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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之中隻有蕭皇後的權利最大,隻有她靠著手中權力才能讓白氏如此置身事外、甚至是顛倒黑白。

可是蕭皇後為何要幫白氏?她這麼做難道就不怕得罪她?!

指甲深入手心之中,邱氏一口銀牙險些都咬碎了。

可惡!自己千方百計想了這麼久,就是為了要讓那白氏身敗名裂。原以為人多在場,更能為她作證,好讓那白氏這輩子都被人唾罵、永無翻身之日,可沒想到,居然有人一手遮天把這件事給掩蓋了下來……

可惡!實在是可惡!

摸著自己的小腹,邱氏更是痛心不甘。

難道自己的孩子就這麼白白的沒了?!

……

春日的夜晚,輕風微寒,水月宮的夜晚,比往日更顯安靜,絲絲輕風拂過,都顯得格外清晰。

華麗的寢宮,在宮燈的照射下,儘管亮白如晝,但那光暈似乎比平日晦暗、壓抑,莫名的多了一絲寒意。

突然間,牆角一處的宮燈熄滅。頃刻間,寢宮的光亮暗了幾分。

躺在床上,邱氏睜著眼,儘管身子虛弱不已,可她卻毫無睡意,目光空洞而無神的望著虛空的某一處。

一盞燈火忽滅,對此刻的她來說似乎一點都不在意。但不知是何原因,第二盞、第三盞、第四盞……相繼滅掉,直到隻剩下一盞宮燈,孤零零的散發著微弱的光,光暈照射在偌大的寢宮之中,似乎一點都不起眼,偌大空寂的寢宮瞬間仿佛被黑暗籠罩,本就壓抑沉悶的空氣中寒意更深,隱隱的似乎藏著一絲彆樣的味道……。

冷冷森森!

這麼明顯的變化,邱氏略略的移動了一下視線,但也就是在她回神的一刻,突然一陣強風從窗欞刮來,吹起寢宮內的帷幔,一片片的晃動不停……

“豔兒……”

突然,一道幽幽的聲音傳來,低低的沉沉的在寢宮內響起,帶著一絲回音,聽起來似乎有些空遠。

邱氏僵了一瞬。

“豔兒……”

就在邱氏以為這隻是自己多想的時候,幽幽沉沉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聲音更悠長,更幽冷,離她更近。

忽的,邱氏像是被什麼刺激到一般猛的坐直了身體。且瞳孔倏然睜大,一抹駭色和震驚從突睜的眼眸中閃出,抓著被褥的手不由的緊了緊,連身子都下意識的往床裡側挪動起來。

“豔兒……”

這一次,傳來的聲音更悠長、更幽冷、更近,甚至更毛骨悚然。

“誰?!”邱氏突睜的雙眼四處張望,可昏暗的寢宮幽深得讓人膽顫心驚,隻看到那一片片的帷幔隨風浮動,但卻半個人影都見不著。

“是誰在本宮寢宮內裝神弄鬼?!”察覺此刻陰森駭人的異樣,她聲音尖銳中充滿了顫唞。這熟悉的聲音她已經二十幾年都沒聽見過了,她不會忘記,可她也不相信這聲音會在她身邊響起。

畢竟這二十多年來都相安無事……

“豔兒……”陰沉的低喚聲越來越近。

空寂的寢宮,因為回聲,似乎到處都是這樣的聲音。

邱氏險些崩潰,明明手心裡已經溢出了汗,眼底也充滿了恐慌,可她還是揚著脖子不想承認這道聲音的來源。

“是誰?!你給本宮出來!再躲著本宮鬼叫鬼叫的,小心本宮命人將你拖出去斬了!”

“豔兒……是我呀……”那聲音越來越近,“豔兒……難道你連姐姐都不認識了嗎……”

邱氏瞬間猶如被雷擊中一般,全身毛骨駭然不說,那瞳孔險些從眼眶裡掉落出來。

她還來不及反應,突然一抹白色的身影由遠及近輕飄飄的從寢宮門口飄到她的床榻邊,看著那懸在半空中不著地的雙腳,還有那熟悉的身影時,她突然‘啊’的一聲尖叫,瞬間將頭蒙在了被褥之中。

“彆……彆過來……彆過來……啊……”

那一團被褥不停的顫唞,從被子傳出的聲音破碎而充滿了驚恐。

“豔兒……姐姐想你了……”床榻邊,白衣身影飄飄蕩蕩,似是無法著地一般,那一頭黑發垂肩,在窗欞吹進來的夜風中,肆意的拂動,更添了幾分鬼魅之氣。

邱氏蒙在被子裡抖了半天,一顆心險些都要從嘴裡蹦出來了。都說鬼不會走路,她是%e4%ba%b2眼看到她雙腳懸空飄過來的。

那白衣下的身段猶如當年一般,似乎一點都沒有變,還有那聲音,她是怎麼都不會忘記的……

儘管沒見到其麵容,可她已經能肯定對方的身份……那是她的孿生姐姐秋水盈。

儘管不相信,可此刻那熟悉的身影刺破著她的耳膜,讓她不得不信。

久久的,她沒有再聽到任何動靜,心中稍微平靜了下來。僥幸的認為自己身子太虛弱,可能出現了幻覺。於是顫唞著身子,她雙手哆嗦的掀開了被子的一角——

“豔兒……”突然的,床邊幽冷陰森的聲音再度響起。

“啊!啊!”這一次,她已經確定自己並不是在做夢,也不是幻覺,而是自己的姐姐真的回來找她了!

