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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色 夢溪石 4540 字 3個月前

上,大家就是土皇帝了。

這跟之前諸侯王分據各地的情況有點相像,所不同的是諸侯王的身份換成了皇帝的%e4%ba%b2屬而已。

劉遠是馬上得天下的開國皇帝,他當然不喜歡有人把他辛辛苦苦打來的江山又分成一塊一塊。但是之前投奔他的章邯、英布、張耳,這些人都還需要安撫,這些人也正是看中了利益才會選擇站在劉遠一邊的,如果劉遠現在把他們撇到一邊,重新推行秦始皇那樣中央集權的郡縣製,或者丟給他們一個沒有實權的諸侯王去當,隻怕這些人立時就能炸毛起來造反,又或乾脆跑去跟匈奴勾結。

不得已,劉遠隻能妥協,他又會想,既然跟我毫無關係的人都能當諸侯王了,憑什麼我的兒子就不能當諸侯王?

所以與皇子分封相關的提議,很快就被通過了。

但是到了公主這裡,宋諧等人就被卡住了。

不管是公主還是皇子,他們的封地都是以縣為單位的。如果皇帝喜歡,充其量就多封給他兩個縣,而絕不可能用郡來封,因為現在一個郡就差不多相當於後世一個省,放眼全國的郡也就那麼幾個,兒子女兒卻會越生越多,把郡當作封地那得是多敗家的行為,估計沒幾年中央就彆想有財政收入了。

皇子將來是有可能繼承皇位的,他的封號和封地都比較敏[gǎn],劉遠沒讓宋諧他們封自己的兒子為王,宋諧他們也不會自作聰明,不過公主就不必顧忌那麼多了,所以宋諧他們給劉楨擬定的封地是陽翟縣,給劉婉擬定的是長社縣,給劉妝擬定的是平輿縣,給劉媗的是寧平縣。

再小的公主就先不必操心了,能不能健康長大都還是兩說。

這四個縣全部都是在潁川郡,按照時下的說法,潁川郡本來就人傑地靈,現在更是龍興之地了,自然與其它地方區彆對待。

其中陽翟是潁川的治所,相當於後世的省會,長社縣則是劉遠他們的老家,地位比其它兩個縣還要突出一些。

從這裡就可以看出,宋諧已經很花心思了。

他知道劉遠對劉楨比較看重,劉楨又是劉遠原配的長女,劉遠登基之後,是肯定會追封原配為元後的,所以把陽翟作為劉楨的封地,可以突出她的地位,也不會顯得比其他子女超然很多。

然後劉婉是次女,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張氏應該會被劉遠立為皇後,那麼劉婉就是繼後的長女,身份也比較特殊,長社縣作為劉家的老家,意義特彆,又沒有陽翟那麼重要,封給劉婉是順理成章。

不過劉遠聽完之後並不是很滿意。

他的手指挪到“皇女皆封縣公主,儀服同列侯”那行字上,道:“若僅是公主二字,便與東周列國時相差無幾了,與新朝氣象不匹。”

大家不知道他想說什麼,便都不吱聲,屏氣凝神地等待下文。

劉遠摸著下巴想了想,“這樣罷,若是於國有功者,可在公主二字前加‘長’字,以示尊崇。”

眾人都是一愣。

不過劉遠這還不算晚,他又挑剔封地:“這兩個地方不妥,不要用陽翟和長社。”

宋諧就問:“陛下屬意何處?”

劉遠命人拿來輿圖,看了半天,然後道:“將長社換成安陽,寓意好。”

安陽縣也在潁川郡,此地物產豐饒,確實也是個不錯的地方。

宋諧表示理解,又問:“陛下長女呢?”

“此處何名?”劉遠指著鹹陽附近一處地方問。

這時候的輿圖很形象,有山就畫山,有水就畫水,不過要像現代那樣比例清晰是不可能的,劉遠問的那個地方是一片平原,就在鹹陽以東,中間隔著渭水。

宋諧一時沒想起來,回答劉遠的是熊康:“啟稟陛下,此地名為長安鄉。”

劉遠又問:“此地物產如何?”

熊康:“此處西有山川,東為平原,地勢由高而低,山水相傍,物產豐饒,所出多送往鹹陽,實是鐘靈毓秀之地。”

劉遠喔了一聲,沉%e5%90%9f片刻:“那就改鄉為縣,以封劉楨。”

眾人張大了嘴巴。

熊康隨即道:“陛下,臣以為萬萬不可!”

劉遠弗然不悅:“為何不可?”

熊康:“鹹陽乃京畿重地,國之都城,按理說,周圍郡縣皆不可為封地,況且公主雖然尊崇,實為帝女而非帝子。若帝女得封如此重地,將來諸侯王又該如何自處?”

劉遠挑眉:“卿等以為如何?”

孟行道:“臣以為熊康所言隻是原因之一。日後鹹陽若要擴建,勢必觸及長安鄉地界,屆時也不方便。還請陛下將公主改封它地!”

房羽卻道:“孟先生所言,臣未敢苟同,鹹陽城如今已經夠大了,想要擴建不知何年何月的事情,也未必非要征用長安之地,現在擔心這些未免過早!以公主守衛鹹陽的功勞,得封此地又有何不可?”

