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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與歌 天下無病 4330 字 3個月前

即使受傷,即使身在險境,卻有著心意相通的愛戀。

她能清楚的意識到他身上傳來的溫熱,能聽到耳旁有些失常的心跳聲,能接觸到這副她曾經渴望一輩子依靠的%e8%83%b8膛。隻是為什麼她沒有覺得歡欣沒有覺得狂喜?為什麼她的心裡隻有難言的哀傷和遺憾?為什麼她會想難過的抱著他告訴他,一切,都過去了。

是的,一切都過去了。他不是以前的那個他,她也不再是曾經的那個她,他們之間,都變了。

最終還是林立夏打破了沉默,她輕輕的開了口,叫了他的名字,“子玄。”

李玄從她的頸間抬起了頭,茶色的眸子璀璨如星,她沒有像剛才那樣叫他皇上,她叫的是子玄,她的莫子玄。他愛戀的蹭了蹭她柔嫩的臉頰,低沉纏綿的叫道,“立夏。”

有生之年再遇見你,我,何其有幸。

林立夏突然就抑製不住鼻間湧上來的那陣酸意,眼眶在一瞬間溼潤,她艱難的咽下自己的嗚咽,紅著眼睛再叫了一聲,“子玄。”

這一句“子玄”,包含了曾經多少濃鬱的愛戀和感歎的悲傷。

“立夏,彆哭,彆哭,我在這裡,我在這裡。”他像個孩子一樣不知所措的看著她的眼淚,伸出手慌亂的擦拭著,卻不想她落下的淚水越來越多,到最後連他的手都是一片淚水。他的心臟在那瞬間刀割似的疼痛,接著用薄%e5%94%87一點一點%e5%90%bb去了她的淚水。那是她為他流的淚水,是苦的,是澀的,卻讓他的心裡泛上了無儘的滿足與甜蜜。

她看著他的優雅破裂,成了一個半大的孩子,慌亂與無措出現在他總是平靜的臉上,她再也無法忍受心裡的難過,放聲哭了出來。她和他曾經那樣相愛,隻是一切都變了,即使他還是愛她,即使她沒有完全忘掉他,也都變了,她心疼懷念那些過去,可是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他蓋上了那張他日夜渴望的紅%e5%94%87,堵住了她的哭泣聲,他極儘溫柔的纏著她的香%e8%88%8c共舞,可卻敏[gǎn]的發現到她並沒有狂喜也沒有激動,有的隻是悲傷和無奈。他稍稍離開她的%e5%94%87,在她的耳邊溫柔的說著,“立夏,我們再也不分開好不好,我們一起白頭到老,一起死去,再也不分開。”

她的心抽著疼,想點頭回應他的深情可卻不能動作,她沒有比這一刻更清楚,他們不可能了。她緊緊的抓住他%e8%83%b8`前的衣服,輕輕的說道,“子玄,都過去了。”

李玄的回應是收緊了她腰間的雙手,篤定的說道,“不,沒有過去,永遠都不會過去,我以前那樣愛你,現在也是這樣愛你,我要你和我在一起。”

林立夏低泣著,緩慢卻又堅定的搖了搖頭,“過去了,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我有自己的生活,而你也有你的。”

“立夏,我隻有你,一直都隻有你,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李玄狹長的鳳眸定定的看著她,茶色眸中滿是篤定,“你知道的,我愛你。”

林立夏聞言愣了一下,他的意思是……“你……”

李玄愛憐的%e4%ba%b2%e5%90%bb著她的額頭,“皇後的孩子不是我的,那個孩子不應該出生也不會出生,我的孩子隻有你才有資格孕育,立夏,我要你為我生下我們的孩子,我要將天下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給他。”

林立夏稍稍調整了情緒,伸手推開了他的%e8%83%b8膛,“子玄,你該知道的,我們三年前有了那樣的結局,三年後也不會有什麼不同。”

