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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的秘密 牛角弓 4233 字 3個月前

我半個月。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這一點你放心。我想,跟慕容賀那個老怪物相比,你也更願意留在我這裡吧。”

慕容輕看著他,沒有說話。而程橋卻覺得從他冷淡的眼神裡看出了一絲柔軟的意味。

那半個月,他帶著慕容輕走遍了佛山大大小小的古玩店,看了兩場拍賣會。看真品,看贗品,給他講自己的體會心得,恨不得把他知道的所有東西都掰碎了灌進他的腦子裡去。後來再回憶起這段時光,程橋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對著一個幾乎還是陌生人的青年,他竟然有那麼好的耐心。他甚至還帶著慕容輕去了一趟植物園。

可能有的人天生就有這樣的魔力,他隻是站在那裡,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就讓你恨不得捧出自己的整個世界來討好他。程橋幾乎是有些恐懼的意識到自己心中燃燒著這樣一種完全不由自己控製的熱度,他不能食言,隻能糾結地咬著牙和自己的欲/望作戰,期盼著為期半個月的約定能夠快點兒結束。

被送回去的那天,慕容輕主動擁抱了他一下。雖然隻是一觸即分,卻讓程橋有種格外心動的感覺——那是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需要強大的自製力才能夠勉強與之抗衡。程橋壓抑著心底激烈的翻湧,強作鎮定地遞給慕容輕一張名片,對他說:“我是乾什麼的,你清楚。有事就來找我。”

慕容輕接過名片的時候,睜大了水灩灩的一雙眸子對他說了句謝謝。

那個時候,程橋以為他以後都不會再見到這個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大叔不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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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繞彎子

在慕容輕的記憶裡,程橋始終是一個很鮮明的存在。他對這個人的感覺,有懼怕,也有尊敬。甚至因為在那半個月的時間裡,他被程橋當做孩子似的對待,這種複雜的感覺裡還摻雜了幾分難以言表的%e4%ba%b2近與信任。但是這並不表示他就能完全對這個人放鬆警惕。慕容輕已經謹慎慣了,在經曆過相處多年的養父母、爺爺和堂兄弟的翻臉無情之後,他很難再對什麼人掏心掏肺地全心信賴,何況他跟程橋還有那麼糟心的一個開始。

對於程橋,慕容輕現在就是這樣一種既信任,又不會全然信任的態度。但不可否認的是,他是一個極其能乾的商人——百分之百信任他的能力和眼光,百分之五十信任他的人品。這就是促使最終他找上程橋的原因。

慕容輕回到酒店之後,晚飯也沒吃就睡了。不全是因為疲乏,而是跟程橋的見麵耗去了他太多的精力。他躺在陌生的地方,鼻端全是陌生的氣息,這讓他有種很難安穩下來的感覺。一整晚似睡非睡,一會兒看見慕容賀坐在酒店的沙發上一臉愧疚地說“要是沒有程橋的幫忙,這批貨在這裡很難出手”;一會兒看見程橋笑容溫和的帶著他走在植物園的小徑上,兩旁都是鬱鬱蔥蔥的熱帶植物,悶熱潮濕的空氣裡滿是草木的清香。

那些過去的記憶,原來即使過去了那麼久也依然清晰。

慕容輕覺得腦子裡有點兒亂,卻並不感到痛苦。程橋並不是一個讓他感覺痛苦的存在,所以他才有勇氣回來麵對他。讓他覺得難以麵對的始終都隻是自己曾經的經曆。慕容輕知道自己需要勇氣。原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現在看來還是不夠。

裴戎強忍著不耐站在裴老身後,麵帶微笑的把劉爺爺和他那個寶貝孫女送出門外。一轉身臉色就沉了下來。裴老關好門正好看見這一幕,隨手在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又耷拉著臉給誰看呢?人家女孩子坐在那裡,你連個橘子也不會給人家剝嗎?怎麼招待客人的?這說出去會讓彆人說你沒禮貌沒家教懂不懂?!”

裴戎讓他拍了一巴掌,心裡那一絲微弱的動搖也變得堅定了起來。他本來還想再等等,等一個合適的時機跟他爺爺好好談談的,但是看他爺爺這副熱心的樣子,他怕希望越大,回頭老爺子的失望也越大,到時候真把人氣著,事情反而不好辦了。

裴戎扶著爺爺的胳膊,把人帶到了客廳裡坐下,%e4%ba%b2自泡了一壺茶水端過來,陪著小心給他斟上,“這是小七帶回來的茶葉,您嘗嘗看。”

裴老還在生他的氣,眉頭皺著,看他的眼神顯得特彆無奈,“你覺得爺爺多管閒事了對不對?事先沒跟你打招呼,所以你覺得我這是違背你的意願要搞包辦那一套?”

裴戎也覺得無奈,“我沒埋怨你。”

裴老放下茶杯,語重心長地說道:“我知道現在孩子都特彆有主意,不願意家裡長輩過問你們感情上的事。但是你看看你,都二十六了,你爸這個年紀的時候都已經結婚了。你讓我怎麼不著急?”

裴戎無語地看著他,心說二十六怎麼了?二十六很老了麼?明明風華正茂好不好?

裴老又說:“平時你忙的見不著人,我就算想給你張羅也沒機會,也就這麼兩天你在家裡呆著,見見年齡相當的女孩子不是正好麼?有看對眼的就發展發展,沒有看對眼的你也沒損失什麼對不對?”

“您老真是瞎操心。”裴戎說:“我這工作危險係數這麼高,你跟人家孩子說過麼?回頭真有什麼事兒,人家還不得埋怨你?”

