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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與歌 天下無病 4448 字 3個月前

口,“娘,你還有我和妙兒呢。”林衡逸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也難過了出來,可身為一個小男子漢,他還是強忍著眼淚不哭。

看著眼前抱成一團的母子父%e4%ba%b2隻是嫌惡的皺了皺眉頭,“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會在下個月娶麗娘過門。”說完看也不看他們的反應就出了門。

他的父%e4%ba%b2留給他的是一個背影,一個毫不留戀的背影。

那時的林衡逸以為生活還是會和往常一樣繼續下去,娘%e4%ba%b2還是會在悲傷中過著期盼無望的日子,他還是會整日的陪著沉默的娘%e4%ba%b2,可卻沒想到一切都嘎然而止。

穿著紅色嫁衣的女人嬌媚動人的容顏和一身白衣麵色泛青的娘%e4%ba%b2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的娘%e4%ba%b2選擇了在丈夫成婚的當日結束了自己的生命,或許是為了終止自己悲傷的人生,或許是為了阻止這場婚嫁。

可是父%e4%ba%b2隻是過來看了一眼就去了前堂,繼續著那熱鬨的婚嫁。冷冷的偏堂裡隻剩下回不了神的他和年幼不懂事的妙兒。

看著娘%e4%ba%b2緊閉著的雙眼林衡逸發現自己竟然哭不出來。他陪伴了這麼多年的娘%e4%ba%b2,在這麼個喜慶的日子裡終於結束了自己痛苦的生命。而他和自己的妹妹在偏堂裡度過了一生中最冷的一個晚上。

時間在靜謐的流淌著,下人們的話語似乎都傳不到他的耳朵裡,妙兒已經被人帶了回去,而林衡逸就一直跪在娘%e4%ba%b2的身邊,無法動彈。

直到有人將他拉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那是一個陌生的寬厚%e8%83%b8膛,似乎可以承載住他無儘的悲傷。溫暖的體溫透過皮膚傳給了他,林衡逸這才抖了抖身子,發現自己全身都凍僵了。

“衡逸,沒事,二叔在呢。”那人輕聲開了口,低沉的男聲像是可以撫慰人心一般叫他莫名的安心了下來。

林衡逸知道自己有個二叔,據說二叔年輕的時候和祖父祖母起了爭執,於是就去了外麵遊蕩,幾十年也沒有回來。隻是沒有想到在今天回來了,剛好碰上了他娘的死訊。

過了很久很久,林衡逸才開了口用聲音微弱的說道,“娘會孤單的。”他自有記憶以來就一直陪著娘%e4%ba%b2,陪她說話陪她沉默,現在他和娘%e4%ba%b2分開了,娘%e4%ba%b2肯定會孤單吧。他要陪著娘%e4%ba%b2,就像以前一樣。

“衡逸,你娘不會孤單的,因為衡逸一直以來都陪著她不是麼。”

一直以來都陪著她。一直以來?那以後呢?以後他不能再陪著娘%e4%ba%b2了嗎?林衡逸掙%e8%84%b1了那人的懷抱,跌跌撞撞的的撲向了娘%e4%ba%b2的懷裡。手裡抱著的是娘%e4%ba%b2毫無溫度的身子,娘%e4%ba%b2的臉上也沒有了那種既悲哀又溫柔的神情,而是發青的恐怖臉色。林衡逸忍不住大聲哭喊了出來,“娘……”衡逸一直都陪著你,所以,請娘%e4%ba%b2你不要丟下衡逸。

“衡逸,你娘已經死了。”歎息的說出了這句話,男人又上前抱住了林衡逸,他何嘗又不知道衡逸有多傷心,他心裡的痛一點都不比他少。

林衡逸開始掙紮了起來,動作越來越大,聲音也越來越急促了起來,“放手!”

“衡逸!”男人喝出了一句,死死的止住了他的動作,“你娘已經死了,難道你也要發瘋麼!”

