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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的態度低聲下氣的,陸雲也懶得和他們計較,冷哼一聲便不再搭理。都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了,著實無需在兩個陌生人身上耗費心力。這樓又不是陸家的,彆人要來避難,陸雲也做不出把他們趕走送死那種喪儘天良的事。

“原來大家都是校友!那快進來吧。我是高中部的王韜,這是我同班同學龔黎昕,這是賀大哥和吳大哥。兩位師兄是……”王韜為人憨厚,自覺到了喪屍遍地的末世,所有的人類都應該是朋友,熱情的上前自我介紹。

顧南和馬俊順坡下驢,連忙微笑著自報家門。畢竟陸雲這邊人多勢眾,還有兩個一看就是練家子的保鏢,如果和他們起了衝突,好不容易找到的避難所就呆不下去了。兩人懷著這樣的想法,姿態立馬放低不少。

有王韜和他們搭話,氣氛緩和下來。八人回到一樓大廳,分成三撥,各自占據了一處角落休息。

顧南僅掃了那流浪漢一眼就不再關注,視線一直在相貌出眾的龔黎昕身上徘徊。見向來鼻孔朝天的陸雲都對少年畢恭畢敬,態度殷勤,一口一個‘龔少’的叫著,他眼裡滑過一抹精光。

在A大,還有誰能讓陸雲尊一聲‘龔少?顧南垂頭沉%e5%90%9f,似確定了什麼,拉著馬俊走到龔黎昕身邊,試探性的開口,“龔同學,你父%e4%ba%b2應該會派兵進城救援吧?”

“嗯,會來的。”龔黎昕點頭,語氣篤定。

“那就好。”顧南低應,和馬俊快速對視,兩人眼裡俱都滑過一抹喜色。竟然碰上了龔遠航的兒子,跟緊了他,軍隊肯定會第一時間前來救援,簡直太幸運了!

兩人強忍住心中的雀躍,眉眼間的傲氣又減了幾分。陸家雖說是黑道龍頭,但到底上不得台麵,末世來臨,其勢力估計都瓦解的差不多了。龔家卻不同,手裡握有重兵,在這個亂世就是雄霸一方的角色。在龔遠航的兒子麵前,他們隻有逢迎巴結的份兒。

龔黎昕並沒有注意兩人的表情,眼睛盯住他們手裡緊握的唐刀,神情滿是探究。

“這把刀能借我看一看嗎?”這個世界的人慣愛使用槍支,像唐刀這種古老的冷兵器,他已經許久沒見過了。

哪個青蔥少年不喜歡把玩刀劍?有機會和龔黎昕拉近關係,顧南立刻將手裡的刀遞給他,熱情的介紹道,“這把唐刀長75寸,切刃,四方鍛,手柄鑲嵌的是紫金雲紋,刀身的鋼材經過特殊的熱處理,可削鐵如泥,刀鞘是黑子魚皮鞘,是唐刀中的極品。”

龔黎昕邊聽邊點頭,指尖在銳利的刀刃上劃過。

陸雲對顧南和馬俊沒什麼好感,不屑的嘲諷道,“切,說得那麼天花爛墜,你們手裡能有什麼好東西?我看它就是一把破刀!”

賀瑾和吳明僅僅瞟了幾眼就看出了兩把唐刀的不凡,不過陸少和人嗆聲,他們是絕不會參與的。王韜則興匆匆的湊到龔黎昕身邊,從他手裡拿過刀鞘不停摩挲,眸子裡露出豔羨的神色。和這把危險卻絢爛至極的唐刀相比,他手裡的消防斧簡直不堪入目。

顧南聽見陸雲的嘲諷也不生氣,淡淡一笑,說道,“這兩把刀是A大建校時林氏集團贈送的,絕對是貨真價實的極品。林氏集團龔同學應該很熟悉吧?林氏的現任總裁林文博先生好像是你的姐夫。”

