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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當做襲擊的野獸給傷到。

又過了片刻,那個腳步的主人才算是出現在了霜晴的視野中,雖然還隻是幽深漆黑、霧氣迷蒙的夜間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

等到那人走進了,借著火光,霜晴才算是看清了那人的臉。

那是一個滿染風霜、兩鬢斑白的老人,衣衫破舊雜亂,還帶著不少汙跡,已經衰老的模樣下,更是掩不住的疲憊和憔悴。他身上似乎還受了些傷,等到他走進之後,不用說突然露出些興奮意味的小雪狼,就是霜晴,也聞到了陰冷的空氣裡傳來的淡淡血腥氣息。

老人看到坐在一張乾淨暖和的巨獸毛皮上,一身衣衫整潔、神色從容的霜晴之後,眼睛裡是恐懼似乎稍稍淡去了些,更多的,卻是不敢置信的驚詫。

這是一片能夠殺人的密林,霧氣潮濕、光線幽暗,永遠望不見儘頭,隨時都會迷失方向更暗藏危險的林子裡,還能這般姿態從容的,必然不是尋常人,但是,無論如何,他都沒有料到,居然會在這裡遇到一個手中仿佛沒有任何武器、甚至長裙水袖衣袂翩翩的年輕女子。老人的視線忍不住的掃過正被霜晴輕輕摸著頭的小雪狼,妖冶的獸瞳在夜色裡泛著藍綠色的光,令人驀地心生膽寒之意。

霜晴依舊平靜的坐在原地,隻有眼神淡淡的掃過去,老人的手中緊緊的握著一柄劍,因為用力,他蒼老瘦弱的手背上,青筋都露了出來。看得出來,那也是一柄好劍。

老人的喉結微微動了動,那雙老邁而神情複雜的眼睛裡,飛快的閃過恐懼、驚駭、懷疑,卻也帶著一絲希望,嗓音中帶著虛弱和沙啞的道:“你……你是誰?”

霜晴眨了眨眼睛,又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個老人,隨意道:“路人。”

那個老人露出一個慘然的笑容,道:“這個林子能吃人。”言下之意卻是,普通的路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霜晴漫不經心的笑了笑,指了指小雪狼,卻沒有直接回答。其實說來也簡單,她會選擇直接走這個林子,而不走官道,僅僅就是因為小雪狼漸漸長大了,即使是在自己身邊,霜晴也不會讓小家夥失了獨自獵食的能力,冬天雖然獵物少,可是,時不時的碰見隻野兔山%e9%b8%a1的,正好適合小雪狼去磨礪下爪子。

那個老人也在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霜晴,閃動的火光下,霜晴的五官精致而明媚,神色間從容而平靜,身上的衣裙整潔不說,單看地上鋪著的巨獸毛皮、火堆上架著的鍋、鍋裡還泛著香氣的肉湯,也知道,麵前這個女子即使是孤身在密林中,每日的生活也從容悠閒得很。

更何況,了解山林路途的老人知道,這裡差不多正在密林的深處,不管從哪個方向進來,都少不了幾天的腳程,既然幾天的時間過去,這個女子依然這般從容,她的本事,自然不可小覷。

老人突然笑了起來,原本昏黃老邁的眼睛裡露出了老狐狸般狡黠的光彩,道:“莫非姑娘走的,也是和我一樣的路?”

霜晴並未做聲,隻是輕輕的摸了摸小雪狼的頭。

不遠處的林間,卻突然傳來了幾聲冷笑,小雪狼原本豎起來的耳朵,剛剛還敏銳的動了動,等到聲音近了,這會兒卻又老老實實的耷拉下來。

冷冷的笑聲忽然就從十丈遠的地方到了身邊,兩道人影幾乎是同時閃了出來,一個白衣如雪,一個卻是鮮嫩的粉紅衣衫。

那個著一身精致美麗的粉紅色衣衫的男人,有著一張少女般嫣紅的臉,就連他腰間放著各種暗器的皮囊,都是亮麗的粉紅色。

不同於剛剛的冷笑聲,粉衫男人開口說話時,都帶著些少女般的溫柔,他望向那個老人,柔聲道:“你要走的,可不正是一條死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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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天涯遙望

霜晴隻是看了那個穿著一身粉色衣衫的男人一眼,視線便忍不住的凝在了旁邊那個一直冷著張臉麵無表情的白衣劍客身上,或者說,是凝在了他手中的烏鞘長劍上。

那柄劍對霜晴來說,很眼熟。西門吹雪手中那柄形式奇古的烏鞘長劍,無論何時何地都從來不曾離身過。霜晴雖然從來沒有和西門吹雪正式交手過,但是,他手中的烏鞘長劍,霜晴卻見到過很多次,記得清清楚楚。

霜晴依舊坦然而隨意的坐在巨獸毛皮上,繞有興趣的盯著那個白衣年輕人的麵容,搖曳閃動的火光下,那個年輕人的神情如同冰雪般冷漠鎮定,甚至於,就連安靜的站在那裡時的姿態,都仿佛和西門吹雪一模一樣。

仔細打量了好一會兒,霜晴嘴角的笑容愈發明媚起來,還帶了幾分忍俊不禁的意味。

江湖上學劍、練劍的那些少年們,練劍的時候,免不了有許多都聽師長說起過當世劍術最為卓絕的兩位劍客——葉孤城和西門吹雪。那些同樣喜歡劍的年輕人們,因為心中的憧憬和向往,有些人恨不得把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當做心中的神祇,想要去模仿他們,其實也不足為奇。

