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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地麵,她腦海裡不斷的重複著德全說的話。

德全沒有因為她不孝而貶低她,隻是在告訴她皇上是個愛麵子的人,她作為兒媳,就就心中有再多不滿,也該迎合一下,至少做個榜樣出來,讓人抓不到她的話茬。

皇上沒有%e4%ba%b2自召見她對她說這些,而是派了德全過來轉告,想必也是清楚她同白家的矛盾,害怕自己說錯什麼讓彼此都不快,所以才派德全來當說客,讓她自己斟酌。

她若是想去那再好不過,也可以讓天下人知道,作為皇家的兒媳,是多麼的深明大度,不僅給皇族長臉,也給她自己博得一些好感。她若是不去,直接找個身子不適的理由就可以了。

說白了點,皇上就是讓她自己看著辦。

昨日白翰輕來宮裡見她,到最後欲言又止,想必也是跟那老太婆有關吧?

這時代的人,大都有愚孝的思想,她能理解。可是——

他們就不怕她這一去,原本人還沒死,搞不好會因為她的到來而被氣死?

此刻的白心染壓根就不知道自己不過是在心裡調侃的話,居然也能成真……

兩日未見到孩子了,在德全回去的時候白心染同他一道離開了長平殿,去了四個孩子現在所住的寢宮——福樂宮。

據說這是皇上%e4%ba%b2自提名的宮殿,寓意富貴、快樂,足以見皇上對這幾分孫子的寵愛。

這一陣子,這幾隻小奶娃都住在這座精裝的宮殿裡。奶娘還是之前的奶娘,但伺候四個奶娃的人可就大不同了。光是宮女和資深的老嬤嬤加起來就有二三十人之多,白心染這個當娘的在場,壓根就輪不到她出手做什麼。

對於這種情況,白心染也不好說什麼,反正孩子還小,就算皇上想要溺愛,也得讓他們知道才行啊。

她去的時候幾個孩子都在睡覺,挨個的將幾個小奶娃看了一遍,又檢查了一下他們的小身子,這才放心的又回了長平殿。

晚上,待偃墨予回房時,她主動的提出要去白府一趟。

“墨予,我覺得我是應該去一趟,既然皇上都開了口了,我若是不給他這個麵子,似乎也不太好。”看在皇上如此疼愛她的仨寶、且把仨寶照顧的很好的份上,她從富樂宮回來的時候就做好了決定。

偃墨予抿著%e5%94%87,臉色莫名的有些冷。

想到某些事,白心染決定一並說出來讓他高興高興。

“你彆這樣子,去白府我不覺得委屈,就隻是很排斥而已。既然那老太婆要死了,那咱們去送她一程,也就當做做樣子吧。而且,我已經想到了如何引蛇出洞的辦法了,所以趁著去白府這當頭,把那些事全給解決了!”

聞言,偃墨予冷眸微微挑起:“是何辦法?”

白心染勾%e5%94%87一笑:“我們都懷疑白心碧生了孩子,且殷杜又撿到一隻小嬰兒穿過的鞋,我就不信,白心碧再狠毒無情會置自己的孩子於不顧……、”

……

昔日的大學士府,雖然大門上的門匾依舊是‘白府’兩字,但門匾的氣質卻明顯降了一些檔次。

白心染同偃墨予算是臨時起的決定,所以他們的到來讓白府的人都有些詫異,白府的人都知道太夫人的慘樣是如何來的,乍一看白心染還%e4%ba%b2自登門了,就沒有人不緊張的。管事一看到他們夫妻倆,趕緊慌裡慌張派人去通知自家老爺。

白翰輕得知消息,帶著張氏匆匆趕來將兩人迎進了大廳。

坐在主位上,白心染沒有多話,而是把話語權交給了身旁的男人。

“得知太夫人身子抱恙,本王攜王妃前來探望,冒昧之處還請白大人勿怪。白大人,不知道大夫人可有好轉?”偃墨予最先開口,但稱呼明顯卻改變了,不再像從前還會敷衍的叫一聲‘嶽父’。

這些變化,白翰輕自是感覺的到。反正當偃墨予說完話的時候,他臉色難看得就跟吞了一蒼蠅似的。

白心染隻覺得好笑。她家男人是很有禮貌的人,隻是禮貌得能氣死人。

太夫人能有今天,可都是被他們這一幫人給弄的,他現在還裝模作樣的去問人家好不好,不等於是打了人家一耳光然後再賞顆糖吃?

白翰輕沒想到白心染會來,畢竟前兩日他進宮見她的時候,她都冷漠無情,他更沒想到偃墨予會隨同一起來他們白府。自己的母%e4%ba%b2手腳筋被人挑斷變成了廢人,甚至連活的意識都失去了,這些可都是對麵這個男人給造成的。

當然,他也知道自己母%e4%ba%b2有很大的過錯,可是對待一名長輩,這些手段是不是太殘忍了?

儘管母%e4%ba%b2嘴上的針線早已拆除,也能進食,可是因為連生活都不能自理,現在母%e4%ba%b2躺在床上,都不願意進食了,這分明就是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

唉!