“胡說八道!”裴老不愛聽這話,兒孫的職業問題一直是他心頭的隱憂。他養大的兒子被部隊安排到了秘密崗位上,幾年也見不著人影;養大的孫子又跑去當警察。警察就警察吧,好歹比兒子那狀況強一點兒,結果沒想到一轉眼又進了特警隊。特警隊是個什麼性質他也不清楚,但是有一點是顯而易見的:普通警察應付不了的壞蛋惡棍才會讓特警隊出馬啊。這危險性跟普通警察肯定也是不一樣的。

裴戎知道他爺爺的心事,也不多說,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放軟了聲氣,“爺爺,你對我媽有什麼印象?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裴老想了想,“長得精神、性格爽快、不怎麼會做飯。你爸爸說她是神槍手。”

裴戎抿嘴一笑,“那我太奶奶,就是您老人家的媽媽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裴老的眼神一下子就悠遠了起來,握著裴戎的手長長的歎了口氣,“她呀,她是個很傳統的農村女性,性子沉默,手腳勤快,一大家子穿衣吃飯都要靠著她呢。我小的時候,那才剛解/放多少年呀,農村那個生活條件你根本想都想不到。我爸身體不好,地裡的活兒也要靠著我媽,村裡的人都誇她頂著我們家的半邊天呢。”

裴戎給他續了一杯茶,靜靜地聽他講述自己的童年。

“那時候家家戶戶糧食都不夠吃的,我媽就帶著我們兄弟幾個上山去挖野菜、掏鳥蛋,回來把野菜洗乾淨了切碎,鳥蛋打到裡麵,再抓兩把粗麵,在石板鍋上攤煎餅。”裴老說著說著笑了起來,眼圈卻微微發紅,“你都不知道煎餅做出來有多香……”

“她還帶著我們在院子裡種菜,菜地劃成小片分給我們幾個照看。誰的菜地照看的好,她就給獎勵。獎勵一般都是爐灶裡烤的地瓜土豆。捏開外麵一層硬殼,那裡麵的地瓜瓤子烤的黃燦燦的,彆提多香了……”

“有一回我摔壞了腳,她背著我過河……”

“有一回我妹妹跟村子裡的孩子打架,腦門上劃破了,她拉著我們哥幾個一起去找人家理論。手裡還拎著一根擀麵杖……”

“還有一回……”

裴戎輕聲打斷了他的話,“爺爺,我真是羨慕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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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老怔了一下。

裴戎問他,“你知道我對我媽媽的印象嗎?”他望著裴老那雙猶帶著惆悵與興奮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生活習慣嚴苛、不苟言笑、不會做飯、從來沒抱過我。”

裴老眨眨眼睛,忽然間內疚的不行。如果沒有之前的回憶,他或許還沒有意識到這個有關母%e4%ba%b2的問題——兒媳婦是軍官,身負重任,無暇顧及自己的小家庭無可厚非。像他這樣的老派文人都知道沒有大家就沒有小家的道理,自然也從來沒有埋怨過什麼。可是站在一個兒子和一個母%e4%ba%b2的立場上看,他這個孫子實在可憐。

裴戎留意裴老表情的變化,苦笑著說:“從小到大,她跟我說過的話都不到……說一兩百句大概少了點兒,但要說三五百句那肯定是沒有的。”

裴老的心情越發的不是滋味。

“從小到大,我沒有用過她買的文具,沒有吃過她做的飯,沒有被她帶著去逛過街、逛動物園、遊樂場。她甚至從來都沒有參加過我的家長會。”裴戎的神態淡淡的,就好像說的不是他自己的事情,而是彆人的,“爺爺,你知道麼,你剛才說起你媽媽的那些事情的時候,我心裡有多羨慕。”

裴老的眼圈紅了,“這不是沒辦法麼。你爸媽那個職業……”

“我知道,”裴戎拍了拍他的手背,對於這麼繞彎子算計他爺爺的同情心,他也覺得有些內疚,“可是我要說的就是這個問題。你是研究學問的人,你自然知道,人對於性彆的認知,就是從身邊的人開始的。認識自己的父%e4%ba%b2,知道男人要這樣。認識自己的母%e4%ba%b2,知道原來女人是這樣的。可是我隻有爺爺,我隻知道如何要做一個正派的人,一個有是非觀念、心存善念的男人。卻從來不知道這世界上的女人是怎麼一回事——因為我的生活裡沒有這樣一個具體明確的女性參照物。”

裴老震驚地看著他。

裴戎直視著他的雙眼,眼神裡有種深切的無奈,“爺爺,你也可以說我是在狡辯,是在給自己找理由,在推卸責任。但是事實就是這樣,我對女人完全沒有概念。我不喜歡女人,也從來不覺得我需要找個女人。”

裴老簡直傻眼了。什麼叫不喜歡女人?什麼叫對女人沒有概念,難道他辛辛苦苦養大的孫子是個人格上有缺陷的人嗎?!

裴戎困難地搓了搓手,“我要說的是……我其實隻能對男人起反應。”

裴老覺得有什麼東西從頭頂砸了下來,一下子就把自己給砸暈了。他看見裴戎一臉驚慌地湊過來給自己揉搓前%e8%83%b8,略有些茫然地拍了拍他的手,“我沒事,我就是……”就是太驚訝了,一時間有點兒接受不能。

裴戎扶著他在沙發上躺了下來,拉過一邊的薄毯子給他蓋上。

裴老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