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多半也是不行的。
看老爺子三個的樣子就知道了。
若是會危及到京都,他們哪裡還坐得住?
他們神色凝重,因隻是,棠王的屬地衡陽附近的地區會比較危險,比如長沙,永州。
“皇上已經派兵出去了?”老太太又問。
老爺子道:“派什麼兵啊,咱京都離那麼遠,你不想想,這消息傳到咱們這兒,都過去一個多月了,就是現在派出去,頂什麼用?隻能靠那邊自己撐著,皇上傳令,讓江西總兵出兵平叛。”他頓一頓,“應該已經去了,總不至於這都慢一步。”
老太太拍著%e8%83%b8脯:“這棠王也是,怎的就要造反呢,就怕是個狠角色,真的打過來可就不好了。”
棠王確實是個挺狠的角色,少人放火沒有不乾的,早前,他就已經跟匪徒勾結在一起,所以長沙的知府才能死了幾個,所以匪徒才會總也抓不了。
但在這幾天裡,他不幸遇到了餘文殊。
匪徒被肅清一大半之後,棠王在身邊謀士的慫恿下,終於決定造反,當時,他就把目標定在了長沙。
他定居衡陽,長沙在衡陽的西北方,若是奪下長沙,便等於邁下了順利的一大步,以後才能好好徐圖大計。
然而,他沒有想到,餘文殊竟然在短時間內就請來了救兵,仿佛,他一早便已經預料到了。元朝帝國風雨
那救兵,都是哪兒來的呢?
一是長沙附近的土家族,雖說土家族不太擅長打戰,可人數卻夠多,一整個族過來,上千人。當初棠王仗著自己藩王的身份,沒少欺負這個民族,還去搶過人家族裡的美女,這下終於嘗到滋味了。
土家族聽餘文殊說一旦長沙被棠王攻破,那麼他們族也絕不會幸免於難,勢必要被棠王充入軍中,以壯大造反的勢力。
族長一聽,自然不乾了。
他們本來就痛恨棠王,豈會還跟他做這等掉腦袋的事情,當即就加入了守城軍。
二是長沙城下屬鄉縣富貴人家的護衛。
三是長沙城內所有的壯年百姓,即便不會打戰,可換上兵士衣服,往牆頭一站,黑壓壓一片,也是挺嚇人的。
餘下還有各種三教九流,都是憑著他三寸不爛之%e8%88%8c給說服來的。
便是這樣,餘文殊到處聚集力量,加上城裡原有的士兵,竟然也有了可以抵抗棠王的軍隊。
兩軍你來我往,對戰了三四天。
可棠王到底人多勢眾,四萬多的兵馬,都擅長燒殺搶掠,又預謀已久,即便餘文殊屢出奇招,長沙城還是漸漸落入了下風。
在這節骨眼上,餘文殊忽然提議協商。
棠王一下子樂了,想對麵那小子到底是個文人,懂什麼打戰呢?如今還不是要乖乖投降?他這個人向來自大自滿,雖然有謀士提醒小心有詐,可棠王卻不聽,大咧咧表示隻要餘文殊肯降服,既往不咎,還給他一個軍師當當。
餘文殊便開始同他談協議,一會兒要棠王答應若是入城,不得殺長沙城內一人,一會兒又要他書麵寫下來,一會兒又說土家族的人不太願意,他要好好說服一下。
棠王慢慢就發現不對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餘文殊這混賬小子明顯是一點誠意都沒有啊!
他立時下令,再次攻打長沙城。
隻是,兩軍對壘,有時候拚的不一定是力量的強大。
餘文殊用他的聰明才智給自己贏得了最最重要的東西——時間。
因為他知道,援軍定然就在路上,隻要能堅持到最後,勝利一定會屬於他!
