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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女有婚 八月薇妮 4374 字 3個月前

謝長安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旁邊的車:“此人是誰?”

劉倩懶懶地說:“不知道,不認識……問路的吧?”

兩個人的聲音傳回去,車窗邊的男子,雙眉皺起,雙眼一眯,眼中的陰鷙之色更重了,盯著劉倩跟謝長安兩人身影遠去,良久,才重又發動了車子。

謝長安留意到那輛黑色的車子從他們旁邊的街上駛過。

此刻劉倩還跟沒有骨頭似地吊在他的身上,但骨碌碌亂轉的眼睛卻泄露了她心裡所想。

謝長安想提醒她已經不必“演戲”了,然而那嬌軟的身子蹭著他……除了有些有傷風化之外,倒是不覺得難受,甚至還……

車水馬龍的街頭,不時經過的路人,形形j□j地眼神。

他不熟悉的高樓大廈,頭頂的天空卻還是見慣的……一種略帶陰霾的藍。

他前麵有一隻昂首闊步當自己是馬兒的狗,身邊還膩著這樣一個人。

她的發絲在%e8%83%b8`前起伏,他嗅到那淡淡的香氣,帶著一絲沁人心脾的甜意。

這種種的場景,所見所感,雖然陌生,可是……

——他喜歡。

在謝長安保持沉默十五分鐘後,劉倩終於忍不住,上半身趴在他%e8%83%b8腹之間,以一種試圖用身體橫繞他腰的姿勢,從他肋下探頭往後看。

自然是看不到那輛破車的了。

劉倩瞪大眼睛,開始開展違反科學地唯心論:“難道我真是活見鬼了?”

謝長安淡淡地:“如果你說的是那輛鐵殼車,他一刻鐘之前已經走了……”走得無影無蹤,這點他是肯定的。

劉倩目瞪口呆:“你……早知道?”

謝長安站得直直地,於是形成一個用眼尾斜睨劉倩的姿勢,理直氣壯地反問:“如何?”

劉倩咽了口唾沫:“沒……不如何……我隻是遺憾,為什麼我不是活見鬼。”

“何意?”

“因為他本來該早就死了的!”

“為何?”

“魔鬼就該留在地獄,光天化日出現那是鬨鬼或者詐屍。”

“魔鬼,便是鬼怪?”

“可以這麼說。”

“嗤……”

他居然不屑一顧似地笑了笑。

劉倩轉頭看謝長安:“笑什麼?”

謝長安依舊用眼尾斜睨她:“那人明明並非鬼怪,雖說生得醜陋了些,氣質也極令人厭惡……”

“是啊是啊,你也發現了。”劉倩覺得自己找到了知己,喜形於色。

謝長安卻又冷冷地繼續說:“但是那分明是一個人,就算相貌醜陋氣質不佳也是一個人,你若是對他心懷厭憎或者畏懼……”

劉倩冷笑:“隻是厭憎就好了,畏懼個%e5%b1%81。”

謝長安懷疑自己聽到了一句不雅的臟話,這應該出自軍中那些不羈粗魯的男兒口中才對,而他認得的那些名門貴女或者貴婦們,是從來不會這麼說的……他甚至懷疑她們連“%e5%b1%81”是何物都不知,當然,就算是知道也會嬌羞地裝作不知。

謝長安還是哼道:“總之以你方才那種反應,在氣勢上已經算是輸了。”

“閉嘴!”劉倩忍無可忍,“你知道什麼啊!我看到毒蛇,蟑螂……都會渾身發毛,那是因為物種不同,所以產生本能地反應,輸什麼輸?”

謝長安把她的話消化了會兒,仍舊執著地說道:“但那分明是一個人,非毒蛇,張……郎?”

劉倩磨牙,顧不上對他進行科普知識指導了,慷慨陳詞:“偉大的詩人臧克家老先生曾告訴我們: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他卻還活著!——對我來說,剛才這個貨就該是前者!所以現在出現在我麵前的,雖然在你看來是個人,可是對我來說,卻是個死人,或者是個鬼!對付這種東西我當然會本能地討厭,隻想大叫一聲‘惡靈退散’!對了……回頭我得買點辟邪的東西以防萬一啊……”

謝長安聽她說了這長長地話:“對我來說,隻需要一種法子。”

劉倩轉頭,看這位一本正經的仁兄:“哦哦,請問您有什麼偉大建議?”

謝長安輕蔑一笑,以一種縱千萬人吾往矣而且還所向披靡的口%e5%90%bb說道:“那便是,——狹路相逢勇者勝!”

——就剛才在車內那種貨色,目測來兩個他乾掉一雙,來六對兒他能乾掉一打。

——就是這麼邪魅狂霸,不謝。

劉倩呆站了片刻,前麵凱凱也呆站著不動,過了會兒,劉倩抬起雙手,高舉過頭,向著謝長安做膜拜狀:“多謝大將軍指導……吾輩領會矣……謝長安大將軍文成武德,澤被蒼生,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身為一個編輯她是多麼有優勢啊,既可以把現代詩信手拈來,又能流利背誦文學名著裡的經典台詞……

謝長安大將軍顯然不知道那幾句台詞是讚頌誰的,略訝異劉倩的“出口成章”,然後很滿意地一揮手:“平身,免禮……”

凱凱翻著白眼,看著這一對耍寶的男女,心想:“幼稚而愚蠢的人類,哼!”

