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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請神上身 愷撒月 4267 字 3個月前

化作偽魂了。故而天帝已下了旨意,首要之事,便是將九天蟠龍吞雲甲與陽炎神槍尋回來。

此時幸臣便自乾坤戒中取出一塊奇形怪狀的雪白石塊,正是自驗過天帝真魂的煉星石雕上鑿取下來的一塊。

開陽見狀,眼神一冷,仍是道:“驗。”

幸臣得令,便將手掌攤開,那煉星石碎片晃晃悠悠,懸空浮起,任周鶴左躲右閃,依舊平穩落在他肩頭上。雪白石塊沾血,立時有若遇到了毒液般,儘數轉為烏黑。

幸臣將儘數轉黑的煉星石碎片收回,躬身道:稟大人,此人為天帝偽魂轉世無疑。”

開陽卻道:“為何隨身帶煉星石碎片?”

幸臣心中叫苦,勾陳四相,皆如此犀利敏銳,這便罷了。為何他奉命傳訊,卻偏偏遇到了最難應付的禍星一相。

隨即眼神不由自主往單致遠一掃,心中做了決斷,一咬牙道:“天帝有旨,要將轉世的偽魂儘數收回。”

幸臣話音一落,便覺麵前這人熾烈殺意又暴漲開來,額頭汗水涔涔而下,終於忍不住閃身到了單致遠身後,啞聲道:“開陽大人息怒。”

若將偽魂收回,那轉世的人生,便也即刻中止,此後便隨侍天帝身側,做一個有靈性的法寶。

對法寶而言,自是無上榮光,天大好處。

對單致遠而言……

隻是這小修士如今仍不知曉此事同他自己何乾,故而茫然任那星官躲在自己身後,隨即嶽仲同胡滿倉亦是跌跌撞撞在他身後蹲下。

那凶神卻是殺氣有若無形利刃迸射而出,不怒而威,天地光線亦仿佛隨之一暗,那幾個等待送官的山賊受不住這威壓,吐出鮮血昏迷過去。

唯有周鶴苦苦支撐,拖著一條傷%e8%85%bf待要逃跑。開陽袍袖一動,血紅劍氣飛縱而出,將他另一條%e8%85%bf斬斷,那山大王慘呼一聲,跌在地上險些昏迷過去。

單致遠後背一涼,便察覺那凶神眼神掃了過來,心中雖有畏懼,隻是身後那三人驚懼遠勝於己,倒叫這小修士不得不硬著頭皮留在原地,又扯動嘴角,對那禍星大人笑了笑,問道:“什麼是偽魂?”

這小修士初見他時,嚇得魂飛魄散隻想逃走,如今卻敢對他笑了。

若是仔細算算,千年以來,這倒是對他笑的第一人,當真是愈發膽大了。

開陽不答,卻反問道:“你不怕我?”

單致遠一怔,抬手撓撓後腦,赧然道:“怕雖是怕……許是同你靈精交融之故,不知不覺倒習慣了。”

單致遠說得坦然,故而其餘人一時半會,未曾會過意來。

冷場了片刻,嶽仲方才自背後抓住單致遠手臂,驚道:“致遠!你——你竟——你將勾陳大帝置於何地!”

單致遠方才察覺自己失言,耳根燒得通紅,隻得急忙擺手道:“師父,並非、並非……”

他卻如何同師父說四位本命神之事?

單致遠深悔不已,隻得求助看向開陽。

那煞神隻冷冷一哼,嶽仲頓時後背生寒,不敢再出半點聲音。

隨即開陽便轉過身去,冷道:“將那山賊帶回天庭即可。”

幸臣聞弦音知雅意,絕口不提單致遠之事,才要應是,頭頂天光驟然一暗,頓時白雲滾滾彙聚而來。

那雲層一直落在靠近山頭之處,方才顯現出一片天兵天將的隊列,刀戟林立,旌旗如雲。

為首者卻是長生大帝。

那美婦一身如火紅衣,身段窈窕,外罩亮銀環鎖鎧,頭戴鳳冠,外披九尾白狐皮縫製的大氅,端坐在一頭白犀牛背上,便有若白雪皚皚之中一朵掛霜紅梅,麵色卻顯出些許動搖。

南極長生大帝統禦萬靈,無論實力與權勢,皆僅次於勾陳。此時曼聲道:“本神奉天帝旨意,前來護送兩件偽魂返天庭。”

此言甫出,開陽那稍稍和緩的殺意再度暴漲。眾天軍頓時如臨大敵,唰一聲齊齊後退,劍拔弩張。

長生大帝隻抬手製止,素來豔麗優美的麵上浮現些許愁容,歎息一聲,卻仍是解釋道:“天帝在煉星石上施了靈咒,故而自有感應。如今一遇便是兩具偽魂,天帝欣喜,故而迫不及待,派我率軍迎接、護送。開陽,聖陽陛下雖已麵目全非,卻終究……是天帝。”

那麵目全非、性情大變的少年,莫非當真是天帝真魂?如若不然,怎知此時派遣長生前來最能奏效。隻因長生對勾陳四相有恩,而知曉此事者,唯有天帝、勾陳與長生而已。

一時間氣氛凝滯,開陽殺意凜冽,長生左右為難,幸臣噤若寒蟬,嶽仲、胡滿倉呆若木%e9%b8%a1,單致遠卻是滿目迷茫,不知所措。

直到開陽冰冷嗓音有若刀刃破空,打破沉寂,“既如此,便送這二人上天庭。”

