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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篁傳 夏至白夜 4307 字 3個月前

如今又多了十幾個修為更高的,隻怕在鎮子裡也藏不住了。

絳鳶也跟著皺了眉,影刃那家夥刻板得可以,隻要是湘篁的命令絕對照做至死方休。既然是湘篁讓她們暫時在鎮子裡待著,說不定等這些修行者殺上門她也不肯暫時逃離吧?

“湘篁你現在不便下山,要不我——”絳鳶想了想,打算說讓自己下去,卻被綰綰打斷。

“絳鳶,你現在也不方便下去,隻有我最適合。”綰綰肯定地說,絳鳶此刻若是下山,縱使能悄無聲息地繞過山下那一大圈的黑甲武士,也保不準一個不小心被看到,出了問題。

綰綰說得在理,湘篁同樣讚同,這件事便這樣定了下來。

當然,綰綰也舍不得離開湘篁太久,當即便化作一縷紅煙快速向山下掠去。

目送著綰綰離開,絳鳶忍不住感歎:“湘篁,綰綰這身子未免也太好用了,既可以像尋常人一般,也可以隨時如鬼那樣無形。”她隻是一句感歎,可湘篁卻突然想到了先前在路上綰綰提到的。

“絳鳶,鬼是因為生前未能解開的執念,才留存在人世的?”湘篁忍不住問。

絳鳶雖然不解,卻也點頭回答:“是的,當然還有彆的可能性,例如被什麼東西困住離不開、鬼差也尋不著,又或是直接被抓了用來驅使的。”

其實,這些事湘篁早已在書中見過,可還是忍不住想要求證:“那執念一解,便入輪回?”

“嗯……應該是這樣,小時候跟著老頭見過一個大和尚超度,無非是用佛經伴著靈力讓那些帶著執念的靈魂大徹大悟,然後步入輪回。”絳鳶不是鬼,她隻能用自己的經驗來回答湘篁。

“這樣……”湘篁喃喃道,若有所思。

絳鳶看著湘篁的模樣,再想想她之前問的,心裡有了猜測,不禁好笑地說:“湘篁,你不會是擔心綰綰解了生前的執念然後拋下你入輪回吧?”她忍不住笑著說,“你放心吧,綰綰對你怎麼樣大家都看得出來,我看,對她來說生前的什麼早就無所謂了,她的執念是你才對。”

和綰綰同樣的話,卻讓湘篁的眉心微微皺了起來。

“湘篁,你是在擔心什麼?”絳鳶收了笑容,疑惑地問。

可是,湘篁隻是搖搖頭,神色恢複了正常。

這讓她怎麼回答?總不能坦白告訴絳鳶,她寧願綰綰的執念是生前嗎?若是以她為執念,那這執念是不是太容易解了?

可憐的綰綰,她還不知道自己對湘篁的一句調?戲將會引發什麼樣的結果。

作者有話要說:節奏好像有點慢,白夜正在努力調整,這個故事裡有兩條線,絳鳶那條快要結束,而湘篁的主線也開始浮現了

☆、第126章 絕世美人(七)

不過小半個時辰,綰綰便將影刃和瑾穗帶去稍遠一些的地方,讓她們等待這邊的命令。

回到茅山之前,綰綰甚至還去了黑甲武士的軍營中繞了一圈,看了眼昭王。

“那些人都在鎮子上,看樣子確實跟昭王沒有關係。”綰綰與湘篁說。

湘篁點頭,此刻屋子裡就隻有她們二人,湘篁拉著綰綰坐下,將之前在南嶺時便打算說的全數與她說了。

“我始終覺得那銀虛子與爹這件事有關,但是那日之後再沒有他的行蹤,就連青姨他們也不曾聽說過此人。不過,這十幾年來,類似那幾件與魂魄相關的事情不時會發生,雖然沒能真正抓住幕後之人,但也隱約摸索出了規律。”湘篁將這十幾年來自己所做之事,所擁有的一切都告訴了綰綰。

