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雜人等,自是沒必要留在這裡。
那些人走後,就隻剩下老王妃與江家一乾女眷了。
“誰是江家三姑奶奶啊?”永和公主求了老半天,也被皇帝批準同行,這會兒忽然就想起餘文殊的娘子來,可不是江家的麼,她好奇的發問。
這聲音略微粗了些,可是很甜,江素梅忙道:“是妾身。”
她也不知發話的是誰,既然是與皇後來的,定也是有分量的人物。
永和公主哦了一聲:“你抬起頭。”
江素梅便抬起頭,看到麵前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姑娘,衣著華貴,生得與她的聲音一般,很是甜美。
永和公主見到她的容貌,略有些失望。
劉氏責怪:“仙琳,彆這樣唐突。”
江素梅下意識就朝劉氏看過去,這一看,驚為天人。
怪道能做皇後娘娘,原來世上竟有這麼美麗的女人呢,簡直是毫無瑕疵,沒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
皇帝好豔福啊!
第73章 賞賜
永和公主被劉氏斥責,心裡也是一跳,但她人並不笨,忙道:“我聽人說江家的三姑奶奶寫一手好字,故而才想看看。”
她對於江素梅好奇已久,私底下遇到機會也曾打探過,倒確實是這麼聽說的。
跪著的眾人才釋然。
不然都在奇怪,怎的直接就點江素梅的名呢,到底是什麼原因,這下算是給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劉氏請一乾女眷們起來。
她這次來敬王府乃是皇帝的意思,一來是因為與敬王關係%e4%ba%b2厚,二來也是見劉氏在宮中寂寞,讓她出來走一走,順便回一趟娘家。
說起來,皇帝對劉氏真算是情深意重。
劉氏的目光亦落在江素梅的臉上,她雖然對於餘文殊的妻子也有些好奇,但不會表露出來,眼下見江素梅巴掌般大一張小臉,雖則不是大美人,卻也算得清麗,引人憐惜,心中不免有些酸澀。
想當初,若不是出了那樁事,她遇到微服出來遊玩的皇帝,此刻,大概已經是餘家的少夫人了罷?
那麼,也不會過上這等日子,看著受儘寵愛,卻一言一行需得注意,還要提防眾多妃嬪,到底有多累,隻有她自己知道。
原本她這一生,不過是想嫁個良人,安安靜靜的過完這輩子!
可又奈何?
劉氏心覺悲涼,微微歎了口氣,她性子原本孤清,也無甚多餘的話好講,倒是永和公主,既然已經說江素梅的書法好,便提議讓她寫一副來。
一眾人除了江念梅,都前往書房。
江畫梅在江素梅耳邊笑嘻嘻道:“沒想到三姐這麼厲害,名聲都傳到宮裡去了啊!”
她嫁人之後,林濤對她很是不錯,故而性子仍是同以前一樣。
江素梅已知叫她的乃是永和公主,正覺疑惑,就算她書法好,可與宮裡那些人半點交集也無的,要說薑雪珍,她好似並不知,畢竟來的時間短,怎麼這永和公主卻會了解?
她隱隱覺得奇怪,可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永和公主命府裡丫環磨墨,笑著問江素梅:“你可知李太白的詩?”
“當然,詩仙之名,豈有不知的?”江素梅回答。
“好,那你選一首來寫。”永和公主立在她身後,饒有興趣,又添一句,“可彆辜負了我一番期待呀。”
江素梅聽出她似有小瞧之意,提起筆,略一思考,“刷刷刷”便寫下了一首《將進酒》。
筆走龍蛇,意態瀟灑,漆黑的墨汁在宣紙上綻放開來,便如雜花生樹,群鶯亂舞,眾女眷全都看得呆了。
她們從不曾見過江畫梅寫的狂草,沒想到她有這等功力。
“公主以為妾身這字如何?”江素梅放下筆,詢問永和公主。
永和公主微微張大了嘴,吃驚的盯著江素梅。
她隻當彆人說什麼書法好,不過是四平八穩,中規中矩的字罷了,能有什麼出彩,結果她竟然看到這樣一幅如利劍出鞘般的狂草,豈能不震驚?
再看看江素梅,她嬌小玲瓏,素雅淡迫,哪裡像是會寫這種書法的人?
永和公主好一會兒才回過神:“真是你寫的?”
“難道不是我?”江素梅啞然失笑。
“啊,真的太奇怪了!”永和公主叫道,“我見過張胡寫的,都不及,你如何練出來的?你,你這樣年輕!”
江素梅已嫁做人婦,寫什麼字對她來說並不重要了,剛才一時興起,展露她在這方麵的真正才華,此刻笑了笑道:“也是練了許久了,隻平日裡還寫楷書。”
永和公主皺著眉頭,片刻之後無奈道:“好罷,我承認你寫的很好,這字就送與我,行不行?”
