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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像一般的大家小姐一樣講究。出門在外,帶上點兒銀錢乾糧換洗衣服,牽上匹馬就可以行走天涯了。那些什麼解饞的零嘴,消遣的閒書,甚至裝扮儀容的胭脂首飾什麼的,她根本就不需要啊。可惜偏偏小魚那過度熱情的模樣,讓賀蘭然拒絕的話有些說不出口。

楚問看著挑了挑眉,倒是覺得著包袱裝得越多越好。於是等到後來賀蘭然實在看不下去叫停了,她才開口道:“東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吧?時候也不早了,太晚上路可能不好趕在天黑前到下一個城鎮,還是早些上路吧。我送你出門。”

因著楚問的一句話,房間裡的氣氛瞬時有些凝固,剛才還熱火朝天的房間裡瞬間被離愁彆緒填滿。

賀蘭然微微抿了抿%e5%94%87,心裡也有幾分不舍,無論是嘴賤心軟的楚問,還是那個愛打瞌睡還花癡的小魚,與她們相處,她其實都是很開心也很輕鬆的。和她們在一起時,她不是將軍,沒有責任,沒有壓力,她就單純的隻是賀蘭然而已。

在心裡偷偷地歎了口氣,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什麼來,賀蘭然隻是少少的沉默了片刻,然後便點了點頭:“麻煩你了。還有,謝謝。”

楚問揚%e5%94%87一笑:“還記得你剛醒來時我說的話嗎?我可等著你回來報那救命之恩呢。”說完上前一步,主動幫賀蘭然拿了行李,隻是在提起那包袱時,她的手臂不禁向下略微沉了下。

小魚那丫頭往裡麵裝了什麼啊?這麼重!楚問心裡吐槽,麵上還是不動聲色的拎起了那個沉得誇張的包袱,當先一步領著賀蘭然出了門。

大門外,套好的馬車和駕車的車夫已經等在了那裡。這短短十數日的偶然相逢即將結束,原本毫無交集的兩個人在這一彆之後,也不知何時才是再見之日。

作者有話要說:

☆、挑明

賀蘭然走了兩天了,可是楚問還是待在郊外的莊子裡沒有回城。

這對於平日裡最是喜歡吃喝玩樂的她來說,真是極端的反常的,就連小魚那樣看到她就發花癡的粗神經都覺出不對了,和她身邊的小廝問了好幾次,可是楚問都沒怎麼搭理。

自從賀蘭然走後,楚問整個人都懨懨的,做什麼都沒精神了,也無心應付其他。

當初賀蘭然被她久回來還沒醒時她盤算著把人仍回去省得麻煩,人醒了就各種調?戲。然後十幾天過去,等賀蘭然準備走時她心裡又各種堵得慌,這會兒人終於是走了,可是心底裡那空落落的感覺,卻是揮之不去。

楚家的生意她已經有很多天沒去管了,就算她以前也喜歡當個甩手掌櫃,可是像終於的狀況還真是從來沒有發生過。於是楚家的大管家一揮手,也不等楚問自己回城了,賬本什麼的,就源源不斷的送來了莊子上。

楚問其實是個好動的性子,以往是看到這些賬本就頭疼,能躲就躲的。不過這次她大概是真的心裡煩悶了,又死撐著不願意去深想,所以想找個東西寄托一下。於是這一大摞的賬本送來之後,楚問就把自己關在了書房裡,連著兩天都沒再出過門。

書房門外,小魚端著補品走近。

最近少主子心情不好,雖然不好動不動就亂發脾氣,但整個人都顯得陰沉沉的,帶動得她的周圍都被低氣壓籠罩了。做下人的,哪能沒有眼力?於是這原本就安靜的莊子,近來也就更加安靜了,連莊裡養的看門狗似乎都知道主子心情不好,乖乖的安靜了下來,不敢再亂叫了。而作為楚問此刻所在的書房,自然更是安靜得聽不到半點兒聲響。

小魚走近時,書房所在的院落裡就隻有楚問的貼身小廝小李一個人在。平時楚問在書房處理賬務時,小李都是守在書房裡的,除了幫忙磨墨遞東西之外,因著他讀過幾年的書又的楚問的信任,偶爾還會幫忙看看賬本。但今天情況顯然不同,小李竟沒能進門,而是一直守在書房大門外的。

“公子還是沒出來過嗎?”小魚走近,也不急著去敲門,反而拉了站在門邊的小李低聲問道。

小李瞥了一眼書房,也將聲音壓得極低:“可不是嘛。昨晚我看時間很晚了,就想請公子回房休息,結果公子說賬本還沒處理完,硬是沒回去反而在書房裡待了一夜,也不知睡過沒有。”說著小李看了看天色,又道:“今天天色也不早了,不知道公子會不會回去休息,不過我看還是有點兒玄。”

“賬本沒處理完就不回房休息了?!”小魚不禁驚訝道,隨即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太大,忙又壓低了聲音,小小的嘀咕了句:“以前可沒見咱們公子這麼拚命。”

小李也被小魚的嗓門嚇了一跳,忙往書房大門看了一眼,見沒什麼動靜,這才教訓道:“你這丫頭,越發的沒大沒小了。特彆是你這張嘴啊,一定要管好,否則哪天惹了公子生氣,倒黴的可是你自己。”教訓完畢,小李畢竟也是年輕人,同樣壓低聲音八卦道:“其實你說得也不無道理,我看咱家公子可不像是要努力工作了,反而像是開了竅自己不知道。”

