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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除去深深的憂懼,他還暗藏了一份濃重的失望――對龔香怡的失望,%e8%83%b8腔中曾經為龔香怡跳動的心臟正逐漸冰冷,產生一道無法愈合的裂縫。

休息了兩個小時,時間已到了中午12點,眾人從背包裡拿出壓縮餅乾補充能量。快速吃完,略坐了十分鐘,他們拉開卷閘門,又開始了艱苦的搜尋工作。

‘前方兩點處發現疑似目標,大家跟進!’一名士兵趴在巴士車底,朝周圍的同伴打著手勢。

宋浩然和林文博抬眼看去,果然,路旁的消防泵邊,一名身材纖瘦,身穿純白色中袖襯衫,淺藍色牛仔褲的少年正夾在喪屍群中,晃晃悠悠的朝前走著。從背影看,和龔黎昕至少有九分相似。

雖然確定了日蝕後龔黎昕沒有異變成喪屍,可難保他途中出現意外,被喪屍同化。宋浩然和林文博顯然都明白這個道理,盯著少年的背影,心臟緊縮,幾欲停止跳動。

“我去看看。”宋浩然再也趴不住了,一個箭步從車底竄出,朝少年疾步跑去,邊跑邊抽出腰間的匕首,割斷朝他撲過來的喪屍的脖頸。

“快掩護!”沒想到好友會這麼衝動,隻身一人就跑進喪屍群中,林文博立刻打手勢示意眾人救援。

宋浩然動作飛快,隻短短十幾秒就跑到少年身後,一把擒住少年肩膀,迫使他轉過頭來。他的戰友們不停開槍,替他掃清周圍撲過來的喪屍。

少年的半邊臉已經腐爛,露出皮下黑紅的肌肉和青紫的神經,上下兩片嘴%e5%94%87早已%e8%84%b1落,露出白森森的齒齦,開合的齒縫中不時噴出腥臭的氣體。但憑著它完好的另半張臉,宋浩然還是立刻就認出來,這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少年。

緊繃的心弦驟然放鬆,宋浩然利落的躲開少年喪屍尖利的爪牙,朝後撤去。他的戰友們連連射擊,替他掩護。

裝了消音器,射擊的分貝雖然降低了很多,但十多支槍連射,響動也不小。再加上宋浩然膽大妄為,獨闖喪屍群的行為似乎激怒了喪屍。這片區域內的喪屍此起彼伏的嘶吼著,朝他們圍攏過來。

“快跑!”宋浩然比了個撤退的手勢,眾人立刻從車底爬出,攀上車頂,一路漫無目的的狂奔。

在車頂狂奔了近二十幾分鐘,看見不遠處拐角的爛尾樓,宋浩然神色一鬆,打了個‘翻牆過去’的手勢。

這棟爛尾樓正是龔黎昕他們昨晚躲避的那棟樓,隻可惜,此時此刻,龔黎昕一行人早已鑽入了下水道,走得遠了。兩撥人就這樣擦肩而過。

“這樣找下去根本不是辦法!”一名士兵坐在牆根喘著粗氣,語帶絕望的說道,“我們十多個大男人都難以自保,龔黎昕一個孩子怎麼跑得出去?他很可能已經變成喪屍,也很可能被喪屍吞吃,連屍體都找不到。我們放棄他,回去吧!”即便是特種兵,沒有經曆過末世,心裡也同樣難以承受眼前的殘酷。

“你在說什麼?”宋浩然麵容扭曲,狠狠拽著士兵的衣襟將他提起來,質問道,“你敢咒我的黎昕死?”他話音剛落,一個左勾拳便把那名士兵打翻在地。

宋少將雖然脾氣不好,但那是對外人而言,對自己的戰友揮動拳頭,這還是第一次。其餘人連忙上前拉開兩人。那士兵話一出口就已經後悔了,被眾人扶起來後滿臉羞愧。

宋浩然眼睛腥紅的盯著他,還想上前再揍,被兩個部下製住了手腳。

“現在不是內杠的時候!看看這是什麼!”林文博從爛尾樓的大廳裡走出來,手裡拎著一件白色襯衫和一件運動T恤。襯衫正是龔黎昕換下的,體恤是王韜的,上麵印有‘A大附中校籃球隊’的字樣。