綰綰皺著眉,沾了水在桌子上按照湘篁所說筆畫了一陣:“天一門?”她轉頭看著湘篁,這是她的猜測。

而湘篁眼中的肯定證實了在這一點上,她們看法相同。

儘管那時候,銀虛子利用的小道士穿著模仿天一門的道服,看上去像是想要利用這人類修行者中第一大門派,但也不能就此否認天一門就與銀虛子無關。

在桌子上寫下天一門三個字,綰綰笑了,揚著眉:“小竹子,看來我們的對手挺厲害的。”

湘篁一雙眸子看向綰綰,一副認真的模樣:“你怕了嗎?”那樣子就像是當初綰綰說什麼都相信的單純小道士,看得綰綰一陣恍惚。

不過,緊接著湘篁便又揚眉,與綰綰頗有兩份相似:“怕也來不及了。”

“小竹子,我怕什麼,你難道還不知道嗎?”綰綰媚眼如絲,樂得此刻偷閒兒勾一勾湘篁,拋過去一個大家心知肚明的眼神。

可是,湘篁卻像是想到什麼,並沒有綰綰預想中反應,反倒是愣了神。

綰綰想問,卻察覺到有人靠近,隻好疑惑地看一眼湘篁,暫時作罷。

來的自然是絳鳶母女與老道人,白暮煙在前,絳鳶緊跟著與她說笑,她們身後的老道人則提著兩個食盒,老遠便有誘人的香味飄過來。

平靜而又透著溫馨的晚餐,看著白暮煙時不時夾菜給絳鳶,湘篁也不禁看得有些羨慕。

到了夜間,絳鳶陪著白暮煙回了房,硬是要留在那兒睡同屋的榻上。

雖然不知道白暮煙的打算,但她總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隻可惜,白暮煙想得比她更多。

子時,白暮煙從床上起來,換了一身衣裳走到榻前,借著月光細細看著絳鳶。

她伸手摸了摸絳鳶的頭,俯身抱了一會兒。

從小到大,她沒有太多機會抱絳鳶,如今算作是道彆。

“師妹。”不知何時,老道人已經候在門口,看著開門出來的白暮煙欲言又止,最後歎了口氣,“我們走吧。”

白暮煙點頭,回頭又看了眼沉睡的絳鳶。一直到明日午時,她才會從沉睡中醒來,到那時候,一切已經成了定局。

“師兄,明日午時——”白暮煙欲言又止,這些話她已經說了數遍,何況,不需要她說師兄也會看顧好絳鳶。

“我都明白。”老道人無奈地搖頭,“我隻是恨我終究沒能破了這命數。”

這時,湘篁和綰綰也一道出現在院子裡。

在白暮煙驚訝之時,老道人卻並不意外:“果然,那術藥對你們沒有用。”

湘篁微微一笑,看向白暮煙:“就讓我們代絳鳶送你吧。”

白暮煙有些驚訝,但很快點頭應下。

一行人來到山下,走出結界之後,湘篁與綰綰紛紛掩去了身形,始終跟在白暮煙身後。

沒過多久,他們便被黑甲武士攔了下來。

老道士站在最前,麵對神色警惕的黑甲武士,摸摸長須提氣,洪亮的聲音響徹整個軍營:“唐明昭,小師妹來看你了。”

黑甲武士立刻大怒,手中長刀刺向老道士,卻被他輕易捏住,砍不下又拔不出。

沒過一會兒,傳令兵快速奔來:“王爺有請夫人!”

老道士一聲冷笑,夫人?什麼夫人?王府裡早有出身高門大戶的王妃坐鎮,如今喊個什麼夫人有何用?

他抬步想為白暮煙開路,那傳令兵卻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悍不畏死地說:“王爺隻請夫人一人入營!”

