的。賀蘭然抿了抿%e5%94%87,盯著濕衣服的目光頓時沉了兩分。良久,沒有過多猶豫顧忌的,她回頭看想了背後那個正背對著她處理傷口的人。

那暴露在眼前,白皙光滑的脊背似乎帶著彆樣的魅惑,很是吸引人,賀蘭然這一回頭間也忍不住晃了下神,心裡似乎有什麼異樣的感覺冒了出來。不過隨即,她很快發現了對方身體那抑製不住的微顫,於是狠咬了下下%e5%94%87,總算是回過了神來。

此刻的楚問正低著頭處理著傷口,她的動作很慢,賀蘭然即使沒有看見她的表情,也能想象到這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咬牙忍痛的表情。

目光微微往旁邊一錯,賀蘭然很輕易的便看見了楚問放在自己身前,特意擋住對方視線的那些剛換下的繃帶的一角。那鮮豔的紅色是賀蘭然看過了無數遍,甚至習以為常了的色澤,但此刻卻莫名的刺痛了她的眼……

作者有話要說:前些天出了點兒意外,心情非常糟糕,耽誤了碼字,抱歉了

PS:這章本來周末就碼好了的,但不知道是電腦問題網絡問題還是JJ抽了,一直發不上來o(╯□╰)o

☆、借糧

一行人回到軍營之後,楚問仍舊是被趕回了自己的小帳篷裡,不過她回去後林軍醫倒是在第一時間就出現在了她的麵前。自然,麵對著原本愈合良好,此刻卻完全崩裂惡化了的傷口,這位已經步入老年的軍醫大人和所有的老年人念叨不聽話的後輩一樣,念念叨叨得差點兒把楚問的耳朵念出繭子來。

楚問苦著張臉扭頭不去看林軍醫。第一次被一個男人這樣看到身子,即使對方是個大夫,即使對方的年紀差不多都能當她爺爺了,楚問還是覺得各種不適應。轉念想起這林軍醫還是賀蘭然的專職軍醫,心裡便更多了幾分彆扭——將軍大人身在戰場,這受傷的時候肯定少不了啊。

不過彆扭歸彆扭,這麼一想,楚問便又想起了點兒彆的,連忙回頭問道:“老頭,賀蘭……將軍的腳傷了,耽誤不得。你不是她的專職軍醫嗎?趕緊過去給她看看啊。”

從兩人見麵起,“老頭”這個稱呼便成了楚問對林軍醫的專稱。開始時不服老的林軍醫還吹胡子瞪眼的和她吵上幾句,到了後來卻是懶得理她了。這會兒聽了這話,他眼皮子也沒抬一下,還是專心的在給楚問處理傷口,嘴上卻也抽空挖苦道:“將軍大人自然是比你重要得多了,她回了軍營哪裡還輪得到你來操心?自然有人去為她療傷的。”

楚問也懶得和他鬥嘴,一想對方說得也對。這偌大的一個軍營裡可不會就隻有林軍醫這一個軍醫,賀蘭然也隻是被馬摔下來的時候扭傷了腳,倒算不上特彆的嚴重。這軍營裡的軍醫慣會治療外傷的,那麼點兒小問題,隻怕也是手到擒來,根本用不著她白擔那心。

想通此節,楚問也放下心來,原本還撐著的身子也放鬆下來靠在了床上。目光無意識的盯在了對麵林軍醫那白了大半的山羊胡上,楚問突然想到:這軍營裡的軍醫雖然多,但還就數這林軍醫的醫術最好了,否則他也做不了將軍大人的專職軍醫。可如今將軍大人明明也受傷了,卻還是在第一時間把人給打發到她這裡來了。這能說明將軍大人以前隻是嘴硬心軟,其實也是很在意她的嗎?

無論那些想法是不是在自我安慰,楚問隻管在心裡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嘴角一咧,笑眯了眼,心情大好。

接下來很快,沒等林軍醫的嘮叨念完,帶傷奔波了大半日的楚問終究還是撐不住了。倦意如潮水一般襲來,終究讓這個放鬆下來的人腦袋一歪,靠著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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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這傷不礙事,用些藥酒,您再好好養幾天就沒什麼事兒了。”年輕的軍醫為賀蘭然揉了腳上的扭傷,他沒林軍醫那樣和賀蘭然相熟,不敢冒犯將軍大人的威嚴,便恭恭敬敬的稟告。等到賀蘭然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後,他才小心的收拾了藥酒離開。