他隻虛虛揚手一招,那已丟了半條命的周鶴便淩空被他攝起,往半空雲霞托著的天兵天將當中擲去。

周鶴慘呼聲中,長生忙取下白狐皮大氅,淩空一裹,方才堪堪將那倒黴的山大王接住,落在雲層之上。

隨即開陽又將那小修士夾在手臂間,冷聲道:“此人我自會去查清真相。”而後騰身而起,將一乾天庭將兵拋在身後。

長生秀眉深鎖,憂心忡忡,隻怕激怒了開陽,惹來禍事。隻不過事到如今,彆無他法,隻得號令天軍即刻折返。又一拍身下白犀牛,便朝天庭急急趕去。

單致遠正看那二人交鋒,突覺腰間一緊,足下一空,便被那煞神夾在手臂下,驟然間已離了原地,淩空疾馳。

罡風強勁呼嘯,將單致遠微薄的靈力護罩輕易吹散,頓時口鼻中灌滿凜冽狂風,叫他喘不過氣來。單致遠隻得緊緊抓住開陽手臂,才一張口,又是冰寒勁風灌入,叫他氣息難以為繼,通身靈力更是被卷得層層剝離,劇痛與虛弱感同時襲擊,竟連神識也漸漸昏沉起來。

傳聞凡間與天庭之間有化骨天風,*凡胎若是擅自闖入,性命不保。

如今看來,所言非虛。單致遠暗道不好,那開陽卻似仍無所覺,隻騰雲飛快前行。純以法身馱這凡人自凡界入天庭,所耗法力巨大,難以想象。

單致遠不明白他何以如此憤怒,卻也知道眼下小命要緊,無奈之下,隻得一口狠狠咬在開陽側腹。

微微刺痛傳來時,有若當頭一盆冷水淋下,方才叫開陽自暴怒中稍稍冷靜,低頭看時,那小修士又再昏沉得不省人事。

饒是如此,卻依舊緊咬側腹不放。

開陽將那小修士打橫抱起,張開結界隔絕天風,速度卻絲毫不曾減緩。

一麵又細細回憶,化作偽魂的法寶名單中,並沒有諸如靈犬靈貓之類活物。

也絕沒有任何愛咬人的法寶。

莫非是真仙派窮困至此,令這小修士餓得狠了,故而養成了咬人的習慣?

開陽仍將單致遠抱在懷中,風馳電掣而行,淩天門已近在眼前。

繼開陽、長生、眾天兵天將先後離去,那山嶺中便隻剩下幸臣、嶽仲師徒和滿地山賊。

煞神一去,這一星官眾凡人便齊齊長舒口氣。嶽仲一骨碌爬起來,急得團團轉,“這、這可如何是好?”

單致遠一介凡人,怎的卷入了神界事務之中?

幸臣安撫道:“單致遠有勾陳大人保護,絕不會有事。”

嶽仲花白胡須一顫,卻未曾道出心中隱憂。勾陳大帝肯紆尊降貴同這凡人結緣,全因單致遠拾到了萬神譜之故。▲思▲兔▲網▲

若此去天庭,被他們尋到了法子取出萬神譜……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又要如何待他那小徒弟?

胡滿倉見師父愁雲滿麵,亦是安撫道:“師父莫怕,師兄吉人自有天相。”

嶽仲長歎一聲,也隻得聽天由命。

幸臣道:“事出突然,可要我為嶽掌門傳話?”

嶽仲自是感激不儘,忙道:“我同滿倉就在這附近尋個地方暫歇,等致遠回來。請星官大人傳個話,叫他……萬事小心,還有,”嶽仲頓了一頓,隻覺滿心擔憂,縱有千言萬語,千叮萬囑,亦是不夠。最後卻隻化作一句,“叫他一心一意,侍奉勾陳大帝。”

他又見幸臣麵色古怪,便立時緊張起來:“可是有不妥?”

幸臣忙笑道:“並無不妥,嶽掌門放心便是。”

胡滿倉亦是道:“請轉告致遠,我定會好生照顧師父,用心修煉。”

幸臣亦是笑著應了,任那二人千恩萬謝地離去。

隨後將山賊交托給附近巡邏的星官,便急急趕回了天庭。

至於嶽仲同胡滿倉二人,方才下山,便見山下跪了一地百姓,不由大吃一驚。

一名為首的老人白須白發,身著福字紋的褐色錦緞長袍,見他二人自山中下來,便拄著拐杖顫巍巍上前行禮,恭聲道:“老朽楊路,忝為泠奉村村長,拜見兩位道長。”

嶽仲二人忙將那老人攙扶起來,又道:“村長不必多禮,你們這是……為何在此拜山?”

楊村長道:“一個時辰前,這山頭突然五彩祥雲彙聚,定是有神仙降臨了,故而百姓奔走相告,前來跪拜。莫非兩位道長……”

胡滿倉便咳嗽一聲,道:“我二人正是……”

嶽仲斜眼一瞪,見他訕訕住口,方才道:“先前山中亦是祥雲環繞,我師徒轉了半日方才尋到了出路。”

楊村長麵上浮現出幾許失望之色,卻又追問道:“不知兩位道長可曾遇到山中的強盜?”

這說的便是周鶴等人了。胡滿倉搶先道:“已被我師徒二人消滅了,屍首就在山上。”

楊村長驚喜萬分,急忙又拜下,其餘村民亦是接連跪下,感激不儘,一疊聲道:“多謝兩位道長為我等小民除去這毒瘤!”

嶽仲老臉一紅,卻不知如何解釋,隻得攙扶楊村長起身。

二人便稀裡糊塗在村子暫居,等待單致遠回來。

那曾經祥雲環繞的高山,此後便被命名遇仙山。

作者有話要說:吃素的話,麒麟要忍很久了,時也命也運也╮(╯_╰)╭

清清腸胃也好_( :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