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首度出現了表情。而這次出現的是與之前正好相反——是確定自己即將獲勝的笑容。

糟糕！上當了！！那是！！！

☆、第74章 沒有再見的離彆

紅色的劍技閃過，貪婪地撲向了被瞄準的少年。

“桐人——！！”

“桐人君——！！”

“不要啊——！！！”

桐人的眸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變成了死一般沉寂的釋然和了悟。

來不及了……更何況，這就是對方等待已久的機會，身為一手打造了雙刀流的設計者，在對方對方揮舞起自己一眼就能看懂的劍技的一霎那，將對方狠狠地撕裂。

這，就是屬於身為夢想被破壞了的魔王——人類背叛者希斯克裡夫的憤怒。

一抹殘酷的微笑襲上了希斯克裡夫的臉，劍尖紅色的光芒越發耀眼起來。

無可避免了……

這，大概是做出這種選擇的自己從一開始便已經有些無力的事實吧。

因為會死，所以承諾了無數，卻不敢回應她的等待；因為會死，才會溫柔地握著她的手，聽著她難得任性的要求；因為會死，喃喃了半天極儘囉嗦一樣的安慰，才忍住落淚的衝動轉過身去再也不敢回頭。

事實上，所有人都看出來了吧……

這場幾乎從一開始自己任性地衝出時便注定了的結局。

但是，也好。

不管怎麼說，隻有自己一個人麵對著這場殘酷的對決，而不是所有看到真相的人不得不一起迎接必然到來毀滅。

沒有多餘的犧牲，又澄清了真正的敵人，相信日後的大家也會把手中的劍握得更加地堅定吧。

至於死去人——

將會隻有自己。

呐……清早，彆為我掉眼淚，向著你自己所堅信的未來前進吧，如果你可以幸福，就算被你遺忘、被你憎恨，我都甘之如飴。

桐人緩緩閉上了眼睛。

抱歉了……我的朋友們，我的……清早……

“撕拉——”

“！！！！！”

聽到了皮肉被撕裂的微響，感受到了鮮活的血液剛剛從中噴出的熱度，但那種意料之內的意識失去的感覺卻遲遲沒有到來。

難道說是清早？！

不……不是有麻痹作用麼……

清淡的發香縈繞在鼻尖，不是自己熟悉的味道，比之清早更多了一些濃鬱。

心裡莫名地安定下來，雙眸下意識地睜開……

“亞……亞絲娜？！！！！”

對麵的希斯克裡夫臉上也呈現出些許訝異，看著身體還帶著慣性向著旁邊倒下的長發少女，“阿拉，這可真是……”

桐人大腦一片空白，雙手下意識地接住對方纖細的身體，眼睛在掃到對方急速下降的血槽時瞬間回神。

“亞絲娜？亞絲娜！你怎麼……”

褐發的少女臉上帶著溫順的笑顏，眼角則緩緩滑下一行行清淚，這沒有血色的慘烈，一下次讓桐人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我呢……喜歡桐人君……隻是，很喜歡……而已……”

少女的輪廓已經開始模糊，屬於亞絲娜的數據也即將進入係統自我銷毀階段。

所謂的玩家死亡，就是無可挽回地被抹殺。

桐人的瞳孔緊鎖著，手臂也開始顫唞起來。

“可我……我……我……”

“我知道……”少女的聲音微弱地在桐人耳邊回響，“但我喜歡桐人君的心意……從來沒有改變……過……”

“再……見……”

清脆的玻璃破碎的聲響，像是死神的鐮刀一般在桐人腦中轟鳴，也割斷了那根理智的神經。

“亞絲娜……死了……”

桐人君呆呆地望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卻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作何反應。

亞絲娜的心意，自己不是個傻子，當然明白。但因為自己喜歡的人不是她，所以一直以來自己都采取了默認的拒絕。

但亞絲娜從來沒有抱怨過什麼。

而現在，這麼一個仍處於最耀眼的年華的少女，就這麼消逝在了自己眼前，還是為了保護自己……

到底，自己之前決定就這麼像傻瓜一樣違背了所有人的挽留，義無反顧地獨自奔向死亡的行為，是對還是錯？

這對於那些想要真正帶著真誠的心對待自己的人，到底是保護還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災難？！

我這樣做，真的是最正確的麼？！！

眼前再次閃過克萊因稀裡嘩啦的哭臉，克萊因悲憤地阻攔，無數曾經和自己並肩作戰的人們的難以置信和責備……以及清早眉間隱隱的悲傷……

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看著麵前魂不守舍的桐人，希斯克裡夫挑挑眉。

“這就是你的極限了麼，桐人君。”

麵前的人依舊是癡癡地望著似乎並不存在的焦點，整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連希斯克裡夫舉起了手中的劍之後，都依舊毫無反應。

希斯克裡夫的臉上閃過一絲失望和遺憾。

“再見了，桐人君。”

紅色的劍體就這麼直直地刺入了沒有任何抵抗的桐人的%e8%83%b8膛，在無數雙絕望而震驚的眼睛的注視下，直直地刺入。

“桐人！！！！！！！！！！”

