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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來死去 巫哲 4491 字 3個月前

兩界是不是有點兒太危險了!

他迅速幾步轉進了兩棟樓之間,在一看就長期沒人打理的花壇邊站下了,確定了四周沒人之後,他看著王鉞:“我們談談。”

“你要想讓我走直接說就行了!”王鉞沒聽他要說什麼,提高了聲音。

“我就想知道你是怎麼回事兒而已。”盧岩覺得手心裡都出汗了。

“你想知道什麼?”王鉞的視線終於落在了他臉上。

“你是鬼,我能看到你,為什麼我看不到彆的鬼?為什麼彆的鬼見了你就跑?劉燕的話你聽到了,無論是猜的還是真的……”

“我就是鬼!”王鉞喊了起來,“我死了!我見過孟婆!見過奈何橋!隻是沒有喝到孟婆湯!”

盧岩沒說話,不敢說了。

王鉞也沒再喊下去,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聲音低了下去:“我就是個投不了胎的野鬼,白天,夜晚,我就每天來回轉悠,沒人理我……你不會懂的,就算你是殺手,你殺人,可你還是有朋友,有可以說話的人,有認識你的人……”

王鉞的聲音越來越低,帶著無奈,盧岩輕輕歎了口氣:“斧頭。”

“可是你不信,”王鉞突然笑了笑,“算了,走啦。”

沒等盧岩再說話,他轉身就走,速度相當快,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盧岩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快走到花壇那頭了。

“去哪兒!”盧岩問了一句。

“找個人死一死看能不能投胎。”王鉞頭也不回地繼續走。

“哎!”盧岩趕緊追過去,王鉞這狀態他怕出事。

王鉞已經走到花壇儘頭,再過去就是小區的路,盧岩不想讓人看到自己跟傻子似的追著空氣玩,但王鉞走得很快,也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等等!”盧岩快跑了兩步,下意識地一把往王鉞雄糾糾氣昂昂甩得很起勁的手上抓了過去,“你彆瞎……”

王鉞猛地停下了腳步,盧岩也愣在了原地。

“彆鬆手!”王鉞回過頭喊了一聲,又一連串地喊了起來,“彆鬆手彆鬆手彆鬆手!”

盧岩沒有鬆手。

掌心裡王鉞有些削瘦的手腕觸?感清晰。

他稍微收了收手指,還在。

指尖能清楚地摸到腕骨。

“彆鬆……手。”王鉞瞪大眼睛看著他。

“沒……鬆。”盧岩回答,手是沒鬆,可他腦子裡嗡嗡響著,不鬆手也不知道該乾嘛。

“%e4%ba%b2,”王鉞突然說,“%e4%ba%b2我一下!”

“啊?哦。”盧岩愣了愣,向王鉞靠了過去,%e4%ba%b2哪裡他沒多想,王鉞矮他半頭,湊過去正好能%e4%ba%b2到腦門兒。

瘋了。

一定是瘋了。

居然光天化日青天白日地要%e4%ba%b2一隻鬼。

然而就在盧岩感覺自己要%e4%ba%b2到王鉞腦門兒的時候,掌心突然一空,緊緊抓著王鉞手腕的手猛地握成了拳。

一陣寒意卷住了他的身體,他的身體微微晃了一下。

%e4%ba%b2了個空。

“怎麼了!”王鉞很著急地喊了一聲。

盧岩沒說話,慢慢退開了。

“怎麼鬆手了啊!”王鉞皺著眉把手舉到他麵前。

“我沒鬆手,”盧岩歎了口氣,手從王鉞胳膊上輕輕劃過,“你……”

王鉞盯著自己的胳膊,突然往盧岩身上撲了過來。

盧岩沒來得及躲,王鉞已經從他身體上穿了過去,透心涼,晶晶亮。

他低頭衝地上打了個噴嚏,坐到了花壇邊。

王鉞撲空之後就沒再動,站在一邊背對著盧岩一動不動地出神。

盧岩沒催著他走,點了根煙叼著,從旁邊的草叢裡揪了一叢枯草出來,把葉子一片片往地上扔。

是鬼,不是,是鬼,不是……

我瘋了,沒瘋,瘋了,沒瘋……

“盧岩。”王鉞聲音很低地叫了他一聲。

“嗯?怎麼了。”盧岩抬頭,看到王鉞還是背對著他站著。

“幫幫我,”王鉞慢慢轉過頭,“我想知道我到底怎麼了……”

王鉞眼睛裡細小的閃爍著的淚光,盧岩一直覺得鬼還會哭挺哏兒的,但現在看到王鉞的眼淚卻不太好受。

他把煙在腳邊按滅了:“好。”

“還跟我談戀愛嗎?”王鉞小聲問。

盧岩忍不住瞅了他一眼,這種憂鬱的時刻居然還能記得這個事!

“跟,”他站了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老覺得還有之前抓著王鉞手腕的那種觸?感,“本來什麼事兒都沒有,我說了帶你來就是想弄明白你是怎麼回事兒,結果你……”

“她說要趕走我,還說我是臟東西,”王鉞皺著眉,“我一聽就急了,我哪裡臟了,我一點都不臟,我死之前每天都洗澡……”

“你急什麼,她說你不是鬼我還沒急呢,”盧岩轉身慢慢往外走,“你要不是鬼,我就有可能是神經病你懂麼。”

“你有病啊?”王鉞追上來跟他並排著走,“我不會嫌棄你有病的……是因為病了才不能做殺手了嗎?”