宋浩然立刻掙%e8%84%b1眾人桎梏,接過襯衫反複查看,甚至湊到鼻端輕嗅。熟悉的淡淡體香傳來,宋浩然眼裡滑過一道狂喜。

“這是黎昕的衣服。沒有錯。”宋浩然篤定的開口。眾人看見他嗅衣服的動作,表情都有些微妙。沒想到宋少將關鍵時刻還能當警犬用。

林文博看見眾人怪異的表情麵色有些訕然。其實發現衣服的時候他也做了同樣的動作。彆人不知道,但和小昕朝夕相處過,他知道小昕身上有種青草和藥材混合起來的獨特香味,沁人心脾,聞過一次就不會忘記。

“裡麵還有幾件衣服,大家進去看看吧。”林文博邊說,邊示意眾人查看他發現的線索,“我看過了,從食物的殘渣來分析,這裡之前應該有八個人。八人離開的時間大約在三四個小時之前,因為這些丟棄的%e9%b8%a1骨頭和麵包屑都乾硬了。”

“沒錯。”宋浩然麵容肅穆的翻檢著廳裡遺留的衣服和食物殘渣,肯定的點頭道,“看來黎昕安全逃出來了。我們出去,馬上開始搜索!”直起身,他迫不及待的命令道。

“浩然,我估計黎昕他們應該會往軍區大院走。鑒於他們離開有一段時間了,咱們不如兵分兩路,你從地麵沿途搜索過去,我搭乘直升飛機,去軍區大院查看他們是否到達。怎麼樣?”

“好,就這麼辦。”宋浩然沉%e5%90%9f片刻,也覺得這樣做最保險,不會與黎昕錯過。

林文博見他同意,立刻接通軍部,叫來了直升飛機,偕同兩名戰友率先朝軍區大院趕去。

☆、32 地道

林文博和宋浩然在地麵搜索時,龔黎昕一行人早已由流浪漢帶領,轉入了地下管道,朝軍區大院進發。

七月正是炎夏時節,地下管道裡卻涼颼颼的,冒著絲絲潮氣,撲麵而來的味道惡臭難聞,和喪屍腐爛的氣味有的一拚。

“嘔~~”剛從圓形井口攀下黑漆漆的管道,陸雲便捂住口鼻,一陣陣乾嘔。其餘眾人,除了賀瑾,龔黎昕和流浪漢,也都紛紛皺眉掩鼻,露出痛苦的表情。

“拿著,捂在鼻子上,過一會兒就習慣了。”賀瑾眉頭深鎖,從簡易醫療箱裡拿出一卷紗布,倒上半瓶酒精,遞給陸雲,語氣冷肅,“你已經不是原來的陸少爺了,潔癖這種毛病最好早點改掉!”

話落,他朝身邊麵色如常的龔黎昕看去,眼底不著痕跡的泛起淡淡的溫柔。同樣是少爺,黎昕身上半點嬌氣都沒有,在他眼裡就是完美的存在,連黎昕路癡的小毛病,在他看來都如錦上添花,隻能更加凸顯對方的單純可愛。

吳明邊連聲附和賀瑾的話,邊從背包裡掏出一瓶礦泉水遞給陸雲。王韜,顧南,馬俊連忙摁亮手電筒給他照明。

陸雲急急接過礦泉水漱口洗手,又接過沾滿酒精的紗布捂住鼻子,深深吸了幾口氣,濃鬱的乙醇香味瞬間拯救了憋氣憋到奄奄一息的他。

“賀哥,咱真是失策,早知道就該拿幾隻口罩下來,這麼捂著多不方便呀!”有了精神,陸雲立刻開口抱怨,龜毛的本性暴露無疑。

“少廢話!快走!”賀瑾不耐的瞥他一眼,冷聲開口,牽住龔黎昕的小手,跟在流浪漢的後麵。眾人立馬舉步,顧南和馬俊為了扭轉在龔少心目中的形象,主動要求墊後。

在七彎八拐的管道裡走了將近三個多小時,他們離軍區大院越來越近,果然比在路麵上行走順利很多。

“賀哥,龔少,過了這道門,前麵就是軍區大院了。”流浪漢指著管道口用一條粗粗的鐵鏈和一把大鎖鎖上的鐵門說道。

軍區大院不管是地上還是地下都由軍方管製,所以下水道也特彆設置了鐵門封堵,以免宵小之輩趁機潛入。除了管道需要維修時,這道門平常絕不會打開。

“臥槽!好不容易走到這裡,竟然給鎖上了!下水道也弄扇門,有病啊!”陸雲上前拉扯鐵門,氣急敗壞的罵道。:-)思:-)兔:-)網:-)