李玄隻是輕扯薄%e5%94%87,鳳眸漾動著溫柔,“立夏,三年前你逃開我的身邊,可現在你又站在了我的麵前,你不覺得這才是我們的結局嗎?不論我們分開多久,終會屬於彼此。”

“我們都變了。”她還是搖頭,眼神堅定而淡然,方才的情緒都被完好的遮掩了起來,“你變了,我也變了,我們之間有的隻是過去,你是皇上,是這個王朝的至尊,你該做的是為民治國,而不是執著我這個無足輕重的女子。”

他修長的手指撫上了她的臉,“你怎麼會是無足輕重,你是我愛的人,終有一日你會和我一起享受這天下。立夏,你再等等我,很快的,我會明媒正娶將你迎入宮中,你會是這個王朝最為尊貴的女子。”

她半垂了眼瞼,伸手隔開了他的手指,“不,我不會。”

她花了三年的時間療傷,花了三年的時間分清楚了彼此間的差異,他們是兩類人,終不能同路。他的心機那般深沉,他對皇位那般的執著。即使他現在為了她舍棄佳麗,若以後有一天發生了取舍,他又會怎麼做?

答案太過搖擺,她不敢也不會去賭這一把,不僅僅是因為她害怕,也因為她心裡放下了彆人。他們的愛再濃烈再深刻,也隻是成了往事,不可追究。

李玄看著她沉思恍惚的臉,眸中陰冷一閃而過,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深深的%e5%90%bb住了她,在她反抗之前又鬆了開來。他陰沉著眸子緩緩的說道,“彆想太多了,你先休息一會。”他的視線劃過她受傷的那隻手臂,眸色更加幽暗,“我還有些事情要辦,乖乖在這裡等我。”

林立夏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裡微微有些焦急。李毓……到底在計劃著什麼?李玄又知不知道他的心思?他們都在設計,可是到底誰的計才是計中計?

* * *

陰暗的牢房內沉穩的腳步聲響起,原本閉著眼睛休息的李毓緩緩的睜開了桃花目,眼神閃爍。他半眯了眸子出聲道,“四哥,既然來了為什麼不出來呢?”

話音剛落,身著月牙白長袍的俊美男子便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之中,他神情淡雅,溫文儒雅的開了口,“九弟,近日可好?”

一百零六、塵埃落定(大結局)

近日可好?

李毓挑眉,咳嗽了幾聲,眼神戲謔的看著李玄,“四哥不是清楚的很麼,我這些日子過的怎麼樣。”

李玄輕輕笑了一聲,鳳目裡卻無半點笑意,“九弟日日有佳人作陪,自然是身心愉悅,快活的不行。”

李毓聞言黑眸更加幽暗,“四哥說的對,我身旁時刻有佳人做伴,笑顏如花,即使是心情鬱結也舒快了。”

李玄勾起%e5%94%87角,眼中冰冷一閃而過,“好個愛美人不愛江山,九弟可真是個癡情種子。”

“四哥也是過來人……”李毓拉長了聲調,緩緩說道,“情這個字,陷進去了自然無法自拔。”

李玄怎能聽不出他話裡的挑釁,可他隻是動了動袖下的手指,表情溫雅,“那九弟的取舍?”

李毓細長的桃花目微眯,“四哥的意思是……”

“九弟是要留著這條命去繼續追著她還是就此做罷?”李玄如同談論天氣一般開了口,表情依舊溫文儒雅,隻是那溫潤的眼神後掩著著的是犀利。⌒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李毓有些苦惱的皺起了眉,“四哥就隻給了這兩條路?可還有第三條?比如留下我的命也將她給了我。”

李玄半斂了眼瞼遮去了眸中的殺意,“九弟這話說的不夠妥當,她不是件物品,又怎麼能給來給去?”

“那也好辦,要麼四哥就此退出,叫我和她浪跡天涯?”李毓開玩笑似的說道,眼中神色不明。

李玄抬起眼,眼中一片笑意,“九弟以為呢?”

李毓邪邪一笑,“我自然是覺得能。”

李玄聞言麵不改色,但隱隱可以看見他額角青筋暴動。他隨手把玩自己自己腰上佩戴的玉佩,優雅的開口道,“你可還記得這塊玉佩?”

