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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的秘密 牛角弓 4305 字 3個月前

些迷糊了,聲音也隨之含糊了起來,“你們真要關心我,早乾嘛去了?我需要你們關心的時候,你們一個賽一個的往遠處跑,我長這麼大見過你們幾回麵?還好意思跟我說關心?”

裴媽媽沉默了一會兒,再開口的時候語調緩慢而堅定,“我知道作為父母,我們不合格。但是再不合格我們也是你的父母,不能眼看著你走歪路!”

裴戎輕嗤,“對爺爺,你們沒有儘到做兒女的責任。對我,你們沒有儘到做父母的責任。你們的路走的倒是正,可是就你們這樣的……真的讓你們的家人感覺幸福了嗎?”

裴媽媽從沒想過她的兒子有朝一日會來戳她的痛腳,深吸了一口氣說:“我是你母%e4%ba%b2,我這麼說也是為你好。你這件事,我絕不同意!”

裴戎已經快要睡著了,聽見電話裡的動靜,懶洋洋地說:“如果你反對,請給我一個反對的理由,彆提什麼為我好。這個我不信——你連我是個什麼樣的人都不知道,什麼東西對我最好你怎麼可能會知道?”

這話說的就有些過了,裴媽媽那邊喘氣聲都比剛才粗。

“我有過敏症,請問母%e4%ba%b2大人,過敏源是什麼?”

裴媽媽愣住,“你有……過敏症?”

裴戎沒有。但是裴媽媽是真的不知道,她也不知道自己兒子在經過了給裴老、裴爸爸陸續下套之後,對於忽悠她已經沒有任何心理壓力了。

裴戎不給她反應過來的時間,打了個哈欠,含糊不清地說了句,“至於我做出的選擇會損害你們倆的形象,讓你們丟麵子,那就更扯不著了。我從小長到大,你們出現的次數你們自己也數的過來吧?就算把咱們放一起,知道我是你們兒子的人隻怕也沒幾個。彆說我以後找個男人,就算我找個牲口,對你們倆也不會有什麼影響的。張大校,您那點兒小擔心儘可以放到肚子裡去。”

裴媽媽怒道:“裴戎!這話你說的虧心不虧心?!”

裴戎被她吼的清醒了一點兒,微微怔愣了一下,斬釘截鐵地答道:“不虧心!”

電話另一端的裴媽媽被他氣得直喘粗氣。

裴戎知道這樣的態度對母%e4%ba%b2是不公平的,但是在他成長的過程中,他見過太多在外奔波謀生的父%e4%ba%b2,但是像他媽媽那樣乾脆利落地丟下孩子去忙事業的女人到底還是少數。在傳統的觀念裡,母%e4%ba%b2這個角色總是更多的和家庭聯係在一起。裴戎因此對他的母%e4%ba%b2抱有一種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怨念。如果不是今天話趕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或許他一輩子都不會把這些話說出口。

但是既然已經說了,就不可能當做從來沒說過。

裴戎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我十歲那年,跟高年級的男生打架,被他們砸了兩磚頭,前後縫了二十多針。大夫說那磚頭再偏一點兒就砸到我太陽%e7%a9%b4上了。那是我第一次縫針,我嚇得直哭……那時候你在哪兒?”

裴媽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裴戎又說:“我中學時候跟學校的車去參加臨市的英語演講比賽,大雨天,路過水庫的時候遇到泥石流,車子整個滑進水庫裡。當時死了兩個同學,我也差點兒沒救上來……那個時候你在哪兒?”

“大二那年夏天,學校食堂鬨出食物中毒的事件。我的反應比較重,被送進手術室搶救,那時候你在哪兒?”

“我工作第一年,執行任務的時候中了兩槍,在重症監護室裡躺了半個月,那時候你又在哪兒?”裴戎停頓了一下,一字一句地問他的母%e4%ba%b2,“你還要我接著舉例子嗎?張大校?”

電話裡傳來裴媽媽輕輕的啜泣。

裴戎卻因為極度的疲勞,情緒瀕臨失控的邊緣,“我一開始跟爸爸說這件事的時候就知道你會反對,並且會激烈的反對。但是張大校,在你反對之前,我想先說說自己的意見。在我成長的過程中,在我遇到痛苦、挫折甚至生命危險,渴望來自母%e4%ba%b2的關心和照顧的時候,你從來沒有出現過。可是當我想要追求自己的幸福時,你卻跳出來說不同意。請問你有什麼立場說不同意?!”

裴戎煩躁地掛掉電話,真想找個什麼東西一拳打過去好好地發泄一下滿心的火氣。

這個電話跟他之前預想的情況完全不一樣。他不該這麼說,不該用這樣的態度去攻擊自己的母%e4%ba%b2。但是他忍不住。他沒有一個被父母疼愛著度過的童年,沒有一個被開導著度過的少年,也沒有一個被指引著前進的青年……好像從有意識開始,就一直是自己在摸索著,試探著,一個人忍耐著生活。

當然,他愛他的爺爺,但是他們之間的代溝不會因為%e4%ba%b2情的存在就消失。很多事情,他甚至沒有辦法去跟爺爺溝通。

彆人的成長痛更多的來自社會的壓力,隻有他是來自不完整的家庭和父母的忽視。

這些都是他潛意識裡的隱痛,就算他平時裝作不在意,那也並不是真正的不在意。這些積壓了多年的負麵情緒遲早有一天會爆發出來,缺少的隻是一根導火索。

他沒想到的,隻是會爆發在今天。

因為他的感情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裴小戎在順利的給爺爺、爸爸下套之後,終於在老媽這裡出現了計劃外的狀況……

