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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獨孤一鶴心裡那些想法,隻是微笑著說道:“獨孤一鶴掌門此番前來,想必也是為了武當派的掌門慶典了?”

獨孤一鶴慨然一笑道:“不錯!今年是武當派石雁掌門接掌門戶的第十個年頭,又要確定出下一任繼承武當道統的掌門弟子,既有武當邀請,我也正好帶著門下幾個不成器的徒弟前來見見世麵!葉城主和陸姑娘此行的目的也是相同?”

出乎獨孤一鶴的意料,霜晴卻是搖了搖頭,認真解釋道:“我還真不是,之前出了一點小小的意外,我養的小雪狼和陸小鳳他們一起失散了,我來武當山這裡,其實是想著武當盛會,陸小鳳很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聽到陸小鳳的名字,獨孤一鶴嘴角的笑容微微僵硬了一下,他的年紀畢竟已經不輕了,即使身板依然硬朗,背脊挺得筆直,可是,眼眶周圍也有了些微微的凹陷,兩鬢的斑白更是明晰。剛剛笑得時候還好,此番提起憂心之事,他臉上的笑容帶了幾分無奈,不可避免的浮現出了幾絲蒼老年邁的疲態。

西門吹雪的朋友一向很少,而陸小鳳偏偏正是西門吹雪多年的好友。而這次西門吹雪因故追殺陸小鳳,峨眉派的眾人自然也早就聽聞了這些消息……

花滿樓、司空摘星等人俱是陸小鳳的朋友,他們八個人聚在一起商量怎麼解決這件事的時候,獨孤一鶴雖然也接到了消息,可是,因為他是孫秀青的師父,在這件事情上實在是不好開口,所以才沒有現身,隻是在之後私下裡前去拜訪了花滿樓,詢問過這件事的起因和緣由……

見獨孤一鶴神色寡淡,似乎有著什麼心事一般,霜晴見狀,自然想到了西門吹雪的妻子孫秀青在這件事裡尷尬的處境。不過,這種事她一個外人,嗆陸小鳳和西門吹雪幾句也就罷了,對於孫秀青的師父獨孤一鶴,這位老者其實頗有一代宗師的氣魄和心%e8%83%b8,見他也在為此事苦惱,霜晴自然不會多提免得讓人難堪。

和峨眉掌門獨孤一鶴一行人彆過之後,霜晴和葉孤城依舊隻是沿著小鎮上的路漫無目的的隨便走走,而張英風和嚴人英,卻是幾乎離開便忍不住的好奇道:“師父,剛剛那人竟然真的是白雲城主葉孤城?”

獨孤一鶴緩慢的點了點頭,剛剛見到葉孤城和陸霜晴時,獨孤一鶴心中便是陡然一驚。這段時日不見,獨孤一鶴能夠察覺得到,霜晴的武功比起當日怕是又有所進益,而葉孤城身上劍氣內斂,鋒芒儘收,若非對上他那雙如同黑夜裡寒星般的眼眸,幾乎讓人不自覺的忽略了葉孤城一身的寒凜氣勢!

即使當初月圓之夜、紫禁之巔和西門吹雪的決戰葉孤城最終避而不戰,隻不過今日一個照麵,獨孤一鶴便心知,昔年葉孤城便有著天下第一高手之稱,而這稱號,直到如今,葉孤城恐怕依舊是名副其實!

獨孤一鶴看著自己身邊僅剩的四個嫡傳徒弟,溫和的笑了笑,輕輕長歎了一口氣,才緩緩道:“南海飛仙島的白雲城主果真名不虛傳!葉孤城和陸霜晴兩人若是真的兩情相悅,說起來倒也是一樁幸事……”

石秀雪拉著大師姐馬秀真的袖子,從馬秀真背後探過頭來,頗有些古靈精怪的模樣,睜大了眼睛對著獨孤一鶴笑道:“師父,你也覺得他們兩個之間關係不一般啊?”

獨孤一鶴拍了小徒弟的腦袋一下,道:“你才多大都能看出來了,師父這個年紀,比你多了那麼多年的閱曆,還能看不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wllll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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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杏花煙雨南

葉孤城拉著霜晴的手,半響,見她一直都微微低垂著頭,似乎有些走神一般,便停下了腳步,輕聲道:“霜晴?”

霜晴回過神來,稍稍愣了一下,然後道:“嗯?”

葉孤城微微有些無奈的輕聲笑道:“又在走神想什麼呢?”

霜晴稍稍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孫秀青和西門吹雪。”

對於這個不在意料之中的答案,葉孤城也免不了微微怔了一下,旋即了然的輕聲道:“你還在介懷那些流言蜚語的事情?”

霜晴輕輕的點了點頭。

葉孤城隻是輕輕的握著她的手,也不再言語。

過了一會兒,霜晴抬起頭來,望著一片鬱鬱蔥蔥的武當山,長長舒了口氣,反而是自己笑了笑,隨意道:“不說那些事情了!還是先把小雪狼找回來最重要!”