“唐明昭是怕我做什麼嗎?!”老道士瞪大了眼不滿地質問,但傳令兵不可能回答什麼。

“師兄,我自己去也好。”白暮煙勸說的聲音響起,他們對於此次來的目的都心知肚明,事實上,老道士不跟進去反倒更好。

老道士聽言,住了嘴,他轉頭好好看了白暮煙一眼,終於歎氣:“你……走好。”

“師兄,你忘了當初所教,世人皆有生死輪回嗎。”白暮煙微笑著,越過老道士,走進了軍營。那傳令兵立刻在前方引路,帶著白暮煙越走越遠。

老道士在營地門口遙遙看著,一直看到她拐了轉角再看不見,這才歎口氣,抬頭望那空中缺了一塊的月,轉頭離開。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網Ψ友Ψ整Ψ理Ψ上Ψ傳Ψ

營地很廣,白暮煙走了好一會兒。

一路上,巡邏的黑甲武士透著森森的殺氣,形成一股無形的壓力。

白暮煙的身子沒養幾天,尚有些虛弱,在這涼夜中走著,漸漸有一些後力不濟,可是非萬不得已,她又不想求助於這些聽命昭王的黑甲武士。

就在這時,一隻無形的手扶上她的手臂,一股暖和的靈力從手肘的天井、曲池兩個%e7%a9%b4位緩緩湧入,讓白暮煙精神了不少。

心知這定是一路上都悄悄跟著自己的湘篁所為,白暮煙心中一暖,就這湘篁的攙扶一路前進。

沒過多久,傳令兵在帥帳前停下,請白暮煙進入。

湘篁鬆開了手,與綰綰點點頭,跟著白暮煙走進。而綰綰,則在帥帳周圍查探,果真被她看到幾個潛伏著守衛的修行者。

悄無聲息地抬手一按,將幾個修行者徹底封了靈識。三個時辰內,他們隻會站在這兒,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做不了。

結束這些,綰綰才又回到帥帳外,百無聊賴地等著。

帥帳中,湘篁靜靜地看著白暮煙與昭王對話,昭王眼中儘是了然和滿意,就像是早預料到白暮煙最終會來服軟似的。

他自以為白暮煙如今少不了他,卻因此放鬆了警惕,心口被白暮煙送進了一柄短刀。

刀刺得並不深,若是昭王能高喊出聲,讓門外的黑甲武士立刻察覺並叫來軍醫救治,或許還能留下一條性命。

但是白暮煙並不是什麼都不會的普通女子,她跟著大師兄學過多年的道術。

最終,白暮煙看著無法出聲的昭王掙紮半晌後死去,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和痛苦,笑了起來。

笑聲驚動帳外的人,終於有人進來查看,卻驚恐地發現昭王竟然已經死在地上。

一時間,黑甲武士將帥帳圍得水泄不通,帥帳被直接摧毀,所有人緊緊盯著昭王屍首身邊那奇怪地笑著的女子。

然後,在他們能作出反應之前,突然燃起了熊熊烈火,白暮煙用靈力點燃了自己,隻不過幾個眨眼的工夫,她就在泛白的火焰中化作了灰燼。

所有黑甲武士都看到了這個,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他們隻知道,王爺死了,而凶手則將自己燒成了灰燼。

隱藏著的湘篁彈彈手指,一道不易察覺的妖力擴散開,掃過周圍所有的黑甲武士,將這一認知牢牢印在他們的神識中。

這也是僅有幾件她能做的事之一。

回到山上,天已經微微涼了。

湘篁和綰綰都沒有睡意,索性坐下來繼續先前被暫時打斷的話題。

“我們都知道,在幾位大妖中至少有一人背叛了我爹,原因不明。但是那叛徒也隻透露了一點,所以始終找不到線索將他揪出來。”說到這個話題,湘篁的情緒有些低落,畢竟,這幾位大妖在她的成長中或多或少都給了不少的幫助,“所以,我也不敢有太大的動作。”

對於叛徒的存在,湘篁甚至將鬆老前幾日對她說的話也一並告訴了綰綰。

“我真的希望有叛徒存在一事隻是誤會。”湘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