“開了竅?”小魚不明所以的眨巴眨巴眼睛,詢問似地看著小李。

這一問,小李頓時來了精神,嘴角揚起抹壞笑道:“這還不是明擺著的嗎?咱家公子以前雖然不能說是不務正業,但吃喝玩樂哪一樣少得了她啊?可是自從那個賀蘭姑娘被咱們公子救回來之後,公子就變了。人在時,成天到晚的守在這莊子裡不說,還愛往人跟前湊,連平日裡交好的那些公子都不搭理了。現在人走了,她又失魂落魄的,不是喜歡上人家姑娘了是什麼啊……”

一門之隔,楚問正站在門背後怔怔的聽著小李的話。

她原本是聽到門外兩人的嘀咕聲,心情煩躁,所以打算開門訓斥兩句的。可誰知走到門邊,手還沒碰到房門呢,便聽到了小李的高談闊論。

小李的聲音不大啊,反而特地壓低了就怕她聽見的。可楚問自己的耳力極佳,即使隔著門,對方的聲音也不大,那一字一句依然清晰的傳入了她的耳中。

是喜歡上她了嗎?喜歡賀蘭姑娘?!

楚問有點兒接受不能。賀蘭然的將軍身份且先不說,如果她是真正的楚家公子也還罷了,起碼還可以憑著愛意和勇氣去爭取一番。可是,可是她也隻是個瞞騙了世人的女公子罷了,現下竟然還如此有違倫常的喜歡上了個女人,她自己心裡有些彆扭就先不說了,賀蘭然知道了又該如何想她?

心裡瞬間煩躁起來。楚問倒是沒有懷疑小李的推論,因為那本就是她藏在深心裡不願意去細想的東西,此刻被提出來,她麵對自己根本沒有否認的餘地。

剛搭在門栓上的手頓時僵住,楚問早已經沒有心情再去訓斥門口那兩個還在嘀嘀咕咕的家夥了。她有些煩躁,有些無措的在房間裡來回踱步,思緒混亂得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又過了片刻功夫,小魚終於是和門口的小李嘀咕完了,走過來輕輕地敲了敲書房的門:“公子,小魚給您送補品來了。”

楚問正走著神呢,小魚的聲音雖然不大,但猛一響起,還是把她驚了一跳。當然,這一嚇,也終於把她嚇得回神了。

在原地頗顯躊躇的站了兩分鐘,楚問一咬牙,打開了書房的大門。也沒搭理門口正端著補品準備送進來的小魚,乾脆一錯身和她擦肩而過的走了出去:“小李,備馬,本公子要進城。”

話音落下時,腳下走得頗快的楚問已經走出了院門。小李愣了一秒鐘之後才反應過來,也來不及搭理被冷落了的小魚了,連忙三步並作兩步的往後院馬棚跑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修修修……

☆、直追

清晨,江州的城門剛剛開啟,守城的軍士們甚至還沒能將那厚重的城門徹底推開呢,一騎就飛馳而出,片刻間便消失在了軍士們的視線中。

開門的軍士愣了愣,剛才那馬可以說是和他擦肩而過了,隻需偏個一尺半尺的距離,他就得被這跑得飛快的馬兒撞個正著,以至於現下她的心臟還兀自“砰砰”跳個不停。等到片刻後他回過神來,打算破口大罵時才發現,那馬已經跑得遠了。

“還愣著乾什麼?再不開門就遲了。”守城的軍官訓斥了一聲,新來的小兵才懦懦的應下,然後繼續費力的打開了城門。^_^思^_^兔^_^網^_^

等到一隊軍士在城門口站好了,進城出城的人也陸陸續續的開始進出往來,那新兵才被旁邊的老兵偷偷的捅了一肘子:“今天這事兒啊,你就當沒發生過。剛才出去的那個是江州首富楚家的公子,和趙總兵的公子是好友,你惹不起也彆隨便開口給自己招禍。”

新兵頓時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江州第一紈絝子弟啊,那還真不是他這個小兵惹得起的。於是他低聲向老兵道了謝,也將心裡的氣憤壓了下去,重新在城門口站好了。

隻是這時卻聽那老兵低聲嘀咕了句:“這楚公子有日子沒見了,昨天傍晚才回的城,今天一大清早的,怎麼風風火火的又出城去了啊?”

當然,這也隻是偷偷地嘀咕了一句,楚問去哪裡,他還真管不了也不關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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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騎飛馳而出,方向並不是楚問這些天住習慣了的莊子,也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就那麼順著向北的官道一路前行。直到晌午時分,人疲馬乏太陽也漸漸地大了起來,楚問這才拉住了韁繩,在路邊的一個茶攤上吃了點兒東西。

再看楚問,她今天特意換了身藍色勁裝不說,馬背上還掛著寶劍和包袱。就這裝扮,不用說也知道,她這是要出遠門了。

要問昨天晚上楚問還沒這打算,今天怎麼就突然打馬遠行了,卻是和趙成的幾句話分不開的。

自從昨天傍晚時她在書房裡聽了小李的話之後,就心亂如麻,於是就回了城準備找幾個狐朋狗友分散一下心思。結果自然是被趙成欣然接受了,然後一群人就去了凝香閣喝酒聊天。

期間趙成問起賀蘭然,楚問也就直言人已經走了。趙成為人精明又善於察言觀色,於是沒兩句話就看出了楚問的心思,頓時大叫可惜。

可惜什麼?可惜好好的一個美人就這麼被放走了,更可惜楚問的臉皮不夠厚,喜歡人家姑娘居然都不敢說出來。於是接下來的幾句話,便造就了楚問今日的遠行。

“你既然喜歡人家姑娘,怎麼不去送送啊?”

“我送了啊。”

“送到哪兒了?”

“送到大門口了。”

“……”默默忍下嘔出來的一口老血:“楚問啊,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什麼?”

“送君千裡。”

“……那接下來不還是終須一彆嗎?”瞬間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