見白翰輕神色不對勁,張氏在一旁看得有些著急,趕忙笑著出聲替白翰輕說話:“王爺、王妃,您們能來探望太夫人,實在是有心了,民婦在這裡謝過二位的好意。這幾日太夫人不願進食,我們家老爺甚是操心,所以有怠慢王爺和王妃的地方,還請你們不要責怪。”

偃墨予嘴角揚了樣,冷峭立體的俊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寬慰人的淺笑,似是真的一點都沒有要怪責誰的意思。

白心染朝張氏看了過去,佯裝詫異的問道:“怎麼,祖母不肯進食嗎?是不是身子哪不舒服,需不需要我們把禦醫請來給她老人家看看?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白家有這麼一個寶,可千萬彆讓她出事了。”

聞言,白翰輕都想吐血了。這夫妻倆是故意來看笑話的?!

張氏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多謝王妃關心,太夫人隻是心裡有些鬱結,所以才不想進食。”

白心染朝她讚賞的投去一眼,不錯,還算會說話。

“白夫人,聽聞太夫人身子抱恙,我們從宮裡帶了一些補身的東西特意獻給太夫人,希望太夫人服用之後,身子能儘管好轉過來,一點薄禮,希望你同白大人不要嫌棄。”白心染堆著微笑,朝身後的一名小廝抬了抬手。

小廝得令,將手中捧著一個禮盒呈到白翰輕和張氏身前。

“王妃,這怎麼好意思呢?”張氏客氣的不敢去接。

白心染繼續笑道:“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太夫人可是本王妃的%e4%ba%b2祖母,本王妃得知她病了,可是特意去挑選了一棵千年人參,希望太夫人服下之後啊,也能如同這人參一樣,長命千年。”

張氏低下了頭,嘴角莫名的抽[dòng]了一下。人活千年?那不成了老妖怪?

這承王妃可真逗,明理暗裡的都在罵太夫人就是個千年禍害……

白翰輕鐵青著臉,硬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對於他的冷臉,白心染也當沒看到似的,轉過頭突然看向身旁的偃墨予。

“王爺,好不容易來一趟白府,妾身得去看一眼祖母,您先在這裡坐一會兒可好?”

“嗯。”偃墨予應了一聲,但看著白心染的眸光卻充滿了笑意。

白心染勾了勾%e5%94%87,起身走向了張氏:“有勞白夫人帶路。”

見狀,白翰輕想拒絕都不行了,臉色更是又青又白的。

張氏見他沒拒絕,隻好帶路將白心染帶到了賀蘭氏所住的院子。Θ思Θ兔Θ網Θ

路上,白心染突然問道:“白夫人,聽我們王爺說,鐵騎軍一年有一次休沐的時間,宇豪應該也會回來吧?”

說起自己的兒子,張氏臉上不由的多了一抹自豪感:“是啊,宇豪到鐵騎軍中快要一年了,也不知道這孩子如今變了沒有?民婦也不指望他能有多大出息,隻要他能平平安安的回來就好。”

白心染頓住了腳,回頭看向了她:“宇豪是個好兒子,你也是個好母%e4%ba%b2。”

說完,她又繼續往前走。在她身邊的人,似乎就這對母子還算正常點了。

白宇豪為人謙卑、樸實上進,放在哪個社會,都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張氏看似卑微,實則是她太過低調,知道如何做才是最好的。這一點,她不得不佩服張氏,能在賀蘭氏那老太婆麵前活著,還活到現在,其心態就不是常人能比的。其次,在麵對白宇豪時,她是天下母%e4%ba%b2中難得開明大度的母%e4%ba%b2。會為兒子著想,不會刻意去束縛兒子的思想,一切以兒子的心願為重。

這樣的母%e4%ba%b2,反正她這輩子是沒希望有了,希望下輩子能遇到吧。

賀蘭氏的寢房裡,一進門就能感覺到壓抑的氣氛。房間裡四處飄散著苦澀的藥味,濃烈的有此刺鼻。

一名丫鬟正在給賀蘭氏喂藥,見她們到來,趕緊放下碗朝白心染跪下行禮。

“奴婢拜見承王妃。”

“起來吧。”白心染抬了抬下顎。

走到離床兩米遠的距離,她冷眼看著床上了無生機、似是隨時會落氣的老太婆。她隻知道賀蘭氏的日子不好,但又多不好過,這還是第一次%e4%ba%b2眼看到。

看著那白發蒼蒼、滿臉皺紋的老太婆,幾個月不見,早以沒有了當初盛氣淩人的氣勢,如今的賀蘭氏,就真如快要熄火的柴一般,渾身癱瘓不能動彈,放在被子外的手枯槁得似乎隻剩下一層皺巴巴的皮了,臉上也出現了許多老人斑,神色更是沒有一絲光彩。

可惜,這些依舊沒讓她升起一絲同情來,有的也隻是無儘的冷笑。

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

對自己至%e4%ba%b2的孫女如此惡毒心狠,活該沒有好下場!

不知道那死去的‘白心染’此刻看到這一幕,會不會瞑目了?

那丫鬟行完禮後就到床邊對著賀蘭氏喚道:“太夫人……太夫人……您快看,承王妃來看您了……承王妃來了……”

賀蘭氏一雙老眼看著頭頂上方,原本空洞無神的老眼,聽到丫鬟的話之後,那眼底的光澤忽然閃了閃。

突然,她像是看到什麼恐懼的東西一樣,那雙無神的老眼瞬間布滿了猙獰,並且瞪得大大的,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似地,麵向了白心染——

“啊……你這個孽畜……你是來要我的命的——”

她的話似乎還沒說完,就像是有人掐住她的脖子不讓她說話一般,那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