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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便從薛寶釵口中知道了這些消息。

“這麼說來,薛大哥和香…不對!現在該改口叫妳英蓮姐姐了,英蓮姐姐還能與母%e4%ba%b2重逢,這是好事一件,隻是不知道封夫人日後有什麼打算呢?”林黛玉最先恢複過來,她笑盈盈地說道。

“嗯…母%e4%ba%b2說,她和大爺一起回京的時候,大爺就跟她提過我們的事,回來後,聽說太太也跟母%e4%ba%b2提過有這個意思,不過、不過母%e4%ba%b2擔心我們家畢竟不是當年的情景了,偏偏我在薛家又住過幾年,她一方麵擔心我日後名聲有礙,一方麵又舍不得我跟著她再去吃苦受罪,所以…如今還在琢磨著呢。”如今已改回原名的甄英蓮羞怯地點頭回道。

“哎呀!沒想到這丫頭也是名門之後,真是叫人失敬、失敬,本來我還擔心寶丫頭以後不在娘家,這家裡就沒個人能約束薛大哥了,不過以後如果有妳看著他,倒也不怕他又去惹事生非,我看這事能成!要是封夫人那裡有什麼顧忌的,憑我們幾個人,難道還有解決不了的嗎?”王熙鳳也覺得替甄英蓮高興,雖說薛蟠這人行事作風有些不著調,不過對待上了心的姑娘卻是真心誠意的好,不像某人那樣隻會耍嘴皮而已。

賈迎春聽著王熙鳳的話,她猛然想起當初薛家一行匆匆來京,不就是因為牽扯到人命案子嗎?不過她記得日後還會有人翻起薛家的舊案,卻不知道當初那個馮淵是不是真的掛了?畢竟現在很多事都改變了,焉知那人不會其實尚在世上?如果人還在的話,那自然是萬事好辦,看來,等等她還得找個機會提醒一下薛寶釵才行,總不能這頭高高興興地成%e4%ba%b2了,那頭又突然冒出什麼禍事。

“大嫂說的對,姨媽既然肯主動向封夫人提出來,那就表示她心裡是願意接受這門%e4%ba%b2事的,再說妳也不曾出去外麵,如今又改名換姓,隻要姨媽和薛大哥寶姐姐他們不認,外人的好奇心也不過幾日就散了。”賈迎春一邊想著事,一邊對甄英蓮說道。

“這幾日,我也是這樣勸她的,可她偏就放不下,妳們好歹多替我說兩句,何況薛家不差那點子嫁妝,我那胡塗哥哥又是花錢大方的,日後家裡的一切還不是得靠她打理?媽媽再能管也不可能管他們一輩子吧?”薛寶釵在一旁說道。

“寶姐姐這話也有些不對,我嫂嫂曾跟我說過,她在外頭看過多少女人家因為手裡沒錢被夫家厭棄的,說句不好聽的,又有多少原本是做當家主母的,早起晚睡,前呼後應地替夫家辛勞打點裡外,可等哪日遇上大事了,夫家人照樣一句就能把她前半輩的功勞抹了去,好些的呢,頂多成了某個院子裡的怨婦,不好的呢,雙手空空趕出家門的不是沒有。”林黛玉搖頭反駁道。

“若是擔心嫁妝的事,那就容易多了,我們好歹認識有些年頭了,就是幫襯一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而且林丫頭說的對,寶丫頭,不是我說呀,姨媽再怎麼大度,薛家的也不會變成甄家的,英蓮應該自己手裡要有些銀兩才是正經的,這種事我可是過來人,聽我的沒錯。”王熙鳳聽到這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封氏不敢應承薛蟠和甄英蓮的婚事,不過是因為那所謂的甄家說坦白的已經不存在了,她和女兒如今寄人籬下,靠薛家在過日子的,能有什麼東西可以給女兒當嫁妝,當初她一個出家女回娘家,都被人想方設法地奪去錢財,趕出家門呢,更彆說日後女兒進了薛家的門,那真是什麼都沒有的。