“豔兒……我們姐妹二十多載未見……你陪姐姐說說話吧……”

“啊!啊!”邱氏驚恐換亂的將被子更加攥緊,“你走!你走!我不要和你說話——啊!”

“豔兒……姐姐想你了……你出來陪姐姐說說話吧……來呀……”

一句‘來啊’嚇得邱氏渾身更加哆嗦不止,似乎怕對方撲上來,她突然一把掀開的被子,滿目駭然的朝著那抹白影怒罵:“秋水盈,你不是死了嗎?為何還要回來?!”

“豔兒……不是你把我害死的嗎……我回來就是想帶你一起走……”

邱氏瞳孔瞪到最大,看著那與自己有著相同容貌的女人,那白皙的臉在昏暗的寢宮內似乎散發著綠油油的光暈,陰森得讓她瞬間滿身開始冒出冷汗,對著那道白影,她胡亂的擺動著手,哇哇的尖叫起來。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害死你的——”

“豔兒……我死的好冤……閻王不讓我投胎……要我把害死我的凶手帶下去才讓我轉世……豔兒……跟姐姐走吧……”

“啊!不是我……不是我害死你的……”邱水豔努力的往後退,可突然發現自己突然沒有辦法動彈,渾身似乎都使不上力,感覺身子都不似自己的了。除了猙獰恐怖的尖叫外,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豔兒……是你給我喝的毒酒……是你毒死了我和治海……要不要我把治海叫上來讓他同你當麵說清楚……”

“不——不——”邱氏驚慌恐亂的搖起頭,似乎害怕會多見到一隻似的,緊緊的閉上了眼,一雙手胡亂的揮動著,害怕有什麼靠近般。

“豔兒……我死的好慘……你看我全身都潰爛了……”

“啊啊……”突然的,邱氏朝白影跪了下去,死死的閉著眼不斷的磕頭,嘴裡懼怕的求饒了起來,“姐姐我錯了!姐姐我錯了!求你不要再嚇水豔了!求你了——”//思//兔//在//線//閱//讀//

“豔兒……你好狠的心啊……姐姐這一生就隻有你一個%e4%ba%b2人……你竟如此對待我……豔兒……我死不瞑目啊……姐姐不甘心……姐姐要帶你一起走……”

“姐姐我求你了饒了我吧!姐姐我錯了——”邱氏腦袋埋著擱在床上,嗓音充滿了哭腔。

“豔兒……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你把我孩兒還來……你還我孩兒……”白影幽冷的嗓音突然帶上了幾分厲色。

邱氏兩隻手抱著腦袋更是哆嗦得厲害:“姐姐,予兒是你的,我沒有搶走他,是皇上讓我撫養他的……”

“你說謊!”突然的,那幽冷嗓音尖銳起來,聽到邱氏耳中更是毛骨悚然,讓她驚恐得連呼吸都不敢了。

“姐姐我錯了!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過我吧!求你了——”

“那你可承認是你害死了我跟治海?”

“姐姐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是故意要害死你們的——”

當邱氏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突然間對方卻沒有聲了。

她哆嗦了半天,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勁,於是大著膽子抬頭,蒙在臉上的雙手慢慢的放開,緊閉的雙眼慢慢掀開睫毛,那小心翼翼、驚恐不安的神色與平日裡色厲嚴肅的神色比起來,顯得無比的滑稽和可笑。

這一偷瞄,瞬間讓她整個人震驚得呆愣住了——

寢宮內不知何時又變得燈火通明,然而讓她呆愣的不是壞境的變化,而是寢宮內不知何時出現的人。

夏高站在床邊,一身明黃色的龍袍威嚴霸道,冷冽的神色似乎沉浸在千年寒潭之中,魄魂的目光緊緊的盯著他,猶如利劍隨時會穿透她心臟般,即便他一動不動,那周身纏繞的暴戾之氣也足以讓人心驚膽顫,汗毛直豎。

在他身側,偃墨予同樣神色的怒視著他,比起夏高來,他似乎更顯得激動和狂躁,放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攥成拳頭,顫唞著。

而在父子倆個身後,還有著三名女人。

白心染坐在床對麵的美人榻上,血影正伺候著她喝茶。剛剛她拖長了嗓子說話,隻覺得自己口乾%e8%88%8c燥,不潤潤喉嚨,一會兒怕是玩不過癮。

而還有一個女人身著白衣、披散著長發,正低著頭用手摳自己的臉,然後一張麵皮緩緩的從臉上%e8%84%b1落,露出一張精致的娃娃臉。

這一幕,邱氏再傻,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迎視著父子兩殺人般的視線,她起伏著%e8%83%b8口,甚是不甘心的低吼道:“你們竟然夥同起來裝神弄鬼騙我!”

她從來沒有想過會遇到今天這樣的事。畢竟這這父子倆都不是普通的身份,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不入流的事出來。

可眼前的事實讓她不得不相信,她的確是被這父子倆陰了!

看著眼前死到臨頭還一副盛氣淩人的邱氏,夏高鐵青著臉,磨牙斥道:“邱水豔,你可認罪?枉朕當年是如此信任於你,沒想到你卻是蛇蠍毒婦一個,朕今日定要為盈兒報仇雪恨!”

老遠,白心染都能感覺到夏高駭人的戾氣,怕他沒把邱氏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