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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在這裡造麵牆。

“你不是看不上嗎?”許栩一頭霧水,“這都是低階修士吃的藥,你吃了用處不大?。”

長淵冷哼:“是用處不大?呢,還是你舍不得給呢?”

“你說話怎麼跟老嫂子?似的,”許栩伸手摸他額頭,“不發燒啊,你在比武場被人提到?腦子?了?”

她給彆人送藥言笑?晏晏。

對著他就是小氣巴拉,不給藥就算了,還人格侮辱。

長淵隻覺得心絞痛,至於為什麼痛。

他的靈獸心都長到?外麵了,他能不痛嗎?

“我不管,給我。”他語言匱乏,心裡一肚子?埋怨也說不出口?,隻會硬梆梆地伸手要。

和?衛恒要錢的鬼樣子?如出一轍。

長淵身為最年輕的尊者,這個名頭其實來得名不正言不順,況且他當?年是以天才金丹聞名於世的,如今過了這麼多年,修為卻停滯不前。

雖說修真界的人大?多都是好人,沒?那麼多心眼子?,但架不住傻子?裡也有嘴碎的,這些年裡,長淵所承受的流言蜚語不能說很多,但也不少。

所以許栩非常懂他,頓時心疼且憐憫。

興許是他快比武了,心理壓力大?,無理取鬨一下也是可以的。

於是她從芥子?囊裡拿出了自?己的壓箱寶,和?送給小弟子?的邊角料不同,手上這兩瓶,乃是藥力最強,煉化時最為順利的上等聚靈丹,吃下去一粒更比三粒猛。

然長淵卻不領情。

“我不要這個,我就要那個。”

“你傻不傻,”許栩將藥瓶塞給他,“這個好,你拿這個。”

長淵死死盯著小弟子?的藥瓶,將對方盯得節節敗退,最後直接拔腿跑路了。

“謝謝,謝謝姐姐,我們有緣再見。”

許栩衝他揮揮手:“再見再見。”

她甚至還回頭跟長淵誇了句:“這人還挺有禮貌的哈。”

“你意思是我沒?有禮貌嗎?”長淵陰陽怪氣,“謝謝你送我的藥,謝謝你謝謝你。”

然後一臉不服不忿地走了。

許栩愣在原地。

“他彆是壓力太大?,瘋了吧?”

此時霍蕊傳音給她:“小九和?豬豬要比武了。”

她連忙收拾了攤子?,叫上衛恒就去觀戰了,至於長淵的反常,她屬實不懂,也沒?時間懂。

豬豬的對手是個外表柔弱的小姑娘。

對方的腳踝還沒?有朱為旺的手腕粗,身上卻沒?有背任何的武器,許栩還在猜測:“她修什麼法門?”

旁邊幾人都搖了搖頭:“猜不出來啊。”

朱為旺看到?對麵這副樣子?,有些不忍心下狠手,直接說:“我不用刀了,咱們拳腳比試吧。”

女孩看著他,略顯緊張:“你確定??你是刀修,就用刀吧,不用讓著我。”

“我沒?有,”豬豬搖頭,“我的主人是體修,我日常也練係拳腳功夫,用不用刀都是一樣的。”

許栩吹了個口?哨:“沒?想?到?咱們豬豬還挺紳士的。”

銅鑼一響,女孩神色忽變,當?即架起了招式:“出手吧。”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許栩和?霍蕊對視了一眼,還不等提醒,台上的朱為旺已經揮著拳頭迎麵而上。

他碗大?的拳頭如同沙包,拳風???湧動,若是雲震尊者在這,都要感歎一聲自?己的靈獸如今拳法標準,每個動作都恰到?好處。

可那女孩在對上他的指縫時,忽然眼睛放大?。

雙掌呈蝶狀,動作柔中帶剛,將朱為旺的拳頭生生扛住不說,甚至能抽出一隻手來給他的大?臉狠狠一拳。

就這樣簡簡單單的拳頭,將人直接捶飛,劃過天際,是豬的悲鳴。

“嗚嗚嗚,好痛。”

女孩來不及收掌,眼眶就已經紅了:“對不起,你的手指縫裡有泥巴,我真的受不了。”

看到?她痛苦扭曲的麵容,許栩忍不住趴在台邊問?:“姐妹,你是體修嗎?”

“是呀,但我平時打人不痛的,”對方有些愧疚,轉著自?己樹枝似的小手腕,“遇到?臟東西,我才會控製不住力道?。”

臟東西·朱為旺:“我手上不是泥,是上台前吃的紅棗糕渣渣啊。”

許栩的沉默震耳欲聾。

體修,是在地上摸爬滾打拳拳到?肉的法門,若說修真界最不愛乾淨的人群是誰,那非體修莫屬。

一個潔癖卻成了體修,想?想?都為這個女孩感到?痛苦。

豬豬就這樣輸得不明不白不體麵,好在他心寬體胖情緒穩定?,丟人隻在一瞬間,下一瞬就又開始炫了。

彆人參加試煉帶法器,他帶各種零食,緊張了要吃,放鬆了要吃。

“接下來是小九了吧,”許栩還是挺擔心她的,畢竟她和?豬豬不同,她是個公主玻璃心,上有嚴厲父母,下有嘲諷師姐,“希望她能贏吧。”

主要是她今日如果用樂器對戰還好。

要是真的開嗓了……

呼,靈獸峰的人已經開始緊張了。

登台之後,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小九的對手也是名樂修,當?場抬出了一架古琴,身著飄飄紗衣,仙氣四溢。

“對方用琴,”許栩安心了點?,“小九應當?也會用樂器。”

