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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他的藥箱,“南疆的地界你?們不熟悉,我跟著去看看。”

長安向來是和?大師兄形影不離的:“我也去,我得保護我師兄。”

醫修沒?有自保能?力,出門有個體修當保安是必須的,長淵點頭,叫上村漢一起下山了。

那孩子由長安背著,有本地人帶路,就不需要看地圖了。

“哎,感覺自己可真累啊???,”許栩拖著一條傷腿不想走路,就側坐在碧瑩上,“我連仙盟的尾款都沒?拿到,整天卻要奔波來奔波去的。”

“修行無能?者怎麼比掌門還忙。”

長淵好笑地看著她:“你?也就是嘴上說說,真要乾活的時?候哪次也沒?推諉。”

她不過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小姑娘罷了。

許栩臉頰一紅,被人說中了心事,非常憂愁地眺望著遠方,生而為人,我本善良,愛管閒事有什麼辦法呢?

況且她答應了沐娘的,要幫她找回祭血大陣的圖式。

三裡村離這很近,就在另一座山的後?麵,否則村漢背著十來歲的兒子也跑不到這,他指著稀疏的幾個土房說:“這就是我們村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囤在山窩窩裡,跑的不剩幾戶了。”

他惆悵地說:“以前我們村人丁還算是興旺,得了病就都走了,若不是我為了給阿娃看病耗空了家底,我也是想走的。”

村裡人生孩子六個七個的多?得很,生病了有錢就治,沒?錢就捱著,活一個死一個的,心裡難受也沒?辦法,窮呢,怎麼辦呢。

凡人的窮和?修真界的窮,還真不一樣。

難得真切感受人間的悲慘,長淵此?刻比沉默更加沉默,而村漢還未曾感知?,隻是今天兒子死而複生,他已經很感恩了。

“仙人,你?們來三裡村是有什麼事嗎?”他這時?才想起問。

雖然千絲門已經落魄到給母豬接生了,但是一行人用靈力維持的衣物和?這裡格格不入。

魏源說道:“你?們這的人從什麼時?候開始生病的?”

“不好說,”村漢回憶道,“起初是零零散散的有人病,大家也沒?當回事,後?來慢慢的就越來越多?,老人幾乎死絕了,我們知?道南疆有瘴氣,但大家都習慣了,誰能?想到會因為這種事生病還死人呢?”

他摸著%e8%83%b8口:“怪不得,我跟我媳婦的身體也是一日不如一日,現在去城裡找活,我都乾不太動?了。”

這村子極小,從山腰上看就零星的幾戶。

魏源抬手向遠處另一座山的山坳處眺望:“那邊,有人住嗎?”

村漢搖頭:“那裡是兩座山的接壤處,村裡老人都說裡麵有妖怪和?野獸,我們都不敢靠近。”

眾人對?視,魏源下結論道:“那裡就是瘴氣最濃鬱的地方。”

當即便下了決定,讓村漢先帶著孩子回家,他們要去那山坳處瞧瞧。

翻山越嶺對?凡人來說是件費功夫的事情,但對?他們來說如履平地,除了魏源。

許栩如今終於見識到了醫修的薄弱,除了治病救人,其他和?凡人也實在沒?什麼兩樣,跟她玩的遊戲差不多?,輔助牛的一批,但是個脆皮。

“就是這了,”魏源被長安半背半扛了過來,擦了把?頭上的汗,“你?們拿好這些?藥,要是因為瘴氣不舒服了,就吃一粒。”

此?山坳處不過是個麵積不大的平地,但就算看不到瘴氣,許栩和?長淵也敏銳地察覺到這裡空氣給人帶來的不適。

尤其是周圍幾乎寸草不生,荒涼的很。

許栩拿出地圖,比對?了天靈%e7%a9%b4所在的地方,確認地點了點頭:“就是這了。”

但是,這裡有什麼呢?

他們站在群山之?間,觀察著每一寸的土地,機緣所留下的線索,指向的這些?地方,究竟代表著什麼?

這時?,許栩芥子囊裡的機緣突然跳了出來,自己鑽進了她的手心。

“這東西還挺通人性的,”魏源見狀笑道,“和?小狗似的,會認主,會亂跑,要是會說話就好了,還可以告訴我們這裡的秘密。”

他不過是說笑,長安蹲在地上玩著草屑:“師兄你?總是白日做夢,卷軸怎麼會說話呢?”

他們不知?道的是,此?時?的許栩已經被震碎了三觀。

這個卷軸真的在說話。

隻不過除了她誰都聽不見。

起初是貓叫似的,特彆微弱,斷斷續續,許栩聽不大真切。

後?來就是一聲比一聲高?,一句比一句清晰。

直到許栩真正分辨出那道聲音時?,對?方已經處於氣急敗壞的狀態——

“格老子的,我讓你?趴地上聽你?是不是聾啊!”

呔,還是個帶口音的。

修真界不講科學,許栩已經能?夠接受這些?離譜的事情了,她也顧不得其他三人看法,當即就真的趴在了地上。

用耳朵細細去聽。

“呃,她被狗咬了嗎?”長安愣住,“這是乾啥呢?”

魏源掐了自己這個傻師弟一眼:“你?閉嘴,這一看就是在吸天地之?精華呢,□□功,沒?聽過啊?”

“不過,這個當口練功啊?不太合適吧。”

長淵捏了捏眉心:“彆說話了,她這樣做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於是有自己道理的許栩,再三重?注視之?下,絲毫不顧形象地雙手趴在地上,側耳貼緊地麵,並且爬爬停停,特彆返祖。

就在長淵都開始懷疑是否她真的被狗咬了的時?候。

少女?深吸了口氣,神采奕奕地站起來衝他們喊:“就是這裡,挖吧!”

