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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色 夢溪石 4557 字 3個月前

婢便主動道。

聽到這個名號,劉楨一震,不由張大了嘴巴,打量著眼前的女子。

如果說魏豹這個名字隻是讓她覺得耳熟,那麼薄姬二字簡直就是大名鼎鼎,如雷貫耳了。

薄姬不是薄氏的名字,這個時代對有些身份的年輕女子,一般是某姬來稱呼的。薄氏之所以史書留名,並不是因為她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而是因為她生了一個好兒子,漢代“文景之治”的開創者,漢文帝劉恒。

薄氏現在的丈夫是魏豹,但曆史上漢文帝的老爹當然不是魏豹。魏豹原本投奔了劉邦,聽了相人許負說自己的老婆將來是要生下天子的,這貨大喜過望,直接就叛逃劉邦改投項羽,結果最後當然成了炮灰——老婆確實生了天子,卻不是跟你生的!

由此,劉楨對這位素未謀麵的公子豹產生了深深的同情之情,這人的運氣得有多坑爹,才會被坑成這樣?

此時,所有的一切還沒發生,薄氏還隻是魏豹的老婆,原本應該在魏王宮的她,因為夫君被魏王委派到潁川郡來尋求結盟,就跟著過來了。

魏豹那邊自有劉遠去招待,張氏則將薄氏迎了進來,這時大家也都知道是什麼人來了,紛紛起身相迎,薄氏一一見禮,行止婉約,隱露風致,張氏站在她旁邊,簡直成了活生生的參照物。

薄氏之母出身魏國宗室,不過薄氏卻不是婚生子,所以薄氏一直是隨母%e4%ba%b2生活的,直到嫁給魏豹。魏豹對她疼愛有加,雖然之前哥哥魏咎還沒當上魏王,大家都是庶人,但薄氏也沒有因此吃什麼苦,現在錦衣玉食養出來了,氣質更上一層樓,坐在那裡不說話,彆人也知道這是個貴人。

多了一位薄氏,座席就得重新分配,劉楨將自己的位置讓了出來,她則退往下一席。

這倒也就罷了,有了劉遠的囑咐,張氏怎麼都得好好招待薄氏的。

結果這一來,席上賓客,雜技表演也不看了,大家都一窩蜂巴結起薄氏了。

有人誇薄氏貌美,有人誇薄氏頭上的簪花彆致,衣服好看,有人誇薄氏出身高貴,舉手投足也比旁人高貴幾分,怨不得公子豹對她如此愛護有加。

薄氏看上去有些不善言辭,對這些溢美之辭一律都是微笑收下,但這並沒有讓眾人的熱情冷卻下來,你一言,我一語,很快把薄氏捧成了天仙一般的人物。

作為女主人的張氏反倒被冷落在一旁,甭提有多尷尬了。

就在張氏坐如針氈的時候,大家的話題已經從讚美薄姬轉移到宴會上去了,有人就道:“未知薄姬昔日在魏王宮,可有時常參與宴樂?”

這種指名道姓的問題,薄氏自然不能再微笑沉默了,她回答道:“也有行宴。”

對方又問:“魏王行宴,當以歌舞為多,還是雜耍為多?”

薄氏道:“歌舞為多。”

對方道:“以薄姬之見,是魏王宮中的歌舞好看,還是郡守府的雜耍好看呐?”

這種明顯帶有陷阱式的回答,連張氏都能聽出來,薄氏當然也不會上當,就道:“二者不同,何能比之?各有所長。”

對方見薄氏明擺著不往下跳,撇撇嘴,也就沒有再往下說,可還沒等張氏鬆口氣,又聽見有人掩口笑道:“不說這歌舞雜耍了,我卻聽聞一樁昔年秦相呂不韋府上的舊聞趣事,說與你們聽罷。”

從古至今,人人都愛八卦,一聽還是呂不韋的八卦,大家就更來勁了,紛紛催促她快點說。

那人就道:“聽說呂不韋有一愛妾,出身貧賤,又深得呂不韋喜愛,有一日這姬妾去他人府上赴宴,宴畢,婢女奉上柘漿,哪知這姬妾正好口渴,問也不問,仰頭便喝下了,待得她將柘漿喝完,才發現旁人竟都是用那柘漿來漱口的!”

眾人便都捧場地笑了起來。

有人評價道:“驟然富貴,不知禮數,卻非要學那貴人作派,可不正是貽笑大方?想那呂不韋商賈出身,最後落得那般下場,也就不難理解了。”

這下張氏和劉楨都聽明白了,敢情這話還是衝著她們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有的盆友不喜歡看宅鬥,有的盆友不喜歡看嚴肅的正事,俺隻能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篇文的題材決定了人與人之間的互動會非常多,所以有鬥是必然的,但這種“鬥”,也都會符合人物性格或者主線劇情的。

像張氏,其實她的行為在很多章之前就埋下伏筆了,比如說她愛虛榮,當初妯娌於氏聽說他們家發達了,找上門去送禮,她雖然討厭於氏,但也沒有拒絕,說明她享受這種被奉承的感覺,有了這個因,後麵的果就順理成章了。作為後媽,除了那些以道德聖人要求自己的,又或者要刷群眾好感度的,不然沒有一個後媽能真的對%e4%ba%b2生和非%e4%ba%b2生一個標準,但張不是一個毫無理由黑化的人物,她同樣也會有好的一麵,所以很多情節要看下去才知道。

然後大家不用擔心出現太狗血的劇情,比如說張氏的妹妹去爬姐夫的床之類的,這完全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還是那句話,曆史環境和人物性格決定了他們會做的事情,基本上,你們猜測的劇情……都是錯的,汪嗚。