不出她所料,小九的開場也是中規中矩,掏出了她的碧玉笛,姿態高昂,氣勢不輸對麵。

台下關注著她的不僅有靈獸峰,還有懿靈峰的人。

前幾天她們去萬古樓時與小九起了口?舌,身為師姐便?將她直接扔下,事?後想?起來,還是有點?心虛的。

但是後來聽說她和?長淵尊者一同去闖了幻境,頓時又看她不順眼起來。

小九就是個大?寫的後門關係戶,分明於樂理上一竅不通,憑什麼得師父青睞,今日,她們倒要看看,在這萬眾矚目的宗門試煉中,這位小師妹怎樣丟臉。

尤其是看到?對麵也是個樂修,眾人的笑?容更加放大?了。

小人得誌的嘴臉,衛恒和?霍蕊看著就煩:“那兩個領頭的是築基期吧?等明天看我不把?他們打爛。”

許栩睨了眼,其實沒?把?那幾人放在眼裡,身為修士不精修行,卻過於關注彆人,想?必在功法之上也沒?多精進。

“開始了。”她喊了聲,叫人回神。

小九的對麵先出手,一曲琴音渺然浩蕩,如同海上孤舟,殺氣潮浪翻湧,忽遠忽近,不僅對人有攻擊之效,還會擾亂心神。

台下許多人差點?就著了道?,當?即屏息凝神,穩住呼吸,才慢慢恢複清明。

小九也不甘示弱,她選了首慷慨激昂的曲子?,如玉珠落地聲音明明亮亮,時而肅殺止意挾風衝突。

兩廂聲音對峙交戰,時間久了,對方的琴音顯然略勝一籌。

靈獸峰的人當?即心頭發緊,懿靈峰幾人臉上卻帶了笑?容。

小九卻從容不迫,之間她躍身飛起,躲過琴音攻擊,將碧玉笛丟到?一邊,轉手從兜裡掏出了一個圓溜溜的東西——

木魚。

她嘴角微微揚起,手上速度飛快,敲打木魚的聲音如同敲在對方的腦門上,快出了殘影,快過了閃電。

佛說:她要贏。

木魚如同靡靡佛音,叫人心神恍惚,殺意漸鈍,對方見勢不妙,試圖用琴音再次反擊,可惜效果微弱。

到?底是硬不過佛家之物?,從根來說就輸了。

但對麵這位顯然也不是那等隨意放棄之人,隨即把?琴推開,笑?容帶著一分狷狂兩分邪魅三分不羈。

讓人雖然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卻感到?了深深的恐懼。

果然,他也沒?有令人失望。

因為他掏出了自?己的殺招,天下樂器的老娘——

嗩呐。

一曲嗩呐定?終身,聲音一出誰與爭鋒,在這樣激烈的戰局中,嗩呐尖銳的聲音似乎已經將結果塵埃落定?。

彆說小九,就是那幾位不安好心的師姐上台,麵對這等天生神器,也是沒?有丁點?辦法的。

霍蕊歎氣:“沒?辦法,世間萬物?相生相克,樂器之中我還想?不到?什麼能跟嗩呐抗衡的。”

許栩卻不這麼認為:“如果是彆人,可能已經黔驢技窮,但,這是小九。”

“她最牛逼的東西還沒?拿出來。”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小九的殺招……

霍蕊臉色微變:“難道??”

衛恒神色大?變:“不會吧?”

疾影和?豬豬默契使然,已經從包裡掏出了兩塊布頭,拚了命地往耳朵裡塞。

就在其他人已經放鬆心態,準備等待下一場的時候。

就在嗩呐大?哥已經止不住笑?意準備拿到?本場冠軍的時候——

小九她,開口?了。

端的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她清冷的美貌麵龐和?殷紅的櫻桃小嘴,不知是如何發出那種聲音的。

尖銳中伴隨著嘶啞,低沉中伴隨著嘯叫。

似遠非遠,似近非近,似人非人。

“船兒啊……”

不,她唱的不是船,是忘川河的船。

“慢點?走……”

不,慢不了,他們不僅要快走,甚至要跑。

“愛人啊……”

她的愛人,莫不是閻王殿還是地獄的?

嗩呐此時已經沒?了聲響,那位大?哥半跪在地上,滿眼的難以置信,在地上扭曲爬行,試圖堅持。

此女唱歌時,靈力大?盛,打在身上極為痛楚,這樣詭異的聲音和?曲調,又令他的肝膽脾胰胃都倍感不適。

這是從精神到?身體的雙重打擊。

這,這是個高手啊。

大?哥最終,如同脫水的魚般,無力地癱軟在地上:“我,認輸。”

他後悔來參加這次試煉了。

贏了不過是一時風光,輸了也不過是一時失落。

但現在的問?題,已經無關輸贏,心底的傷,怕是要用一生來治愈。

小九見他認輸,當?即便?閉了嘴。

她有點?不好意思地看著旁邊記錄成績的仙盟弟子?。

“咦,這位小哥,你怎麼口?吐白沫?”

她溫柔地走過去詢問?:“你不舒服嗎?我小師妹是醫修,不如請她來給你看看,可以打八折。”

對方連忙拒絕:“你贏了,你先下去吧。”

“我現在看到?你,有點?心理負擔。”

這輩子?,他沒?受過這種罪,回去必須找盟主申請工傷,太嚇人了。

他再也不會小看樂修了。

這玩意,唱好了真要人命啊。

而此時,站在台邊邊上,許栩和?衛恒一左一右站在倒地不起的嗩呐大?哥頭頂。

“我這裡有止吐藥,還有忘魂丹,吃了不僅讓你胃裡舒服,還能讓你忘了今天發生的事?情,包括你剛才聽到?的那首《橋邊曲》。”

聽到?《橋邊曲》,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