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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我總是忍不住胡思亂想,成湯和截教左道之輩勾結甚深,又有一個申公豹攪風攪雨,也不知前路如何。

那次在金%e9%b8%a1嶺上,哪吒的態度,使得我不得不重新審視這位看起來天真未泯的師弟,不過,現在的他,大約不是個要人操心的了。雷震子一向聽微姑的話,韋護年紀小卻老成,其餘人……但願都沒事,也彆被我們那位師叔見勢不妙便當了棄子。

其實到現在,我對薑尚當時那火氣也淡去了,想想他也就這輩子是我們師叔,下輩子還不知哪去呢!我等玉虛門下修行,他卻享人間富貴,究竟道不同,這段相處,各自相安罷!

如今已經是將近十月,除了運送糧草,還要督造冬衣,我好不容易督齊了送去,追上大部人馬時,卻發現,他們居然還在汜水關外!

整整半年的時間,從西岐城走到汜水關……薑丞相要不要這麼奇才?

雖然有些個腹誹,但我還是先繳令,一問居然已經懸了好幾日的免戰牌!

我忙問緣由,薑元帥才說得一句“那汜水關有一七首將軍餘化……”便報一個道童求見,進來後稽首道:“弟子是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門下,因師兄哪吒有厄,師父教背上山調理養傷。”

我大驚失色,忙問道:“是何人傷了哪吒?”

童子道:“當年哪吒師兄救護武成王一家出汜水關,將金磚打了那餘化一個跟頭,因此今日有他來報仇。”又一稽首,便徑自入去,片刻便將哪吒背出來。

我忙看時,隻見這平日生龍活虎的師弟,此時麵色慘白,牙關打顫,我卻是曉得哪吒乃是蓮花仙體,一般法術皆奈何不得他,這餘化究竟有何驚天動地的能耐?

童子帶了哪吒去了,薑元帥道:“尚有雷震子也受了傷,與哪吒症狀一般無二。”

我忙告了罪,跟他一道去看雷震子,卻見傷口上儘是黑血,也說不得話。我問道:“元微師妹如何不在?”

薑元帥道:“那日在佳夢關,她追趕火靈聖母,卻一去未回。”

我情知再問不出什麼,微姑和我們不同,若說我們是下山聽薑子牙號令,她便是直接奉玉虛符旨,或者已經去繳令了也未可知。

要說有人不聲不響便害了微姑,我是斷不相信的!

我細看雷震子傷口,道:“許是毒物所傷,還請元帥去了免戰牌,末將去探一探。”

……

那餘化不知道使得甚麼毒物,我於這方麵更是素不通曉,也隻得去尋自家師父問去,但之前……說不得,弄險一次吧!

好歹微姑曾笑說過我福大命大,諒不至於死在此地。

出陣時,見是個黃麵赤須的凶惡將官,眼見得便不是好人,問得姓名,果是餘化。與他戰過二十回合,這次我卻不曾藏私,餘化方天畫戟上的本事不若,於是祭起那法寶。

我看得真,似一把刀模樣,通身血紅,飛在空中嗚嗚尖嘯,迎麵便是一股腥氣。我正為要他來,運動玄功,遁出元神,那刀斬在我肩上。

我發誓,這是我修行近百年來,最……疼痛的一次受傷,就是往日練習七十二變,骨肉分離血髓重組,也沒有這種痛法的!

好潑賊!爺爺不取你性命誓不為人!

果然……還是稍微托大了點。

我撥馬敗回,忍著肩上的疼痛,匆匆向薑元帥道:“弟子見他神刀厲害,仗吾師道術,將元神遁出,以左臂迎他一刀,畢竟看不出他的果是何毒。弟子且往玉泉山金霞洞去一遭。”

我抓了一把土便往玉泉山來,徑自往金霞洞去,師父正在石床打坐,我倒身下拜,師父睜眼問道:“如何了?”

適才走動時還好,這一停下來,似乎血脈都有凝結之象,我一張口,卻不由自主地牙齒打戰,師父吃了一驚,走下來一看,驚訝道:“你這是中了誰的毒手?”

我勉強運轉玄功,略覺得好些,道:“弟子同師叔進兵汜水關,與守關將餘化對敵。彼有一刀,不知何毒,起先雷震子被他傷了一刀,隻是寒顫,不能做聲;弟子也被他傷了一刀,幸賴師父玄功,不曾重傷,然不知果是何毒物。”

一番話不歇氣地說完了,牙齒又開始磕磕巴巴打戰,果然還是托大了。

師父揭開衣服查看我傷痕,伸手在肩上按了按,歎道:“你膽子也忒大了,此乃化血刀所傷,但此刀傷了,見血即死。幸雷震子傷的兩枚仙杏,你又有玄功,故爾如此;不然,皆不可活。”

說完,師父又歎了一口氣,道:“楊戩,我原說過,要你不可自恃道術。八九玄功雖是護體妙法,卻不是教你將血肉身軀往刀劍上送的。你若因此功自大,將來必因此玄功而死。”

師父這幾句話隻聽得我毛骨悚然,急忙跪下,誠心磕頭,“多謝師父點醒,楊戩再不敢了。師父既然識得這刀,有何解救之法?”

師父搖頭道:“此毒連我也不能解。此刀乃是蓬萊島一氣仙餘元之物。當時修煉時,此刀在爐中,有三粒神丹同煉的。要解此毒,非此丹藥,不能得濟。”

我%e8%84%b1口而出,“如何能將這丹藥取來?”卻見師父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我尷尬地摸了摸頭,道:“……待我變化了餘化去騙他口風,可使得?”

