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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厚,雖然心中免不了閃過幾絲對那些不拘小節的江湖中人的防備,那戶農家卻也是淳樸的笑著給霜晴和玉天寶騰出了兩間屋舍居住,每日的飯食也都用心打理。

一個村子就那麼大,哪家來了客人,不過半天功夫就整個村落裡都知道了。霜晴和玉天寶都還有內傷在身,加上被西方魔教追殺的麻煩還在,每日裡除了運轉內功療傷,哪裡還有心思去顧忌那些尋常農戶間的家長裡短。

玉羅刹的武功雖然高深莫測,可是,他和霜晴、玉天寶交手之時,卻免不了對他們兩個年輕人稍稍有些輕視,沒有一見麵就全力下殺手的結果就是,霜晴和玉天寶雖然在玉羅刹手下雙雙受了重傷,但是因為身體底子好內功也算深厚,心無旁騖專心致誌的運轉內功恢複了幾日後,內傷好轉,身手也總算恢複了全盛時的七八成。

用過農婦端過來的隻有水煮白菜和小米粥的極為清淡粗簡的早飯後,玉天寶對霜晴坦然道:“我想回城中打探下如今的情況。”

霜晴眨了眨眼睛,淡淡道:“按照你所說,少教主意外身死,西方魔教內部此時定然暗潮洶湧,誰也不知道,歲寒三友是否還在城中守株待兔,以望將功折罪。”

玉天寶隨意而爽朗的笑了笑,用一種極為令人信服的語氣認真道:“正因為西方魔教勢力龐大,為了爭權奪利而內鬥不休,我們才更不能退避,不然,等到他們內部鬥出了結果,勝出者即使隻是為了做樣子給彆人看,也定要誓死追殺和當初少教主意外身死相關的人。到了那時候,我們隻會更加被動。”

霜晴對此本是一派不置可否的態度,可是,玉天寶停頓了一下後,說出的話語,卻讓霜晴第一次不由得真正的正視這個身為不幸身死的西方魔教少教主護衛的年輕人。

“更何況,這裡的農戶人家本性淳樸,我們棲身於此,此時西方魔教內亂,自然顧不上分派人手四處追查,可是,一旦教中事宜塵埃落定,我們兩人若是依舊下落不明,西方魔教遲早會找到這個小村落,若到那時,於這個尋常的小村子而言,稍有不慎,恐怕便是滅頂之禍。”玉天寶用修長白皙、一看便是從來養尊處優的手指輕輕的按著農家做工粗糙、花色有些%e8%84%b1落的粗瓷茶杯,十分認真而專注的將自己的擔憂和打算對著霜晴娓娓道來。

霜晴輕輕的喝了一小口杯中的白水,對於農家味道苦澀的劣質粗茶,玉天寶完全喝不慣,這幾日,茶壺中乾脆就隻盛放著燒開的白水,放下杯口厚薄不均的粗瓷茶杯後,霜晴才緩緩的輕聲說道:“所以我們在打探西方魔教現如今的情況之時,還要適時現身,將魔教中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以免他們之後追殺我們兩個的時候,大肆搜查之下,連累到這些尋常百姓。”

玉天寶含笑望著霜晴漆黑明亮的眼眸,滿是讚許的認真點了點頭,溫聲說道:“此事本就是我連累到你,到時候,你並不需要冒險,隻是讓孤鬆,青竹等護法長老察覺到我的蹤跡便可。”

霜晴的眼睛裡,似乎有些微微的動容,若在此前,霜晴還隻是把玉天寶當做萍水相逢、然後一起倒黴逃難的路人,此時,聽到他剛剛那些話,她卻願意把他當做朋友。

他並非不食人間煙火的聖人,西方魔教少教主意外身故後,身為侍衛,他為了保命,立時便將忠心拋擲一邊,二話不說的出逃,遇到霜晴這個被牽連的路人之後,見她武功不俗,更是費儘心機將兩人綁到了一根繩子上。可是,即使隨時可能會被西方魔教的人追殺,他在逃命之時,卻依然還會注意到那些被他們打擾到的尋常百姓。