“?什麼東西?”長安蹲在那裡摳了摳,“這不就是土嗎?”

長淵舍不得用碧瑩挖土,決定動?用靈力在這裡直接崩出個坑來,崩之?前,他還是問了下:“這底下有什麼?”

要是值錢的東西,他就輕點崩。

“心跳,”許栩認真地說,“像人一樣,平緩的心跳。”

第48章

用靈力砸大坑這種民間雜耍技,長淵還是掌握的不太熟練。

雖然心裡?一直在告誡自己輕點,但是真出手的時?候,還是像地雷似的咚的崩出了個大洞。

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我怎麼覺得,自從到這邊來,靈力有點好用了?”

以前是沒得用?,現在是用?不完。

這中間的度很難掌握。

“要下去嗎?”看著黑黢黢好?似沒有底的深洞,長安咽了下口水,“有點深啊?裡?麵有啥?心跳,那不就是有活物嗎?”

看出他的害怕,魏源對這個?師弟其實是有點無語的。

彆?看人長得五大三粗,但是怕的可多了,比村裡?姑娘膽子還小。

他搖搖頭:“總要有個?人在這裡?望風,不如你就留下,如果有任何異常,都直接傳音給我。”

長安鬆了口氣?:“行?,行?吧,你們可照顧好?我大師兄啊?”

許栩看出來他是個?金剛芭比,也就不再要求,反正她和長淵是勢必要下去的,魏源和長安之間,顯然是前者?更加有用?。

他目光炯炯的看向不遠處的巨石,心裡?早就有了成?算,如果真的有危險,他就用?石頭堵住洞口,這樣誰都進不去。

但他忘了,彆?人進不去,裡?麵的人也出不來。

這邊準備下洞的三人還不知道他的危險想法,此時?還頗為信任地做著計劃,事不宜遲地出發。

“我先下去,”長淵叮囑道,“你們兩個?跟緊我。”

他好?像都不知道什麼是害怕,沒有任何猶豫的就跳了下去,甚至為了保證許栩和魏源的安全,把碧瑩都留給了他們。▲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兩個?人都不會禦劍,隻能硬生生往下蹦,然後碧瑩乖乖在下麵接著,托住他們一點點飄下去。

下去的路比想象中要長,無邊的黑暗和狹窄的通道令人有種窒息的感覺。

許栩捏緊了拳頭,第一次知道身邊沒有長淵原來是這麼沒有安全感,絕對武力,她需要絕對武力嗚嗚嗚。

她的保鏢怎麼一言不發!

“目前是比較安全,”心裡?剛剛哀嚎,耳邊就有了傳音,少年?清冷的聲音適時?響起,“沒有發現人跡,放心。”

有他這句話,許栩懸著的心立馬就放了下來,站在碧瑩身上也不是那麼虛了。

就是有點抖,但不是她抖。

她扭頭,隻見魏源雙腿打顫,不複平日溫文儒雅的模樣,不停地深呼吸:“快了嗎?快到了嗎?”

“馬上到了,”許栩心下不忍,忙安慰道,“下麵很安全,你不要太擔心。”

“安全就好?,安全就好?,”魏源此時?鬆了口氣?,後又反應過來,“嗯?你怎麼知道?”

許栩指著自己的耳朵:“長淵傳音跟我說的。”

有點驕傲。

魏源咬牙切齒:“你們倆說悄悄話的時?候,能不能也記得跟我轉述一聲。”

他難道是什麼很壞的人嗎?

說話間,碧瑩終於拖著他們落了地。

“這裡?是地心嗎?”許栩估算著長度,“感覺比當初我們掉進的那個?千年?地裂還要深。”

碧瑩身上的鮫珠此時?派上了大用?場,不愧是金萬當年?花大價錢收回來的,白日裡?隻覺得這玩意有點亮晶晶的,如今到了這樣漆黑不見五指的地方,竟然稱得上光彩奪目,比那些夜明?珠之類還要亮,照的還要遠。

虧得這顆鮫珠,三人毫無壓力的沿???著小路繼續前行?。

這裡?沒有岔路,也沒有其他的任何建築,就是一條石洞,筆直的通往著某個?地方。

越是往裡?走,三人的心卻越發平靜。

“我覺得,”許栩突然出聲道,“前麵是個?好?地方。”

如果允許,她恨不得當場睡一覺,太舒服了,從身體到精神的舒服,就像風塵仆仆跑了半個?多月的旅人,突然到了豪華裝修的溫泉。

每個?細胞都叫囂著痛快。

她對這種感覺陌生,但長淵和魏源可不陌生,兩人都沒有心情再說話,腳下恨不得踩著風火輪地往前疾步而行?。

許栩被甩在後麵:“你們倆,跑什麼啊,著急搶錢去……啊?”

最後一個?字消失在這條長長的甬道儘頭,一人高的石洞之後,他們所有的話語都變得蒼白無力了。

“這是,靈脈?”

鬼使?神差的,許栩沒見過,但還是脫口而出它的名?字。

怪不得從靠近以來,她就覺得舒服,魚靠近了水,鳥擁有了風,孩子有了奶喝,這不舒服誰舒服?

“果然,”長淵心內激蕩,語氣?卻保持著平靜,“方才?在甬道裡?,我就有種很熟悉的感覺,雖不及一百年?前靈力充沛時?那麼痛快,但這種氣?息我朝思暮想,做夢都不會忘。”

修士的根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