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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裡射出來的恨意簡直能把人刺死。黑狗先被他嚇著了,怒氣消了一大半。葉榮秋那樣子,不像被人摸了下%e5%b1%81%e8%82%a1,倒像被人殺了%e4%ba%b2爹似的。

黑狗揉了揉自己的鳥,發現那東西還站得起來。他自認倒黴,不該觸葉榮秋逆鱗,於是舉起雙手投降:“好嘛大侄子,我錯了,表叔叔跟你開個玩笑嘛,咱不至於。”

葉榮秋惡狠狠地把被子拉上,蒙頭又睡了下去。

黑狗披上大衣出去洗衣服,他剛才差點被葉榮秋把他男子的威風都給打煞了,心裡還記恨著,所以隻洗了自己的衣服,葉榮秋的丟在一旁置之不理。黑狗洗完衣服回到屋裡,葉榮秋還悶在床上,於是他走到窗邊發呆。

外麵下著很大的雨,淅淅瀝瀝的。好在那些雨,讓人感覺這個世界並沒有那麼沉靜寂寥。

過了一會兒,葉榮秋從床上坐了起來。可他們誰也沒說話,一個站在窗邊看雨,一個抱著膝蓋發呆。

也不知過了多久,黑狗轉身出門去了,不一會兒,捧了兩碗麵回來。他把一碗麵擱在床頭,自己坐到椅子上吃了起來。他吃了一陣,見葉榮秋不動,納悶道:“還生氣呢?得了吧二少爺,我對男人的%e5%b1%81%e8%82%a1沒興趣,摸你一下少不了一塊肉。”

葉榮秋吸了吸鼻子。他其實早就餓了,可是他的教養是不能在床上吃東西的,而他不下床是因為……他沒有衣服可以穿。就連內褲都沒有。

又過了一會兒,葉榮秋餓的肚子咕咕叫,就暫且把教養拋諸腦後,端起碗坐在床上吃了起來。

“我想回重慶了……咯。”葉榮秋吃碗麵以後捧著碗小聲說道。他吃的太快了,忍不住打了一個嗝,於是他迅速地捂住了嘴巴,偷偷看了眼黑狗。好在黑狗沒有笑話他。

黑狗吸溜著最後一根麵條,含糊不清地說:“回去過你從前的生活,繼續做葉家二少爺?”

葉榮秋把頭低的更低:“你想去哪裡呢?”

黑狗用手抹抹嘴,把碗擱到一邊,聳肩:“不知道,本來想送你去武漢。”

葉榮秋小聲說:“我去武漢也沒用了,我把錢都弄丟了。”不過這其實隻是個借口,錢他可以問周家借,葉華春讓他去武漢,隻是先讓他探探路罷了。

黑狗說:“你這趟出來,什麼也沒辦成,丟了車和錢還有一個仆人,就這麼回去了?”

葉榮秋委屈道:“那又能怎麼辦?”

黑狗輕輕歎了口氣:“那我送你回重慶吧。”

過了一會兒,葉榮秋問他:“那你之後……有什麼打算?”

黑狗說:“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不想以後的事兒。”

葉榮秋猶豫了一陣,還是把他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要不……你到我家來幫工吧。阿飛死了,我家原本就缺少人手……畢竟我們也算%e4%ba%b2屬。”

黑狗好笑地看著他:“咋,不怕我再摸你%e5%b1%81%e8%82%a1?”

葉榮秋臉一黑,剜了黑狗一眼,把碗重重擱到一邊,又鑽進被子裡去了。

過了幾天,葉榮秋的腳傷好的差不多了,兩人就要趕緊回重慶去。這幾天葉榮秋都和黑狗擠一個被窩,他一個嬌生慣養的少爺,衣食住行樣樣需要人伺候,離了人就不知道怎麼活,因此生活上都是黑狗照顧著他,雖說也沒少挖苦擠兌他,但是不得不承認,葉榮秋已經很依賴黑狗了。

這回兩個人一起下樓,看起來不像少爺和傭人了,看著都是普通老百姓。葉榮秋雖然穿的還是襯衫西褲,但黑狗不幫他洗,他隻能自己洗,可他哪裡會洗衣服,洗完的衣服灰灰黃黃的,看著倒比黑狗還邋遢些。

兩人到旅店結賬,旅店的老板娘問他們:“走啦?往哪走啊?”

