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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分明是要去認親啊???!

作為金虎獸的主人,許栩忙不迭跟了過去,小老虎雖然吃得多還特彆懶,但畢竟是她的第一隻毛茸茸,可不能就這麼傻乎乎地去送死了。

厄虎獸明顯不是它能?對付的樣子。

而作為自己靈獸的坐騎,長淵這個?祖師爺也緊隨其後,虎怎麼樣他倒是無所謂啦,但是如果它今天在這裡受傷了,許栩肯定會大發脾氣,然?後所有人都要跟著遭殃的。

他家的小鳥發起脾氣來可真的很嚇人。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追了上去。

武力擔當都走了,他們在這蹲著乾啥呀。

“吼吼——”

金虎獸一蹦一跳,大屁股DuangDuang地?,朝著密林中的白色身影極速跑去,大耳朵被風吹到腦後,肉掌在地?上踩出好幾個?巨大的坑。

原本來者不善的厄虎獸,此刻已經不再顧忌這些侵入它地?盤的陌生人,而是同樣的雙向?奔赴。

比起金虎獸的高大,厄虎獸稱得?上是巨大。

古奇獸在它麵前都要顯得?迷你?可愛了幾分。

銀白色的虎毛泛著耀眼的光澤,體形之大遮天蔽日,每走一步,這層塔都要顫唞幾分。

而它款款而來,那片樹林仿佛就像它的樂高積木,被無情地?踩倒在地?,直接碎成?了劈柴。

樹:一步到位了。

直到看到了厄虎獸的真正麵目,許栩才漸漸地?停下了腳步,覺得?剛才自己打算讓大家硬上的辦法實在太可笑了。

長淵這等莽夫,此刻都有點後怕了。

至於?其他人:幸虧沒有硬乾啊。

不然?變硬的就是他們了。

“怎麼樣,這厄虎獸實在是個?練刀的好對手吧,”寂然?揶揄李墨兒,“砍下去的手感和其他妖獸肯定不一樣。”

為什麼會有如此欠扁的和尚啊。

李墨兒覺得?他手裡那個?木魚並不是用來普度眾生的,應該是為他自己那張欠揍的嘴而超度吧。

雖然?剛才在山洞裡聽到厄虎獸中氣十足的嘯聲?時,她確實興奮了一秒鐘。

但人總有魯莽冒失的時候。

比如現在,她突然?就覺得?練刀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了。

這些小人的思緒,厄虎獸壓根也不在乎。

它的眼裡隻有奔跑而來的可愛小腦斧。

瞧這黃金色澤的毛發,這圓潤的大腦袋,這厚實的大腳掌,這靈力而凶狠的眼神,不是它心心念念的寶貝兒子,還能?是誰呢!

“吼——”

它一聲?吼,地?動山搖。

金虎獸激動地?與它對叫。

其他人則遭了殃,儘管知道它們兩個?是在友好交流,甚至現在已經發展到互相%e8%88%94毛的程度了,但是兩隻虎獸同時發出吼聲?的威力,沒人能?遭得?住啊。

除了許栩。

她甚至還有工夫眼含熱淚,觀賞這母子相見?的場麵。

“厄虎獸被關進來三百年,”她緩緩說道,吐了口氣,“也就意味著,它思念了自己的孩子三百年。”

三百年對於?修真界並不是很長久的時間?,但是對於?一個?母親來說,應當是每時每刻都沉浸在惦念與擔心中吧。

它該是多麼的食不知味,寢食難安……

許栩豐富的想象之中,眼尖看到了被踩踏的樹林之中,隱約露出的一隻羊。

那羊還不是普通的羊,個?頭極大,比金虎獸小不了多少,想必也是妖獸之流,隻是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慘,成?了彆人嘴裡的食物。

她慢慢向?前走,才發現了裡麵不僅有羊,還有牛,還有雞,還有各種各樣各種種族的妖獸屍體。

每個?都被啃了一口的樣子。

許栩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經的夢想:等有錢了,就買三百塊錢的炸串,然?後每個?都嘗一口。

這個?曾經遙不可及的夢,竟然?如今被一隻虎給實現了。

好吧,食不知味和厄虎獸好像並沒有什麼關係。

至於?寢食難安嘛。

那些妖獸皮毛搭成?的溫暖毛墊上還掉滿了虎毛,可見?厄虎獸平時是怎麼睡在自己上千平的大床上,然?後吃了睡,睡了吃的。

母愛,在此時此刻此地?此景,是如此的難以?察覺。

彆回了差點掉出來的眼淚。

許栩的心再次被錘煉得?如同鋼鐵一般堅硬。

“你?們能?聽懂它在說什麼嗎?”許栩蹲在地?上,打量著那些被啃食的妖獸。

真好奇這些東西怎麼出現在浮生塔的。

難道有人定點投食嗎?

霍蕊作為其中最?精通獸語的成?語:“不懂,虎族和我們雖然?都是獸族,但是完全不是一個?等級,見?了麵我們跑都來不及,哪有功夫去學?習人家的語言。”

所以?一行人就隻能?百無聊賴地?在原地?。

聽大虎和小虎的加密對話。

“吼——”

“吼吼?”

“吼!”

