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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討要這禿頭,說是和西方有緣,我等看在這頭陀究竟也不曾傷人的份上,便送給了準提道人。

——如今這準提道人已經收走了三個門人,據我看來,倒是最後這個禿頭看起來靠譜些,前麵那兩個潑頑,還不知該他怎樣費心勞神呢!不過這也和我等無關。

界牌關破得也不甚難,或者說,大家經曆了這許多,但凡不需請師長,自家便能破得的,都不算難!

界牌關後便是穿雲關,守將乃是界牌關那守將%e4%ba%b2弟,因此他新投降的,思及無功,自告奮勇去做說客,哪知一去不回,還得我們來動手。

我先勝過一陣,首次用九龍神火罩,雖燒作灰燼很是乾淨,還是嫌麻煩了些,隻不過當我亮出三頭八臂法身時,那敵將臉上驚懼交加的神情,頗為好看。

——看來這法身還是頗有可取之處的,醜是醜了些,奈其威風凜凜何?

我因立過這一功,次日便讓彆人去,哪知無我哪吒將軍鎮場,武成王同洪錦俱被拿去,還須我來。那將原來有個不中用的圈子,不如我乾坤圈遠甚,於是打死,梟首帶回。

……

似這樣破關倒也迅速,唯獨武成王同洪錦還被擒,不知吉凶。天化急得嘴上都起了燎泡,結果次日見一道人,大家越發火冒三丈了。

這道人卻是上次逃去的呂嶽,我等還未尋他報仇,他倒又來了!

當日呂嶽在城裡水源下毒,弄得人人害病,個個上吐下瀉,隻除了我和楊戩幸免於難。此番一見麵,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雷震子率先便提著金棍衝上去,我那大哥二哥也都紛紛上前圍毆,天化提起玉麒麟便殺奔過去,李靖上次隻殺得他一個徒兒,也急忙上前助陣。

唯獨韋護不認得,奇道:“這道人是誰?”我將他後心一推,笑道:“你快去!若殺了這人時,他們全都謝你一個人情!”韋護莫名其妙,卻也聽話去了加入戰團。

呂嶽見我等來的凶猛,急忙現了三頭六臂,雷震子衝得急,被他祭起一方大印打翻下來,虧得我看得真,忙上前救下。雷震子隻說得一個謝字,翻身投入廝殺,好不勇猛!而餘人亦紛紛祭起法寶,將兵器沒頭沒腦亂打來!

呂嶽重蹈覆轍,依舊被這一乾人打得鼻青臉腫,又被薑師叔一打神鞭打翻,爬將起來土遁走了。眾人異口同聲道:“可惜不曾殺得這賊道!”——這樣將士齊心的場景,委實難得一見!可喜可賀!

……

呂嶽被我等痛打一頓,不得不退守關隘。恰楊戩催糧又至,在帳下聽令。我問他為何來得這般快,楊戩隻道:“中途和土行孫換了。”

我很早便覺得楊戩此人鴻運當頭,萬事皆能被他遇上,運糧都能碰上功勞;果然他才一來,頓時聽得外麵呂嶽請戰。師叔帶我等出去,楊戩這運糧官也腆著臉跟了去,隻當自家也是同我們一般常備將官。

呂嶽同薑師叔答話,卻又布下一陣,還是不識得。不得不似前番陪著薑師叔一道看陣,楊戩卻又把他那句話拿出來。

楊戩道:“呂道長,吾等看陣,不可發暗器傷人。”

這楊戩也不知怎地,次次都把這句話拿來說,我等聽了隻覺好笑,又不好滅了自家人威風,隻得苦忍。

大家進陣裡看一回,依舊看不懂,師叔忽地想起,“穿雲關下受瘟癀,想是瘟癀陣?”

我等也覺得是,偏楊戩又來,“這話師叔不說,叫弟子說,滅他威風。”

——罷了,楊戩這些時隻怕委實憋得很了,想想他日夜同糧草米麵打交道,連說句話的人都沒有,也自可憐。

我自厚道,對此一言不發,天化彎著腰躲在我背後隻管哧哧地笑。好不老成!他爹還拘在關裡呢!

雖楊戩自告奮勇滅了呂嶽氣焰,然他也不曉得如何破陣。正在沒捉摸處,雲中師叔翩然而至——比起上次誅仙陣時,他總算是恢複了溫文爾雅的原狀。

雲中師叔既來,卻也不為破陣,而是為薑師叔解厄而來,與他身上貼了符咒,便如我等之前在紅砂陣一般,要他持了杏黃旗,也在這瘟癀陣裡呆個百日。薑師叔隻得聽命,既有天命,大約也不會有事。

隻不過,我等再見那呂嶽耀武揚威時,大家委實忍耐不得,又上前將他群毆一頓。這呂嶽想是挨打有了經驗,雖被乾坤圈打,哮天犬咬,火龍標紮,仍然逃了回去。

大家還待再追時,我忙止住道:“既然師叔此厄非是一時之功,大家也不必急於一時,隻待這呂嶽再敢出來時,來一次,打一次!百日後再取他性命不遲。”

眾人齊聲道:“哪吒道兄之言甚善!”