“嗯,是的。”龔黎昕點頭應道。

陸雲表情一噎,不敢做聲了。誹謗這把刀就等於誹謗龔少的姐夫,他恨不能把自己嘴巴縫起來,省的再胡說八道得罪不該得罪的人。

顧南和馬俊麵上不顯,看見陸雲吃癟的表情,心中卻在冷笑。

幾人的暗潮洶湧,龔黎昕半點也沒注意。他將手裡的刀一寸寸查看完畢,而後豎起刀刃,指尖在刀身輕彈了一下。隨著‘叮’的一聲脆響,刀身當即斷成了兩截。

“陸雲說得對,這把刀不怎麼樣。雖然做工很精致,但刀身太脆弱,不堪一擊。”龔黎昕拿著手裡隻剩半截的破刀,眉頭輕蹙,語氣滿含失望。

他記得,蕭霖也有一把刀,用天玄鐵和九九八十一個女童的鮮血鑄就,堅不可摧,削鐵如泥。這把唐刀和那把相比,簡直是天淵之彆。

“……”

大樓裡安靜的落針可聞,眾人都被龔少彪悍的出手給震住了。這,這把刀應該是精鋼鑄就的吧?怎麼到了龔少手裡跟塊嫩豆腐沒啥區彆?

‘不堪一擊’四個大字不停在腦海裡盤旋,顧南神情恍惚,撿起地上的半截刀身,用力捏了捏。鋒利的刀刃嵌進皮肉,當即劃拉開一個長長的傷口!

“嘶”顧南痛的倒抽了一口冷氣,連忙捂住傷口。現在他可以確定,這把刀的確是精鋼鑄就的,不是豆腐做的。龔黎昕竟能輕輕用指尖一彈就將它折斷,這是什麼概念?

絕世高手!這四個大字同時出現在顧南和馬俊的腦海裡。他們也是練武之人,自然能夠看出龔黎昕方才那一指蘊含的威力。如果是彈在人的身上,估計和被子彈擊中差不了多少。兩人臉色白了白,再看向龔黎昕時,眼裡含著深深的敬畏,那點巴結逢迎的小心思瞬間消散了。

龔黎昕此人,不但家世顯赫,連實力都高人一等,絕不是表麵看上去那麼好相與的!顧南和馬俊自慚形愧,隻覺得和對方隔得太遠,根本不在一個層次。兩人不敢抱怨龔黎昕毀刀的行為,對視一眼,默默退回原來的角落。

“不,不是吧!”陸少又結巴了,瞪眼指著地上的半截刀刃,驚叫道,“彈指神通?這招是彈指神通吧?”

以為自己已經很低調,很克製實力了的龔黎昕表情嚴肅,擺手認真解釋道,“不是彈指神通。不過輕輕一碰罷了,我也沒想到會斷掉。看來,林大哥家送的也未必都是好東西。”彈指時,他分明隻用了一絲內力而已。

“對對!我就說這是把破刀。”陸雲抹汗,笑容諂媚,心裡的小人虔誠的膜拜著龔少。

王韜看看地上斷成兩截的唐刀,再看看放在自己身邊,身板厚重堅實的消防斧,覺得還是消防斧更好些,怎麼說也是龔老大送給他的,而且,應該經得起龔老大彈兩下吧?

賀瑾以為龔黎昕身具異能,對他彪悍的行為毫不驚奇,隻稍微暢想了一下自己將來變強後是什麼樣的光景,能不能夠和少年並肩而立。莫名的,他對這一點非常在乎。

吳明見賀哥很鎮定,若自己大驚小怪就顯得太遜了,簡直和陸少一個水平,隻得生生將臉上驚異的表情壓下去。龔遠航究竟是怎麼養兒子的?喂靈丹妙藥長大的吧?能半路撿到龔少,我們走狗屎運了!他暗暗忖道。

☆、26 找食

日蝕發生在早上九點鐘左右,眾人花了幾小時逃到爛尾樓,都有些精疲力儘,隨意的躺倒在地上或靠著牆垣休息。

等休息夠了,時間都到了下午四點多鐘,烈烈的豔陽有西沉的趨勢,溫度也不似正午那麼酷熱了。

眾人一整天都在疲於奔命,身上早已沾滿了黑灰和血跡,顯得狼狽不堪。唯有半滴汗都沒出的龔黎昕,身上依然還是那麼清爽,衣服也潔淨如新,被眾人襯托的尤為醒目。

這就是實力。像龔少這般,有了高人一等的實力,在末世照樣可以活得輕鬆愜意。眾人不約而同的忖道,無形中對龔少更多了幾分敬畏。隻賀瑾,眉頭皺了皺,對兩人之間相隔的看不見的距離感到不甘。?思?兔?在?線?閱?讀?