軍醫走後,陸續有幾個將軍副將什麼的過來看她,都被賀蘭然輕描淡寫的打發走了。沒過多大一會兒功夫,整個大帳裡便又隻剩下了賀蘭然一個人。

賀蘭然抿著%e5%94%87在椅子上呆坐了一會兒,突然伸手從衣領裡拉了條紅線出來。早先楚問想動手找的東西,就這麼大大咧咧的暴露在了空氣中——那紅線上懸著的,果然就是當日楚問在江州送給賀蘭然的那塊玉佩。

翠綠的玉佩晶瑩剔透,因著剛從貼身的衣服裡拿出來,尚帶著些賀蘭然的體溫。

手指輕輕地在那玉佩上磨蹭著,賀蘭然的目光定定的看著那玉上的紋路。很奇怪的花紋,像是什麼圖騰印記,賀蘭然卻是不認識的,也不知道代表著什麼。隻是……她真的要用這塊玉佩去拿楚問家的糧食嗎?如果她真拿了,那她們之間是不是就又多了一層糾葛?

也說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個什麼心思,賀蘭然隻覺得越想腦子越暈乎。她都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開的口,讓人把管糧草的楊參軍給叫來了,等到人恭恭敬敬的在她麵前站了許久,她才終於回過神來。

看著楊參軍那依舊恭敬的模樣,賀蘭然難得的紅了臉。這還是第一次,賀蘭然在軍營裡,在自己的部下麵前失了態。她尷尬的咳嗽了兩聲,想了想還是再次問道:“軍營裡的糧草最多還能堅持幾日?”┇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楊參軍抬頭,有些奇怪的看了賀蘭然一眼。這問題將軍大人在早晨出營之前已經問過他一次了,這會兒才剛天黑,一天的功夫沒到,將軍大人就忘記了?!

不過將軍大人是不是那麼健忘,楊參軍詫異了一下還是老實的回了話:“將軍,軍中的糧草最多還能堅持半個月。如果期間再有戰事,恐怕消耗得還會更快。”雖然打仗了就會死人,但人活動起來自然吃得就更多,幾萬大軍一起吃得更多會是個什麼狀況?不用楊參軍說,賀蘭然也是明白的。

手指磨蹭著玉佩的速度更快了兩分,賀蘭然斂著眉想了半天,又問了句:“今早出去的斥候隊呢?還是沒有運糧隊的消息嗎?”

斥候隊每日出營,今早自然不會例外。而由於糧草遲遲未至,這幾日斥候隊除了偵查敵情之外,便有多領了尋找運糧隊的任務。不過可惜,斥候隊找了這幾日了,運糧的隊伍卻還是沒有找到。這當然也不是斥候們的錯,隻能是運糧隊還未出現在斥候們的偵查範圍內。

聽了賀蘭然的問,楊參軍依然搖頭,給出了否定的答案。斥候隊不歸他管,尋常他也不會知道斥候們帶回來的消息,不過這次是有關軍糧的,如果真有消息,斥候隊長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告訴他的。

無奈,賀蘭然長長的歎了口氣,手上磨蹭著玉佩的動作終究是停了下來。再次低頭看了看手裡的玉佩,賀蘭然終於不再猶豫。

把玉佩取出來交給了楊參軍,賀蘭然的語氣很是鄭重:“楊參軍,這玉佩你收好。如果十日之後朝廷的糧草還未送到,你就拿著它去慶雲縣的慶豐糧行取糧。”說完看到楊參軍接過玉佩卻仍舊帶著疑惑的眼神,她又加了句:“掌櫃的看見玉佩會給你糧食的。”彆的你也不用多問了。

賀蘭然最後那句話雖然沒有說出來,不過楊參軍顯然也是明了的。小心的將玉佩收好後,他也不再多言,告退出去的時候心裡也是偷偷地鬆了口氣。都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當兵的營裡沒糧怎能不慌?現下將軍大人既然給出了明路,他也就可以放下在心裡懸了有些日子的大石了。

邊關有戰事,比不得平時。軍糧是萬萬不可缺少的,否則戰事不利,輕則戰敗割地賠款,重則國破家亡,這事兒絕不是可以鬨著完的。賀蘭然相信,朝廷裡的那些人雖然荒唐,可還沒到想要自尋死路的地步,所以這軍糧來得晚可以,不來卻是萬不可能的。

看著楊參軍離開的背影,賀蘭然以手支額撐在桌案上走起了神。十日之後軍糧不知道能不能到,可她肯定這軍糧是早晚會來的,去慶豐糧行調糧也隻是為了以防萬一應個急。楚問說糧行裡的糧夠,她也不想著再讓掌櫃的幫忙調更多的糧草了。如果沒有意外,借的這筆糧,她應該也能在軍糧送到後很快還上。

借糧、還糧。借多少還多少,賀蘭然並沒有打算占楚問半分便宜。可借的是糧,還得恐怕就不能隻是糧了。

旁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