隻不過接下來那呂嶽也學聰明了,死活不出了,隻縮在陣裡。聽雲中師叔說,那呂嶽想以瘟癀傘毒殺薑師叔,奈杏黃旗抵擋不能傷,所以雙方都在熬日子。

第十卷 萬仙陣破,大結局篇

第136章 雲中子視角(4)

誅仙陣一役後,微兒總算是完整無缺地回來了。回到終南山,我不禁鬆了一口氣,這些時日,東奔西走,確實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師尊這次算是徹底和截教教主決裂,之後萬仙陣還有一役,微兒卻不消去得了,師尊特地令她閉關。說起來,大劫之中,雖是性命攸關,但一旦闖過,突飛猛進似乎也是必然的。

譬如我達到大羅境這種意外之喜,其實以前從未想過,但真正走過來了,也隻是一層紙。雖然,師尊在我眼中越發高不可攀,令人敬畏。

其實求道之路,何嘗不是走得越遠,越發現自己的淺薄!若以成就而沾沾自喜者,永遠隻能止步不前。

站在玉柱洞門口,我如往常一般眺望雲海,那還是在有了微兒之前的習慣;而後來收了弟子,便沒了這等閒暇,隻如今,微兒閉關,雷震子在山下,洞裡冷冷清清,倒又撿起了幾分當日的心境。

一聲鶴唳自天外傳來,卻是白鶴童子傳旨,令我去穿雲關主持薑子牙瘟癀之厄。

其實這位師弟也自不易,奉旨封神,十死三災,可惜到頭來,仍需重入輪回。但師尊自有安排,我等畢竟修為淺薄,未能窺透其中深意。

……

在穿雲關等到了第九十七日上,清虛師兄派了他的另一位弟子楊任前來,持五火神焰扇,火燒瘟癀陣,又難得這位師侄細心,先救了被擒四將,教他們做一路伏兵,徑自破了穿雲關。

我將丹藥救了子牙,便自回終南山。

落下雲頭時,忽覺有異,忙回頭一看,卻見微兒歡呼著撲過來,我忙接住,任她抱住脖子打了個轉兒,上下看過,才笑道:“可喜可賀!百載內成就金仙,三教內要數你是第一人了。”

微兒撒嬌地蹭蹭,笑道:“那師父您千載內成大羅算是什麼?”說完,她又頗為自信道:“既合該我這一世成道,無論幾年,總可成就;若命不該如此,也怨不得自己,怨不得旁人。”

我心裡自苦笑,恁管微兒是何來曆,今生是我弟子,便是我弟子,再無他話。我牽著微兒的手,對了崖邊雲海坐下,細細同她講那山下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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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兒很是乖巧地枕在我膝上,時不時插上兩句,又笑道:“師父您不知道,先前天化師弟下山時,大家都羨慕他有玉麒麟;如今楊任師弟也騎著煙霞獸下山,恐怕這些人都恨不得統統轉投清虛師伯門下了。”

我笑道:“不過是一坐騎,哪有你說的這般?說起來,師父也不曾與你尋一頭坐騎來。”

微兒搖頭道:“我才不要坐騎,哪有駕雲自在?”她安靜了一會,忽然認真地問道:“師父,是不是要走了?”

我心裡一陣難過,笑道:“怎麼會?”

微兒撇了撇小嘴,卻說起了另一件事,“前兒被師祖帶去玉虛宮交待事宜,封神事畢,他老人家便不再做教主,也不理事了,隻隱居大羅天。您老人家也要跟他一起去罷?”

我苦笑道:“師尊連這也跟你說?”

微兒挺了挺小%e8%83%b8脯,道:“師祖有意安排我做最後一任教主,我自然知道。”又安慰地道:“師父休要難過,雖然您不能隨意下來,我還是能上大羅天去看您的。屆時您多攛掇師祖講道,我自然能夠多多來請安問好。”

我小小地拍了拍微兒的手背,道:“為師自省得。”孩子們終究會長大的,哪怕再牽掛,也隻得目送他們各自追尋自己的道。

何況,我並沒有輸,微兒已經闖過了金%e9%b8%a1嶺之難,連破兩關的她,已經有了海闊天空任遨遊的氣象,無須……走到那一步。

比起讓她留在我身邊,我更喜歡看到這孩子神采飛揚的模樣。

或者,這就是每一個師父最大的心願吧!

說開了這件事,微兒又興致勃搏起來,攛掇我施展水鏡法術,看看山下薑師弟交戰情形。

我笑一笑,手掌輕撫,雲海上空,便如鏡子般顯出一張張畫麵。

“已經到潼關了啊!”微兒露出一臉不忍直視的神情,“好慘!幸好我不在那裡,否則如何見人!”

那潼關守將餘化龍一家父子皆是左道之士,不知哪裡弄得五鬥毒痘,子牙三軍人人染恙發熱,眾將個個不寧。一概門人、眾將,渾身上下俱長出顆粒,莫能動履;營中煙火斷絕,連子牙身上俱是黑的。

微兒扭著頭,又要看,又不敢看,“這毒叫人渾身發毛,除了哪吒師弟,這些人臉都不能看了!師父你瞧天化,好好一張白淨麵皮,如今翻做大麻子,真真慘絕人寰了!”

我咳嗽一聲,笑道:“虧得太乙師兄先見之明。楊戩卻也乖覺,那日他不在營裡,不曾重痘,隻略染了幾顆。不過他已前往火雲洞求神農聖皇賜藥,諒也無礙。”

微兒撲入我懷裡,叫道:“不得了!我瞧不下去了!都這樣麻麻點點的,改日怕還做噩夢呢!收了罷!收了罷!”

我收了法術,笑道:“他們腹中俱煉有三昧真火,無礙的!若嫌難看,且等他們日後修為高了,自然消去臉上痘痕,恢複原來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