也罷了,這才算是把玄功變化用在了正道上麼?

……

其實師父說得在理,玄功雖好,究竟也不能全當飯吃。我駕土遁到了蓬萊島,肩上傷口仍一陣陣疼,過海時幾乎要跌將下來。在這等劇痛折磨下,哪怕見了不亞於天宮勝景的蓬萊島,我也沒多少興致觀看。

何況那裡還有兩個傷員等我救呢,那得浪費時間!

我回憶著那餘化樣貌,變化了他模樣,還好師父先告知了我那餘元洞府所在。

見了餘元,我綽著那餘化口氣,叩拜道:“弟子奉師父之命,去汜水關協同韓總兵把守關隘,不意薑尚兵來,弟子見頭一陣,刀傷了哪吒,第二陣傷了雷震子,第三陣恰來了薑子牙師侄楊戩,弟子用刀去傷他,被他一指,反把刀指回來,將弟子傷了肩臂,望老師慈悲救拔。”

一氣仙餘元先是不信,但看了我肩上傷勢後,便信了,道:“竟然有這等事?他有何能,敢指回我的寶刀?但當時煉此寶,在爐中分龍虎,定陰陽,同煉了三粒丹藥,我如今將此丹留在此間也無用,你不若將此丹藥取了去,以備不虞。”

餘元將丹藥遞過來時,我真是鬆了一大口氣,這餘元對待他這弟子餘化極好,我唯恐待久了露餡,急忙告辭了離去。

出了蓬萊島,我急急忙忙往回趕,正行時,忽然聽得後麵風聲,回頭一看,卻見那餘元騎著異獸金眼駝趕來,人還未道,便聽得後麵聲若雷霆,“好楊戩匹夫!敢以變化玄功盜吾丹藥,欺吾太甚!不要走!”

早知道我應該先吃一枚丹藥治自家傷的,隻顧著趕路,如今肩上痛得厲害,怕是戰力發揮不到三成,我隻得回頭,叫道:“老師這是何意?弟子實是餘化!”一邊將囊內丹藥收進懷裡——切莫被亂中遺失了。

餘元雖凶惡,卻腦子也不太靈光,聞言便是一頓,麵露疑惑。我早暗祭起哮天犬,他一停下,頓時夾頸子一口,扯下半拉道袍來。

我拚著最後法力,將遁光催到極致,隻顧往西,而餘元的聲音在身後越來越遠,“楊戩匹夫,待吾取了法寶,必報今日之仇,將你這小畜生碎屍萬段!”

隻要不是今日報仇就好……我眼前一黑,砰地跌落下來。

果然……還是托大了!師父說得對,八九玄功也不能全當飯吃。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

下次決不這般了,如無十全把握的事兒,還是莫要做了,我發誓。

第127章 楊戩視角(30)

醒來的時候渾身骨頭都是痛的,睜開眼便看見一張如花似玉的麵孔,我眨眨眼睛,記得昏迷前是被餘元攆得%e9%b8%a1飛狗跳的,這……我產生幻覺了?

但是……就算是傷重垂死產生幻覺,也該是看見熟人才對吧?總不能是因為楊戩這輩子無有佳人垂青,所以臨死之前,自我幻想出一個美人兒?

這未免也太沒有出息了罷?

不過我很快便意識到這不是幻覺,因為這美貌女子臉上露出了又驚又喜的神情,“小冤家,你可嚇死姐姐了!”

這……我認識她?

不過,此女確實生得美豔,貌約二十五六光景,眉如新月眼若流波,一舉手投足都透著種,嗯,說不出來的味道,就是那種,令人骨子裡都發軟發懶的感覺。

如果說微姑是令人一見便覺得清爽,麵前這女子便是令人神思昏昏,慵懶欲睡。

正在絞儘腦汁地搜尋我還記得的%e4%ba%b2戚六眷,這女子忽然做了一個出乎意料的動作。

她伸手摸上了我的臉,雖然觸?感溫軟柔膩,但卻嚇得我險些跳了起來——是真的險些,因為我現在實在是跳不起來。

我忙一偏頭躲開,一開口便聽見自己聲音嘶啞難聽,“娘子是何人?如何認得我楊戩?”

女子一怔,隨即格格嬌笑,“你不認得我,妾身乃是伏羲聖皇之女,今在洛水為神,號為宓妃。見你昏迷水邊,是我命侍女救你轉來。你如今在我的水宮裡。”

我忙掙紮在床上拜道:“前番往火雲洞,蒙聖皇垂賜丹藥,救西岐一地之生靈;今朝又得娘娘大恩,楊戩無以為報。”

宓妃笑%e5%90%9f%e5%90%9f地,隻顧打量,忽然問道:“你中了何等毒物?這般厲害?妾身也無能為力,意欲送你往火雲洞見皇叔,求他治你,如何?”

我忙道:“卻不勞娘娘費神,楊戩懷裡有三枚丹藥,服下一枚便可對症。”話未說完,那宓妃卻將手探入來,隻管亂摸。我尷尬無地,忙向後縮,宓妃卻收了手,將囊拿在手裡,倒出一枚血紅的丹藥,笑道:“是這個?”

我點點頭,宓妃笑道:“你過來,我與你上藥。”

此女笑得古怪,我不敢貿然答應,怎奈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