從語氣中,許栩大概能?夠分辨哪個?是問句,哪個?是感歎句,哪個?是平靜的敘述,哪個?是委屈的控訴。

最?後厄虎獸狠狠一拍地?,又一次的天搖地?動。

此時長淵忽然?想到。

“它會不會向?厄虎獸告狀,說我們是如何從邪修的手裡將?它搶過來,然?後關在禦獸囊裡的。”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把它扛回來·朱為旺:“我,我也是為了救它。”

把它關起來·許栩:“禦獸囊裡暖和啊。”

而金虎獸,此刻確實是在跟麻麻告狀,隻是告的不是許栩。

當年厄虎獸危害一方,它乃妖獸,無法控製自己的獸性,經常會傷害普通的平民百姓,然?後以?恐懼為生。

修真界不僅派出了所有化神期大能?,還用上百名弟子形成?了天罡伏地?陣,才將?它關進了塔中。

可是他們當時不知道,厄虎獸被渣虎所騙,獨自生下了兒子,被關進塔的時候,它都沒來得?及告彆。

而金虎獸一睜開眼就發現麻麻不見?了,左等右等,等了十五年,從快樂虎等成?了饑餓而悲傷的悲傷虎,也沒能?等來麻麻的身影。

卻被路過的邪修發現,以?食物誘惑回了地?下城,日夜飼養,起初是喂食哄騙,後來則是開始打罵。

逐漸地?,它就被馴養成?了一隻寵物,一隻妖獸,一隻可以?隨時被放棄扔掉的工具虎。

於?萬千人中,某隻有病的豬將?它托舉而起,穿過各種狂轟濫炸(雖然?炸的是它的屁股),然?後那個?紅衣姑娘將?它放到了一個?溫暖安靜的小布袋裡,每天都給它好吃的辟穀丸。

金虎獸將?這一路的所見?所聞,這三百年的辛酸苦楚告訴了麻麻。

邪修,好熟悉的字眼。

厄虎獸聽得?怒火中燒,瞬間?想起了某天晚上來到它麵前的黑色衣袍男人,那人能?用簫聲?與它交流。

如果沒記錯的話,他說自己是邪修的頭目,未來可能?會成?為天下的共主。

它要幫這個?男人打天下,作為交換,對方會想辦法打破浮生塔的禁製,讓它出去給自己的兒子收屍。

沒錯,厄虎獸清清楚楚記得?,他說的是收屍。

在男人嘴中,自己的兒子於?幼年之時,她被抓進來不久之後,就被修真界那些老匹夫給殺了,甚至為了斬草除根,連屍體都給煉化了。

可現在站在它麵前的,分明就是它的兒子,模樣會變,但是氣味不會變。

它絕對不會認錯的。

也就是說,那個?男人說謊騙它也就算了,甚至他的手下這些年在塔外?都在虐待它的兒子。

厄虎獸氣不打一處來,直接一爪子將?地?拍出了道裂隙。

許栩:“臥槽,它把地?拍裂了。”

“緊接著就該拍咱們了吧?”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然?後大家齊刷刷地?祭出法器,紛紛飛到了厄虎獸的上空,為避免被一爪子拍死,還提前采取了蛇形走位。

嘿嘿,這樣就拍不到了吧。

厄虎獸:“吼?”

你?的救命恩人們這麼喜歡飛來飛去嗎?

金虎獸:“吼……”

也說不好,他們雖然?人很好吧,但是總覺得?腦子有點問題……

飛了三圈之後,厄虎獸始終沒有下一步動作。

許栩低頭:“它看我們的眼神為什麼帶著一分憐憫,三分不解,五分莫名其妙。”

她記得?自己小時候被鄰居汙蔑是個?傻瓜,然?後賣菜的老奶奶看她的時候,就是這種眼神。

“是樓梯。”

長淵站在她身前,大著膽子禦劍碧瑩往地?裂處飛近了些,才發現那裡麵隱約露出了盤旋的樓梯。

“它沒怪我們?”許栩有些驚異,“反而給我們打開了去往下層的通道?”

小九若有所思:“嗯,也許對它來說,我們將?它的兒子帶了過來,母子團聚,不論以?前發生了什麼事情,總歸結局是好的吧。”

“它可能?在感謝我們呢。”

厄虎獸此刻沒什麼攻擊力,這點大家還是能?夠感覺出來的。

於?是立馬覺得?自己飛來飛去的真的好像小腦萎縮啊。

眾人悻悻地?落地?,沒想到這???一層通過得?那麼輕鬆。

能?夠節省時間?固然?是件好事。

她心裡卻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長淵似乎察覺到了她情緒:“終歸它們是母子,能?夠相聚也是件好事,不要多想了,長痛不如短痛,我們走吧。”

他實在嘴巴笨拙,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金虎獸雖然?被許栩養的時間?並不長,但這卻是她的第一隻靈獸,載著他們穿越了北境的冰和雪,一起在華靈峰打打鬨鬨了很多天。

長淵安慰起來輕鬆,但是換位思考,若是有一天許栩找到了她的父母,要跟他分開的話……

想想心都要裂了。

“我知道,”許栩故作輕鬆地?攤手,“我不是那種拿不起放不下的人嘛,而且天下靈獸千千萬,又不是隻有金虎獸這一隻,改天我再去找豬豬幫我扛隻彆的就好了嘛。”

豬豬:“啊?又是我?”

力氣大難道就有罪了嗎?

“走吧,”霍蕊道,“也不知道這座塔到底有多少層,我們要抓緊時間?了,各位尊者在外?麵恐怕都等急了吧。”

許栩點頭。

然?後努力忍住沒有回頭,悶著頭踏上了旋轉的暗黃色樓梯。

隻是她的腳步沉重,走得?很慢很慢,走在了所有人的最?後麵。

知道她心裡難過,大家也沒有再催。

一滴淚落到了地?上,很快就被消失不見?,連點水漬都看不到了。

她覺得?好丟人,低著頭猛吸鼻子,不想被彆人看到。

真的好討厭分彆啊。

第二滴淚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