☆、第32章 歸來相見
兩天後,江西總兵廖大人帶著大軍來了。
就在長沙城岌岌可危的時候,他及時的趕來,給予棠王致命的一擊。
這場叛亂可笑的結束了。
然而,餘文殊功不可沒。
假如沒有他,長沙城必定守不住,一旦棠王攻破了長沙,得到更多的資源,那麼,他的造反力量也就會更加的強大。長沙城附近幾處小城,隻怕數日內就會被一一攻陷,勢必會造成很大的傷亡。
廖大人大勝得歸,回到京城,照實稟告於皇帝。
皇帝大怒,直接就撤了湖廣巡撫曲大人的職,隻因餘文殊早前就求見過曲大人,告知他棠王的預謀,然曲大人並不理會,才導致長沙這一苦守。
但對於餘文殊的功勞,皇帝卻隻字未提。
還是在數天後,皇帝與劉氏相談,想了一晚上,第二天他大筆一揮。
於是,餘文殊回京了。
伴隨著他的,是直升兵部郎中的榮耀。
一年多的時間,人生好像戲曲,不,比戲曲還要來得精彩。
餘家又再一次成為了京中熱議的對象。
隻是,這次,眾人謹慎多了。
既沒有再疏遠餘家,卻也不會太過%e4%ba%b2近。
因為誰也猜不透皇帝的心意啊。
分明,皇帝是乾掉了一直把他當做傀儡的餘老爺子,可卻又為何如此對待餘文殊,升他的官呢?
這個,恐怕隻有皇帝跟餘老爺子才會清楚了。
江素梅此刻正一手搭在椅背上,一邊聽俞朝清的喋喋不休,講餘文殊如何如何神勇,如何如何的以一擋百,他的麵上泛著一種近乎於崇拜的光芒,癡迷其中。
“說這些又有什麼用?”江素梅終於聽膩了,直起身道,“小舅,你覺得餘家真會要我當兒媳婦嗎?”
雖然在她心裡,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配不上誰,可現實是很骨感的。
她一個無父無母的,誰家樂意娶啊?
上回那黃家,是因為世交的關係,可就是這樣,黃宏宜也不過是個庶子呢,彆的家族就更彆提了。
而今餘文殊立了大功,升了官,餘家再沒有敗落的跡象,她憑什麼嫁進去,俞朝清真是一廂情願!
她認真道:“小舅,請您以後彆再提他了,行不行?您敬佩他,愛戴他,隨便您,可是,跟我沒有關係啊,我還待字閨中,你這老是跟我講一個陌生的男人,不太好罷?”
俞朝清被她一通斥責,好像也才發現這個問題,但他想了一想道:“你們家如今跟敬王府成%e4%ba%b2家了,你未必不行,再說,崇禮師兄絕對不會介意你的身世的。”
在他眼裡,餘文殊是個不受世俗束縛的人,不應該像世人這般膚淺,把無父無母的姑娘看成災星一般。
江素梅反問:“那他便能不聽長輩之言麼?”
俞朝清愣住了。
“小舅。”江素梅忽然衝他眨了眨眼睛,“上回外祖母來,同我說,她很擔心你的終身大事呢。小舅,你二十了呀,我得趕緊讓外祖母快些給我找個小舅母回來。”
俞朝清臉騰的紅了,忙道:“你一個小輩,管這些乾什麼?我可是你舅父!母%e4%ba%b2那裡,輪不到你去說的。”
“那我可管不了,反正外祖母問我意見呢,我覺著罷,您是該成%e4%ba%b2了,好給俞家開枝散葉不是……”
這下俞朝清的耳根子都紅了,隨便說兩句便告辭逃走了。
江素梅拍著桌子直笑。
叫你這小舅瞎操心,隻會講彆人,輪到自己,還不是一樣說不得呢?
她笑了好一陣子才停下。
看著窗外兩盤寶珠茉莉,那雪白的花骨朵靜悄悄立在翠綠的枝頭,不知為何,她忽地感受到一陣強烈的悲傷,慢慢的升騰上來。
又好似是一抹虛無,綻放在心頭。▓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到底,她來這裡有何意義?
