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岩沒說話,起身從櫃子裡拿出自己的包,翻出了一支很小的手電。
“這是什麼?”王鉞放下了碗,很有興趣地從床頭爬了過來。
“手電,”盧岩打開手電很快地往王鉞臉上晃了一下,“怎……”
“啊!”王鉞喊了一聲,沒等盧岩關掉手電,手電啪地響了一聲就黑掉了。
盧岩看了看手電,玻璃裂了,裡麵的燈珠也碎掉了。
“閃到眼睛了?”盧岩捏了捏王鉞的臉,“這麼大反應。”
“沒有,”王鉞笑笑,“就嚇了一跳,太亮了。”
“芝麻膽兒,”盧岩笑著把手電扔到一邊,又從包裡拿出了一支,“就這一個了,彆再給我炸了啊。”
“嗯。”王鉞點點頭。
盧岩關掉屋裡的燈躺到床上,把三顆透明水晶珠子放在了手電燈頭上,對著天花板打開了開關。
黑暗中天花板和牆上頓時灑滿了晶瑩剔透的光芒。
“啊!”王鉞仰起頭喊了一聲,“彩色的!”
“好看麼?”盧岩笑了笑。
“好看!”王鉞倒下來躺在了他身邊,盯著天花板,“像做夢一樣。”
盧岩輕輕轉了轉幾顆珠子,布滿了房裡的光芒跟著緩緩移動,扭曲,變換著顏色。
“岩岩。”王鉞輕輕叫了他一聲,往他身邊靠了靠。
“嗯?”盧岩伸開胳膊讓王鉞枕著。
“我覺得我很幸運。”王鉞側過身摟住緊了他的腰,%e8%85%bf也搭到了他身上。
“因為碰到我麼?”盧岩笑笑。
“哎,你怎麼這麼煩,”王鉞壓了壓他的肚子,“讓我說不行嗎?”
盧岩摸了摸他胳膊:“行行行,咱重新開始。”
“岩岩,”王鉞清了清嗓子,“我覺得我很幸運。”
“是麼?為什麼?”盧岩配合著問了一句。
“你猜?”王鉞說。
“因為……碰到我麼?”盧岩繼續配合。
“哎!”王鉞很大聲地歎了口氣,“說了不要搶我的話!”
“……你讓我猜的,”盧岩有點兒無奈,“那再重來一次。”
王鉞嘖了一聲,又清了清嗓子:“岩岩,我覺得我很幸運。”
“是麼?為什麼?”盧岩忍著笑問。
“你猜?”王鉞很入戲,問得相當認真。
“我猜啊……”盧岩想了想,“是因為每天都有好吃的嗎?”
“不對,”王鉞笑了,對這個回答很滿意,“再猜。”
“是因為買到很多珠子麼。”盧岩繼續搭戲。
“還是不對,”王鉞揉揉鼻子,“你說你是不是很笨?”
盧岩有些無語:“……我要說是還是不是啊?”
“說是啊。”王鉞用臉在他胳膊上蹭了蹭。
“是啊,我就是很笨……所以我猜不到啊。”盧岩覺得大概王鉞和杠二還沒完全融合好,這種幼稚的對話都能玩得不亦樂乎。
“那我告訴你吧。”王鉞伸出手在手電上方晃了晃。
“好,你告訴我吧。”盧岩點點頭。
“因為我碰到你了啊。”王鉞很得意地拋出了正確答案。
盧岩瞅了他一眼,看王鉞的表情,估計還得繼續,於是他繼續順著說:“啊,真的嗎?為什麼碰到我就幸運了呢?”
“因為碰到你,我才能吃到這麼多好吃的,”王鉞舉著手,伸開五指,一個一個手指地扳著數,“穿很多新衣服,看到很多風景,還看了電影,見到了很多我從來沒見過的事……岩岩……”
“嗯?”盧岩應了一聲。
“謝謝你帶我看世界,”王鉞輕聲說,“謝謝你給了我自由。”
盧岩笑了笑,偏過頭在他嘴角上輕輕%e5%90%bb了一下:“還有。”
“還有什麼?”
“快謝謝我像老媽子似地慣著你。”
王鉞愣了愣笑了起來,半天都沒停下來:“謝謝你像老媽子一樣慣著我。”
“乖。”
“你為什麼會像老媽子一樣慣著我呢?”王鉞笑著問。
“因為老爺子一般不慣人。”盧岩說。
王鉞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過了一會兒才說:“你這麼說話我接不下去了。”
“那我換一下,”盧岩樂了,“因為我樂意慣著你啊。”
“為什麼樂意慣著我啊。”王鉞這次接得很順利。
“因為,”盧岩側了側身,麵對著王鉞,很認真地看著他,說出了自己小三十年從沒說過的肉麻話,“我愛你。”
王鉞眼睛一亮,立馬又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我也愛你啊。”
“看出來了。”盧岩點點頭。
“那你會一直愛我吧?”
“會。”
“你不愛了我就殺了你。”
“好。”
“那你會一直給我做吃的,給我買東西,帶我去旅行,一直慣著我吧?”王鉞勾住他的脖子。
“嗯,會,一定會,”盧岩很用力地點點頭,“主要是我還怕你殺我呢。”
王鉞很歡實地笑了半天,伸出小手指:“那說定了。”
“說定了,”盧岩也伸出小指跟他勾了勾,“說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好了,到這裡正文就完結了!明天還有一個番外。
給大家鞠個躬,謝謝大家這兩個月一直陪著我,說實話在這段非常的日子裡每次看到你們的評論都覺得很踏實,謝謝!
