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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剩三個人來救你們?

我忙道:“你可知微姑在哪裡?”我還不知她的性子,這幾個俱陷在這裡,她絕無可能置身事外!

再說,和我們這些算作將官不得不當差奉命的不同,她一向散漫得緊,而薑尚也不大敢當真使喚她。

哪吒搖了搖頭,道:“我不知,被孔宣拿了去,許是在中軍帳?”

我道:“如此我先去探一探,你放心,我遲早救你們出來!”

我轉頭就往外飛,卻聽見背後哪吒低聲道:“……就算救不出來,也沒人怪你的。”

這話好生戳人心窩子!怪不得天化說這貨是烏鴉嘴,死小子敢不敢說點好的!

……

我好不容易尋著了中軍帳,卻不得進去,那孔宣不知在外麵布了怎樣的禁製,但略靠近些,便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推開,越近這力越大,怕不我碰到帳門時,連原形也要跌出來。

隻不過那孔宣似乎焦躁的很,一忽兒大步走出來,走不多遠又調過頭,在門外推磨似的轉幾圈,站一會,又進去,然後再一臉怒氣地出來,不知到底發了什麼風。

我見實在是無隙可乘,隻得先去找韋護兩個,怕是那兩個都等急了罷!

隻是當我尋著的,忽然淩空落下一個紅袍道人來,形容矮胖,卻不是那陸壓道人是誰?

我素對此人沒有好感,頓時心生警惕,卻見那陸壓氣喘籲籲,仿佛從哪裡趕了長路來,劈頭便道:“是誰挑唆得薑子牙退兵?快隨我回去!”

韋護來得晚,不識得陸壓道人,還在那問,“老師是誰?”而天祥喜道:“仙長是來救我們的?”

陸壓道:“快回去!若子牙真退兵時,大家俱不得好結果!”言未及人便化長虹而去,直奔營寨方向。

待我同韋護天祥兩個趕回來時,那陸壓早已勸住薑尚,叫他們重新紮住營寨。

我們趁著這亂哄哄的光景,溜進人群後麵躲著——莫叫又拿個罪名,這次可是實實在在的“不尊軍令”了。

不過,軍令這東西,說是也是,說不是便什麼都不是,那台上陸壓道人算是那廂的將軍大爺?偏有那能耐對著薑大元帥指手畫腳?

天祥抓著我的袖子,回來時是我帶著他土遁的,“楊大哥,你還沒說我爹還有大哥、三哥他們都怎樣了!”

——其實他三哥天爵都不知何時跑過來了,一臉的官司,看著很有擰著天祥的耳朵把他拖回去的光景。

其實有了不省心弟弟的哥哥們都是一般,從金吒開始。

忙亂一團的,我也不好細說,隻草草道:“不曾傷命,隻關押著呢!還都關在一處!”

這時驚動姬發,也走出來相見,陸壓毫不客氣地開了口,“大王不知天意。大抵天生大法之人,自有大法之人可治。今若退兵,使被擒之將俱無回生之日。”

姬發上次那對著我們侃侃而談的“天命必非如此”卻不知哪裡去了,隻是低頭不語。

世間做王做侯的,原來都是這般光景,想那天上的也好不哪裡去。

倒不如做個天不拘束地不管的散人,反而自在!

……

折騰一晚上,卻至天明,那孔宣卻出來搦戰,在轅門不肯回去,隻要“薑尚出來見我,以決雌雄;不可難為三軍苦於此地!”

左右報入中軍,一眾人麵麵相覷,昨日那陸壓也不開口,顯然不願去頂缸,而我乾脆站在南宮適背後——他比我還高半個頭,十分魁梧,正好遮擋。

大帳內一片寂靜,因而,外間那孔宣的聲音傳進來也分外清晰。

“薑尚有元帥之名,無元帥之行,畏刀避劍,豈是丈夫所為!”

其實……時至今日,孔宣話雖難聽,我居然覺得說得不錯。

爭的是姬家的天下,享人間富貴的是薑太公,而我等……大約是在舍生忘死之後,“視其根性高低、福緣厚薄”來確定是死後封個毛神,還是收拾了衣甲自家回去。

這話若教師父聽了,未免要笑我心性低劣,隻是,自從昨晚起,這念頭便盤繞不去,總歸是嗔惱愛欲合成三個字“不甘心”。

道心推在汪洋海,隻把無名上腦來!按微姑話說,便是已然無救,不如棄療!

而我也確實不想再忍耐下去了。

……

外間孔宣的聲音忽止,而探馬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報道:“啟元帥:二運官土行孫運糧至轅門,與孔宣大戰。”

薑尚頓時有些忙亂,左右環顧一下,道:“運糧官萬一被擄,則糧道不通,鄧將軍,你可為其掠陣。”

麵帶擔憂之色的鄧嬋玉幾乎是跑著出去了,這看著極不相配的夫妻兩個,竟是意外的恩愛。

過不多久,土行孫同鄧嬋玉兩個進來繳令,土行孫道:“末將哄那孔宣下馬,待要拿他,被他神光一刷,幸得鑽入地裡躲避,拙妻趁機將石頭打他,敗入去了。”

薑尚臉上總算帶了些笑容,撫慰了幾句。土行孫雖然有些個粗鹵的,這時才聽得攝了許多門人將領去,也不敢放大言,隻道:“果是利害,俟再為區處。”

