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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見陸小鳳木著一張臉,就是霜晴,也忍不住跟他開玩笑道:“你不是說去找陳靜靜和老山羊嗎?怎麼變成一塊冰坨子回來了?”

衣服被凍得硬邦邦的陸小鳳突然又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他使勁抖了抖身子,把衣服上的冰塊全都弄下去,然後又“噗通”一下坐回到椅子上,深深歎了口氣,沒頭沒腦的說道:“拉哈蘇這個地方真奇怪!”

霜晴和玉天寶聞言,都不明所以,不解的看向陸小鳳。葉孤城則是眼裡隻有霜晴,對於這些事情漠不關心。

陸小鳳又深深的歎了口氣,解釋道:“藍胡子在方玉香之前的四位夫人全都在這座小鎮裡!李霞和陳靜靜就在拉哈蘇的銀鉤賭坊,唐可卿開了一家叫做‘太白遺風’的小酒譜,冷紅兒是草藥店的老板,那位前兩天招來的、擅長處理跌打損傷的郎中,就是她店裡的掌櫃!”

玉天寶想了想,微微一笑,道:“李霞就是藍胡子口中,偷走了羅刹牌的那個女人?”

陸小鳳點點頭,道:“不錯!”

不等玉天寶開口,陸小鳳也有些忍不住的笑著感慨道:“沒想到我居然會跟西方魔教少教主身邊的人一起商量,教中聖物羅刹牌的下落!羅刹牌從少教主手中到了藍胡子手裡,然後藍胡子的妻子李霞又偷走了羅刹牌,結果我們跟被發配充軍一樣,喝了一路的西北風到了拉哈蘇,卻發現這裡不但有一個李霞,還有藍胡子的另外三個女人……”

玉天寶的臉色突然變得十分古怪。

霜晴看看一臉古怪的玉天寶,再看看正滿懷感慨的陸小鳳,突然忍不住“撲哧”一笑。

陸小鳳直接被霜晴給笑懵了,不解的望過來,問道:“我說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霜晴坐在椅子裡,笑得彎下了腰,就連身上毛絨絨的雪狐披風都皺成了一團。葉孤城先是瞥了陸小鳳一眼,然後伸手輕輕的扶住霜晴的肩膀,幫她理了理披風。

玉天寶突然低低的咳了一下,多少有些拘謹的開口道:“……陸小鳳,我是不是還欠你一個解釋?”

陸小鳳的反應不可謂不迅速,他抬起頭盯著玉天寶那張蒼白中又極為精致的麵孔,挑了挑眉稍,道:“關於你之前一直易容的事情?司空摘星那個猴精告訴我,你用的易容麵具做工極為精細,怕是和他手裡的那些有得一拚了!”

玉天寶極為誠懇的望著陸小鳳,道:“你不覺得,易容什麼的,那些都隻是無關緊要的假象嗎?”

陸小鳳坦然道:“我也這麼覺得,所以之前霜晴昏迷不醒,你的胳膊也還不能動,我也就沒特意去追問你!”

玉天寶道:“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之前說過,要給你解釋的,是我的身份問題,易容不易容倒是其次。”

陸小鳳道:“英雄莫問出處!你是我的朋友,你的身份,若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我當然不會去追問我的朋友!”

玉天寶的眼睛裡,流露出了幾絲暢快的笑意和感激。

他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五官卻很是精致,笑起來的時候,神態從容恬靜,更有一種說不出的神秘和溫柔。

霜晴笑著插了一句道:“難言之隱他還真有,不過這一次,就算他是你的朋友,你也早就該追根究底的!”

陸小鳳的臉上,依然還滿是困惑不解。

霜晴忍不住笑道:“他就是那個給你惹了這麼一堆麻煩的罪魁禍首!”

聽霜晴評價他為“罪魁禍首”,玉天寶卻是並不在意的樣子,隨意的笑了笑,然後便定定的望著陸小鳳,認真道:“其實我姓玉,玉天寶。”

陸小鳳愣了一下,玉天寶說他自己姓玉的時候,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然而,玉天寶這個名字一出來,陸小鳳立刻便想到了自己之前聽到這個名字,還是遇到霜晴之前,他自己在藍胡子的密室裡的時候!

霜晴和陸小鳳對上歲寒三友,然後陸小鳳又跳了進去,之後,霜晴和玉天寶兩個人頂著的名字,都是假的,什麼冰魄、輕離,或者是田寶、包天,這些名號很假,假得任是誰都能夠發現他們在胡謅。而陸小鳳自然能夠猜到,隻不過,正如他剛剛所言,英雄莫問出處,朋友因故不能透露真實身份,陸小鳳當然不會介意,更不會隨意追問和探查,讓自己的朋友為難!

反應過來之後,陸小鳳再一次“噌”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蹦得老高,就像是尾巴上的羽毛全被火燎著了大公%e9%b8%a1一樣,撲扇著翅膀,掀起一陣塵土飛揚,%e9%b8%a1飛狗跳!

陸小鳳的眼睛幾乎已經瞪圓了,不敢置信的盯著玉天寶驚叫道:“你是玉天寶?你是西方魔教少教主?”

麵對一臉驚詫不敢置信的陸小鳳,玉天寶蒼白精致的臉上也浮現出了幾絲淡淡的羞澀赧然,微微低頭輕聲道:“……我是玉天寶不假,不過,我現在可不是什麼西方魔教的少教主了!”

陸小鳳不管玉天寶怎麼說,直接追問道:“是你在銀鉤賭坊輸了五十多萬輛銀子,然後把羅刹牌押給了藍胡子?”