李毓眼神暗了暗,嘴角稍稍落下,“當然記得。”

李玄撫著掌中溫潤光滑的玉佩,聲音有些懷念的說道,“我與你打小便是不一樣的兩個人,你總是想要什麼便說出口索要,而我卻隻是安靜的等著父皇賞賜,小時候你總是有著千奇百怪的新奇玩意兒,而我隻是在一旁淡笑著看你玩耍,說實話,心裡不是沒有嫉妒。”

李毓邪肆的臉上褪下笑容,桃花目慵懶的半眯,安靜的聽著他的說話。

“你有疼你的母後替你打理好一切,受了傷邊上馬上有一群人圍上去,皺個眉頭都有人噓寒問暖擔心不已,你是父皇和你母後手上的寶貝,而我卻隻是他眾多孩子中普通的一個。我有時候在想,若我是你,我是父皇與你母後的孩子,是否我就不用承受原本屬於我的痛苦和過去,可漸漸的我明白了,我隻是我,我永遠都不可能是你。你隻要一句話一個眼神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而我得到的隻能是冷淡疏離的敷衍和推辭。我走的路,從來都和你不一樣。”李玄茶色的眸子裡一片迷霧,臉上是屬於孩童的迷惘與回憶。

“我心生不甘,同是父皇的孩子,為什麼你得到的榮寵和我得到的是完全相反的?隻因為你擁有一個家族強大的母後?而我隻是一個江湖女子所出?論天資我並沒有輸給你,我的弟弟,我輸的隻是一個身份,一個叫人從一出生就對我刮目相看的身份。既然我的母妃不能給我這一切,那麼我隻能靠自己,在這個皇宮裡慢慢%e8%84%b1穎而出。”

“我比任何一個皇子都來的乖巧,我比任何一個臣子都來的儘忠,我比任何一個妃子都來的察言觀色。隻有這樣我才能奪得父皇的賞識,奪得那些大臣們的支持,擁有屬於我自己的勢力。我韜光養晦,在他們麵前扮演一個毫無野心的人,任由他們對我誇讚或者惡意的詆毀,為的隻是最終得到我想要的東西。對於我來說重要的是結果,而不是過程。”

李玄緩緩的收了手,捏緊了手中的玉佩,“這個玉佩是我第一次從你的手裡奪贏了的東西。”

那年北鞍玉商獻上上好寶玉一批,其中最為出色的便是這塊寒冰玉,據說這玉石需要千年的時間去養成,平時拇指大的一塊便是無處可尋,更何況是這麼完整的一塊,父皇當時收了玉佩大喜不已,本欲做成玉墜隨身佩戴,隻因這寒冰玉過於寒氣,而父皇體質過陰作罷。這玉的名氣在當時的朝裡和後宮掀起了不小波動,受寵的宮妃們自然是蠢蠢欲動,但敢開口的卻沒有一個。最後自然是父皇最寵愛的九弟李毓率先開了口,在此之前李毓想要的東西沒有一件是父皇不允的,可這次他卻實實在在的碰了個釘子,父皇語氣不可商量的駁回了他的請求,然後將那塊寒冰玉放在書房裡的八寶匣子裡,打那次以後便再也沒有人敢和父皇開過口索要寒冰玉。

誰都沒有注意到角落裡的他對那塊玉喜愛不已,隻因他那死去的母妃曾經說過一句:世上玉皆稱不上好玉,唯獨除了寒冰玉。

同年秋季番邦使者來大明挑釁,他獨挑大梁將那使者贏的心服口服,不禁贏的了滿堂文武的喝彩聲也奪得了父皇的賞識,父皇在大喜之餘問他要何賞賜,他就在百名官員前,在皇後和寵妃前,在李毓的麵前,%e8%84%b1口而出,“兒臣想要父皇的那塊寒冰玉。”

話剛落下他自己就愣了,再看看邊上的官員,無一不是一臉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