%e9%b8%a1小哥來不及出來,隻能放下章了。。這裡情節架空了,曆史上這個時候薄姬應該是在魏王宮的,大家有興趣的話,明天再來八八這個奇女子,木有興趣的話就不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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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雖說迫於形勢,大家不得不來參加宴會,可總有那麼一兩個不識相的,心裡不甘願了,嘴上還要說出一兩句指桑罵槐的話,惹人厭煩。

但是作主人的,知道歸知道,人家又沒有指名道姓,總不能因此大發雷霆,又或者高聲叱罵,如此一來,反倒落了下乘,旁觀者指不定還會對主人的做法心生反感。

縱然秦始皇威加四海,民間還不乏毀罵之聲,春秋戰國時百家爭鳴之風猶存,這也還沒到皇權高度集中的時代呢,更勿論劉遠現在連皇帝都不是,若是連這等捕風捉影的話都要追究,那整個潁川郡的人估計也沒剩幾個了。

張氏倒是想要反駁,卻被眼明手快的劉楨製止了。

這種時候開口,說什麼都是不合適的,即便反%e5%94%87相譏,也隻會顯得主人家沒有風度,若是將人趕出去,又太過了。

劉楨想了想,喊來桂香,附耳說了幾句,桂香點點頭,很快便退出去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此時,薄氏卻已經微微低下頭,看著食案上的青銅樽出神,就像上麵忽然開出了一朵花似的。

再看其他人,都是微笑傾聽的多,張嘴附和的少。誰也不是傻子,能看看主人家的笑話固然不錯,可要是讓他們%e4%ba%b2自下水得罪人就沒有必要了。

而張母和張氏的兩位妹妹,一臉茫然之色,明顯還在狀況之外,壓根沒聽懂這個意味深長的笑話,見大家都笑,也跟著一起笑起來,聲音還不小,讓張氏是又氣又惱。

對方見張氏沒有發作,便有些得意,還待繼續往下說,卻聽見耳邊傳來啊的一聲驚呼,她隻來得及剛剛抬頭,便見一支箭矢破空而來,一聲悶響,正正釘入她身前的食案,因為巨大的衝力,入木之後,箭上尾羽還在微微震顫。

這突如其來的凶險遭遇讓那婦人全然呆住了,旁人也不由得為她捏了一把冷汗,若不是她這一抬頭,隻怕剛才釘的就是她頭上的發髻甚至是腦袋了!

整個廳堂霎時安靜下來,所有人一時作不得聲。

劉楠從廳堂後麵施施然走出來,嘴裡哎呀一聲,笑道:"我與幾位小郎在彆處比賽投壺,不意卻將箭扔到這裡來了,方才還四處找呢,原來落在這裡,真是對不住了!"

放%e5%b1%81!任誰家投壺都是老老實實地把箭丟進酒壺裡,誰會像你的箭一樣繞大半個院子還能射到彆人頭上的!你是在射壺還是在投壺啊?!再說投壺用的箭可大多都是沒有箭頭的,你就彆睜眼說瞎話了!

如果那婦人現在足夠清醒,肯定會如此反駁,但可憐人家已經驚嚇過度,神情都有點恍惚了,彆說罵人,連反應也變得遲鈍起來,聽得劉楠這般嬉笑告罪,竟然也沒有吱聲。

當事人都不吱聲了,彆人當然不會替她出頭,也不知道誰先說了一句"小郎君臂力驚人",大家都紛紛轉而稱讚起劉楠來,心裡卻明白這是劉家在下馬威呢。

那名渾渾噩噩的婦人很快被扶了下去,提前退席。

宴會得以順利進行下去,小小插曲如過眼雲煙,很快被人拋諸腦後,不管眾人心中如何想,起碼沒有人敢再胡言亂語,將張氏視如無物了。

劉楨早知姬辭來了,見劉楠離去之前還朝她使了個眼色,便尋了個借口出來,繞到院子後麵的僻靜處,果然瞧見兩名少年站在樹下,拿著弓箭的那個自然就是她的大兄劉楠。

"你可來了,阿辭可等了你許久呢!我瞧阿父也是許可的,你們還這般遮遮掩掩作甚?"半大不小的少年正處於青春期階段,劉楠自己還沒體會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滋味呢,就開始學會調侃彆人了。

劉楨白了這個缺心眼哥哥一眼,道:"阿兄不必隨阿父去招待客人嗎?"

劉楠笑嘻嘻:"阿辭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又不得空,我自然得好好招呼他,怎麼說將來也是要做家人的,怎能如此怠慢?"

換了尋常女子,隻怕早就羞紅了臉,劉楨卻不惱不赧,慢悠悠拉長了調子道:"大兄,我可聽說阿父有意為你求娶宋先生幼女,今日宋家阿母攜女前來,我也有幸得見,要不要待我去我未來的嫂嫂麵前,為你美言一二啊?"  劉楠果然漲紅了臉,狠狠瞪她一眼:"哪來的嫂嫂,阿父都說了,此事還沒定下來!"

他生怕再被劉楨調侃,也不逗留了,丟下一句"我去看看阿父"就走了,隻是那背影怎麼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劉楠一走,這裡就剩下劉楨與姬辭兩人了。

劉楨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跟姬辭絕對談不上陌生,可這卻是"確定了戀愛關係"以來的第一次單獨相處,看得出來,不僅僅是她,連姬辭似乎也有點不自在。

"阿楨,上次我送你的玉韘還在麼?"

劉楨笑了一下,將壓在裙邊的香袋打開,拿出那枚玉韘,"怎麼,姬小郎後悔了,想要回去不成?"

姬辭忙道:"我隻是隨口問問……"又瞧見劉楨的笑容,這才鬆了口氣,"就你促狹!捉弄了阿楠,又來捉弄我!"

劉楨眨眨眼:"對於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