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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我要管事,這種事情總還要碰上的。”

周宏宇笑著拍他肩膀:“好樣的!妹夫,我覺得你和以前不一樣了啊,小時候你在我印象裡就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陶瓷娃娃,後來我還擔心把我妹嫁給你,你持不起家業。不過最近看來,你這家夥不錯嘛!”

葉榮秋苦笑。幾個月前他的確還是周宏宇說的那樣的,可經曆了那麼多事以後他又怎麼可能再沒點改變?黑狗走了以後,他更加知道,有些事情還得靠自己,早晚都是要靠自己的。

宜昌到安慶距離不短,當天是開不到的。他們先要通過武漢,到武漢是一天,到安慶再用一天,因此他們晚上要先在武漢過一夜。

車開到武漢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正好是晚飯的時間,周宏宇帶著葉榮秋到住處放下東西,說這時候再叫人做飯已經來不及了,不如出去找家館子吃一頓早點休息,明早還要繼續趕路,葉榮秋自然沒有異議。

周宏宇帶著葉榮秋去了一家館子,一邊進店一邊介紹道:“這家店的武昌魚和黃陂蘆筍做的特彆好吃,以前住在武漢的時候我每個禮拜都要派人來買他家的菜,一個多月沒吃到了,可饞死我了。”

這時候正是吃晚飯的時候,這家店生意果然極好,到處都坐滿了人。掌櫃的見了周宏宇,忙來招呼:“喲,這不是周大少爺嘛,好久不見。”

周宏宇攬著葉榮秋的肩膀笑道:“今天帶了個朋友來照顧你的生意,有位置沒有?”

那掌櫃四處張望,正巧這時候有一張小桌子的客人吃完了要走,於是掌櫃忙引著他們過去:“二位先坐,我馬上叫人來收拾。不知道少爺們要吃點什麼?”

周宏宇說:“老樣子吧,再加兩碗米飯,來一壇米酒。”

“好嘞!您等著,馬上就來!”掌櫃轉頭招呼道:“小黑,快過來把桌子收拾嘍!”

葉榮秋聽見有人叫小黑,愣了一下,下意識朝著那掌櫃吆喝的方向看過去,這時候一個高個子的夥計正拎著麻布跑過來,兩人四目相對,都是一愣。

再巧也沒有,來人正是葉榮秋幾天沒看見的黑狗。

黑狗和葉榮秋都愣住了沒動,反倒是周宏宇先有了反應。他非常驚訝地站了起來:“阿黑?你怎麼在這裡?”

黑狗看看周宏宇,再看看葉榮秋,樂了:“我日你個仙人板板,這都能碰到起你娃?”

葉榮秋見了他那熟悉的痞笑,先是狂喜,隨即一張俊臉又沉了下來,隻覺腹中怒火中燒:好他個黑狗,躲自己居然躲到武漢來了!

黑狗認命似的歎了口氣,走上前將他們桌上彆人吃剩下的鍋碗瓢盆收起來,邊擦桌子邊道:“二位少爺先坐著,菜馬上來。”

葉榮秋恨得咬牙切齒。

隻有周宏宇不明所以,目光在黑狗和葉榮秋之間轉來轉去,莫名地問道:“鐘兄,茂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葉榮秋不吭聲,黑狗解釋道:“周少爺,我隻是護送葉少爺去找你們的,找到了,我領了賞錢,就走啦!我現在在這家店打工混口飯吃。”

周宏宇又看了眼葉榮秋,葉榮秋黑著臉不置可否。周宏宇微微皺眉:“茂實說你是他的朋友。”

黑狗笑著一拱手:“抬舉了抬舉了。”他收完桌子就走,葉榮秋終於忍不住張了嘴,想叫住他,又說不出話來,最後鬱悶地閉上嘴重重靠到椅背上。

周宏宇迷糊透了,然他看葉榮秋那又憤怒又傷心的表情,便自以為是地做了揣測,問葉榮秋:“他是不是騙了你?”