第59章 油鹽不進

和寬最終還是跟吳老統一了意見,定下了那套粉彩福壽雙全的圖樣。用吳老的話說,青花雖然精致,但看上去未免冷清了些,更像是擺著看的藝術品,適合遠觀。他們開店納客,不光菜品要美味,還要給走進這家菜館的顧客營造出一種和樂美滿的熱鬨氣氛才行。這麼一想,還是粉彩福壽雙全的圖樣更合適一些。

慕容輕把自己關在工棚裡,仔仔細細燒了一套樣品出來,給他們送了過去。除了具體的數目還需要敲定,最後的成品到底是什麼樣兒還需要聽聽他們的意見,在樣品的基礎上做一些細致的修改。

和寬和吳老帶著一群工作人員圍在廚房裡一起研究慕容輕帶來的樣品,一個服務員走進來說:“老板,預定三號包廂的客人已經來了。”

和寬笑著說:“那正好,用這套餐具,正好聽聽客人的意見。小七也去。”

慕容輕搖搖頭,表示沒興趣。外行人的意見,說一句好看好或者不好看的,對他而言沒有什麼意義。

不過沒想到的是,客人點的東西陸續送上去,沒多一會兒就有服務員過來跟和寬彙報,“客人說咱們的餐具很有特點,想問問是哪裡買的。”

和寬得意洋洋地一擺手,“就說這個是咱們店專門請人設計的,獨一份兒,彆處買不到。”

服務員也樂了,“我當然說了。客人說他也懂一點兒這個,還說咱們請的是個高手呢。”

這本來是一句討喜的吉利話,但是慕容輕聽了不知怎麼,心裡忽然咯噔一下,閃了神似的,湧起一絲不那麼美妙的預感。

慕容輕的預感很快就噩夢成真了。

這件事的起因在於他把車停在了菜館的正門外,其實他知道廚房那邊有個後門的,平時采買送貨都是在那兒卸貨。工作人員出來進去也都是走那條路。但問題是他不是這裡的工作人員,真要從那邊走,他會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Ψ思Ψ兔Ψ網Ψ

慕容輕跟和寬、吳老又開了個小會,加了幾個異形盤和一套盛放涼菜的拚盤。慕容輕畫了圖樣,又跟他們定了尺寸,不知不覺快一個小時過去了。和寬把慕容輕送出門的時候,不巧的是,包廂裡的客人也正好走了出來,跟他們打了個照麵。

和寬突然想起走在前麵的那位中年女士似乎是姓曹。走在她身後一兩步遠的青年是她的獨子,外界傳言深受曹老先生寵愛的外孫。和寬以前也是見過這兩位的,但是以前還真沒注意到他跟小七同一個姓,話說慕容這個複姓有那麼高的普及率嗎?

和寬忽然覺得哪裡不對。慕容輕耷拉著臉,慕容錦卻雙眼放光,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直勾勾地盯著……慕容輕。而那位雍容華貴的貴婦卻在見到慕容輕之後微微蹙眉,眼裡飛快地閃過厭棄的神色。

沒人說話,局麵似乎是僵住了。

和寬笑著上前一步,“曹女士好久沒過來了,今天還滿意嗎?有什麼不合口味的地方,我一定轉告大廚。”

慕容錦的母%e4%ba%b2淺淺一笑,“和少說笑了。吳老可是彆處想請都請不到呢。”

和寬笑著說:“吳老說過些日子要做些粽子呢,等做好了,曹女士喜歡的蓮蓉粽還有曹老爺子喜歡的蛋黃粽我一定讓人給您送到府上去。”

慕容錦的母%e4%ba%b2笑著說:“難為你還記著。”

慕容輕冷眼旁觀這一幕,不得不佩服和寬作為一個生意人的八麵玲瓏。能記住熟客的口味這不稀奇,難得他能說的這麼自然,像老朋友聊天似的。經營人脈也是一門高深的學問,也難怪他生意做的這麼好呢。

慕容錦的母%e4%ba%b2臉上帶著笑,視線落在慕容輕的臉上輕輕一轉,看上去居然也很和氣,“小七,好久不見了。”

慕容輕微微頜首,“曹女士。”但凡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她不喜歡被人冠以夫姓,他怎麼說也有一段時間跟她的兒子走的比較近,這樣的小習慣他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曹女士瞥了一眼站在身旁的慕容錦,笑微微地說道:“前幾天錦兒還說要請你過來做事呢。他說你跟何師傅學了一手製瓷的好手藝,人又通透,最是聰明不過的。我也想著,你們好歹是堂兄弟,給自己人幫忙總好過去幫外人。”

和寬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敢情這兩位慕容還真是沾%e4%ba%b2的。可是慕容輕從來沒有提過這一茬,看樣子這關係可沒有曹女士說的那麼好。

果然慕容輕淡淡答道,“曹女士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您在老宅時間短,大概不知道老爺子過世的時候,已經在宗族那邊給我們兄弟除了名。自己人什麼的,小七不敢高攀。”

慕容錦剛要開口,被曹女士踩在了腳尖上,輕輕碾了一下,帶著一點兒不甘願的神色又把話咽了回去。

曹女士微微蹙了蹙眉,“老爺子也是老糊塗了,又沒有犯什麼了不得的錯,除什麼名呢。這不是影響你今後的發展麼。依我看,儘可以不去理會。”

慕容輕神色始終淡淡的,“老爺子是家主,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