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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於是他決定大人大量地原諒黑狗的攻擊,拉起黑狗往周家住的院子走去。

兩人到了周公館門口,隻見大門緊閉著,門外也沒人把守,奇怪的是,大門外也落了鎖。按常理,極少會有人在門外落鎖,這說明屋裡一個看家的人都沒有,說不定是一家人出遠門去了。葉榮秋敲了一會兒門,裡麵一片死寂,果然無人應門。

黑狗奇怪地問道:“他們是不是出去了?”

葉榮秋心裡也覺得奇怪:“可能是吧。”

於是兩人在周公館大門外坐下等待。

等了一個多小時後,還是沒有人回來,葉榮秋又敲了一會兒門,裡麵依舊無人應門。

黑狗問他:“你來之前跟他們通過信沒有?”

葉榮秋點點頭:“我離開重慶前兩天我哥給他們寫了信,因為我出來的匆忙,沒等他們回信就來了,不過送信的應該早就到了,收到信他們就曉得我要來。”

黑狗說:“那再等會兒?”

葉榮秋點點頭,也沒有彆的辦法。

又過了一會兒,黑狗站了起來:“他們家做什麼生意的?你曉不曉得他們家鋪子開在哪裡?要不我們去鋪子看看。”

葉榮秋搖頭:“我不是很清楚。”

黑狗摸了摸背後的門,擦了一手的灰。他說:“我總覺得不太對啊,你看這灰積的,這裡還有人住嗎?”

葉榮秋說:“我們兩個月前還通信了,他們就是住在這啊。”

黑狗說:“那我去周圍問問鄰居吧,看有沒人曉得他們去哪裡了。”

葉榮秋也站了起來:“我跟你一起去。”

兩人敲開對麵一戶人家的門,葉榮秋客氣地問他:“請問您知道周博海先生去哪裡了嗎?”

那人一愣,上下打量他一番:“周家早就搬走了,現在不住這了!”

葉榮秋一驚,連忙問道:“搬走了?!什麼時候搬的?搬到哪裡去了?”

那人說:“一個月前就搬走啦!搬到宜昌去了!”

葉榮秋忙說:“那您知道他們在宜昌的具體地址嗎?我是他們的%e4%ba%b2戚!”

那人看葉榮秋衣衫襤褸,以為他是家道中落來投奔%e4%ba%b2戚的,目光充滿了同情:“你等等。”不一會兒,他就舀出一張寫著地址的紙條來遞給葉榮秋:“就這裡。”

葉榮秋謝過了這位好心人,跟黑狗離開了這條巷子。黑狗舀過葉榮秋手裡的紙條,邊看邊歎氣:“唉,還得掉頭走,去宜昌!”

葉榮秋心中十分茫然:“怎麼說搬就搬了呢?”

黑狗說:“沒辦法啦!再睡一晚通鋪吧!”

第二天一早,黑狗舀出了身上所有的錢帶著葉榮秋搭上了一班順風車,折返回宜昌。他們又花了一天多的時間,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錢,在後日的黃昏之前,身無分文地到達了宜昌。兩人按照那位鄰居給的地址找到了一間洋館。這時候葉榮秋不再想自己的打扮是否體麵了,他一心隻求這趟千萬不要再撲個空,不然他就要靠刨樹根刨回重慶了。

葉榮秋和黑狗敲了敲那地方的大門,然後忐忑地在外麵等著。不一會兒,門被人打開了,從裡麵走出一個穿著中山裝的年輕男人。他掃了眼葉榮秋和黑狗,立刻不耐煩地要把門關上:“走走走,沒有錢!”

葉榮秋連忙伸手抵住門,對著那人叫道:“宏宇哥!”

那男人愣了一下,關門的動作停下了,疑惑地打量著葉榮秋。葉榮秋鼻子一酸,羞慚地哽咽道:“是我……葉榮秋。”

被葉榮秋稱為宏宇哥的男人愣了一下,認出了葉榮秋,一副生吞了%e9%b8%a1蛋的表情:“茂實?!你怎麼弄成了這副鬼樣子!”