喪屍不停在樓外徘回,出不去,眾人隻能呆呆的坐著,各自想著心事。不知不覺又過了兩個小時,眼看快七點了,外麵毒辣的太陽早已沒入西邊的地平線,絲絲涼意趁機從陰影處鑽出,氣溫一下舒適很多。

雖說酷夏時節,人都不大有食欲,但任誰跑了半天,又隻吃了一頓簡潔的早餐,都得感到□,特彆是當氣溫變得涼爽以後。

樓裡不知是誰,肚子發出一聲震天響的‘咕咕’聲,在空曠的大廳裡回蕩,驚醒了陷入沉思中的眾人。

陸雲不打自招,抱著不停叫喚的肚子,麵紅耳赤的看向賀瑾,支支吾吾的說道,“賀哥,我,我有些餓了。”他好歹謙虛了一下,把‘餓死了’改成了程度較輕的‘有些’。

賀瑾皺眉睇他一眼,沒有說話。陸雲瞅瞅他冷峻的表情,羞愧的低下頭去,他忽然覺得自己就是個吃貨,還要加上一個定語,沒用的吃貨。

“唔,我也餓了。早上隻吃了一碗粥。”龔黎昕是個誠實率真的孩子,糯糯的道出心聲,適時替陷入尷尬境地的陸少解了圍。

“黎昕先忍忍,我在回憶外麵街道的布局。”小孩飽含期待的大眼睛巴巴的看著自己,像個嗷嗷待哺的小雀鳥,急需人的照顧和保護,方才那點無形的距離感瞬間消失,令賀瑾失落的心滿滿漲漲的。他嘴角微不可見的上揚,摸摸小孩的頭,柔聲解釋道。

陸雲聞言安心了。隻要賀哥不打算餓死自己就好。不過,賀哥平時對自己不是凶神惡煞就是冷冷冰冰,怎麼對龔少就那麼溫柔?

看看乖巧懂事,長相又萬分討喜的龔少,陸雲垂頭,沒臉再比較下去。

“往鐵門外的崇文路左拐直行一百米,靠右手邊的街道有一排店麵,其中第四家是個微型超市,門麵不大,但總有些食物賣,我們就上那裡。”作為傭兵,探查周圍的地形和布局幾乎成了刻入骨髓的本能。賀瑾略略一想,腦海中便浮起了這爿地區的平麵圖。

“好嘞,抄家夥,走吧!”吳明拿起匕首,毫不遲疑的開口。陷入險境,首先要保證的就是健康和體力。因為懼怕危險,所以便呆在原地不動,寧願忍饑挨餓,那是自尋死路的行為。隻有吃飽了,精力充沛了,才有活著逃出去的希望。

“我也去!”陸雲見吳明示意自己留下,握緊匕首倔強的開口。

“陸少,外麵危險,你還是留下吧。”吳明表情憂慮,他怕陸少出去了嚇得%e8%85%bf軟,自己還得背著他去再背著他回。

“我不怕!”陸雲梗著脖子,麵紅耳赤,顯然也想起了早前被嚇得%e8%85%bf軟的一幕,心中羞憤。

“讓他去,末世了,你難道還想保護他一輩子不成?他總要學會依靠自己!”賀瑾拍拍吳明的肩膀,沉聲開口。

“賀哥說得對,靠人人跑,靠樹樹倒,還是靠自己最好。”陸雲忙忙附和,話落,期期艾艾的朝賀瑾看去,不好意思的開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