我沒甚話說,看著薑尚張羅給土行孫夫婦慶功。從他元帥的位子上說,為了三軍士氣,確是該這麼做的。

忽報燃燈道人至,薑尚忙忙出轅門迎接,入帳行禮畢,尊於上坐,口稱“老師”,又將孔宣之事一一陳訴過一遍。

燃燈道人還是那般神色不動的做派,仿佛%e8%83%b8有成竹道:“吾儘知之。今日特來會他。”

再次排開陣勢前往,我和土行孫原是運糧官,不該上陣,他昨日得勝,興興頭頭地去了,我卻未曾前去,隻留在行營。

且看這燃燈道人如何吧!若不濟事時,我便自回山求師父去,這許多個人失陷裡麵,諒師祖也不能不管。

果然燃燈道人也不是對手,說是給收去了法寶紫金缽,又有一個門人羽翼仙也敗陣,孔宣再來拿他時,燃燈道人便化光走了。

羽翼仙我們倒是認得的,上次他來交戰,和薑尚搭話,口出侮慢之言,還是哪吒不忿,要為他師叔出這個氣。如今他在階下為囚,若曉得被他維護的“師叔”曾經想過棄了他們自家回去,不知還認不認這個“師叔”。

我倒是很想告訴他,不過,未免有挑撥之嫌,其實哪吒心裡也是個明白人,越是認識久了,越曉得這個師弟,並非凡人。

不過羽翼仙如今在燃燈門下,見了我和韋護,也腆著臉叫一聲道兄,我們也隻得寒暄。

羽翼仙道:“弟子在空中,隻見五色祥雲護住那孔宣的身子,也像有兩翅之形,但不知是何禽鳥。”

作者有話要說:

這天晚上誰都沒睡覺,楊戩是焦頭爛額跑東跑西,而116章末,孔宣是磨了一晚上的地磚,憋了一肚子火氣,大清早堵著門去罵薑子牙隻當解悶,不過很不幸,他被五光石打了第三次。

如果從鄧姑娘的“帥哥必須被打臉”的原則來看,孔宣顯然已經姿色破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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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楊戩視角(28)

燃燈同薑尚詳細盤問那和孔宣打了一場的羽翼仙,此人雖然也一般都敗陣回來,但居然沒有被五色神光無影無蹤地攝去,便已經很值得分析研究一番了。

正在土行孫猜測“定然是羽翼道兄本體過大,那孔宣才收不走他”時,軍政官忽然來報,“有一道人至轅門求見。”

燃燈同薑尚兩個忙去接人,卻是我見過的熟人,正是那次隨同文殊師伯擒拿馬元時,遇見的準提道人。

上次見那準提道人,便覺得他頗為和藹,此時由著燃燈陪著進帳來,一眼看見我,頓時點頭一笑,算作招呼。我急忙躬身。

燃燈見狀,問道:“道兄識得楊戩?”

準提道人笑道:“玉虛門下,原多俊才。”卻不提馬元那次之事,隻輕輕帶過。

薑尚請了這準提道人坐下,隻見他凝目眺望,有點頭歎息之狀,隨即又笑容可掬地同燃燈寒暄起來。

燃燈問道:“貧道聞西方乃極樂之鄉,今到東土,濟渡眾生,正是慈悲方便。請問道兄尊姓大名?”

準提道人忙道不敢,道:“貧道乃西方教下準提道人是也。前日廣成子道友在俺西方,借青蓮寶色旗,也曾會過貧道。今日之來,一為孔宣與吾西方有緣,邀他同赴極樂之鄉;二者應一人之前言,為其%e8%84%b1劫成道,特來相助一臂之力。”

這話聽得燃燈大喜,道:“道兄今日收伏孔宣,正是武王東進之期矣。”

準提含笑道:“非但東進,孔宣得道,根行深重,自與西方有緣。”

隻聽準提這話,我便曉得他對什麼“扶周滅紂,共議封神”的興趣不大,和上次那般一樣,他隻是想收服幾個門人回去而已。

不過馬元也罷,孔宣也罷,不說窮凶極惡,也是驕橫跋扈,全無君子之德,卻不知道這準提道人所說的“根性”到底是從哪裡看出來的。

若換了我,這樣門人,白送我也不要!

但不管“根性”好不好,若這準提道人當真能將此輩帶回去,嚴加管束,倒也是一樁功德好事。

準提道人說完這話,便打一稽首,道:“事不宜遲,貧道這便去會那孔宣,遲恐生變。”

薑尚忙道:“這是老師大德慈悲。”

準提道人走下來,路過我身邊時瞅了一眼,含笑道:“楊戩道友可願意與貧道同行幫忙?”

我趕緊道:“任憑老師吩咐。”

彆人不知這準提道人的法力,我卻是曉得清楚——上次那無當聖母何等凶惡,被這道人揮一揮手便送得不知去向,要說拿下孔宣,救回眾人,應該還是有些把握的。

……

我跟了準提道人上了嶺,和昨晚來時大不相同,隱約有種極壓抑煩惡之感,仿佛陰雨將至,又仿佛要踏入什麼死地一般。

隻是我細看營盤,又不見什麼變化,似上次十絕陣時,還能看見左道黑氣,但此時開了天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