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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色 夢溪石 4654 字 3個月前

慣這玩意,但她仍對母%e4%ba%b2道:"都說良藥苦口,隻有聰明人才會喝呢,這荼本來就是藥,再說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喝到的,還是宋先生送來給郡守嘗鮮的,若不是阿母來了,我都舍不得拿出來的。"

劉楨也道:"大母,阿母說得不錯,這荼雖苦,卻是有益身體的。"

張氏笑道:"瞧瞧,阿楨也如此說了,她平日裡是讀書最多的,她既也這麼說了,那準沒錯!"

張母連忙擺手:"罷罷!這滋味我著實不慣,還是彆浪費了,既然如此好,還是給阿楨阿婉她們喝罷!"

劉妝連忙小聲嚷嚷起來:"我不要,我不要,我也不喜喝荼!"

"幾時輪到你出聲了!"張氏瞪了她一眼,對張母道,"阿母若不喜,我讓人換了就是,阿蘆,再上一壺蜜漿和桂漿罷,讓阿母挑著用!"

阿蘆應聲答是,食案上很快又多了兩種飲料,張氏不假人手,在一旁殷勤伺候,奈何張家平日裡最豐盛的飯食也就是粟米烹羊肉,何曾見過這般樣式繁多的菜肴?張母眼花繚亂,最後反倒是看得多,吃得少,嘴裡嘖嘖稱奇,直到飯後還不停地感歎,覺得女兒果真是嫁對人,過上好日子了。

張母歎了一聲,想起苦命的三女兒,忍不住流淚道:"可憐你的三妹妹,沒了夫主,也不知以後日子如何過得!"

張氏大吃一驚:"這是何時的事?我竟不知!"

飯也用完了,後麵的話題不太適合小孩子旁聽,張氏讓人將劉槿抱走,又讓劉楨她們下去,這才細細問起母%e4%ba%b2。

張母道:"是你們上山之後的事情。你離開向鄉時,並未前來辭行,我與你阿父也不好貿然去找你,生怕給你帶來麻煩,是以也未能早些與你說。"

話語之中不乏埋怨,張氏不及細想,又問:"還請阿母細細說來!"

張母就說,你三妹妹嫁人之後,原本是過得不錯的,男人家裡有田地,雖說不上大富大貴,起碼三餐溫飽無憂,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去歲她家男人一場急病,很快就沒了,剩下你三妹妹一個人,又還沒孩子,直接就被夫家趕出來,現在隻能待在娘家了。

張氏就陪著張母唏噓一陣,然後道:"三妹妹可找到二嫁的人家沒有?"

這個時候可不講究什麼女子守節,鄉村裡那些情投意合就直接以天為被地為床乾柴烈火來一發之後又各自嫁娶的男女多不勝數,守寡再嫁的女子更是不在少數,世人視為稀疏平常,所以張氏才有此一問。

張母搖搖頭:"你三妹妹傷了心,說此事不急,我與你阿父也就不便多加勉強,吾家雖貧賤,一個女兒還是養得起的。"

頓了頓,張母歎了口氣,拭淚道:"如今你家良人已是郡守,我與你阿父大半輩子也未曾見過如此大的官,想必憑著女婿的能耐,為你三妹妹尋覓一個夫婿也是容易的,我便想厚著臉皮托你一托。你三妹妹年歲尚輕,我與你阿父實在不忍心看她在娘家蹉跎了大好年華!"

張氏道:"阿母既有所托,我何敢有二話,更勿論我與三妹妹姊妹一場,此事自當儘力!"

張母這才破涕為笑:"我就知你是個孝順的,合該你嫁了如此好的夫婿!"

張氏道:"既然三妹妹住在娘家,此番阿母為何不一並將她帶來?"

張母嗔怪道:"我這不是怕給你帶來麻煩麼?"

張氏笑道:"阿母倒無須這般小心,如今郡守府我儘可作主的,明日我便派人將阿妹一並接來罷!"

張母大喜:"如此甚好!"

母女二人又說了一些家常瑣事,張氏想起之前韓氏對劉楨的評價,忍不住對母%e4%ba%b2傾訴道:"阿楨自小是有主意的,不必我操半點心,我原想著這樣才好,不料事到臨頭卻出了這種岔子,都說後母難為,如今才發現半點不錯,平日裡我不曾像管教阿婉阿妝那般去管教她,現在倒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張母笑道:"先前阿楨同阿婉她們在一起時,倒顯得比阿婉她們還要懂事知禮得多呢,這其中也不乏你的教導之功,她雖非你所出,但自幼便在你膝下長大,要說有隔閡,其實也就是隔那一層肚皮罷了!"

張氏點點頭:"阿母所言甚是,可縱然她有過,我也不能如對阿婉她們那般隨意叱罵,哎,這分寸真是讓人頭疼!"

她本是想將韓氏跟她說的話,以及後來她自己和劉楨的對話說與張母聽,又想想自己的母%e4%ba%b2未必聽得懂,隻能三言兩語含糊而過。

張母道:"你是你阿父的長女,我們對你的關注便要比你三個阿妹多得多,同理,阿楨是郡守的長女,你若與郡守說道說道,他想必是不會不管的。"

張氏恍然大悟:"多賴阿母教我!"

當晚張氏就將事情跟劉遠一說,誰知劉遠非但不以為然,反倒說:"依我看,阿楨的話沒錯,雖則如今我是潁川郡守,你們跟著得享富貴,可旁邊等著看笑話的人不知凡幾,一旦我稍有差池,你們可不就要過回從前的請苦日子?以後還是少讓韓氏向她們灌輸那些個王宮貴族的事情了,省得阿婉和阿妝養出眼高手低的毛病來!"