但,命運不會提前告訴她。農女的秀色田園
她隻能沿著這條路,憑著自己的選擇,一步一步的走出去,直到雲散天開的那一日。
自章醇升任禮部尚書,又入內閣之後,行事越發囂張,隻要往常對付過他,哪怕是曾經諷刺過他的官員,他都會想法設法的報複,這種行為了引來各方官員的一致憤恨。
然,皇帝仍在寵信他,前不久因他寫的禮儀書還賞下了上百兩銀子,故而,眾人不敢動手,甚至於,趨炎附勢的越來越多,竟還有認作乾爹的,朝堂上一片烏煙瘴氣,老爺子每次回家,臉色都不太好看。
江素梅寫完字,準備讓老爺子點評兩句,老爺子卻歎口氣:“我這%e8%83%b8口悶呢!有道是禍害活千年,不是胡說的。”
江素梅撲哧一聲笑了:“也未必啊,祖父,能活千年,隻是因為沒有人抓這禍害。”
“哦?”老爺子挑眉,“那丫頭你說,什麼人敢抓禍害呢?”
“自然是不要命的人!”
老爺子哈哈笑了,撚著胡須道:“不錯,不錯,枉我老頭子這麼大年紀,竟還怕死呢!”
言語裡滿是自嘲。
江素梅安撫道:“死也要死得其所麼,這禍害能讓祖父如此生氣,必是不一般的,若不好好想個法子就去抓,那叫魯莽,自是不要命的人了。”
老爺子看她一眼:“你這丫頭就是通透,此事確實不得急躁。”
江素梅把墨筆擱在硯台上:“祖父不要為此擔憂啦,氣壞身子可不劃算,要不您趁著休沐日出去散散心呢,不是有書畫茶會麼。”
“彆提了。”老爺子擺手,“那王勝混賬東西,竟拿珍品去討好禍害,我見到他就恨不得揍他一頓,誰還會去。”
王勝是書畫茶會的創辦人之一,看來現在是掉了節操去巴結章醇了,難怪老爺子那麼惱火。
江素梅想了一想:“要不,祖父去我那田莊看看?我叫他們養了好些牛羊,還養魚呢,咱們去釣魚?那裡有山有水,可不是漂亮,還有野味吃,莊上有一家原先當獵戶的,很厲害!”
老爺子聽得心動。
“好,那咱們明兒便去!”片刻後,他高興的答應了。
江素梅道:“讓六妹也去罷,人多熱鬨。”
“好啊,畫姐兒討人喜歡,一起去。”老爺子再次批準。
江素梅歡呼一聲,上去挽著老爺子的胳膊撒嬌。
祖孫兩個好一番說笑。
雖然江素梅也很想給可憐的江夢梅說個情,可惜武氏看管得她太嚴,隻得作罷,省得讓武氏認為她要帶壞江夢梅呢。
回去後,她就讓丁賀去告訴俞朝清,想叫他一起去,結果丁賀說俞朝清沒有空,她略有失望。上回把俞朝清羞走,後來想想,自己態度也有些差,畢竟俞朝清是為她好麼,雖說不太著調,卻總是一片真心。
聽說老爺子要去寧縣,老太太冷笑道:“這老頭子,越發寵的那丫頭沒邊兒,往常還老說我不管老三,他這可不是一樣麼?哪有姑娘家老往外跑的?”
“那太太……”金媽媽詢問。
“讓他們去,等那丫頭以後沒個規矩,可怪不得我,都是他自己的錯。”在江兆年的事情上,老太太被老爺子不知道說了多少回,心裡自是不滿,這回打算讓老爺子也犯一回放縱小輩的錯,便不想管了。
就這樣,三人帶著十幾個奴仆踏上了去寧縣的路。
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