薛寶釵豈會不知封氏的顧慮是什麼,不過先前她一直認為左右這個家最後都是哥哥薛蟠的,隻要哥哥對甄英蓮好,必然就不會虧未來嫂嫂半點,況且她見哥哥對未來丈母娘的態度十分恭敬,怎麼也不會有那些莫須有的問題,然而如今聽著幾個人的意思,恐怕有些事純粹就是因為沒有安全感吧?這也算人之常情…她自己便是有了豐厚嫁妝,都還會擔心彆的事呢,更彆說甄英蓮那一貫膽小怯弱的性子,萬一哪天哥哥遇到個什麼事,連自己都不敢說不會先犧牲甄英蓮。

“不好!不好!我怎麼可以用妳們的錢?母%e4%ba%b2說,她可以想法子賺錢的,她說她以前在彆的地方都是靠繡活攢錢,她想京城裡或許不缺什麼繡活好的人,但是也不是沒有門路的。”甄英蓮連忙婉拒道。

“有什麼不好?便是姐妹之間的情誼,妳要出嫁了,這添妝禮也是不可少的,妳就當是我們替妳添妝就成了呀。”林黛玉說道。

“是呀,若要說添妝這種事,本來就看個人意思的,又沒人說隻能添多少禮數,即使…我們也會表達一點心思的。”賈迎春點頭附和道。

“那就…多謝了…。”甄英蓮垂下頭,羞澀地低聲謝道。

眾人隨著這一句話後,王熙鳳又說起了薛寶釵未來姑爺的事,賈迎春偶爾會補充一些她所知道的楊家內宅的情況,她的婆婆臨川伯夫人和楊侍郎夫人交好,她還曾隨婆婆去過楊家一兩回,所以也算是先給薛寶釵有一點準備。

當眾人將散之時,賈迎春才拉著薛寶釵到一旁,向她問起當年薛蟠打死馮淵的事。

“妳說的這件事,我也一直記得,當初是哥哥做得不夠地道,那時我曾偷偷叫老管家注意著馮家,後來老管家寫信給我,說是那個要告官的下人根本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見著主子受了重傷,卻隻叫人抬回家去,然後就不管不顧,還到處跟人家說我家的奴仆打死了他主子,明明那位馮公子還吊著一口氣呢,虧得他家裡尚有一兩個忠心的,老管家便把東西還一些銀兩交給他們,要他們好生照料,若有需要儘管去我們門上求救,後來那個想要訛我們錢的人見馮公子病好了,他就不知溜哪去了,連馮家都不曾再回去過。”薛寶釵見賈迎春關切起這件往事,她也沒有顧忌地坦白道。

“那個下人跑了?不怕成了逃奴被官府追查嗎?”賈迎春不解地反問道。

“老管家說,那也不是馮家的家生子,不過簽了幾年活契的,馮公子沒想追究,官府自然就不可能理會。”薛寶釵歎一口氣,無奈地道。

“原來如此呀…這樣我就放心了…。”賈迎春暗暗地輕籲一口氣,薛蟠的事若弄個不好,連薛寶釵的婚姻都會有影響,幸好現在聽起來,這樣的結果算是不錯了,那個馮淵倒也是個好性子的。

薛寶釵與楊文定婚後倒也舉案齊眉,恩愛非常,隻是沒多久,薛寶釵就隨夫婿離京去金陵任職,此後與眾人又隔了好些年才又得以相見。

薛姨媽當下並沒有急著跟去,她先是忙著替薛蝌和邢岫煙訂下%e4%ba%b2事,雖說薛蝌和薛寶琴一時半刻還不打算回金陵,薛姨媽依舊先向邢大舅言明了等後年就派人過來議婚期,然後在十一月初時,才帶著薛蟠和封氏母女啟程回金陵。

第九十章 調任

話說這王夫人自薛姨媽不再怎麼願意拿錢借她之後,她隻得一個發狠,把印子錢的利息又拉高了一層,令那些原就手頭不裕,前無生路的小百姓更加苦不堪言,有那攢不錢來的,王夫人還叫周瑞威逼厲喝要對方還錢,因而生生逼死了好幾戶人家裡的婦人,偏地對方男人或家人一聽說逼債是榮國府的人,個個都隻敢怒不敢言,硬是飲恨吞下苦果,誰叫民無法與官鬥呢?