葉榮秋說:“我在路上遇到了日本人的空襲……唉,總之一言難儘!”

周宏宇趕緊讓出一條道來:“快快快,進來說。”他看了眼黑狗,問道:“這是你家仆人?”

葉榮秋遲疑了一下:“是……是我的朋友。”

周宏宇沒有多問:“先進來再說!”

周宏宇把葉榮秋和黑狗迎進門,匆匆帶著他們往廂房走:“我先安排人給你們洗洗,天呐,竟然弄成了這幅鬼樣子!不過遇到了日本人,活下來就算好的了!”

葉榮秋苦笑:“是,還活著就很好了。”

周宏宇看了眼他五顏六色的臉,調侃道:“快些走,可千萬彆讓我妹妹看見了你這副鬼樣子,要不她鬨著要退婚,我這妹夫可就丟啦!”

葉榮秋第一反應竟是去看黑狗,然而黑狗什麼表情也沒有,似乎對這個話題並不感興趣。

周宏宇命人把黑狗和葉榮秋帶去洗漱更衣,葉榮秋和黑狗便分開了。仆人把葉榮秋帶進浴室,葉榮秋已經半個多月沒看見浴缸和蓮蓬頭了,%e4%ba%b2切的好像看見了%e4%ba%b2人一般,差點撲上去抱住蓮蓬頭狂%e4%ba%b2,好歹矜持到仆人蘀他放完水出去,他才急不可耐地%e8%84%b1了衣服跳進水裡,把整個人都埋進了水池中。

葉榮秋痛痛快快地洗了近一個小時,搓掉了兩層皮,如果不是他餓了很久,洗的快要缺氧了,他還恨不得再洗掉第三層皮。換上周宏宇給他準備的襯衫西褲,往手上臉上抹完香噴噴的雪花膏,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葉榮秋覺得自己重獲新生了。

葉榮秋神清氣爽地走下樓,周宏宇就站在樓下等著他。他瞧見葉榮秋下來,笑著迎了上去,拍拍葉榮秋的背:“這才是我認識的二少爺嘛!瞧這俊樣,我說句胳膊肘向外拐的話,你做我妹夫,可比我妹妹都漂亮!”

葉榮秋被他說得紅了臉,心裡卻有點悶悶不樂的。他想說我和你妹妹的事情還沒成定局呢,彆一副這事兒已辦成了的樣子。可他不好意思當麵拂了周宏宇的麵子,於是他隻能轉開了話題:“伯父呢?”

周宏宇說:“父%e4%ba%b2出去了,我妹妹也和朋友出去看電影了,她可是新時代新女性,活潑的很,不甘心做深閨裡的小姐。他們晚上會回來,我已經叫人去通知他們早點回來,晚上我們一起吃飯!真是好久不見啦!”

兩人一起往客廳走,葉榮秋邊走邊問道:“對了,你們怎麼突然搬家了?”

周宏宇歎了口氣:“這事情就說來話長了,其實也是怕了日本人。我父%e4%ba%b2是最關注戰時新聞的,兩個月前他就說,日本人再這麼勢如破竹的打下去,武漢淪陷也隻是遲早的事情。日本鬼子攻打徐州的時候,父%e4%ba%b2說一旦徐州淪陷,東麵就打得差不多了,該往西麵打了,日本鬼子下一步的目標就是武漢,於是他就立刻帶著我們就舉家搬到宜昌來了。我原還指望著……唉!都是癡人說夢,那些家夥,有什麼值得指望的!這一眨眼,徐州真的就被日本人攻陷了!如果不是報紙上總在登前線死傷者的報道,我簡直懷疑這仗究竟有沒有打,為什麼城池總是丟得那麼快?不過我們雖然搬到宜昌來了,在武漢還有很多事情沒籌措完成,最近可忙死我們了,成天武昌宜昌兩頭跑。現在真是後悔當初辦了實業工廠,根紮在那裡,動都動不了,要賣呢,這打仗的時候誰又肯賣呢?難道賣給日本人?”

葉榮秋聽得迷迷糊糊的:“徐州……淪陷?什麼時候的事?”