沒有辦法喂飽你們這幫缺肉的我也很抱歉,麼麼噠!
彆的不多廢話了,總之是謝謝。
新坑要先存存稿,下個月儘量爭取能早一些開坑,MUA~~~~~~
第五十一章 唯一的番外
“我到了。”盧岩蹲在市中心廣場某個酒店頂樓的天台上,從腳邊的包裡拿出了槍。
“他應該在廣場上,”耳機裡是關寧的聲音,“但現在安排的人全都沒看到他在哪兒。”
“知道了。”盧岩轉過身把槍架在了天台邊上,從瞄準鏡裡一寸寸尋找著。
廣場四周高層建築不多,酒店這個高度很合適,而且麵對著廣場樓麵是一整片水幕牆,現在是中午,水幕牆在陽光下反射著光芒,能把樓頂上的人隱藏得很好。
盧岩緩緩地觀察著在瞄準鏡裡依次出現的人,坐在噴水池邊的老人,說笑著走過的小姑娘,帶著孩子的媽媽……
穿著奇怪衣服的年輕人。
盧岩的動作停下了。
王鉞。
22歲。
精神控製(不明)
範圍,目標(不明)
徹底清理。
沒有照片,沒有更詳細的資料。#思#兔#在#線#閱#讀#
但盧岩還是在第一時間裡確定了這就是他要找的人。
身高,身形。
還有他那身奇怪的打扮。
一件灰白色的袍子套在身上,看料子像是粗麻的,寬鬆得完全沒有形狀,站那兒跟街頭藝術家似的。
而更讓盧岩在意的,是廣場上來來往往的人很多,但不斷經過他身邊的人卻沒有一個好奇地看過他一眼。
所有人都視若無睹地從他身邊走過。
這不是什麼能見怪不怪的大城市,廣場舞大媽今兒妝化得濃了點兒都有人多看兩眼的普通城市裡有個穿著麻袋站在路中間的人居然沒人看。
這不正常。
“發現目標,”盧岩按了按耳朵裡的通話器,“精神控製可能是激發狀態,你的那些人……先停止聯係。”
盧岩說完話把通話器取出來關掉了。
瞄準鏡裡的那個人在這時轉過了身。
盧岩皺了皺眉,心裡猛地一沉。
這裡到廣場的距離很遠,超過目視能達到的距離,加上水幕牆的反光和天台圍欄的遮擋……
而瞄準鏡裡的王鉞在回過身的同時,目光跟他對上了。
王鉞在這個誇張的距離裡用肉眼或者彆的什麼方法準確地找到了他的藏身之處。
盧岩迅速收回槍蹲到了圍欄後麵,一秒鐘之後他把槍收拾回了包裡。
S沒有失過手,他有耐心,麵對棘手的任務,他可以花幾個月時間來調查了解摸透對方的一切習慣再找機會下手。
但這次他卻決定放棄。
他不想死,他願意成為傳說中任務失手了的殺手S,不願意成為傳說中任務失手掛掉的殺手S。
從天台的消防通道下樓的時候他%e8%84%b1掉了身上的外套,從包裡拿出一另一件換上了,下到六樓的時候拐進了辦公室從員工通道出了酒店。
員工通道的出口在酒店後麵的停車場,盧岩快步穿過停車場來到了小街上,他的車就在前麵。
在走到離車還有十來步的地方,他停下了腳步。
那個穿著麻袋的街頭藝術家王鉞,坐在他車頭前方的人行道邊。
盧岩防身的袖珍手槍從右邊袖管裡滑落到手上,他握住了槍柄。
王鉞轉過臉看了看他的手,眼裡一閃而過看不清是驚慌還是緊張的神情讓盧岩有些意外。
兩個人都沉默著,盧岩站在原地,身邊有人路過,卻沒有人往他倆這邊看過一眼,他感覺自己就像被隔離在了另一個空間裡。
王鉞慢慢站了起來,往他這邊走了兩步,盧岩握著槍的手舉了起來,槍口對準了王鉞的眉心:“站著。”
他沒有貿然開槍,他不是頭一個接下任務的人,眼前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甚至有些蒼白孱弱的人,之前任何一個人都有輕鬆殺掉的能力。
可所有人都失敗了。
“你要……”王鉞停下了,看了看他手裡的槍,目光轉到了他臉上,“殺了我嗎?”
“不是我要殺你,”盧岩開口,槍口還是對著王鉞,放在扳機上的手機已經壓緊了,“是有人要殺你,我隻是個服務員。”
“哦,”王鉞應了一聲,臉上迷茫的表情似乎是沒有聽懂這句話的意思,“那還是要殺我啊。”
盧岩沒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按理說一個擁有如此逆天外掛的人麵對危險時不該是這樣神奇的反應。
“可以晚一點殺嗎?”王鉞看著他,突然問了一句。
“什麼?”盧岩愣了愣,他很少會跟任務對象交流,更沒誰在這種情況下說出過這樣的請求。
“我想……”王鉞緩緩抬起手,輕輕打了個響指,一陣風猛地從盧岩身後刮過來,頭頂的樹枝和樹葉一陣搖晃,嘩嘩地響著,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