娘%e4%ba%b2沒有死,林衡逸這樣想著,可嘴裡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娘%e4%ba%b2真的死了麼,再也不會坐在窗前安靜的繡花,再也不會為他說故事,再也不會對他溫柔的笑?他終於安靜了下來,低聲嗚咽的聲音像一隻受了傷的小獸,“二叔……”

“衡逸,沒事,你娘走了二叔會陪著你的,衡逸乖。”男人輕輕的拍起了他的背,言語裡滿是疼惜的說道。

林衡逸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嘴%e5%94%87,為什麼,為什麼他的父%e4%ba%b2這個時候沒有來安慰他,來的卻是二叔?

從那天開始,二叔在他的生活裡擔任了父%e4%ba%b2的角色,似乎以往的幸福都遲來了,可是有些東西卻是再也回不來了。

八年後的林衡逸站在自己當初遇到二叔的偏堂裡紅了眼眶,可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稚嫩的孩童了,他能做的不再是無助的哭泣,而是麵對殘忍的現實。

十五、前塵愛恨交織(上)

初夏的午後,林家二夫人的院子裡沒有一個丫鬟,安靜的可以聽見風吹過的聲音。

“麗娘,林遠山的身子怎麼樣了?”仍舊是歡愛過後,林茂盛摟著杜麗娘問道。林遠山的病也拖了差不多幾個月了,是時候收網了。

杜麗娘嫵媚的笑了笑,笑容裡滿是算計,“他啊,這些日子差不多了。我這幾天藥下的猛了些,他隻要不喝就犯癮。喝了嘛……你送來的那曇香就會好好招待他那身子。”

“小毒婦,你心腸還真夠黑的。”林茂盛半真半假的開了口,林遠山對這杜麗娘可是寵的不得了,可就算是這麼對她她還是選擇和自己結成一派來害他,林遠山看人的眼光可真是不怎麼樣。

杜麗娘嬌嗔的拍了他一下,不依的說道,“我這還不是為了你麼。”

“二夫人二夫人!”門外丫鬟的聲音尖銳的響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叫喊聲嚇的正在調笑間的兩人出了一身冷汗,林茂盛慌張的拿起衣服下了床,四處找著可以藏身的地方,因為太急反而被長衫絆倒在了地上。杜麗娘也是一臉慌張的想要穿好衣服,卻是越慌手越抖的厲害。她憤憤的扔了衣服她提高了嗓子朝外麵喊道,“不是讓你們下午的時候不用進來麼!”

門外的丫鬟帶著哭音著急的開了口,“二夫人,是老爺、老爺出事了!”要不是老爺出了事情,她又怎麼敢違抗二夫人的命令?

聞言林茂盛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動作,眼中劃過深思,最後抬起頭朝杜麗娘邪邪的笑了笑。杜麗娘也是愣了愣以後就回過了神,看向林茂盛的眼中帶著狂喜。

終於到了這個時刻了。

林遠山房內,眾多的丫鬟們低頭安靜的站立著,袖子裡的手抖不安的抖動著,老爺,老爺真的不行了麼?

剛才還在房中得意歡笑的杜麗娘此刻正坐在床沿上不住的抽泣著。“老爺……”

而床上的林遠山雙眼緊閉,蒼白的臉龐沒有一絲血色,叫人看了從心底覺得悲哀。

“老爺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老爺,嗚嗚嗚嗚……”杜麗娘握住了林遠山冰涼的雙手傷心的說道,其中的哀傷之意聽的邊上的丫鬟都忍不住紅了眼眶,想不到二夫人對老爺還真的是情深意重。

可任憑杜麗娘怎麼叫喊林遠山卻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少爺和小姐呢?”杜麗娘紅著眼眶轉頭問一旁的管家,她這才注意到本來應該早就到了的林衡逸和林立夏卻不見蹤影,連林妙兒都不在。

“少爺和大小姐今天帶著小小姐上街了。”一旁的老管家低頭恭敬的說道,蒼老的臉上也是淡淡哀愁彌漫。

“這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有心情上街!”杜麗娘說完又開始嚶嚶的哭了起來,“老爺平日對他們那麼好,現在卻一個個都不在身邊。”