玉天寶點頭承認道:“是我!”

陸小鳳又問道:“那日在客棧裡,歲寒三友讓人抬過去的那具‘玉天寶’的屍體是誰?”

玉天寶道:“就是我之前易容的那張臉的主人,我沒弄錯的話,他倒不是歲寒三友手下的人,而是西方魔教中另一夥勢力。”

陸小鳳聽完,當即道:“歲寒三友也被你騙過去了?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不對,歲寒三友雖然打著為你報仇的名號找上我,但是,他們的真實目的卻是羅刹牌!歲寒三友對玉天寶並無忠心?”陸小鳳突然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驚道:“在銀鉤賭坊的時候,歲寒三友就想要殺你和霜晴,還有前幾日你們兩個受傷,莫非也是西方魔教的殺手?”

玉天寶絲毫不以為意的道:“可能他們對玉羅刹也並不怎麼忠心!”

陸小鳳詫異的睜大眼睛,道:“你對西方魔教教主就這麼直呼其名?玉羅刹不應該是你的父%e4%ba%b2——”話說到一半,陸小鳳自己就把自己哽回去了,玉天寶剛剛說他叫玉天寶,卻否認了他自己就是西方魔教少教主的事情,這裡麵另有隱情,簡直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玉天寶蒼白著臉,黯然一笑道:“我隻不過是那位真正的少教主的擋箭牌而已。歲寒三友起初想要殺人滅口,隻是見對付不了我和霜晴,加上又出現了一個你,所以他們才會暫且收手。而之後我和霜晴受傷,卻皆是因為玉羅刹!”

縱使是陸小鳳,聽到這樣一個消息,也是悚然一驚,見到玉天寶略帶迷惘黯然的表情,陸小鳳的心裡,也有些為自己的朋友難過起來。

這個世上,還有多少事情能比從出生就活在謊言裡、曾經以為最為重要的%e4%ba%b2人,卻隻把自己看做一個隨時可以拋棄的棋子更為可悲?

陸小鳳深深吸了口氣,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緒,然後道:“歲寒三友說,玉羅刹暴斃身亡,也是假的?”

這次回答他的是霜晴,霜晴靠在椅背上,不自覺的緊了緊身上純白色的雪狐披風,想起行蹤飄忽、宛如迷霧般的玉羅刹,還有他深不可測、令人駭然的武功,霜晴微微皺了皺眉,輕聲說道:“玉羅刹非但沒死,而且前幾日還出現在拉哈蘇,來到這座小鎮的第一個晚上,我和玉天寶之所以會去密林裡,就是因為玉羅刹找了上來。”

葉孤城見到她微微蹙眉的模樣,雖然沒有說些什麼,卻是小心翼翼的握住她冰冷的手。

陸小鳳的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些許動容的神色,畢竟,霜晴和玉天寶的身手,他都十分了解,當下,還是又確認了一遍,問道:“玉羅刹孤身一個人?”

霜晴點點頭,道:“是,玉羅刹的武功深不可測,我和玉天寶加起來,也不是對手!”

陸小鳳又道:“既然玉羅刹也已經出現在拉哈蘇,可是為了羅刹牌一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聽到這裡,玉天寶卻是略帶諷刺的笑了笑,淡淡道:“羅刹牌?你知道羅刹牌有多少張嗎?”

陸小鳳道:“既然羅刹牌乃是西方魔教聖物,持有羅刹牌者,即為下一任教主,自然應該——”

“隻有一張”四個字還沒有說出來,陸小鳳已經明白了玉天寶的言外之意,玉羅刹沒有死,那麼,關於羅刹牌的這一切,所有的機緣巧合,都不過是人為設計之下的騙局!

一直在旁邊聽他們說話的葉孤城突然開口淡淡道:“羅刹牌是死的,玉羅刹的人卻是活的!不管這個世上有多少張羅刹牌,到了最後,都隻有玉羅刹手中的那張,才會是唯一的信物!”

陸小鳳點點頭,道:“不錯,既然玉羅刹並未身死,羅刹牌出自他手,真真假假,自然由他說了算!”

玉天寶扯了扯嘴角,突然微微哂笑道:“我剛剛又忘記說了一句,我小時候,在玉羅刹的房間裡,見到過好多張一模一樣的羅刹牌……”

“……”為了一張不知真假的羅刹牌風塵仆仆的千裡奔波到極北之地拉哈蘇、就在剛剛還被人潑了一身酒衣服都凍成了冰塊的陸小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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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一醉湖三十春

玉天寶瞧著陸小鳳那張仿佛吞了一缸冰塊般無端變幻的表情,突然又笑了一下,忍不住揶揄道:“玉羅刹的%e4%ba%b2生兒子、那位真正的少教主到底是誰,我自始至終都不知道!說起來,不久前我還曾經懷疑過你!”

陸小鳳的眼睛突然瞪得老圓,就連由於震驚過度而張大得嘴,都能塞進去一個%e9%b8%a1蛋,驚悚道:“哈?”

就連霜晴和葉孤城,都有些詫異的瞥了一眼玉天寶,然後忍不住去打量陸小鳳。

霜晴不由得好奇道:“你為什麼會懷疑是陸小鳳?”

這個時候,陸小鳳也終於反應了過來,他再一次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跳得比之前哪一次都要高。

“你懷疑是我?開什麼玩笑!”陸小鳳驚道。

玉天寶認真道:“我說的都是認真的,一點也沒有開玩笑。”

陸小鳳用一根手指指著自己的鼻子同樣認真的說道:“我是個孤兒!”

玉天寶憐憫的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