張氏一聽就緊張起來了:"怎的,難道現在還有人想害良人?我不是聽說起義軍都打到鹹陽去了嗎,秦軍節節敗退,有何可懼?"

"還未入鹹陽,隻是到了戲地!"劉遠沒有興趣向她長篇大論地解釋,更何況解釋了,張氏也未必能明白,索性不耐道:"總之那韓氏是外人,她的話你不必多聽!"

張氏不滿:"韓傅姆還是良人推薦給我的呢,這回頭又說她不好了!"

劉遠道:"你耳根子軟,素來聽風就是雨,想當初那長社縣令派人上山迎你們時,若不是阿楨及時攔阻,又將那衣服燒了,你便要穿著下山了,此事多賴阿楨明醒,方才沒有讓人以為你們在山上享福。阿楨聰慧,又肯沉下心去讀書,比阿楠強了百倍不止,可惜她非男兒身,否則我就是將她日日帶在身旁又有何不可?如今有她在身邊,你正該遇事多些詢問她的意見。"

張氏原是打算讓劉遠出麵去說說劉楨的,誰知道反倒被對方劈頭蓋臉教訓了一頓,還把以前的黑曆史翻出來講,她心中有氣,禁不住就道:"我自嫁到劉家,家中便一貧如洗,家計還是靠了我的嫁妝貼補方才能維持勉強度日的,如今良人成了郡守,轉頭倒事事來教訓我了!阿楨再聰慧,那也是為人子女,哪裡有做兒女教訓父母的道理?!"

劉遠懶得與她多說,這陣子他一心撲在熟悉庶務上,早出晚歸,還得一邊在宋諧的輔導下惡補文化知識,每天恨不得十二個時辰都用在上麵,連後院那兩個姬妾都很久沒去光顧過了,更不要說跟張氏吵架。

他的反應是直接就躺倒蓋上被子,秒睡。

張氏氣急又無可奈何。

一夜無話。

兩人沒能就女兒的教育問題達成一致,隔日一大早劉遠又上班去了。

平時張氏的生活是比較單調的,現在家中人口不多,沒什麼家務需要費心的,原先讓張氏頭疼的婢仆現在自有兩名管事打理,上下井井有條,那兩名姬妾也等如隱形人一般,根本沒有任何威脅,張氏還不用像劉楨她們那樣上課學習,日子就更清閒了,如今有了張母陪伴,還算好些。

張氏便盼著自己派去的人早日將三妹妹接來,這樣家中就更熱鬨一些。

張母見她百無聊賴,就說:我聽聞那些世族大家,時不時會舉辦宴會,彼此聯絡交情,如今你已經是郡守的正妻了,如果郡守允許,你也可以舉辦一個這樣的宴會啊,邀請潁川的名門望族女眷,一來可以消遣無聊,二來也可以幫你家郡守聯絡一下感情。

張氏被母%e4%ba%b2提醒,頓時眼前一亮,覺得自己被打開了一扇新世界大門,要知道之前她還真沒往這方麵想過。

她就叫來薑主事,讓他把之前彆人送來的禮物都拿出來。

那些禮物都已經被拆開了,但是盒子和名帖是還保留著的,之前劉遠沒有禁止她收禮,張氏自然是來者不拒,不過她好歹留了個心眼,讓薑主事把名帖都保留起來,現在總算派上用場了。

張氏識字不多,薑主事就在旁邊一張張念與她聽,張氏越聽就越是咋%e8%88%8c,原來連如今被劉遠尊為先生的宋諧府上都曾派人送過禮來,隻是當時她料理郡守府都尚且手忙腳亂,更顧不上這些人情往來了,如今一瞧,才發現自己當初實在是失禮了。

這麼一想,張氏就動了辦宴的心思,一來算是回禮,二來確實如張母所說,可以幫忙與劉遠的下屬家眷們聯絡感情,三來嘛,當然張氏心底是存了那麼一點點炫耀的心思的,不過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在前頭,這點小心思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她倒也謹慎,先是問過劉遠,劉遠當然不會管這種小事,也就沒什麼意見,張氏又去問過韓氏,韓氏倒是讚同,還主動表示自己可以幫忙。

於是就有了劉家入主郡守府以來的第一場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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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這章的信息比較多,就先斷在這裡吧,明天姬辭小哥就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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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32章

對於暴發戶來說,辦宴會是個技術活,那不是把人請過來大家吃吃喝喝天南地北海侃一通就完事的。

首先,你得有一批家養的樂伎。

這對世族大家來說不是什麼難事,這是基本配備,但是張氏就犯愁了。

劉家是暴發戶,這誰都知道,入主郡守府連兩個月都不到,上哪去找這麼一批樂伎來養著?

不過這也不是不能解決的,現在世道亂,民間很有些臨時的雜技藝人,忙時趕農活,閒時就湊在一起走街串巷表演百戲賺點錢,現在自己養一批樂伎已經來不及了,薑主事就建議張氏可以請這些人過來進行臨時性的表演,先把這場宴會應付過去,以後有時間有精力再自己養一批。

這不失為一個辦法。

但韓氏覺得這個辦法不好,她表達了相反的意見,告訴張氏:世族裡麵那些樂伎,都是長時間養著的,他們的歌舞表演甚至有自己的特色,在外麵是看不到的,如果你隨隨便便就去找一批臨時工來湊數,到時候反而很可能會被客人們鄙視的。

左右為難,張氏都有點後悔自己想出這個舉辦宴會的主意了,但請帖都發出去了,後悔也來不及了,思來想去,最後隻得選擇了薑主事的建議,從外麵找來一批伎戲藝人。

歌舞表演是沒有必要了,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