他算是看出來了,長安雖然現在還隻是個鄉,但它位置特殊,就在鹹陽旁邊,劉遠把劉楨封在這裡,顯然是想表彰劉楨守城之功,凸顯她獨一無二的地位。

如果現在換作是個皇子,房羽還未必敢這麼公然為劉楨張目,但是公主不同於皇子,權力再大也有限,不會惹來太多的忌憚。

大家現在反對劉楨封在長安,也僅僅是針對長安的重要性和劉楨身為女子的身份來說,而並不是出於擔心劉楨囂張跋扈威脅皇權。

這些意見,劉遠統統左耳進右耳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如果他是從父輩手裡接過的皇位,現在當然不敢忽視重臣的意見,但他不是,作為%e4%ba%b2手打江山的人,他有那個實力選擇自己想聽的去聽。

劉遠就說了一句:“我意已決,不必多言。”

於是世界清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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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楨此時還不知道在自己的封號與封地上,群臣還有過這麼一番爭執。

她正在與久彆重逢的劉楠敘話。

劉楠是跟著劉遠大軍一道回來的,與他一起回來的還有許眾芳等人,劉遠登基之後要冊封群臣,這是新朝首要的大事,他們勢必都得在場。

劉楨與劉楠也有三年不見了,在劉楠看來,劉楨變化很大,而對劉楨來說,劉楠的變化也不可謂不小,三年的軍旅生涯磨掉他原先的跳%e8%84%b1與浮躁之氣,整個人變得沉穩許多,劉楠如今已經虛歲十九了,明年就可以加冠,到時就算是真正成年了。

兄妹暌違三年,自然分外激動,劉楨拉著劉楠問了許多他在軍中的生活,劉楠也沒忘記詢問妹妹在這三年是如何過的,待敘完家常,劉楨才進入正題:“不知阿兄如今有何打算?”

以前四處打仗所以沒什麼感覺,現在劉遠稱帝,劉楠作為已逝原配的長子,身份立馬就特殊起來,這世上從來就不缺投機鑽營的人,劉遠雖然還沒有透露出立太子的意思,就已經有不少人將目光放在劉楠身上了。

熟悉劉遠的人都知道,劉遠不太喜歡這個長子,對張氏所出的幼子也談不上特彆喜愛,上頭沒有偏向,下頭也不好貿然地押注,所以大家雖然各懷心思,卻都還在觀望,劉楨跟房羽交好,私下也沒少聽到這樣的小道消息——劉遠還未登基,底下就已經開始波濤暗湧,等到將來真要立太子的時候,除非劉遠心意堅定,態度明確地要立某某人為太子,否則現在就可以想象到時候會是何等激烈的情景了。

劉楠苦笑:“三叔建議我棄武從文,先前打江山的時候還好說,現在立國了,更需要的是能謀善斷的文臣,我知道阿父也是這般想的,但你知道,我於此道實在不擅長,連聽那些文縐縐的話也覺得不耐煩,勉強去做,到時候隻怕更惹得阿父生氣,還不如繼續待在軍中曆練算了。”

劉楨點頭:“這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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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楠對妹妹竟然會讚同他表示驚訝:“先前你不還不讚成我繼續待在軍中麼?”

劉楨笑道:“此一時,彼一時。如今雖然立國,但天下未定,諸侯王未必沒有異心者,北邊還有匈奴虎視眈眈,國不可一日無兵,未來阿兄身為阿父長子,可多些謀取在戰場上立功的機會。”

劉楠看著妹妹侃侃而談的模樣,笑道:“你若是男兒,此時阿父定是想也不用想,直接立你為太子了。”

劉楨白他一眼:“我的好阿兄,這種沒有發生的事情就不必假設了!”

劉楠斂了笑容,認真地問:“阿楨,你希望我去謀求太子之位麼?”

劉楨一愣,隨即沉默下來。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自古為了皇位,多的是父子相疑,兄弟鬩牆的事情發生,當然現在還沒發生,但未來的事情誰也無法預料,劉遠和劉楠都是劉楨深愛的家人,劉楨當然不希望自己這兩個%e4%ba%b2人反目成仇,但如果皇位最終沒有落在劉楠身上的話,劉楨又不敢保證新帝的%e8%83%b8襟會寬廣到能夠容納身為元後長子的劉楠。

“阿兄想當太子嗎?”劉楨將問題又丟回劉楠。

劉楠並沒有回避這個問題,他很認真地想了想,最終還是搖搖頭:“我不知道。你知道,我無意於此,若阿父許之,我自當接下,若阿父不讓,我也不想去和阿槿他們相爭。”

隻怕如果讓老爹在阿槿和你之間選擇,他還寧願選擇你呢!劉楨默默吐槽了一下。

“阿兄既然已經決定好了,我自然也不會多加乾涉,就照著你的心意去做罷,阿父正值壯年,如今說這些為時尚早,阿兄不妨多在戰場磨練幾年再說!”

劉楠笑道:“你這語氣怎麼和子望一模一樣?”

劉楨大吃一驚:“你連這種事情都與他商量?!”

劉楠不以為意:“子望不是多嘴之人,你無須擔憂,先前我也是被阿父登基的消息所驚,心煩意亂之下,這才找了子望一訴衷腸。”

劉楨:“那子望有何建議?”

劉楠:“他說的倒與你差不離,就是讓我稍安勿躁,我瞧你們性情倒也般配,不如我上稟阿父,擇他為婿算了。”

劉楨無語:“你的婚事都還沒著落,你覺得阿父會越過你直接給我安排?”

劉楠娶不成宋家女,又長年待在軍中,與宋家的關係早不如先前那般%e4%ba%b2近了。

“大丈夫何患無妻,先將功業立下再說!”劉楠對此不以為意,顯然一點都不著急。

看到他這副樣子,劉楨就知道兄長看上去沉穩了,但內裡那種豪爽的性子還是沒變,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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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