他不是會為了彆人犧牲自己的人,也沒有舍己為人的情懷,可是,對於很可能因為他們這幾日的棲身而罹難的尋常百姓,他卻願意在自己可控的範圍內,稍稍以身犯險,至少,不去打擾那些從來不在江湖中的農戶人家平淡生活。

若說花滿樓是個熱愛鮮花、熱愛生命、心性再過溫柔善良不過的人,他永遠不吝於幫助任何人,讓所有看到他的人都會感受到生命中最美好的事物,那麼,一身散不掉的人間煙火氣息,做任何事情的時候,心機謀劃層出不窮、仿佛是本能的玉天寶,卻是讓人心安。玉天寶就像是一個為人處事有他自己的原則的人,他眼睛裡的笑容率真而坦然,給人一種明知道他會算計你,卻也相信,他不會去害你的極其微妙的信任感。

霜晴突然莞爾笑了一下,雖是冬日,她%e5%94%87邊的笑容卻宛如三月陽春般溫暖明媚,令人心生暖意。

玉天寶見狀,微微怔了一下,從第一次見到她起,他在她的臉上,看到得最多的表情便是一種仿若事不關己的清淡漠然,雖然也偶有笑意,那些笑容,卻隻是稍縱即逝,從來不曾到達眼底。

霜晴眨了眨眼睛,之前總是清冷漠然的臉上,瞬間變得生動起來,仿佛有了些調皮的意味,她語帶笑意的說道:“除了最初在江湖上曆練之時,已經好久沒有做過這種有趣的事情了,想起來,還真有幾分懷念。”

玉天寶見狀,也忍不住笑了出來,搖搖頭笑著說道:“無論如何,還是萬事小心,安全為上。”

霜晴點點頭,道:“這個自然!”

正值晌午,冬日的陽光並不灼烈,照在身上,卻讓人覺得舒適而溫暖。

霜晴和玉天寶兩人走進城中最大、也最熱鬨的五福客棧裡,在店裡夥計熱情的招呼下,尋了一個稍微顯得僻靜些的座位,玉天寶一口氣點了店裡所有的招牌菜。

在小村落裡養傷的這幾天裡,平日的生活中本來就隻有粗茶淡飯的農婦即使再怎麼用心烹煮,那些寡淡的飯菜也完全入不得在西方魔教中從小養尊處優的玉天寶的眼。

霜晴也要專心養傷,自然不會有心思去折騰什麼飯菜。而霜晴以往就算在山野露宿,憑著一柄庖丁小刀,也沒這麼委屈過自己的%e8%88%8c頭。以至於,住在農戶家中的這幾日,他們兩人都是除了果腹,絕不多吃一口,幾天下來,兩人竟似都有瘦了一圈的感覺……

大堂正中的幾桌客人那邊,氣氛顯得極為熱絡,那些江湖人正在一邊喝酒、一邊大聲的談論著今早時在五福客棧發生的事情。

先是帶著十幾個衙門裡官差的楊捕頭帶著人證物證、口口聲聲說陸小鳳昨夜犯了八宗大案,要將他緝拿歸案,隨機又有三個穿著花紋圖案詭異的墨綠繡花長袍、一副老學究樣卻武功高深的怪異老頭,帶著用墨綠色的菊花掩蓋的屍體,指認陸小鳳就是害死了西方魔教少教主的凶手!

當然,府衙裡的楊捕頭先被三個身為西方魔教護法長老的怪異老頭嚇跑了,然後,三個魔教護法長老卻又被身手不俗、輕功卓絕的陸小鳳給巧妙的跳窗逃%e8%84%b1了。

從那些江湖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喧鬨話語中,霜晴和玉天寶已經差不多拚湊出了今天早上在這間客棧裡發生的完整的事情。

霜晴和玉天寶不由得麵麵相覷。

良久,霜晴開口道:“三個武功高深、墨綠繡花長袍的老者,應該就是被稱為‘歲寒三友’的魔教護法長老吧?”