江素梅微微一怔。
這永和公主的性子原來也是爽直,便道:“公主喜歡便拿去罷,也是妾身的榮幸。”
永和公主喜滋滋的收了。
劉氏旁觀全程,此刻再看江素梅的時候,更是多了一份了悟,能寫出如此狂草的人,她的內心必是不同凡人的,難怪餘文殊會娶她,她褪下手上一串珊瑚石所打磨的手鐲賜予了江素梅。
江素梅忙跪下謝恩。
武氏看得無比惱火,暗想她當真是踩了狗屎運了,這都能博得皇後娘娘%e4%ba%b2睞,就是江念梅的,也不過是事先準備的隨禮,這手鐲,可是皇後娘娘平常戴的啊!
不行,她也得讓江夢梅出一出風頭。
“皇後娘娘……”誰知她剛張口,老太太一個眼刀飛過來,李氏趕緊伸手去捂住了武氏的嘴巴,便隻剩下“嗚嗚”的聲音。
老太太惶恐道:“兒媳婦不懂事,請皇後娘娘勿怪。”
劉氏自不在意,起駕前往劉家。
武氏憋紅了臉,差點咬李氏一口。
“你作死,想害死咱們一家?”老太太稍後破口大罵武氏,“皇後娘娘麵前,也是你胡亂開口的?以後你休想跟著出來!”
老太太剛才心口一陣亂跳,差點嚇死,她對武氏這個兒媳婦已經沒有絲毫的耐心了。
武氏解釋:“夢姐兒要是得皇後娘娘喜歡,以後可不是什麼都順利呢?咱們夢姐兒寫字也不差啊,就是彈琴……”
老太太一個耳光就甩了上去:“沒個自知之明的,儘會闖禍,就是如念梅這等,也不敢毛遂自薦,夢姐兒算什麼?你還不給我閉嘴!”
武氏又羞又憤,跺一跺腳跑了。
“再去任何地方,都彆給我叫她!”老太太下令。
李氏應了聲。
回去的路上,江素梅把手鐲給餘文殊看,得意道:“看,皇後娘娘賞的,這珊瑚石顏色好漂亮!”
是十分豔麗的赤紅色,戴在她皓腕上,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餘文殊看一看,笑道:“你該得的,據說是寫了一副狂草?”
他們在外麵也聽說了,同一個府裡,又是這等好事,自然就傳出來了,當時餘老爺子還很奇怪的問餘文殊,江素梅什麼時候會寫狂草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江素梅點點頭:“其實我早前便已練習狂草的,隻怕祖父不喜歡,故而隻在他麵前寫楷書。”
語氣裡頗為無奈。
“以後你儘管這般寫,我很喜歡。”他握住她的手,手指輕輕摩挲,“其實我很早前就看過了,在來青軒。”
江素梅愣住。
“那時你寫了一副《新陽有月貼》,裡麵一句,‘世上事,對錯亦可並立,時不需急於決斷,當以心視之,方可明’,很好。”他微微一笑,“還有署名一遊居士,也很好。”
聽他娓娓道來,江素梅心中震驚,她從不知餘文殊竟然在那麼早之前就已經認識了她,而且,他還從來不曾提過。
“怎麼會?”她睜大了眼睛。
“怎麼不會?我便是那時才注意你的。”他永遠不會忘記那一日,大概一切都已經注定,後來他才會娶了她。
江素梅目光在他臉上遊弋一圈,狡黠笑道:“那你自此也喜歡我了麼”
餘文殊道:“不曾。”
“那是何時?”她好奇。
他輕笑道:“不告訴你。”
他眼眸閃著璀璨的光,即便在灰暗的馬車裡,姿容仍是絕世的,那樣一笑,當真是俊煞世人。
江素梅心中一蕩,伸手撫上他的臉,感慨道:“今日見到皇後娘娘,才知世上有如此美人,原本你也該配這樣的人才是。”
她雖然不是醜小鴨,卻也不是天鵝,對此,甚有自知之明。
餘文殊神色一正:“你亦是美的。”
聽到這話,她又一甜,卻嗔道:“你糊弄我。”
他哈哈笑起來:“難怪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此前說自己不是膚淺之人,你責怪我,這回說你美,你又說我騙你。蟲娘,你說我,該怎麼稱讚你呢?”
這下江素梅也不知怎麼答了,咬一咬嘴%e5%94%87道:“反正你娶也娶了,總是不好反悔的,我就是難養的很!”
餘文殊又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我不後悔,不管如何,你總是蟲娘,世上獨你一個的,來,給為夫抱抱。”
他長臂一伸,便把她給摟了過去。
到了家門口,江素梅臉色通紅的從馬車裡走出來,時不時的偷偷整理一下略顯淩亂的衣裙。
餘文殊過得一會兒方才出來。
車夫隻盯著地上看,等他們都下了,忙不及的就趕車走了。
翠羽送上一封信,說是餘文君寫來的。
餘文殊打開來看,江素梅也湊上去,結果隻看到一半,便笑了起來,餘文殊卻很是有些尷尬。
原來餘拙到了永平,受到了殷老太太殘酷的報複。
餘拙想要餘二夫人回家,他需得住在殷家一段時間,殷老太太同意才會讓餘二夫人回京都。
對於餘拙來說,那地獄式的生活來臨了,在殷家,他不止要同下人去集市買菜,打掃宅院,還得學習算賬,據說常把事情搞得一團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