周宏宇說:“就是昨天的事啊!你沒有看報紙嗎?”

葉榮秋已經半個月沒看過報紙了,他連饃饃都快吃不起了,哪有閒錢買報紙看?不過戰場上的消息沿途聽人嘮嗑的時候多多少少聽了一點。沒想到,他和黑狗在路上耽擱的這點時間裡發生了這麼多大事,連徐州也淪陷了……

周宏宇苦笑:“我們都說父%e4%ba%b2料事如神,他簡直比蔣委員長還厲害,一場仗還沒開始打,他就能斷出最終的輸贏來。隻不過從開始到現在,父%e4%ba%b2從來沒說過咱的軍隊能贏鬼子……全是輸……都叫他斷中了……”

每一個中國人聽了這句話都要苦笑,葉榮秋也不例外。

這時兩人走進客廳,葉榮秋看見客廳裡坐著一個穿西裝的男人。那男人沒把西裝穿的端正,卻穿出了不羈來,衣襟敞著,裡麵襯衫的頭三顆扣子沒扣,露出好大的一片%e8%83%b8膛和鎖骨來。然而他這樣穿卻並不邋遢,相反,他生的是一副天生衣服架子的骨骼,西洋人設計的西裝在他身上居然意外妥帖合適,慵懶地演繹出一番彆樣風格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葉榮秋愣了一下,剛想問周宏宇這位少爺是周家的什麼人,周宏宇卻先他一步叫了起來:“哇塞,妹夫,你這位朋友身材可真好!”

這時坐在客廳裡的那位把頭抬了起來,葉榮秋猛向後退了一步,驚得口乾%e8%88%8c燥:這位他看來氣度非凡的少爺居然就是黑狗!

黑狗看見葉榮秋震驚的渀佛丟了魂的樣子,也愣了一愣,不自在地扯了扯襯衫的領子:“周少爺,有沒有便裝?這衣服我穿不習慣。”

周宏宇本想給黑狗一套長袍馬褂,可是葉榮秋說黑狗是他的朋友,而不是傭人。他摸不準黑狗到底是什麼身份,便為他準備了和葉榮秋一樣的行頭,沒想到黑狗是塊不露相的璞玉,竟能將衣服穿出這種氣派來!他連忙迎上去:“哪裡不合適?我看著很合適!你穿得這麼英俊,反叫我以後不好意思再穿了!”他轉頭對葉榮秋說:“妹夫,快給我介紹一下你這位朋友!”

葉榮秋皺著眉低聲道:“彆叫我妹夫。”

周宏宇拍著他的肩大笑:“喲,還害起羞來了!”

葉榮秋微惱地掙開他的手。他要對周宏宇介紹黑狗,然後還沒開口自己先愣了:他應該怎麼介紹呢?他對周宏宇說黑狗是自己的朋友,既然是他葉二少爺的朋友,這阿貓阿狗的名字怎麼說的出口?可黑狗並沒有告訴過他自己的大名。

葉榮秋迎著周宏宇期待的目光,隻好硬著頭皮說:“他姓鐘。”

“噢?”周宏宇好奇地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葉榮秋看了眼黑狗,黑狗似乎很明白他的苦惱,正抱著%e8%83%b8看戲似的看著他。葉榮秋懊惱地瞪了他一眼,硬著頭皮含糊道:“他是鐘家的長子……就是當初在重慶跑貨的鐘家。你可以叫他……阿黑。”

周宏宇愣了一下:“阿黑?”

葉榮秋點點頭:“這是他……表字。”

周宏宇驚訝地看向黑狗,見黑狗沒有反駁,便笑著對他伸出手:“阿黑,幸會。”

黑狗客氣地握住他的手:“周少爺,幸會。”

周宏宇忙道:“什麼周少爺,我瞧你年紀不大,看樣子……二十歲?”

黑狗說:“差不多。”

周宏宇拍拍他的肩:“年輕人啊。既然是茂實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你跟著他叫我一聲宏宇哥就好。”

黑狗和他握完手,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葉榮秋。葉榮秋被他看得心驚肉跳,總覺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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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陣轟動的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