葉榮秋搖頭。

周宏宇又問他:“他坑你錢了?”

葉榮秋苦笑:“他要是坑我,我就不氣了。”

周宏宇丈二摸不著頭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他是鐘家的少爺?”

葉榮秋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是,可鐘家早就倒了。你彆問了,我現在不想提,晚些時候再說吧!”

黑狗替他們收拾完桌子,進了堂子後麵就沒再出來。葉榮秋吃飯的時候時不時故作不經意地環視大堂,可他再沒看見過黑狗。黑狗在躲他。

葉榮秋隻吃了兩口就沒胃口吃了,周宏宇被肚子裡的好奇折磨的發狂,沒吃多少也吃不下了。他擱下碗,要叫掌櫃結賬,葉榮秋卻慌慌張張按住了他的手:“宏宇哥,你再吃點吧,還有那麼多菜,彆浪費了。”

周宏宇被他逗笑了。葉榮秋雖然經常說話做事透著一股彆扭勁,但因為他人情世故經曆的少,也沒什麼彎彎繞繞的心眼,他那點彆扭勁下藏著的心思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了。

周宏宇逗他:“我一個人也吃不下。打包回去吧,晚上當宵夜吃,不浪費。”

葉榮秋又急又惱,摁著他不鬆手。

周宏宇笑著把手抽出來:“好好好,等會兒再結賬。你心情好點沒?快跟我說說,那阿黑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倆怎麼了?”

葉榮秋悶了一會兒才道:“說來話長,以後再說。”

“哎喲!”周宏宇急的拍桌子:“你把我急死了,你不肯說,就彆一副心裡有事的樣子,你既然這幅樣子,就快點說清楚,我胃口都被你吊死了!你看著一桌子菜,以前我一個人都能吃光,就是因為你吊著不說,我一口都吃不下了!”

葉榮秋撇撇嘴。

周宏宇無奈,隻得一點一點撬開葉榮秋的嘴:“好好好,你現在不想說,以後再說。那我問你,阿黑他是壞人嗎?他真沒坑過你?”

葉榮秋賭氣地說:“反正不是什麼好人。”

周宏宇聽出了他的反話,於是又問:“那你們是朋友嗎?”

葉榮秋不吭聲。

周宏宇猜測道:“你把他當朋友,他沒把你當朋友?”

葉榮秋立刻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有憤怒有委屈,顯然被說中了。

周宏宇又說:“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葉榮秋輕輕哼了一聲。

周宏宇直拍大%e8%85%bf:“唉!我真受不了你這性子,從小都是這樣,念了那麼多年書,沒把腸子念直了,倒多了幾道彎!你跟我妹真是一對絕配,她也是有話不愛說的性子,快把我急死了。我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就擔心以後你受不了她;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又擔心以後她受不了你。再想想,我看我該擔心的不是你倆,是彆人都要被你們逼瘋了!有什麼誤會,你就去找他說啊,說清楚不就結了嗎,你知道人身上最重要的東西是啥?那就是一張嘴呀,人有這一張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啥事沒有!”

葉榮秋還是撅著嘴賭氣,仿佛周宏宇剛才那一番話都白說了。周宏宇抓狂了,繞過桌子拉著他站起來:“得,你受得了,我受不了了。我帶你去找他,有什麼話我幫你們說清楚!”

葉榮秋這才開始掙紮起來:“彆,彆!”

周宏宇瞪他:“彆啥?我可算是知道為什麼你這幾天都悶悶不樂的了,是不是跟阿黑有關?我真想拿張鏡子來給你照照,讓你看看你現在這副表情!你不高興,乾嘛不把事情解決了?解決了不就高興了?”

葉榮秋掙開他的手,急得臉都紅了:“不是,我找過他的,他不理我。”

周宏宇說:“那就再找!是不是你不會說話?哥哥我幫你說!”說著又去拉葉榮秋。周圍已經有人在看他們之間的拉扯了,葉榮秋最怕彆人指點,忙壓低了聲音說:“彆,彆,你彆拉我,我自己去找他!”