“軍方管製就是這樣。”賀瑾肅著臉上前,拿起鐵鎖研究了一會兒,從腰間抽出一把瑞士軍刀準備撬開。

龔黎昕見賀瑾用小刀對著大鎖一陣搗鼓,表情專注認真,一副%e8%83%b8有成竹的樣子,便放棄了上前扳斷鐵鏈的打算。

小刀和鐵鎖不停摩攃,發出一陣陣清脆的金屬交接聲,在幽閉的管道內反複回響,一波波傳遞出去。龔黎昕耳尖微動,麵色突然緊繃,朝賀瑾快速說道,“賀大哥,有一大群東西正朝我們靠近,速度很快。”

眾人聞言臉色煞白,眼含期盼的朝賀瑾看去。賀瑾撬鎖的手臂一頓,複又加快了動作。但那鎖使用的年份有些久,又因著管道裡濃重的濕氣,鎖芯早已鏽蝕,有鑰匙都未必打得開,更何論用小刀撬?

不明物體越靠越近,龔黎昕皺眉,冷靜的開口,“賀大哥,你讓開。馬俊,唐刀借我一用。”話落,他閃電般抽出馬俊的唐刀,朝鐵門的大鎖劈去,而賀瑾早已默契的閃到一邊。

如切豆腐般把大鎖和鐵鏈劈成兩半,用掌風拂開麵前緊閉的鐵門,龔黎昕朝眾人吩咐道,“快找出口!”

眾人雙眼暴突的看著龔少再次發威,被他氣勢如虹的一劍和一掌給震懾在當場。現實中看見武俠電影裡才會出現的場景,他們都有些發懵,竟連逃命都忘了。

“還不快走,想死嗎?”賀瑾厲聲催促,拉了吳明和陸雲一把。

“哦!哦!”眾人這才回過神來,語無倫次的答應著,朝門後的管道跑去,邊跑邊尋找出口。雖然目前沒有聽見任何響動,但是他們對龔少的話是深信不疑的。

陸雲和王韜在經過鐵門時,看見門上留下的一個清晰小巧的掌印,眼球俱都凸了凸,內心默默把龔少朝神壇的製高點推去。

淌著水在管道裡疾奔,一行人繞了好幾個彎,終於發現了一處向上的圓形通道。

“它們很快就要到了,快上去。”龔黎昕將唐刀橫在%e8%83%b8`前,催促道。

吳明拉過王韜,讓他第一個上去。這裡除了龔少,就屬王韜最小,理應讓他第一個離開。時間就是生命,王韜也不推辭,連忙噔噔噔爬上梯子,伸手去頂鐵製的下水道蓋子。

“賀哥,打不開!”王韜用了吃奶的勁兒也沒頂開沉重的蓋子,臉色漲的通紅。

“你下來,我試試。”賀瑾沉聲說道。王韜聞言立刻從梯子上跳下。兩人交接位置時,一陣悉悉索索的響動從臨近的管道口傳來。

“啊,是鼠群!!”聽見這熟悉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流浪漢驚叫道。他有一個同伴就是在睡覺時被老鼠咬掉了耳朵。下水道的老鼠比住宅區的老鼠凶悍百倍,聚集起來殺傷力更大。

然而,等發出聲響的東西在管道口露出真容,眾人才真正煞白了臉色。正如流浪漢所說,來的是鼠群沒錯,然而卻是變異過了的鼠群。它們毛色斑駁,部分肢體正在慢慢腐爛,露出森森的白骨,卻絲毫沒有影響它們快如閃電的動作,如豆的眼珠變成了血紅的顏色,在黑暗中發出詭異的光芒,牙齒和四爪特彆尖利,刮擦地麵時發出刺耳的響聲。

鼠群虎視眈眈的盯著麵前的八人,仰起頭,聳動著鼻尖,嘴裡發出‘吱吱’的叫聲。它們沒有立刻發起攻擊,隻是眯著眼,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