一聲尖銳的女聲劃破了此時的沉悶氣氛，帶著難以言喻的哭聲，就這麼響起。

看到趴在地上的金發女子努力想要爬起來的樣子，所有人的心裡都閃過一絲了然和同情，卻也隻有同情。

命運總是這麼的殘酷，從進入SAO這個世界的第一天起，帶給人們的總是無儘的眼淚和分彆。

而此時，桐人隻是呆呆地等待著血槽下降的黯淡的眸子則微微顫動了一下。

清早……麼……

果然……還是傷到她的心了麼……

沒有力氣轉過身去最後再看她一眼，沒有力氣去開口說些什麼安慰的話，甚至沒有力氣再為他們還未開始的未來做一些傷感的悼念……

已經模糊不清的大腦無可自持地回憶起剛剛她微鎖的眉眼，和最後綻放的有些羞澀卻無比美好的笑容。

【我呢，會等著你回來娶我的。】

抱歉……抱歉……我很想……很想%e4%ba%b2手拉住你的手，許下永遠不變的誓言，很想就那麼陪你在湖邊的房屋珍惜每一個可以抓住的日日夜夜……

可是……

“叮……您已死亡。”

冰冷的係統提示在耳邊響起，帶著讓人有些絕望的溫度，眼眸中的一切都開始模糊……

自己，馬上就要被銷毀了麼……

結局已經變得無可改變了麼？！！

【呐，桐人，無論什麼時候，都彆放棄你自己，要知道，你是我的，我也會一直等著你……】

突然間，桐人變得熱淚盈眶起來。

清早……清早……清早……清早……在等我……

默默念著這個給予自己溫暖的名字，心裡就能產生一種安逸的溫度。

突然……在失去之後……就那麼想要活下去。=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桐人，你要把握在你手中的我的未來，交給彆的人麼？】

【彆拋棄我！彆丟下我！】

還有人在等我……不想丟下她，不想讓她哭泣，不想讓她流淚，更不甘心就這麼把她交給另一個人……

我想要活下去……想要和她一起……任何人，都不可以破壞我們的幸福……

努力睜開眼，抵抗著渾身的無力和意識的破裂，看清楚眼前希斯克裡夫滿是驚詫的臉。

消滅阻礙……消滅這個人……消滅他……然後活下去……

所有絕望的人都瞠目結%e8%88%8c地看著麵前令人震驚的一幕，原本已經開始消散的人突然握住手中同樣快要消散的武器，踉蹌了幾步便用力將之刺進了同樣處在震驚之中的希斯克裡夫%e8%83%b8膛。

然後，光芒大作，所有的人都聽到了那個熟悉的係統女聲——

“遊戲已被攻略，請所有玩家等待程序的子棟登出……遊戲已被攻略，請所有玩家等待程序的自動登出……”

“結束……了？”有人難以置信地看著已經沒有人存在的房間中央。

“大概……吧……”

“終於……可以回去了麼？！”

活下來的人都掉下了複雜的眼淚，低低地和周圍的人擁抱在一起。

艾倫、梅裡特、艾斯等聖龍聯合的領隊人們同樣看著周圍喜極而泣的人群，同樣滿臉難掩的欣慰和悲哀。

“終於，可以離開了……在這麼多人犧牲之後……”梅裡特的臉上也已經是淚光斑斑。

“是呢……活著的人，都背負著死去的人們的保護啊……”艾倫難得放任自己回想著過去的兩年時光。

“隻是……清早大人那裡……”

聞言轉過身的三人都望向了清早剛剛躺著的地方，卻隻看到一片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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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在遠處閃耀著最後的光芒，飛鳥匆匆忙忙地從身邊掠過，翻滾的白雲在腳下或疏或密地漂浮著，屬於SAO的一切似乎都還沒有被毀滅之前的危機和絕望。

清早麵無表情地抱住胳膊，望著下方某兩個偎依在一起的小小的身影。

“然後呢，你想說些什麼呢？”

身著白色研究服的青年幾步走到清早身旁，同樣望著下方。

“你對我的意見還是那麼大啊，估計是再也改不掉了吧。”

“偽君子！衣冠禽獸！”清早毫不留情地回應。

“彆這麼衝嘛，好像你不是一樣，明明知道我的真麵目卻硬是要彆人自己去試探結果還好像完全不知情一樣地掩飾著自己的失策……清早桑，我知道，你和我是一樣的人，雖然你也隻是個孩子，但你確定你不是像我一樣打從一開始就瞄準了這個老實巴交的家夥……”

“刷——”

一柄閃著銀光的劍就這麼出現在希斯克裡夫的脖子旁，拉出一條細細的血絲。

“看來，你對這個剛剛得到的管理員的權限適應地相當的好呢。”雲淡風輕地，仿佛沒有絲毫懼怕的樣子，卻更加激怒了心中憋著火氣的清早。

“奉勸你，嘴巴不要再這麼賤，否則，你下輩子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這輩子還沒有過完，我怎麼會這麼快就到下一輩子了呢？清早桑，你也太高估我的能力了呢。”

“嗬嗬，雖然還沒完，但也快了不是？想必現在，你那所謂的藏身之處已經被警察圍地嚴嚴實實了吧！”

“那又如何？”

一根手指微微用力，推開了架在脖子上的劍。

“說來，似乎我也是時候離開了呢。”希斯克裡夫半轉過身來，看向一身黑裙飄蕩的清早，“不對我說聲再見麼？”

“嗬嗬，假如你能死而複生的話，再見！”清早扯出一個譏諷的笑。

“哈哈，你的祝福我收到了，放心，不會讓你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