葉孤城的眼神微微動了一下,他又想起了那日霜晴坦言,再不肯和他一起回南海白雲城的事情……

說起來,霜晴不肯再往南方去,似乎也有小雪狼的很大原因。甚至於她的家明明就在揚州瘦西湖畔,可是,因為小雪狼從小在北地的雪山上長大,擔心小雪狼受不了南方的氣候,霜晴這些日子甚至連揚州都不曾回去過……

四月十三日,武當大典。

還是黎明前夕,天空中還蒙著一層暗淡的陰影,夜空中的寒星漸漸淡去,遠遠望著,東邊的地平線上,已經微微泛起了一絲紅色的光暈。

一隻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黑狗緩緩的睜開眼睛,它的眼睛竟然十分明亮,帶著些驚人的冷靜和理智,這隻黑狗緩慢的站起身子,然後伸出爪子推開緊閉的柴房的木板門,抖了抖身子,從柴房裡走了出來。

負責在柴房裡乾粗活的人還在昏昏沉沉的睡,完全不曾意識到,自己前幾天在武當的後山上隨便撿回來的這隻看起來極為老實的黑狗正十分靈巧的用爪子把柴房的門從外麵鎖上了。

這隻黑狗從柴房裡出來之後,就沿著武當派的幾扇側門和小路,一直從武當派的庭院裡摸了出去,當它重要出了武當派的後門,稍稍鬆了一口氣之後,一個如同影魅般的身形悄無聲息的從樹上跳下來,出現在了距離那隻黑狗後麵不遠處。那人竟然是一個兩鬢斑白的耄耋老人,他的背脊早已經被壓完了,臉上的褶皺更是如溝壑般縱橫在臉上。

那隻黑狗並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後麵跟上來了一個人,它依舊耷拉著腦袋,就像一個沒精打采的土狗一樣。

“犬郎君這手易容成狗的本事,還真是讓人佩服不已!”剛剛那個跟在後麵,輕功卓絕落地無聲的白發老人突然開口道,隻是,他的聲音聽起來竟然顯得十分年輕,和他此時蒼老年邁的模樣顯得十分違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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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郎君聞聲,猛然一驚,整個身子都僵硬在了那裡。

遲疑了片刻,犬郎君才回過頭來,一雙明亮的眼睛視線灼灼的盯著自己後麵那個突然出現的耄耋老人。若是細看,黑狗的眼睛裡明顯帶著幾分不同尋常的炯炯有神,而那個用十分年輕的聲音說話的耄耋老人,看上去就連眼睛裡都帶著幾分上了年歲的渾濁和黯淡。

長舒了一口氣,全郎君依然是一副黑狗的模樣伏在地上,口中卻十分篤定的說道:“想必閣下便是偷王之王司空摘星了!傳言中,除了陸小鳳,江湖上再沒有第二個人能夠看到過司空摘星的真容。”

把自己易容成一副滿頭白發、滿臉皺紋的耄耋老人的司空摘星聞言隻是笑了笑,臉上的表情就像一個舒展開的核桃,卻是用十分隨意的口氣,輕描淡寫道:“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我和陸小%e9%b8%a1很小就認識了,那個時候,他當然看到過我的臉。”

司空摘星和犬郎君俱是江湖上喬莊易容這方麵一等一的好手,若是換個時間地點,司空摘星說不定還有心思和犬郎君討教討教,不過現在,他卻更擔心已經消失很久的陸小鳳,就連之前說好要去追殺陸小鳳的西門吹雪竟然也隨之失蹤了,這件事的發展明顯已經超出了他們的估計,擔憂之下,就連原本還留在江南的花滿樓都匆匆忙忙的往武當山這邊趕了。

司空摘星往前走了幾步,笑道:“早就聽聞犬郎君已經從江湖上消失許久,甚至有傳言說,犬郎君早就已經身死,那時,我還在遺憾不能%e4%ba%b2眼見到這等易容高手,卻不承想,今天一早,就看到了一個傳聞中早已死去的人。”

那條黑狗深深的歎了口氣,然後司空摘星微笑中帶著冷意的目光下,動手收起了身上披著的狗皮,緩慢的站直了身子,因為長久不見天日,犬郎君的臉色蠟黃,身上穿著一件沒有任何花式的暗色黑衣,整個人顯得又瘦又乾,若是在路上碰到,隻怕會以為這是一個遇到饑荒後逃難的村民,而非江湖中令人震撼側目的奇人異士。

若是單論易容術,犬郎君和司空摘星還在伯仲之間,要沒有一雙極為毒辣的眼睛,很難發現犬郎君扮演的黑狗,而司空摘星的易容卻是千變萬化,一個錯眼不見他就能給自己改頭換麵,就是陸小鳳也沒少栽在司空摘星手裡。更何況,司空摘星的輕功修為不敢說獨步江湖,卻也能排進前五,甚至就連他的武功也稱得上是當世高手,在這方麵,司空摘星的本事遠非犬郎君可比。

“你找我有什麼目的?”知道自己和司空摘星的差距,犬郎君的反應倒也乾脆,打也打不過,逃更逃不掉,看在兩人均是易容高手的情況下,說不得還有幾分惺惺相惜的意思,犬郎君索性就擺出了開誠布公的態度。

見狀,司空摘星也笑了,輕快道:“你是幽靈山莊的人?當年你突然從江湖上消失,便是藏身於幽靈山莊了吧?”

犬郎君點頭道:“是。”

那時,他被仇家追殺,迫不得已的情況下,隻能求救於幽靈山莊保住自己一條性命,可是,這些年來,在幽靈山莊裡,他卻活的越來越不人不鬼……

逃命的時候,犬郎君隻想著能夠活下去便是萬幸了,可是,當他真的活下來之後,幽靈山莊這些年的生活,卻更加的讓他絕望。這次老刀把子一手推動了“天雷”行動,彆人怎麼想犬郎君不管,就他自己,卻是萬分想要借機%e8%84%b1離幽靈山莊,想要真正的像個“人”一樣的活下去……

司空摘星頂著那張耄耋老人的模樣,半響,撫著長長的白胡子,用十分違和的年輕聲音笑道:“看來,我們可以好好聊一聊了……”

此時,天色剛蒙蒙亮,夜幕散去,啟明星的光亮也愈發黯淡下來,東方漸漸現出一抹魚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