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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還是闖不開的,這?裡麵所有的私兵、道士全都無法離開。

長淵領著眾人前?往國師府,還沒到,就已經被都城的現狀給駭住了。

凡間的王朝以都城為形式生活,鳳嶺王朝的王都及其?寬闊宏大,所有的子民都生活在都城之中。

但現在,整個都城水深火熱,到處傳來尖叫與?嘶吼,王朝子民被半人半獸的東西追逐撕咬,正是與?八營那些私兵差不多的東西。

他們想必都是耀王培養出來的手下,一是用來試藥,二是用來當?作?武器。

“原來,所謂瘟疫死了大批的士兵都是騙人的,”文景喃喃,眼中映照著火光和逃竄的子民,“原來都是被王兄藏起來變成了這?副鬼樣子。”

他實在難以接受,內心的愧疚在此刻達到了頂峰。

“你一點兵權都沒有嗎?”許栩看到那些平民手無縛雞之力的淒慘場景,不忍直視,“一點點都沒有?”

文景看著她,半晌後,下定?決心般。

“前?麵大將軍府把我扔下去,都這?個情況了,還什麼兵權不兵權,我不信將軍會???見死不救,我去找他要兵。”

雖然將軍如今已經被架空,手上的兵也不是很多,但總好過?城裡的老弱婦孺。

長淵一點都沒有客氣,到了他說的地方,就真的把人扔了下去。

文景垂直落體的時候,人還是怔住的。

“我說扔,隻是個誇張的修辭手法,不是讓你真扔啊啊啊啊啊——”

好在長淵還沒有真的喪心病狂,在他落地之前?,一陣風吹來,將人給輕輕托了一把。

“這?麼旁觀可不行,”霍蕊忍不住說,“長淵尊者,您帶著小師妹去國師府吧,我必須下去救人。”

衛恒點頭:“不能眼睜睜看著老百姓就這?麼死啊,就算殺不儘,咱也得出份力吧。”

即使大家都知道這?是幻境,但就這?樣熟視無睹,真的做不到啊。

於是眾人就此分道揚鑣。

國師府一到,許栩和長淵就知道,幸虧來了。

因?為偌大的院子此時已經是擠擠挨挨,除了國師和烏黛,小九和疾影之外,其?他的全是耀王培養的妖怪。

而最中間站著的,正是假皇後。

她站在烏黛的對麵,嘴上還噙著笑,國師和小九眾人為了抵抗這?些不怕疼不怕死的怪東西,已經逐漸筋疲力儘。

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小九和疾影本?來就隻是煉體後期,在凡間又沒用靈脈加持,打消耗戰對他們來說是最為不利的。

正當?假皇後以為勝券在握時,一道劍光如流星劈來,大半的妖怪直接被掀翻在地。

小九和疾影此時終於得以喘熄,頭都沒抬,就認出了劍光的主?人:“長淵尊者來了!”

大腿終於來了,他們差點喜極而泣,這?年頭,還是抱大腿最有安全感。

碧瑩橫衝直撞,出場就殺了十多個妖怪。

長淵與?許栩出現時,假皇後已經藏在了人群的後麵,伺機逃跑。

可惜,有了剛才的經驗,長淵第一反應就是給國師府加了禁製,她沒有後退之路了。

“如果我沒猜錯,”許栩皺著眉頭,站在烏黛的旁邊,“她才是真正的耀王,而我們在八營遇見的那位,不過?是個空殼罷了。”

好一招金蟬脫殼,想必那位老道士也不知道,耀王背著他還藏了一手。

烏黛此時臉色蒼白,頭頂著滿月,她艱難地說:“當?初他們把我抓起了,關進了地牢之中,經常會逼迫我吃一些藥丸,每隔段時間我就會感到很痛苦。”

“現在看來,是每到了滿月,我身?體裡的藥就會發作?。”

她在地牢之中不見天日,若不是今晚,這?輪月實在是圓的奇怪,她也根本?不會聯想在一起。

太圓了,圓的好像要溢出去似的,讓人看著心裡發堵。

有了長淵的幫助,小九和疾影變得遊刃有餘,三人直接殺出一條血路,徑直殺到了假皇後的麵前?。

長淵與?她那雙邪性的眼睛對視,言簡意賅:“你是耀王。”

“看來你們也不傻,怎麼,我那個蠢弟弟呢,”此時的假皇後聲?音非男非女?,極為瘮人,那張臉也是,雖然與?烏黛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但是表情卻僵硬地可怕,“他怕了,不敢來了?”

遠在八營的一切,“她”都可以通過?傀儡看到,自然也知道文景試圖用匕首殺了他的事情。

可憐他的弟弟,到最後這?個情況,居然還想用什麼可笑的感情來綁架他。

他已經不是凡人了,有怎麼還會有那些無用的情感。

長淵沒有說話,他懶得搭理這?些人,如果自己的猜測沒有錯,也許殺了耀王就是破解幻境的方法。

所以他乾脆利落,直接橫劍出擊,靈力蘊含著星光,在月下快出了殘影。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耀王的功法已經了得,竟然堪堪躲過?了這?一擊。

這?一躲,躲開了年華,躲開了青春,躲出了昆侖宗所有人的心。

他居然能夠躲開金丹的全力一擊!