玉天寶心情略有些複雜、也有些奇妙的點了點頭。他堪稱是釜底抽薪的來了一招詐死%e8%84%b1身,沒想到,不過才躲開幾天養養傷的功夫,這件事的後續發展竟然已經變成這般匪夷所思的樣子了?

玉天寶即使心中諸多想法,麵色卻如常,隻是稍有些好奇的對霜晴開口道:“我聽說過四條眉毛陸小鳳這個名字,據說他稱得上是中原武林中的傳奇人物了!”

霜晴特彆認真的想了想,然後才肯定的點了點頭,語帶笑意的篤定道:“嗯,他那人可有意思了!絕對稱得上是招惹麻煩數一數二的傳奇人物了……”

作者有話要說:用手機發上來的,有錯字晚上回去改,抱著滾滾360°滾來滾去求爪印求虎摸~

昨天晚上才睡了三個小時,還在寫開題報告,小紅花強迫症作者君已經快陣亡了orz:-)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第98章

冬日的天色很早便開始暗下來了,晚風中帶著冷意,已是黃昏,

銀鉤賭坊的賭局,隨著外麵越發漆黑的天色,終於慢慢的開始了。然而今日,從來一片喧囂熱鬨的賭坊中,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壓抑氣氛,而這片壓抑,正是來自於賭坊中站著的三個老者。

今天早上還在五福客棧裡想要逮捕陸小鳳的楊捕頭正陪著笑好聲低語討好道:“你老人家要喝酒,要賭錢,都算我的!”

而在銀鉤賭坊的門口,就當著那兩個身形粗獷、凶神惡煞的打手麵前,霜晴和玉天寶正一邊看著銀鉤賭坊裡麵熱鬨的景象,一邊隨意的聊著。

霜晴輕聲說道:“那三個人都在這裡了,看樣子,似乎是在等人?”

玉天寶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笑著說道:“你在外麵等我一會兒?我進去轉一圈露個麵就撤!”

門口的兩個打手見霜晴和玉天寶的衣著精致華美,一看便知,非富即貴,加上兩人的樣貌也十分出色,這才比平時多了幾分耐心,即使他們兩個已經堵在銀鉤賭坊的門口有一會兒了,打手也沒有直接趕人,隻是嚷嚷了一句道:“兩位到底進不進去?來了我們這銀鉤賭坊,光在門口看著有什麼意思,進去玩幾把贏了銀子回去才高興呢!”

玉天寶笑了笑,自言自語般的輕聲呢喃了一句:“幾日前才扔進去五十多萬兩……還附送了一張羅刹牌……”

霜晴則是直接往裡走了一小步,然後又回過頭來對著玉天寶笑了笑,認真道:“你我二人身上的傷勢都還沒有完全恢複,遇上那三個人,萬一他們對你依然緊抓著不放的話,還是我們兩人聯手比較穩妥一些!”

對於霜晴的提議,玉天寶隻是淡淡一笑,卻已經走了上去,站在了霜晴身邊,正麵對上了歲寒三友!

此時,還在銀鉤賭坊下麵的密道裡,剛剛和銀鉤賭坊的老板藍胡子等人不歡而散的陸小鳳,正站在密道的門後,聽見歲寒三友中的一個老者用極為生硬尖刻、高高在上的語氣毫不客氣的對一臉諂媚的楊捕頭冷冷道:“算你的?你算什麼東西?”

聽見聲音,陸小鳳就已經知道了那人是誰,無奈的歎了口氣,剛要關上密道重新折返回到藍胡子等人那邊去,一個完全出乎他意料的聲音卻突然響起。

霜晴用帶著些笑意的聲音輕輕