年底又是一波新的任命下來,在外未歸的王子騰升任九省都統點,依舊巡視邊境,賈雨村竟是調回京城,補授兵部侍郎一職,原兵部侍郎蕭和祿-即賈迎春的公公,升任兵部尚書,另林如海官職雖未變動,原加封的太子少傅更為太傅之銜,蕭岱與蕭雲的官職也有變動,蕭岱升為禮部主客清吏司郎中,而蕭雲卻是將要外調海寧,任指揮僉事一職,隻是因為前任尚在,所以他不用像當初楊文定和薛寶釵那樣走的匆忙,可以等過了新年再出發上任。

“怎麼好端端的會被調到外地去?海寧離京城甚遠,單是從京城去到那裡就要一個月的路程,你是怎麼想的?”臨川伯夫人自聽到次子要外放遠地的那一刻開始,她眉間的皺折就一直沒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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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皇上的意思,我原也不知道會去那麼遠,不過太太放心吧,這些年咱們的海上極為平靜,不會有事的。”蕭雲頗有些心虛地安慰道。

“任命都下來了,能是咱們說不去就不去的嗎?隻是這一去還不知道任期多久,我看讓老二媳婦一起去吧,怎麼說老二也不小了,不能連個子嗣都沒有。”臨川伯繃著臉,沉%e5%90%9f片刻後,說道。

“我原就打算讓她跟著我的,她也同意了。”蕭雲側頭看了賈迎春一眼,點頭回道。

“這怎麼成?!老二媳婦又沒吃過什麼苦,聽說海寧那裡的環境也不好,你居然還舍得叫你媳婦兒跟著你去受罪?”臨川伯夫人頗不讚同地道。

“她不去,難道要老二家的庶子女比嫡子女先出生?咱們家可沒這個例,妳彆急胡塗了。”臨川伯不悅地喝斥道。

“太太,我心裡也是希望跟著二爺一起去海寧,畢竟二爺在那裡還得有人照應起居,您才能放心不是?再說什麼樣的日子不都是人過出來的?總會習慣的嘛。”賈迎春笑盈盈地安撫著自家婆婆。

“那我不管你們了,你們自己決定就成,左右都成家立業了,難道還要我一個老婆子整天跟前跟後的?”臨川伯夫人一聽,賈迎春自己都不擔心了,她還能擔心個什麼勁兒?乾脆就有些賭氣似的扭頭不管了。

蕭雲與賈迎春對眼一看,兩人皆是無奈地暗歎一口氣,蕭雲想了想,才又對兩老說道:“我向你們保證,我和娘子一定是好好的去,更是好好的回來,真會有什麼不同,那也隻能是喜事,說不準我們兩人這一去,回來時還能帶上兩三個小的呢。”

“你就哄我這老婆子吧!你也彆折騰你媳婦兒那副身子骨了,還想生個兩三個?你是打算在那裡待上幾年?”臨川伯夫人可沒叫兒子哄了去,這女人家生娃又不是母%e9%b8%a1下蛋,哪裡就能一會兒來兩三個?隻臨川伯夫人忘記這世上還有雙胞胎、三胞胎之說,可惜普通人不常見罷了。

“呃…自然是任期滿了之後,還要再看皇上的意思做打算,我哪可能真在那裡待一輩子?”蕭雲有些憨憨地摸摸後腦勺,心想本來是要討好母%e4%ba%b2的話,偏偏人家不肯上當,不但不肯上當,還理直氣壯的反駁回來了,而且反駁的叫他無話可說。

不說臨川伯夫婦和蕭岱夫婦的心疼擔憂,便是賈赦家裡幾個人一聽到賈迎春要隨丈夫去海寧任職,個個也是既糾結又莫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