那他現在的功法,絕對在金丹之上,許栩斂眸,手指在衣袖下偷偷探出一道靈力,打進了假皇後耀王的身?體裡。

但是很快,對方就察覺到了,直接將她的靈力給反震了出來。

許栩頓時喉間一道猩紅,眼裡卻更加的難以置信,雖然時間很短暫,但她看得清清楚楚,“她”的確沒有靈根。

難道,邪修的邪不是邪惡的意思。

是邪門的意思。

這?群人不僅違背了現代科學,甚至違背了修真界的科學。

長淵卻並沒有氣餒,直接再次欺身?上前?,試圖殺掉耀王。

他步步緊逼,對麵也不再從容,袖子裡翻出一把短劍,竟然開始跟長淵打得有來有回。

終於意識到事情有多棘手,疾影和小九想幫忙,卻心有餘而力不足,因?為那些妖怪此刻變得更為亢奮和瘋狂,不知疲憊般死命纏著他們兩個。

幾乎力竭之際,他們忽覺又一道熟悉的靈力傳到了身?體之中,頓時輕盈了很多。

“是阿栩,”疾影臉上終於掛上了笑意,“她如今鑽研醫修,沒想到居然用處這?麼大。”

他們能感覺到有雙手在自己的經脈遊移,沒有惡意,溫溫柔柔,將虧空的經脈一點點撫平,緩解傷痛。

兩人頓時像被打了雞血,瞬間覺得自己又行了。

而長淵這?邊,他和耀王打得難舍難分,雖然不至於輸,但是凡間沒有靈脈,他的靈力總有耗光的時候,如果拚儘全力卻無法殺了耀王,屆時他們都會死在這?裡。

如此棘手的幻境,他平生也是第一次遇到,甚至在腦海中隱隱想象到了,當?初他的父母和那些前?輩在麵對邪修的時候,怕是也這?樣的一籌莫展。

這?些人太邪門了,他們沒有靈根,但卻有功法,他們的能力,來源於哪裡呢?

耀王眸色一暗,他對人性的拿捏已經請準到位,此時看到長淵殺意裡的淩厲少了幾分,便知道他分心了。

於是趁其?不備,又身?後抽出另一把短劍,雙劍齊下,劃破了長淵的胳膊。

修士見血,氣勢大減,長淵猛地回神,甩出一劍,同樣的劃破了耀王的衣裳,卻並沒見血。

對方的速度太快了,好像永遠不知疲憊似的。

此時,一道靈力注入,長淵的傷口瞬間愈合,他無法回頭,但心知這?是許栩在給他治療,當?即心神安寧,專注於耀王,再也不想那些有的沒的。

不論邪修有多少種?奇怪的修行法子,一百年前?,修真界確實把他們打的元氣大傷,要躲起來休養生息,證明他們並不是難以戰勝的。

而此時距離入夜已經過?去幾個時辰,算著,距離天亮也沒多久了。

耀王看到麵前?的少年忽然殺意比方才更加強盛,他對付起來相當?棘手,那兩個小修士也殺得暢快淋漓,他帶來的妖怪此時已經死了大半。

可是天快亮了。

他忽然沒了那麼好的耐心,眼睛越過?長淵,死死盯著那邊的烏黛,就差一點,就差一點點了。

麵前?,星光劃過?,將他麵頰戳破,血流不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副皮囊本?就脆弱,當?即剝落了大半張麵皮,露出裡麵的森森白骨。

少年手上未停,劍意盎然,冷聲?道:“你的對手是我。”

此時許栩靈力幾乎耗儘,她眼冒金星,那些妖怪卻不知中了什麼邪,紛紛調轉船頭朝她攻來。

與?其?說是朝她來,不如說是朝烏黛來的。

他們的眼睛狠狠盯著烏黛,小九和疾影拚命阻攔,這?些人卻無意戀戰,前?麵的人死了,後麵的人就繼續衝,肉疊著肉地打。

許栩嗤了聲?:“人多了不起嗎?”

她拿出自己的太陽花爐鼎,在手裡掂了掂,隨即挑了個幸運兒,一鼎拍下去,將那妖怪給拍暈在地。

旁邊的烏黛滿眼崇拜:“仙人你太厲害了,用鍋都能殺人!”

許栩:“……”

“請叫它阿鼎。”

她的鼎,不僅能煉藥,還能殺人,太陽花的邊緣鋒利,鼎的底部堅固,許栩如同風火輪俯身?,雙手持鼎,在眾目睽睽之下來了個托馬斯全旋,將身?邊那些企圖靠近的怪物抽的不知今夕是何夕。

許栩掄的風風火火,難以收手。

烏黛看得隻覺得腦瓜子跟著嗡嗡作?響:“這?些人其?實也挺可憐的,本?是安分守己的士兵,如今卻被人當?做試藥變成了怪物,最後還……”

最後還死於鍋傷。

彆的王都打仗,士兵死於刀劍斧鉞,死於糧食短缺,死於瘟疫橫行。

她鳳嶺的將士,死於鍋。

說出去,她都有點嘴皮子顫唞。

許栩聞言,神情中露出一絲猶豫,烏黛說得對,這?些士兵也非自願,不過?是被人當?成了武器,命運悲慘。

下一秒,太陽花又一輪翻滾,精準地打暈了某個胖墩士兵。

許栩虎口被震麻:“不好意思哈,條件???反射,肌肉記憶,主?要甩鍋實在太爽了。”

烏黛:“……”

她欲言又止。

亂世先殺聖母,許栩決定?幫她把聖母心給扳過?來,於是一口鼎塞進了烏黛的手裡:“你試試。”

爐鼎在烏黛的手中略顯沉重?,她神色慌亂:“這?怎麼行,我身?為皇後,怎麼能朝著自己王朝的士兵出手呢?”

下一秒,鼎底便落在了靠近的妖怪頭上。

烏黛雙手持鼎,眼含熱淚。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但這?鼎拿在手裡,忍不住想拍人怎麼辦。

烏黛心中默念三百遍“我有罪”,鼎卻不停地拍了十三下,次次中頭,比大珠小珠落玉盤還要清脆。

確實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