葉榮秋說:“去重慶。”

“喲。”旅店的老板娘數完銅板丟進抽屜裡,直搖頭:“那可不巧,這幾天總下大雨,西邊的山路塌了,要去重慶必須得走那條路。咱鎮上去送貨的商隊去了都又回來了,估計兩位走不過去。”

葉榮秋一愣,連忙問道:“那還有彆的什麼路可以走?”

老板娘說:“那繞的可遠了,都是山路,不好走。”

葉榮秋皺皺眉頭,又問:“那啥時候能有人把路修好?”

老板娘苦笑:“誰去修啊,能乾活的都被抓去當兵啦,政府說錢都舀去打仗了,沒錢修路,還得老百姓自己想辦法。啥時候能通,誰知道呢。”

第二十五章

葉榮秋不甘心,還是拉著黑狗去塌方的地方看了。一條山路斷了十幾米,周圍的山路又太陡了,行人確實通不過去,想爬山繞過去也沒有落腳的地方,因此他們隻得垂頭喪氣地回了長樂坪鎮。

黑狗問葉榮秋:“你現在打算怎麼辦?等人把路修好?”

葉榮秋不想等。他們沒有盤纏,連個白麵饅頭都吃不上,每天隻能吃鹹菜過黑饃饃,這還是黑狗前兩天白天出去幫人搬東西掙了錢才有鹹菜可以吃。吃不飽還是小事,要命的事情是葉榮秋的潔癖。他每天都隻能跟黑狗擠在一張潮濕陰冷的床上,那旅店的人連被子都不給他們換,住了三四天,三四天睡的都是同一床被子,還沒有洗澡堂子,葉榮秋覺得自己身上都有跳蚤了,而且再這麼下去連這獨床也睡不了了,要去和一群臭汗淋漓的腳夫擠通鋪。他以前在重慶的時候少做兩件新衣服都覺得家世沒落體會了人間疾苦,這種日子根本是想都沒想過的。葉少爺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下來的,但也熬下來了,可是不能再熬了。

葉榮秋說:“還是去武漢吧。”

於是這天晚上他們還是在鎮子上過的夜。

黑狗舀為數不多的錢買了兩條換洗內褲,葉榮秋總算能穿著乾淨內褲進被窩。可是他還是沒有換洗衣服,睡覺的時候不能把臟衣服穿著,因此隻能和黑狗兩個人赤條條地擠一個被窩。打頭的時候葉榮秋總是小心翼翼地縮在床邊,還恨不得手裡能捏把刀,生怕黑狗對他有任何不軌的舉動。可是等到他累了,哪還顧得上這些,眼睛一閉就睡死了。這床又小,兩個大男人想不碰到根本不可能,往往醒來的時候就是%e8%83%b8貼%e8%83%b8背貼背的,一不小心碰到什麼關鍵部位還不能說什麼,黑狗是壓根不介意,葉榮秋則是有氣使不出來,打碎牙往肚裡咽。

晚上葉榮秋失眠了,黑狗卻心寬的很,一沾到枕頭就睡著了。他睡相不太好,一個翻身,長%e8%85%bf就割到了葉榮秋光溜溜的白%e8%85%bf上。葉榮秋懊惱地將他的%e8%85%bf掀下去,黑狗一條胳膊又搭了上來。葉榮秋十分氣惱,對著他一通拍,把黑狗拍醒了。

黑狗煩躁地嘟囔道:“毛病!”

過了一會兒,葉榮秋小聲道:“我想家了。”

黑狗睡得迷迷糊糊的,聽了這話,腦子裡什麼都沒想,就伸手把葉榮秋攬進了自己懷裡。葉榮秋瞬間僵硬了。黑狗的%e8%83%b8膛很燙,他隻覺自己的臉也轟的一下燒了起來,頓時懊惱地推開黑狗:“你做什麼?!”

黑狗過了一會兒才有反應,咂咂嘴,懶洋洋地嘟噥:“以前都是小花跟我一起睡的,我還以為是小花在叫呢。”

葉榮秋頓時板起了臉,老大不高興。他不知道小花是誰,但是他覺得黑狗的生活很不檢點,令人生厭:“誰是小花?”