“二夫人,已經叫人去找了。還有三爺那裡也派人過去傳話了。”即使在這種時刻管家仍是將事情做的條條有理。

“恩,管家勞心了。”杜麗娘又轉過頭看向了床上的林遠山,“老爺你要堅持住,逸兒和夏兒就快要回來了,你還要見他們一麵呢。”

說完這句話床上的林遠山終於有了點反應,手指動了動,接著極慢的睜開了眼睛。

“麗娘……”林遠山吃力的開了口,看著眼前哭的眼睛紅腫的女人他愧疚的想要伸手撫上她的臉,可卻還是無力的垂了下來。

杜麗娘見狀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臉上,“老爺你終於醒了。”

林遠山聞言笑了笑,在蒼白的臉上卻更顯得慘淡,“麗娘,我沒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都這種時候了你還說自己沒事,你要騙我騙到什麼時候?”杜麗娘哭著說道,話語裡聞不可聽的藏著一絲恨意。

林遠山任由她責備著自己,淺笑的看著她並不說話。

這時門外急促而淩亂的腳步聲響起,接著林茂盛的身影出現在了眾人視線中。

“大哥!”林茂盛此刻已經沒有了平常的斯文淡定,可能是急促的奔跑促使他的滿臉漲紅,“大哥你沒事吧?”

林遠山搖了搖頭,“沒事,你和麗娘都太小題大做了。”說完卻猛烈的咳嗽了起來,咳得整個身子都震動不止。

杜麗娘連忙從袖子裡拿出了手帕給林遠山,他終於停了咳嗽拿下了手帕的時候卻發現手帕上已經沾染到了血漬,他裝作若無其事的將手帕塞進了枕頭下,卻沒看到杜麗娘和林茂盛暗裡交換了個眼神。

“管家,你們先出去吧。”林遠山抬起頭對一旁的管家輕聲說道。管家看了看他虛弱的身子遲疑的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對杜麗娘道,“二夫人,那我們先下去了,要是有什麼事情就吩咐。”

“恩。”杜麗娘應道,看著管家和丫鬟們出了門才回過頭來看著林遠山說道,“老爺是有什麼事情要交代我和茂盛麼”

林遠山示意杜麗娘將自己扶起來靠在了床上,接著粗聲喘了好久的氣才開了口,“麗娘,茂盛,不瞞你們說,我”還沒說完就又咳了起來,這次杜麗娘並沒有再拿手帕,所以林遠山隻好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手掌上血跡斑斑。

“看來老爺是真的快不行了呢。”一旁的杜麗娘涼涼的說道,剛才還是滿是關懷的臉上此刻隻剩下幸災樂禍的表情。

林遠山見狀詫異的睜大的了眼睛,咳得更加猛烈了。

林茂盛見狀也慢慢的走了過來,伸手搭上了杜麗娘的肩膀,%e4%ba%b2昵的俯下`身子用林遠山聽的到的音量說道,“麗娘,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話呢,好歹也是夫妻一場。”

“喲,茂盛說的是。”杜麗娘一臉知錯的點了點頭,起身走到了床邊,故作關心的問道,“老爺,你身子還好麼,我來幫你順順氣。”單手狠狠的在林遠山的背上拍了起來,引的他咳得更加嚴重,而杜麗娘臉上卻是笑的愈加開懷了。

“誒,麗娘。”林茂盛過來製止了她的動作,嗬斥道,“你乾什麼呢,大哥還有話跟我們說呢,你這樣豈不是讓他連句遺言都說不了。”

明明還是平常那個斯文有禮的弟弟,可此時的話說出來卻讓林遠山震驚不已。林遠山低下頭嘲諷的笑了笑,也罷,看來他不信也是不行了啊。

林遠山抬起頭麵容平靜的看著眼前的兩個人,顫著嗓子開了口,“茂盛,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林茂盛輕笑了起來,“大哥你還不明白麼,我和麗娘可都是在等你這一天的。”

林遠山苦笑的看向了杜麗娘,“麗娘,是這樣嗎?”

杜麗娘有些不自在的彆過了臉不回答。

林茂盛見狀伸手轉過了杜麗娘的臉逼著她對上了林遠山的視線,“麗娘,你剛才不是還開心的很麼,怎麼現在就沒膽承認了?”終究還是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