說起來,葉孤城和西門吹雪相約月圓之夜,紫禁之巔決戰的時候,京城中那些年紀尚輕的江湖少俠中,有不少都喜穿白衣、背負長劍,隻不過,那些人隻是模仿個外在的衣著,這個突然出現在密林中的年輕人,竟是連西門吹雪的姿態、神情都悉心模仿,甚至連手中的劍恐怕都是完全比照著西門吹雪那柄烏鞘長劍的樣式來的……

隨著這一粉一白兩個年輕人突然出現,剛剛那個老者的臉色已經完全變了,他的眼睛裡飛快閃過許多思緒,唯一散不去的便是滿心的驚惶,就連他的肩膀甚至還有些微微的顫唞。

“你是誰?你笑什麼?”那個粉色衣衫的男子看著霜晴滿是笑意的眼睛,微笑著柔聲道。

“我在笑他。”霜晴身上還披著厚厚的皮裘披風,從披風下麵伸出來一根手指,隨意的指了指那個打扮得和西門吹雪一模一樣的年輕人。

原本一臉驚懼的老人突然也露出了一個笑容,道:“這個人的確很好笑。他姓葉,叫葉孤鴻,偏偏看起來像西門吹雪的兒子。”

霜晴聽到葉孤鴻的名字的時候,微微怔了怔,眨了下眼睛,忍不住又打量了葉孤鴻兩眼,卻是漫不經心的說道:“西門吹雪的兒子估計還得過三四個月才會剛剛出生。”

那個老人聞言呆了一呆,不敢置信的瞅著霜晴,道:“你知道?”

就連葉孤鴻也不由得睜大了眼睛,倒是旁邊那個粉色衣衫的男人,依然不為所動,笑得比害羞的女孩子還要溫柔。

霜晴點了點頭,隨便應了聲:“嗯,我知道。”卻並沒有提起自己前幾個月還在京城遇到了有了身孕的孫秀青的事情。

小雪狼縮在霜晴身邊,見那個有些狼狽的老人和那兩個突然出現的年輕人也沒有彆的動作,便再度閉上眼睛蜷著身子開始打盹,唯獨時不時左右轉一轉的毛絨絨的耳朵可以證明,這個小家夥始終不曾失了戒備。

霜晴再次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那個叫做葉孤鴻的年輕人,說起來,葉孤鴻的一身白衣和西門吹雪是不是一模一樣霜晴並不清楚,畢竟,對於一個劍客來說,西門吹雪的劍要遠比他的人更容易被深深記住。

仔細打量久了,霜晴才恍然間意識到,即使這個叫做葉孤鴻的年輕人衣著打扮、行為舉止仿佛都和西門吹雪極其相似,可是,他卻隻是像那麼一個單薄的影子般。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

西門吹雪的神韻間從來都是屬於高手的寂寞,如同遠山上寒冷的冰雪,亦如冬夜裡流星的孤獨,而這個年輕人所具有的,卻隻是裝扮出來的冷漠的表情罷了!更何況,這個年輕人的五官輪廓,要比西門吹雪柔弱許多。

霜晴盯著葉孤鴻,突然開口問道:“你和葉孤城是什麼關係?”

在場的另外三個人頓時又是一愣。

旋即,粉色衣衫的男子輕笑道:“原來姑娘竟然不知曉‘武當小白龍’葉孤鴻?”說著話時,那個笑容如同少女般的男人腰肢一彎,身子極軟的就還想要趴在葉孤鴻的肩上、卻被對方微微皺了皺眉毫不猶豫的一把掀了出去。

葉孤鴻的臉色已經發青,甚至有些想要嘔吐的表情,一字一頓仿佛從牙縫裡擠出來四個字,冷冷道:“離我遠點!”

霜晴見狀,眼珠轉了轉,微微蹙了蹙眉,道:“武當小白龍?好像聽木道人閒談間提起過吧……”

那個老人則是笑道:“木道人乃是武當派的長老,說起來,‘武當小白龍’還是木道人的弟子,姑娘若是認識木道人的話,聽他說起自己的得意弟子,自然是一點也不奇怪。”

見到霜晴微微有些皺眉,想起她剛剛那個問題,那個老人又補充了一句道:“葉孤鴻是白雲城主葉孤城的堂弟,據說,‘武當小白龍’的劍法還曾得到白雲城主的指點。”

霜晴輕聲呢喃了一句,看著葉孤鴻和葉孤城隱隱約約間的確略微幾分相似的眼睛,道:“孤城、孤鴻,原來是堂兄弟,難怪名字這麼像……”

抬起頭來,霜晴還是好奇的問了一句道:“指點你劍法的是你堂兄葉孤城,為什麼你卻要打扮得和西門吹雪一樣?”

葉孤鴻的臉上流露出幾分厭煩和惱火,冷冷道:“關你什麼事?”

霜晴微微側著頭靠在樹乾上望著他,無所謂的輕輕笑了笑,隨意道:“的確不關我什麼事,不過隻是有些好奇隨便問問而已,還有就是,西門吹雪的劍不適合你,或者說,不適合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稍稍停頓了一下,霜晴又道:“你們三個跑來我這裡乾什麼?”

不等葉孤鴻和粉色衣衫的男人開口,那個老人已經微微苦笑道:“寒冬夜冷,我又在這片吃人的林子裡艱難逃命了許多日,我已經很多天都沒有吃飽過肚子、更彆說喝到一口熱湯了。夜深了,天色又這麼暗,這裡的火光已經足夠溫暖明亮了,更何況,還有美味的肉湯的味道傳過去。”

霜晴一點也不客套的點了點頭,道:“還在鍋裡溫著的那些肉和湯都是給小雪狼留著的,不過你若是要煮什麼東西吃的話,我可以分給你些調料。”

粉色衣衫的男人笑道:“還是去地府裡跟閻王爺一起喝湯吧!葉大少爺,獨孤美的命我不和你爭,你現在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