黑狗打著哈欠道:“老捏兒養的貓,老往我懷裡鑽。”

葉榮秋緊繃的肌肉鬆弛下來,小聲嘀咕道:“你對動物那麼好,怎麼對人那麼壞?”

黑狗好笑:“二少爺,你做人有點兒良心。我對你壞?我每天還幫你揉腳。”

葉榮秋聽了居然覺得很受用。大約是他太想家了,心裡覺得寂寞,想黑狗陪他說說話,於是過了一會兒又問道:“那你……為什麼對我好?”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網⑨提⑨供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黑狗老大不耐煩:“為啥?因為我是個方腦殼!”(方腦殼:傻)

葉榮秋撇嘴:“瓜娃子。”

過了一會兒,葉榮秋又問他:“你剛離家那會兒……”

黑狗不耐煩地打斷了:“你個瘟傷!我要睡嘍!”

葉榮秋被他嗆著了,惱怒地翻了個身,不再跟他扯皮。然而過了一會兒,他突然覺得心裡很難過。白天知道暫時回不了重慶的時候還沒有這麼難過,可現在後知後覺心裡覺出味兒來了,就恨不得自己能長了翅膀飛回去。以前和家人在一起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如今離開了,才發覺自己居然是那麼依戀那些%e4%ba%b2人。可他已經決定要去武漢了,一時半會兒是不能回重慶了。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這一去會是一個很長久的彆離,會很久很久都不能再見到他的父%e4%ba%b2和哥哥。

他難受極了,不知道該怎麼發泄,很想抓住什麼東西好讓自己不要那麼害怕。這時候他又有點後悔推開了黑狗剛才的那個擁抱。黑狗的懷抱很結實很溫暖,他現在需要的就是那個。

然而葉二少爺是無論如何不可能提出要求一個男人抱自己的,更何況那個男人是黑狗。可他心裡抓心撓肝的難受,於是他故作不經意地翻了個身,離黑狗近了些。可這還是不夠,他覺得身上的被子很薄,有點清冷。

“黑狗?”

“小黑?”

“表叔叔?”

葉榮秋試著輕輕叫了幾聲,黑狗都沒理他,看來是睡著了。

葉榮秋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有點古怪,他幾番張嘴,又默默閉上,似乎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糾結了一會兒,葉榮秋再次張嘴,很輕很輕地叫了一聲——“喵。”

這一聲叫出來之後,葉榮秋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巴掌!他覺得自己瘋了,居然做出如此愚蠢可笑之事,那麼多年的矜貴和教養都讓狗給吃了,簡直辱沒祖宗!

就在他心砰砰亂跳的時候,黑狗翻了個身,長臂一撈,把他像小花一樣撈進了懷裡。

葉榮秋極度緊張地打量著黑狗的臉,怕他聽清了剛才自己做的荒唐可笑之事。但是黑狗睡得很沉,一點反應也無。葉榮秋總算放下點心:如果黑狗這家夥醒著,並且聽見了,他不趁著這機會對自己大加嘲諷挖苦才怪了!既然他不吭聲,他就一定沒聽見!

葉榮秋鬆了口氣,這下覺得好受多了,便也閉上眼睡去了。

大約是這一晚睡的太%e4%ba%b2近,第二天早上就出事了。清早葉榮秋感覺有根熱乎乎硬[tǐng]挺的東西在自己腰%e8%87%80間蹭來蹭去,蹭的他十分難受,於是他迷迷糊糊地伸手抓了一把,就抓住了一根棍子似的東西。那東西在他掌心裡跳動了兩下,然後葉榮秋就覺得自己的手心裡濕了。

幾秒鐘之後,葉榮秋終於意識到那是什麼東西,觸電一樣蹦了起來,不可思議地看了眼自己手上黏膩膩的白色液體,立刻對黑狗怒目而視。

黑狗還沒睡醒,舒服的哼了兩聲,翻了個身還打算繼續睡,結果卻被身邊人憤怒的吼聲吵醒了:“我日你先人!”

黑狗迷迷糊糊地張開眼,不耐煩地問道:“咋個的麼?”他看到葉榮秋出離憤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