第十八回合

“為了表示感謝,我請你吃飯吧!”

當時豪氣乾雲說出這句話的劉倩,並沒有想到以後所麵臨的問題,她不僅要請謝大將軍吃飯,而且還得管他的住宿,用一個通俗的說法就是:包吃住,待遇從優。

後麵那句可以暫時劃掉。

在肯德基跟麥當勞之間徘徊了近十分鐘後,劉倩拉著謝長安跑到了前頭不遠拐角處的馬蘭拉麵。

忽然有種在上清華還是上北大之間苦思冥想了很久後,卻去了藍翔技校的感覺……

謝長安問:“剛才你為何左顧右盼?”

劉倩很痛苦:“因為我在思考,到底是去哪一家吃好。”

謝長安道:“我方才略看了看,那兩間餐館似並無什麼大不同,難道內有乾坤?”

劉倩聽到“餐館”兩字,頓時樂開懷:“其實也沒什麼兩樣,但是我考慮到你的口味,或許接受不了這種舶來品,我們就吃地道的中餐吧,而且我沒帶凱凱出來吃過飯,萬一人家看帶著它不讓進怎麼辦?”

謝長安竟聽懂了她的意思,隻問:“何為舶來品?”

“哦,就是西洋玩意兒,他們賣的主食是漢堡,是從西方傳來的。”

謝長安皺眉:“西方?”

劉倩心想:他大概沒見過洋鬼子,這會兒若是有個金發碧眼的蹦出來,他會不會以為活見鬼呢?哇哈哈。

領著謝大將軍進了小店,各自要了一碗麵,一大一小。

謝長安看著滿座的人,又看著油香撲鼻的麵條,對這種食物倒是不陌生,當下各持筷子,唏哩嘩啦吃起來。

正吃得高興,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女服務員望著謝長安,雙眼發光,想看,又不敢死盯著看,怯怯生生地上前,問:“請問是演員嗎?能不能給簽個名?”

——雖然不認識、或者記不起來是哪個演員,但是太帥了,瞧這頭套做得也精細無比,鬢角的頭發根根清晰像真的似的,額頭上還有很明顯很好看的美人尖兒呢……

就衝這質素的演員,這專業的製作,拍完了這劇後,肯定得爆紅。

劉倩一嘴的油光閃爍,嘴裡還含著麵條,含含糊糊地說道:“不是演員啦,似……似我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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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是?那……”服務生目光上移,看著謝長安的發髻。

劉倩眼尾一掃,察覺服務生的疑惑,忙把嘴裡的麵咽下:“當然啦,但是他真正的身份是個道士。”

“啊!”服務生受到了驚嚇。

謝長安有條不紊地吃著麵,冷靜抬頭看她:哦,他的身份忒多變,一會兒是表弟,然後是“%e4%ba%b2愛的”,現在變成道士了。

劉倩喝了口湯,誠懇地看著小服務生:“他是中國道士協會的實習生……”

“是、是嗎?能……能捉妖嗎……”

劉倩:“……”

小服務生崩潰而失落地撤退了。

“我忽然發現其實該給你找一頂帽子戴的。”劉倩掃了謝長安一眼,埋頭吃麵。

凱凱趴在地上,冥想。

奇怪的是,向來如風一樣的凱凱在謝長安身邊居然異常地乖巧,更不曾出現策馬狂奔這種場景,從進門開始起就一直乖乖地蹲著,不聲不響,非常有團體精神。

謝長安終於忍不住:“為什麼我又是道士?”

目光在她油光發亮的%e5%94%87上略做停留。

“這隻是一種解除警報的說辭,”劉倩壓低聲音,然後拿了餐巾紙擦嘴:“不要崇拜我,我的應變能力很強的,僅次於倪老師的伸縮性。”

謝長安想起那個戳在黑色車子前麵的僵硬身影,不做聲。

出門打道回府,凱凱昂首闊步地在前帶路。

吃飽喝足,劉倩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轉頭看謝長安:“我下午要上班,你呢?”

從昨天晚上“認識”開始到現在,此刻,她總算徹頭徹尾相信了謝長安是個穿越人士。

奇怪的是對他的感覺還不錯,大概是因為當曹僵屍向她撲來的時候,這個人非常及時地擋在跟前了吧。

謝長安疑惑:“上班?就是……”

“就是今早上一樣,去公司……你們的說法是什麼來著,去衙門、不,不對,是去店鋪,對了,是去私人店鋪……”

“哦……”謝長安點點頭,眼神有些微妙:“原來你是商人。”

劉倩迎著某人的目光,悲催地:“我不是商人……”

“哦?”

劉倩痛苦扶額:“我隻是商人手下的……不起眼的跑%e8%85%bf小夥計。”

“哦……”他的眼神更微妙了:她的身份可真是卑賤低微啊,一個弱女子,拋頭露麵地……令人同情。

劉倩卻絲毫不為自己的低微草民身份而困惑,挑著下巴哼道:“哦你個頭啊!你還沒說你下午怎麼辦呢!”

經過洋快餐的時候,想了想,打包了兩個漢堡,一包薯條,提著出來,交給謝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