“……你先不要說話,”盧岩覺得再這麼聊下去他真的需要聯係一下他的心理醫生了,“先回家。”

“好。”王鉞點點頭。

關寧坐在辦公室巨大的落地玻璃前,太陽斜著照進來,灑滿了大半個屋子。

“盧岩差不多該來找我問了。”關寧用腳尖在厚厚的地毯上點了一下,椅子轉了一半圈,麵衝沙發停下了。

沙發上坐著個男人,叼著一隻雪茄。

“這麼肯定?他應該知道你不會告訴他。”男人笑了笑。

“所有的可能他都會嘗試,他就是這樣的人,”關寧又把椅子轉回去對著玻璃,“你下次不要不打招呼就過來,再碰到你,他會懷疑。”

“躲起來就行了。”男人不以為然地抽了口雪茄。

“太天真,”關寧嘖了一聲,“你現在從這裡出去,半小時以後他進來,可以知道你是男是女,抽的是什麼牌子的煙,知道你習慣用左手還是右手,老彭,他是我手下最優秀的人,哪怕他賣了兩年半烤串兒。”

“我也沒說什麼啊,”男人笑了起來,“這麼護犢子。”

“我年紀大了,將來遲早一個孤老婆子,還指著他給我養老呢。”關寧看著窗外的大片高樓。

“那我先走了,你這邊我安排了人,但是還是要注意安全。”男人站起來往門口走。

“嗯,你也注意安全,”關寧敲了敲椅子扶手,“記著我說的話,不要讓人跟蹤他,不要監聽,這些都不要做,他會發現,一旦他覺得我有問題想要查清楚,那我們全都得有麻煩。”

“知道了,”男人走了兩步又停下了,“我知道你想等他自己想起來,但他要一直想不起來呢?”

“他會想辦法讓自己想起來。”

“這麼肯定?”

“除非他想起來了不告訴我,”關寧站起來轉過身:“老彭,我們派了那麼多人過去,隻有他活著回來,而且XT從那天開始就不再有任何活動跡象。”

“那就這樣吧,”男人回過頭歎了口氣:“你真有自信。”

“謝謝,”關寧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用飄柔,就是這麼自信。”

門關上之後,關寧坐下,盯著電腦屏幕很長時間。

這個男人叫彭遠,跟她算得上生死之交,在多年以前還談過幾個月戀愛,當時覺得合作這麼愉快的倆人談起戀愛來也一定會是配合默契,沒想到唯一的默契就是%e4%ba%b2密接觸一段時間後他倆都覺得對方滿身槽點,想吐都無從下口,隻好退回生死之交的關係。

不過盧岩雖然是她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卻並不認識彭遠。Θ思Θ兔Θ網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在Θ線Θ閱Θ讀Θ

彭遠隻存在於關寧到死也不能公開的另一個身份裡。

“三狗寶貝兒啊,”關寧閉上眼睛伸了個懶腰,“你還要讓我們等多久?”

“岩岩,”王鉞把手伸到盧岩麵前,“摸我一下。”

盧岩叼著煙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順手往王鉞胳膊上劃拉了一下。

“還是不行。”王鉞皺著眉。

“你不說要看電視麼,”盧岩彈彈煙灰,“打開了讓你看又不看了。”

“看,”王鉞扭臉衝著電視,“哎?這人剛才不是跳樓了嗎?”

“跳樓的是他仇人。”盧岩在沙發上躺下,該吃午飯了,可他沒想好該怎麼向王鉞表達自己想吃飯的意願。

堂堂的殺手S,退役之後賣烤串兒也就算了,居然連吃個午飯都要三思而行!

“摸我一下。”王鉞又把手伸了過來。

盧岩拿著遙控器往他胳膊上敲了敲,敲空了。

“還是不行啊……”王鉞拉長了聲音,“哎——”

你摸我一下這個活動從他倆到家就開始了,現在已經進行了快兩個小時,一部電影都演到尾聲了,還沒有要結束的樣子。

“不用老叫我摸你,”盧岩看了王鉞一眼,“你想試的時候隨便摸個東西就成。”

“不想摸彆的東西!”王鉞擰著眉坐在沙發旁邊的地上。

“那你直接摸我。”

王鉞點點頭,摸手往他褲襠上摸了一把。

“嘿!”盧岩坐了起來,“往哪兒摸呢,齁涼的,現在秋天了知道麼!”

“那夏天能摸麼?”王鉞收回手問。

“夏……哪天也不能瞎摸。”盧岩差點兒順嘴就說夏天可以摸了。

說起夏天,盧岩扯了扯褲子,烈日當頭的時候還他真挺希望襠裡有個電風扇……

“哪有談戀愛不讓摸的啊。”王鉞雖說把手給收回去了,但還是挺不滿地小聲嘟囔了一句。

“你這不是特殊情況麼,你跟坨冰似的,”盧岩伸手往他腦門兒上彈了一下,彈了個空,“再說你又摸不著。”

“誰說的,我出去找個人……”王鉞站了起來。

“快彆了你,”盧岩趕緊往他%e8%85%bf上撈了一把涼氣兒,“你那不叫找個人,你那叫找個死人,懂麼。”

“就摸你一下的時間不夠人家死的,我最長的一次用了人家身體差不多三天他才死的!”王鉞對盧岩有些不滿,“一個殺手,還是什麼敬業的殺手,怎麼膽兒這麼小,沒訓練過啊!”

“喲,”盧岩讓他說樂了,“挺能說啊,一套一套的,還知道殺手要訓練呢?”

“當然知道,我也訓練啊。”王鉞說。

王鉞說完這句話就愣住了,看著盧岩。

“你訓練?”盧岩眯縫了一下眼睛,坐了起來,“訓練什麼?”

王鉞有些著急,就像他說出一星期沒吃飯也沒餓死的那句話一樣,訓練這話也是%e8%84%b1口而出,自然而然卻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王鉞咬了咬嘴%e5%94%87,“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怎麼會說這句話。”

他不知道盧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