周宏宇將信將疑地鬆開手:“你能搞的定嗎?”

葉榮秋煩躁地說:“你彆攙和,我去找他,你彆跟來!”

周宏宇看他惱了,沒辦法,隻得回位子上坐下,拿了顆花生丟進嘴裡:“好好好,你自己去,解決不了再來找我。今晚上你非得告訴我是怎麼回事,我快讓你給急死了!”┆思┆兔┆網┆

葉榮秋理了理被周宏宇扯亂的衣服,又小心翼翼地用手捋了捋頭發,周宏宇急得踹了他一腳:“快去!”葉榮秋這才彆彆扭扭地往後堂去了。

黑狗在廚房裡幫忙生火,正鼓著風,就見掌櫃的領著葉榮秋進來了。他沒想到葉榮秋居然還能找到廚房裡來,無奈地歎了口氣。掌櫃招呼道:“小黑你快出來,葉少爺有事找你。二子,你去幫忙生火。”

黑狗隻得把鼓風機放下,跟著葉榮秋走到院子裡,笑嘻嘻地叫道:“二少爺。”見葉榮秋麵色不豫,又改口叫道:“阿白。”

葉榮秋問他:“你怎麼到武漢來了?”

黑狗說:“武漢好掙錢,乾一小時的活,武漢的掌櫃給我的錢是宜昌的兩倍。”

葉榮秋說:“我……周家也在招人,想和洋人合作做買辦生意,缺少可靠的人手,給的工錢比這裡更多。”

黑狗一副於己無關的樣子,點點頭:“哦。”

葉榮秋彆扭了一會兒,問他:“你是不是還在介意上次的事情?是我錯了,我真的沒有看不上你的意思,我下次絕不再犯了。”

黑狗反問他:“上次什麼事兒?”

葉榮秋歎了口氣。過了一會兒,他又說:“宏宇哥明天要帶我去安慶辦事。事情可能會比較棘手,我們也缺幫手。你要是……想掙錢,就跟著來吧。”

黑狗愣了一下,臉上玩世不恭的表情終於斂了:“你們要去安慶?”

葉榮秋見他眼神終於有了波動,不由喜上心頭:“是。”

黑狗%e8%88%94了%e8%88%94嘴%e5%94%87,微微皺眉,似乎想說什麼,但是並沒有說出口,片刻後又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哦,祝二位少爺辦事順利!我還有活,再不去掌櫃的該扣我工錢啦。阿白再會。”說完就丟下葉榮秋轉身進了內堂。

葉榮秋又一次被他丟下,心裡悲涼極了,頹然地跌下去坐在院子裡冰涼的土地上。事不過三,黑狗拒絕了他三次,是真的不想再跟他扯上任何關係了。他坐了好一會兒,終於爬起來,垂頭喪氣地走回內堂。

周宏宇見他這副神情回來,不由急了:“咋了,話還是沒說清楚?哎呀,你們到底有什麼事嗎?”

葉榮秋搖搖頭:“走吧,回去睡覺了。”

周宏宇站起來往後走:“不行,你這樣子晚上能睡好覺?我去幫你問清楚!”

葉榮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小聲哀求道:“彆去了,宏宇哥,我求你了,我不想再自取其辱。我跟他之間沒有誤會,隻是他……他看不起我。”

周宏宇愣住了。他看著葉榮秋,隻覺得葉榮秋那隱忍悲哀的表情讓人腸子都跟著打結,不禁問道:“他憑什麼看不起你?”

葉榮秋不住搖頭:“走吧,求你了,走吧,我回去再跟你說。”

周宏宇看得出葉榮秋是真的很傷心,因此沒辦法了,隻得重重歎了口氣:“好吧,回去吧。”

晚上周宏宇帶著葉榮秋回了周公館,葉榮秋把黑狗救過他的事以及看不上他的話告訴了周宏宇,周宏宇還想跟他探討這件事,可惜葉榮秋看起來隻想一個人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